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才有人道:“真的……有这么好吃吗?”
“大妈不是托吧……”
“不太像,大妈也摆摊呢,卖的是桂花糕,同行是冤家,要是不好吃不可能这样表现吧。”
很多人在犹疑,也有人认为大妈表现确实真实。
这时有个漂亮的小姑娘走上前一步,问道:“你家卖的这是什么?”
程袖笑呵呵道:“一种糍粑,糯米糍,也叫状元糍,现在只有木瓜口味的。”
小姑娘眼睛一眨:“这么说一会儿还有别的口味?”
程袖道:“你要能等的话,还有橘子味、芒果味、石榴味……”
小姑娘听到这些水果,就想流口水,不过意志还很坚定,再问道:“多少钱?”
程袖眨眨眼道:“乞巧节折扣活动,9。9块钱一斤。”
也不贵嘛!小姑娘不再犹豫,点头道:“给我各来半斤。”
反正也不贵,各来半斤还不到20块钱。
“给我也各来半斤。”有了小姑娘开头,其他人也围过来,交钱地交钱。
罗宇翔也顾不上继续做萱花酥,连忙跑过来收钱,程袖不想切过得木瓜流失新鲜度,所以把整个木瓜用掉,捏出一百来个木瓜糯米糍来,再拿出另外三种水果。
罗宇翔则在帮忙装木瓜糯米糍。
这时又来了许多人,正是甜点屋的老顾客们,其中就有那买五斤的小年轻,他从人群挤了过来,道:“袖袖,我们来了!”
程袖手里的活不停,抬起头,笑道:“欢迎,要来点尝尝吗?”
买五斤不愧为买五斤,用力点头,伸出巴掌道:“给我来五斤。”
程袖一囧,拒绝道:“不行,今天也限量。”
买五斤失望长叹口气,终于去看程袖做得是什么:“这是什么?这是怎么卖的?”
买糯米糍的客人奇怪的看着小年轻,你不知道卖的是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卖的就张口来五斤?
偕同买五斤一起来的那些老顾客们掩面躲闪。
好丢人!我们跟他可不是一起来的!
程袖早就习惯买五斤的性格,介绍道:“这是糯米糍,有四种口味,除了木瓜味有现成的,其余芒果、石榴、橘子味都要等一会儿。乞巧节折扣价9。9块一斤。”
买五斤习惯不改,直接道:“这么便宜,要是不限量我就来个七八斤,唉,那就来四斤吧,各来一斤。”
意料到的程袖默默道:果然没有放过‘四斤’!
老顾客们也拥挤上前,纷纷道:“袖袖,别把我们给忘了。”
“也给我各来一斤!”
“我每种口味要半斤。”
“我要吃石榴味的,给我来一斤。”
罗宇翔收钱收的手软,程袖看了看人数,对罗宇翔道:“再来五斤就不用收钱了。”
罗宇翔点点头。
程袖向客人们道:“糯米糍限量一百份,没有买到的顾客,如果喜欢咸口味点心,可以等一等,十分钟后就上下一道点心——蟹肉烧麦皇,乞巧节折扣价一对十二块,限量五十份,先到先得。”
没有买到糯米糍的顾客也不是很失望,毕竟没有品尝过,也不知道有多好吃,而买过糯米糍的顾客则继续坚定地站在原地,排队等候买蟹肉烧麦皇!
甜点屋的老顾客们也跟袖里乾坤的新顾客们打成一片,交流了下信息。
新顾客才知道,程袖是万梦广场那家挺有名气的甜点屋的甜点师兼老板,老顾客们也有意给程袖拉客人,把程袖以前做出的甜点非常详细描述一遍。
绵软蓬松花香幽若的玫瑰花饼,绵润易化甜到心尖的萨其马,皮酥蛋软奶香浓郁的蛋挞,甜而不腻独家配制奶油泡芙,还有外表精美绝伦如黛色鲜花,点点白心的萱花酥……
只听描述,就让人忍不住的咽口水,买到糯米滋地拿糯米滋解馋,吃下去也能满足,但没有买到糯米滋只能大眼瞪小眼,拼命压着自己口水不让它留下来。
而一位穿着白布衫,外貌及其普通的老者好奇地看着那龙飞凤舞的大字——袖里乾坤。
老者哑然一笑。
不知袖里是否真得藏有乾坤,还是在说大话……
不过……
老者抬头一望,人群拥挤,默默道:人倒是挺多的,老头子也来凑凑热闹吧。
第14章 蟹肉烧麦皇
老者背着手,等了一会,却发现排着队伍始终停滞不前。
衰老却不见浑浊的眼睛扫视了队伍,每个人的表情特征都记在他的心中,发现这些客人有着十足耐心等待,乞巧节会最不缺的就是点心,且样式重复性极强,这家卖点心的顾客多那就去另一家买,这才是正常的情况。
而这家摊子却能留得住客人,不管手艺如何,能做到这点就很不错,若是家饭店、餐厅就相当于有了立足之本。
“来了来了,蟹肉烧麦皇!”
