《重臣不做粉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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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臣不做粉侯-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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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凭这个。
  夜长欢认为,她与裴煊的关系,无需在嵬名霄面前遮掩。这以后的日子里,还要跟夏国大皇子共事图谋,还是坦诚些,比较好。也趁早断了嵬名霄的歪心思,如果他明知她有主,还想着要和亲什么的,那就是他的不义了。
  嵬名霄深深地抽口气,又低声嘟囔了一句什么,起身下车去。其实,夜长欢这么说,他也不是很意外,早就应该想到这两个人的关系不简单,但是,听夜长欢这么明目张胆肆无忌惮地说出来,他还是有点意外。
  夜长欢耳朵尖,听见嵬名霄貌似在说一对奸夫什么妇的,也没在意,任由他撩帘子出了车厢。能够在她面前口无遮拦的人,阴不到哪里去。
  马车稍停,少顷功夫,裴煊上来。
  沉着面色往小案对面坐定,一边低头在他自己腰间摸索,一边用淡淡的口吻命令她:
  “把衣服脱了。”
  “啊?”
作者有话要说:  惜字如金的裴大人,说话只说半截,你到底要干什么?

  ☆、不悦

  夜长欢被裴煊的举动惊得半张檀口,可脑子还算灵光,手脚反应也快,手中纨扇一飞,装着不经意地将边上半撩的车窗帘子给打落下来,锦帘晃动,车厢内光线顿时暗淡,空气突然凝滞,热热的,燥燥的,怪暧。昧。
  她都不好意思地将纨扇抬起来,半遮口面,掩住自己忍不住要哈喇子流的怂样,露一双剪水瞳色,波光潋滟地,看着小案对面……貌似在解衣的情郎。
  “紫苏说你夜里贪凉,落了枕,我找了点军中治跌打损伤的膏药,给你擦着按一按。”
  裴煊一边低头在腰间玉带处摸索,摸出一个小小的玉瓷瓶来,往小案上放,一边不紧不慢地,把后半截话说完了。
  玉瓶搁上小案,郎君抬起星眸,却撞上着夜长欢满眼的惊怪之色。
  “你想什么?”裴煊一怔,看着她身后那尚在微微荡漾的锦帘与流苏,旋即反应过来。她肚子里的花花肠子,他大约是知道的。
  “没……没什么。”夜长欢窘得要死,却装模作样地轻咳了两声,再放下手中扇子,低头去解腰缠。
  她就说嘛,裴煊那么假正经的人,怎么会在这种场合里,主动……求欢。
  一边咬牙腹诽,一边松了腰上缠带,将大衫顺着手臂褪至腰上,又用双手扭着雪白中衣的衣领门襟,抬头问裴煊:
  “还脱吗?”
  软软的声音,怯怯的语气,天真无邪,人畜无伤。
  裴煊面色一僵,冷着声音急急地呵住她:“不用了。”
  “哦……”夜长欢答得乖巧,低头,撤手,自觉地转身,将肩背朝向裴煊,却又忍不住偷着笑。
  裴煊把小案往窗边挪了,自己坐过来,挨着她,打开那玉瓷瓶,用手指沾些药膏,给她在后颈、肩头上抹了,再用指腹、掌心轮换着一番拿捏按揉。
  忽轻忽重的力道,理着经络穴位顺过来,颇能缓减酸疼。温热的触感,熨帖在她因出汗而冰凉的颈间肌肤上,软绵绵的,醉熏熏的,几欲让她觉得,全身都找不着骨头了,直想往身后的怀里倒。
  加之身后的声音,沉沉的,磁磁的,一边叹着气嫌弃她,一边又透着关切:“都痛了几天,怎么不告诉我?”
  夜长欢就更是有些连自己姓什么都忘记了的意味,只顾得上本能地在喉咙里哼些舒服的呻。吟。又傻傻地笑笑,不答话。落枕嘛,小事情,她本来觉得,自己能够忍过去的。她是要去经历刀林剑雨,大风大浪的,若是遇上这点小痛处,就叫苦连天,那怎么成。
  裴煊见她闷着声气任由自己按捏,又歪歪扭扭地乱倒一气,便在她腰背上扶了一把,触手轻纱汗湿,润润的,不觉皱眉说到:“等下别穿大衫了,换成襦裙吧,小心中暑。只要别叫那些闲杂人等到你的车里来,就无妨。”
  “嗯。”夜长欢含含糊糊地应着,又眯着眼睛笑。
  这样的裴煊,多好。
  知她冷热,疼她痛处,还时不时有点小肚鸡肠,拈酸吃醋,沾点地气。
  她真的,好喜欢。   
  当下也顾不上身上汗湿黏糊,趁着裴煊一个松劲空隙,一个转身扑过来,双臂顺着他腰上玉带滑过去,抱在他的后腰上,十指紧扣,抓牢了,以防他甩开。
  裴煊被抱得一僵,一阵心窒肉紧,才慢慢地抬手抱住她,在她背上轻抚慢揉起来。
  外头烈日当空,车里又闷又热,汗里渗着体香,夹杂着熏衣的桂花气息,就这样一个软软的身体,隔着薄薄的衣料,一头撞进他的怀里,压得紧紧的,裴煊觉得,太过……撩拨。
  却又不想推开。
  为什么要推开?见着她跟嵬名霄越谈越投机,都快谈成了闺中密友,他气都不打一处来,这会儿,好不容易将那个不识趣的夏国皇子给撵开,他寻些安慰,不行吗?