一声吆喝,如同一声惊雷,给秩序井然的队伍炸出巨大的水花。
老者诧异一看,前面排队的几个已经手里掏出整张的五十、一百块,向摊子前那肤色黝黑的伙计喊道:“给我来3对蟹肉烧麦皇!”
“我要5对!”
“给我也来5对!”
轮到老者还远,他也不着急,清了清嗓子,向排在他前面的年轻人问道:“小伙子,这家的点心好像很受欢迎?”
年轻人回过头,见是个面容慈祥的老者,露出笑容:“您老没买到她家的糯米糍吧?您要是尝过她家糯米糍就不会这么问了。”
年轻人指了指正在忙碌的程袖,又道:“看到没,就是那个女孩做出来,她是传统手艺人,做法地道,还是现做现卖,刚才那场景有不少人都看到!可惜我犹豫了一下,只买到一斤木瓜味的糯米糍,多买都没有!”
糯米糍?
老者脑海中瞬间便浮现关于糯米糍的信息。
因糍粑是由糯米捣碎所制,所以也叫糯米糍,当然有邹应龙那个典故也可以叫状元糍。
一应做法老者都熟记于心,他微微一笑,道:“据我所知,糯米糍做法不难,但需要两个成年人的力气才能碾碎糯米,这女娃柔柔弱弱的,没想到力气这么大。”
年轻人笑了笑:“嘿,您还别不信,你可以去问问那个卖桂花糕的大妈,她是亲眼看到小姑娘怎么把糯米捣碎的。”
老者看到‘袖里乾坤’右面是‘李大姐桂花糕’。
大妈摊前也排着队伍,但跟‘袖里乾坤’冗长的蛇形队伍比,显得有些可怜。
大妈倒是心情不错,桂花糕这类点心在乞巧节会并不出彩,单一的口味注定它容易泯然于有新意还好吃的点心当中。
谁知道她旁边卖点心的小姑娘,有那么高超的手艺,吸引到不少客人,还带动了这片区域的人气。
要知道,乞巧节会是从上溪到下溪,总共有一千五百米远!摊子更是数不胜数,想要从众多摊子发现她做得普普通通桂花糕,那真是很困难的一件事。
想到此,大妈对程袖很是感激,心情好极了,嘴里开始哼着小曲。
“玉轮树下开桂花。”
“金桂花,银桂花。”
“风一吹……”
“十里飘香千万家……”
老者心里对程袖独自捣碎糯米还是犹疑的,但对程袖的手艺还是有些期待。
前面的人一点一点少去,终于轮到了老者。
老者看到摊子上摆放着面板,一盆肉馅,闻味道是蟹肉蟹黄味,用了姜、酱油、麻油、白糖及盐调味。
程袖见是个慈眉目善的老者,微微一笑道:“您老要等下一屉了,需要七八分钟。”
老者摆摆手,道:“既然前面都等了那么长时间,也不差这一会儿。”
程袖点点头,然后继续包起烧麦。
程袖戴着一次性透明手套,左手托起烧麦皮,右手拢住馅,手指如虎爪状,直接就掐出六角。
把角按实,收拢口后,形如杯,柳腰花边,完整的烧麦就出来了。
“咦?”老者眼睛睁大,又仔细地看了一遍程袖包烧麦的手势,然后笑呵呵道:“小姑娘家学不简单啊,这是我见过最简单、用时最短包烧麦的方法了。”
程袖笑吟吟道:“老爷子您也不简单,我包的动作您能瞧的一清二楚。”
她用两秒包出一个烧麦,这种速度要不多看几遍,是看不仔细的。
老者笑了笑,笑的有点神秘。
七八分钟后,程袖起笼,装好老爷子的烧麦,道:“您拿好,小心烫。”
老者只买了一对烧麦,接过油纸袋,靠着边站,道:“老爷子我都饿了,先吃两口。”
打开油纸袋,露出烧麦透明的皮,一股蟹肉的香气从烧麦中间窜来。
“嗯,真香啊。”老者没有着急的品尝,不像是饿了的样子,嗅着香味,喃喃道:“用姜熏抄,放酱油、麻油调味,不仅有蟹肉的鲜嫩和蟹黄的油性,还有种甘甜的味道……是笋吧?”
周围的顾客都听到老者像是自言自语的说明,顿时有人就道:“老人家,你再说我们都该饿了!”
老者嘿嘿一笑,就像是顽童,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他抓起烧麦,用那双老而清明的眼睛仔细观看:“用得是上好的小麦粉,烫面的技巧到达水准,皮薄又大,手法熟稔……口感应该不错;皮是透明,如同花瓣,馅儿是金黄色,如同花心,即便从美观的角度,也达到了高级餐厅的标准。”
顾客们笑道:“老爷子,您不会是‘乞巧厨王赛’的评委吧?评的这么细!”
老者微微一笑,不作回答。这次他终于开始品尝这个蟹肉烧麦皇,咬住嚼劲十足的麦皮,竟然尝出股麦香味!
这让老者微微一怔,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许多人做烧麦,皮的重点都放到了口感上,味道却未下功夫,主要的味道都是从馅里出来的。
没想到这姑娘,小小年纪就掌握了‘本味’,挖掘食物的根本味道,说得简单,但其实即便是国宝级的厨师都在不断追求这个目标!
老者眸中浮出涟漪,有些激动控制不住情绪。
他忍不住直接把整个烧麦吃进嘴里,鲜甜柔滑的蟹肉荷包般锁住油汁汤满的蟹黄,还带着丝丝麻香,笋的甘甜更是滋润了味蕾,所有的味道都别有特色,而且层次分明——
麦香是悠长醇厚的味道,蟹肉是鲜嫩可口的味道,蟹黄是香气逼人的味道,笋是清爽甘甜的味道。
不同的味道,即是融合也是分离,这样搭配,像钩子般钩食客的馋欲,忍不住让人沉迷,让人陶醉。
老者深吸口气,抓住最后一个烧麦,最终还是诱惑没有抵住理智,再次塞进嘴里,咀嚼片刻,回味片刻,吃得是不太注意形象了,但没人在意这个,因为正在品尝烧麦的顾客都是这个样子。
老者吃完第二个烧麦,眼神渐渐恢复清明,问向程袖:“丫头,你想不想参加‘乞巧厨王赛’?”
程袖心道:我就是为此而来的。她向老者点头。
老者从上衣的口袋里拿出木质牌子,上面刻着瀚溪的繁体字,递给程袖道:“拿着它,你可以来瀚溪酒楼参加复赛,酒楼能提供你所有需要的食材。我在决赛等你。”
程袖摘下手套,接过木牌,感受到上面凉意的,点头道:“好。”
老者淡淡一笑,不再多说,转身,背着手,还是像刚来时的那副模样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罗宇翔走过来,道:“老板,萱花酥做好了,现在卖吗?”
程袖还在想刚才那神秘老者,随口问道:“你认识那老先生吗?”
罗宇翔刚才注意到了老者,所以知道老者长什么样,点头道:“他应该就是王瑰,我去年在‘乞巧厨王赛’上见过他。”
程袖恍然:“原来他就是瀚溪酒楼的主厨。”
怪不得能把她独家制作烧麦的做法说出个七八来。
程袖笑着转头看着罗宇翔道:“罗哥,你刚才要是跟王瑰老先生打个招呼,说不定他能对你有点印象呢。”
罗宇翔一怔道:“王瑰……老先生向来都是看菜不看人的,做不出他想要的吃食,即便我向他打招呼,他也不会多看我一眼的。”
程袖笑呵呵道:“原来老先生脾气很直爽嘛。”
罗宇翔点头道:“是的,就是因为瀚溪酒楼一直有老先生顶着,才有今天‘第一楼’的名号。”
程袖不再讨论这件事,解开小熊围裙,道:“罗哥,烧麦卖光之后,就卖萱花酥,我来卖,你继续做酥皮年糕。”
罗宇翔连忙点头,现在甜点屋的萱花酥和酥皮年糕都是他做,早就没有当初第一卖点心时的紧绷和不安。
罗宇翔做得萱花酥和酥皮年糕都受到大众欢迎,顾客流失的并不多,也吸引到不少新的顾客,甚至让‘袖里乾坤’又迎来一位评委,不过不再是王瑰,而是位中年男子。
罗宇翔接过木牌时,有点觉得梦幻,脚底下仿佛是云端一般。
一个多月前他只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