  遂绷了面色,一脸镇定,任由她埋头在他腰腹间,小鹿子一样乱撞。又酥又痒,暗自销。魂,又禁不住挂些轻笑,淡淡地问她:
  “不嫌热吗?”
  “不热……”夜长欢只管贴在那紧实的腰身上,揩油。她已经热到极致自然凉了,再说,身上的热比不过心中的热,裴煊就像是蛊,老是惹得她蠢蠢欲动。
  “你对我,为什么要这么好?”她闷着声音,脸颊蹭着裴煊侧腰,冲着他衣上暗绣锦纹,一句嘀咕。
  “嗬……”裴煊听得心中酸胀。这个看着蛮横精明的小女子,实则又傻又天真;胆大包天,却又是满心纯粹地待他。和亲这样的两国大事都敢耍手段,皇帝老子也敢骗,全天下人都给忽悠了,就为了能够持一份功劳,回去跟皇帝讲条件,改祖训破律例,让他能够既当着重臣,还能娶公主。
  前天夜里,当她眼神晶亮,向他陈述这个弥天大计之时,裴煊只是随口应着,不置可否。殊不知,他心中的震动,他以为她是贪慕权势,不惜用一桩远嫁的婚姻去换取更大的荣华,却不知她胸中丘壑,心中执念。
  即便当初觉得她贪慕荣华,他都可以原谅她,甚至想过,如果她是真的想嫁给嵬名霄,享受那高高在上万人中央的荣光,他也认了,就当送她一程罢了。她若想要些兵权傍身,他也帮她把那三万骑兵,理顺了便是。因为,人之常情,试问天下女子,有多少人能够抗拒那种极致荣华的诱惑?
  如今,知晓她这么实诚,这么……痴傻,更是让他心生感念。
  他对她,其实谈不上顶好。表面上,总是吆三喝四,冷嘲热讽,暗地里,还使过些阴险手段,坏了她的三次姻缘。曾经往昔,还大而化之地忽视过她的爱意,高傲冷漠地拒绝过她的殷勤。就这样,在她眼里,看见的却仍是只有他的好。
  让他情何以堪?
  裴煊心中的柔软与爱怜,如波翻涌,都快要从眼睛里溢了出来。赶紧故意说些风凉话,把自己的情动压下去:“这就觉得好么?就这点出息?不怕我图的是你的嫁妆?”
  “有什么好图的?”夜长欢埋头嗤笑,拿额心去抵他肋骨,财大气粗地说来,“一百零八车妆奁,就在眼前,你每日都清点着呢,三万延州骑兵,诏令和兵符都在我身上,你拿去便是,反正我也使不动。”
  正好,三日后即至延州,她正犯愁该要如何,才能使得动那群骄兵。不如趁机把这烫手山芋扔给裴煊,她只管抱紧他,就好。
  “也对……”裴煊想了想,竟点了点头,不加推辞地应了,“既然是嫁妆,那自然是给我的。”
  夜长欢闻言,猛地抬头起身,坐直了,翻起堆在腰上的外衫,在腰缠上挂着的一堆荷包坠玉间摸索起来。
  “你找什么?”裴煊问她。
  “兵符!”她继续翻弄得一阵窸窣叮铃作响。
  “别找了。”裴煊见状,笑着止住她,“诏令和兵符你都收好吧。裴家军认人不认符。”
  本来是好意,不觊觎她的东西,可说来又太骄傲,充分体现了他们裴家人对西北军的控制能力。
  夜长欢便听得颇有些挫败感,理出那个压裙幅的玉坠,举起末端挂着的那个小兽状物件,幽幽的问来:“他们认你,不认这个?”
  那是个首颈高昂,四蹄奔腾的麒麟兽,拇指般大小的古玉,成色倒是不错,但跟上头那块晶莹通透的上好白玉串在一起,就显得不甚起眼。也没有人会想到,这么重要的东西,安阳公主会用来做佩玉的点缀,掩在裙幅之间。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裴煊笑得更甚,一来,是对西北军军心的笃定,二来,也觉得夜长欢这兵符压裙面的主意,鬼精。
  “那就是说,没多大用处了。”夜长欢见他笑颜,更是失望。索性动手去解那挂玉兽的丝绦扣,一边嘴里没好气地碎碎念,“那还不如扔了算了。”
  “别扔,你还可以用来压裙面,好看。”裴煊抬手,捏一把裙上柔荑。
  “真的……好看吗?”夜长欢索性撤了心中忧虑,也罢,麒麟兽使不动的兵,裴煊却使得动,反正裴煊这块活兵符,也是她的。转而捡着他话中的吊儿郎当之意,跟他调笑。
  “嗯,好看……”裴煊点头答她,神光定定的,表情极其认真。可是很明显,那眼神,不是在看她手上的小兽,而是顺着她的衣襟……
  夜长欢赶紧一低头,方瞧见自己中衣门襟半敞,露一片水色心衣,欲盖弥彰地包裹着胸前的起伏。
  车内幽暗,本就燥热,青年男女再搂搂抱抱一番,再正经的事儿,也给说成了绵绵情话,更添蛊惑气息。
  夜长欢就觉得,反正也没脸没皮了,索性彻底些。本是要扯过衣襟遮羞,可慢条斯理地,扯了过来,却欲遮未遮,将双手往自己胸前一按,将圆的也给挤扁了,再倾下身子,低低低问面前的人:
  “还要不要看?”
  “……”裴煊未料到她如此厚颜,带着温凉香气的美好身体扑面而来,激得他全身热血猛地往头上一涌,脑中一空,目不转睛,被问住了。
  夜长欢见着他一脸严肃,瞳色凝滞,还以为他又不悦了。可自己这光景,外衫堆在腰上,中衣露着肩头,搁着软缎小衣,抱着一对跳跃的软弹,实在是有些……浪了。浪出去的,一下子收不回来,便觉得骑虎难下,怪尴尬的,干脆身子一倾,再一次朝裴煊身上倒过去。
  哪知裴煊没防备,只虚抬了手臂来接她,就被她那蛮劲,给扑倒在车座上。
  这下可好,两个人抱着躺下了。
  车外马蹄声响,车轮咕噜,车厢微微摇晃,车座上倒着的两个人,体温相感,鼻息相缠,瞪着眼睛对视,皆有些掉进彼此眼睛里的感觉,云里雾里的晕眩。
  上面的人,贪念那结实肉垫与安全感,趴着不愿起来;下面的人,觉得软软娇娇抱在怀,被压得血脉喷张,也不愿松手。
  马车在走,时光亦在流,车厢外面,队伍风尘仆仆,行色匆匆。厚木重锦的车厢里面,却是别样的旖旎。芥子可纳须弥,刹那能过一生,有些时刻,注定要比大把的平淡流年,来得要浓郁厚重些。夜长欢突然觉得,眼前光景,就是这样的时刻。
  “阿奴,起来。”
  须臾若良久,她听见裴煊抽着气唤她,带着责怪她闹腾的意味。
  “哦……”她拧了拧腰,双手撑起,准备爬起来,可发现问题没在她这里,明明是他抱她抱得死紧,她起不来,好不好?
  “你松手啊……”夜长欢不觉偷笑。
  “别动!”裴煊突然急呵,同时一个翻身,反将她压在身下。
  突来的强硬,逗得夜长欢一声娇笑,她以为,是不是那假正经的人,终于受不住了,想要在车厢里如何一番。因为,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压过来的身躯的紧绷,还有硬物的抵触。
  哪知,下一瞬间,情势急转,天地变色,外间突然马蹄乱踏,嘶鸣哀嚎骤起。
  车壁上,箭头如雨,砰砰敲击。车壁厚实,一时无碍,但车窗处只有锦帘遮掩,便有一支利箭穿帘而过,跌落车内。
  裴煊忽又一把将她拉起,滚至车座下藏身,一边将她腰上堆挂的大衫拉起来,给她穿好。
  陡然生变,夜长欢瞪着双目,看着车厢地板上那支羽箭,双唇微颤,无法回神。
  和亲之行,千难万险,她不是没有心理准备,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所有的艰难泥沼,是这样一个开始——
  在熙朝境内,就遇阻击!
  前一刻,尚有郊游的感觉,视兵符为儿戏,浑身的胆子与勇气,都用来打情骂俏,压着情郎,打个翻滚,下一瞬,竟是血雨腥风,生死险地,直叫她连命都要豁出去。
  

  ☆、观战

  “你就在这里待着别动,我出去看看。”
  裴煊给她穿好外衫,便将她按在车座边的地板上,起身欲出去。
  夜长欢一把扯住他的袍角,本想央求他留下,刹那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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