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所以绝大多数亡魂都是底下的判官们在审。
十殿里都设有一名判官,判官可以分出多个分身,化身于各个判官殿,对各个亡魂分别进行审判。而只有生前是大善或大恶、抑或是生前有着相当高的地位的亡魂,才会由奏广王亲自审判。
凌阳进入大殿时,秦广王刚好对一名跪在地上的亡魂怒斥道:“一派胡言,生前作恶多端,巧取豪夺,坑蒙拐骗,仗着公门靠山,胡作非为,无所不用其及,还好意思与本王称自己无辜?死得冤?”
秦广王大拍案桌,大喝一声:“来呀,把邵飞扬送入下一殿审判,由鬼判殿亲自发送的亡魂,刑法不得减免。”
“喏!”两旁鬼差气势汹汹地把铁链往那亡魂头上套去,二话不说就把那亡魂给拖走了。
那亡魂一边挣扎,一边喊道:“王爷,冤枉呀,我冤枉呀……”看到一旁候着的凌阳,目光一愣,“是你?”
“凌阳?你,你也来到阴间了?你也死了,你是怎么死的?”这个亡魂显然也是认得凌阳的。
凌阳微微掀了目光,冷冷地对鬼差道:“还不拉下去?”
这名亡魂不是别人,正是昔日蓉城的房地产商邵飞扬。想不到这人死了那么久了,到现在才开始接受审判,显然,邵飞扬死后,邵家人应该是没有给他超渡,所以在阴间没少受罪,直到现在才轮到他。
“凌阳,听说你找本王?”秦广王威严的声音响在大殿内。
凌阳赶紧上前,双膝跪了下来,伏下身来:“属下掌都察司监察使凌阳,参见王爷。”掌都察司是地府东岳七十二司之一,是地府另一重要运转机购,凌阳是掌都察司首领之一,录属更高级的拥有监察惩罚权的监察殿魏征辖管。
“平身。”秦广王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凌阳仍是提起了心应付。
“谢王爷。”凌阳起身后,双手垂直,身子站得笔直,头微微低垂,保持着对上位者的尊敬之意。
“凛王爷,属下在阳间偶遇京城丰台区城隍之子陆翰,勾结女鬼柴红,伤害无辜,被属下撞个正着,属下按《地府诸神天条》依法处置陆毅父子。其父京城城隍主陆大为已被属下革职扭送地府掌都察司查办,其子陆毅已被属下打入十六小地狱受审。京城城隍主如今正当空缺,属下特来请示王爷。”
“城隍主纵子在阳间害人,你身为督察使,有权处职渎职鬼神。至于新的城隍主,就由你授命好了。”大殿内缓缓响起秦广王和平威严的声音。
凌阳赶紧说:“属下有纠察惩处地府鬼神之权,却并无任命权,王爷折煞属下了。”
秦广王呵呵一笑说:“有何不可?你在阳间,素来公正严明,连酆都大帝和五方鬼帝都对你赞不绝口。小小一个城隍主,你自己决定罢,不必过问本王。”
凌阳素知秦广王在十殿阎王当中,是保持中立的态度,但正是因为这样的中立,所以凌阳越发不会被授予任何把柄。
于是凌阳赶紧说:“王爷抬爱属下,属下却是万分恐惶。属下是阳人,能身兼掌都察司神职已是诸位王爷的抬爱,邀天之幸。属下能得此神位,自当战战兢兢,安份守已。岂能得寸进尺,横插地府鬼神任免?王爷抬爱属下,是属下之幸,然属下却万万不敢作王爷的主。”
秦广王说:“你呀,就和你师父一个样。凌阳,你可知,城隍虽然算不得什么,却是阳间重要神祇之一,位卑权重。京师城隍权柄其大,你就当真不动心?”
数百年前,城隍就已不再是一个称呼,而是成为一个神的官职,而不是一尊神明。都城隍为省级行政区所奉祀,相当于阳间的巡抚。府城隍相当于阳间的知府,县城隍相当于阳间的县令。各地的城隍由不同的人出任,甚至是由当地的老百姓自行选出,选择的标准是殉国而死的忠烈之士,或是正直聪明的历史人物。
京师前任城隍陆大为是清朝时的人物,任城隍已有百年时间,如今被贬,空出的城隍一职,绝对是地府各殿各司鬼神打破脑袋都要争抢的神职。但凡有抱负有野心的鬼神,无不想把自己的手下派去占那个肥坑。
凌阳是掌都察司督察使,是没资格染指京师城隍的位置的,但他还有个牛逼哄哄的师父,完全可以在地府与十殿阎君分庭抗礼。
若京师城隍一神职当真被凌阳师徒得了去,那么,他们师徒在阴间的实力又将更进一步。
按理说,凌阳不应该如此谦让才是。
在秦广王心目中,凌阳虽归自己管,但身为地府大护法的徒弟,他这个堂堂一殿殿主,多少也要给凌阳几分面子。
京师城隍的事,秦广王本来打算给凌阳一个人情的。
谁知凌阳却还不想要,也不知是当真尊敬他这个上司,还是欲擒故纵。
凌阳就知道秦广王只是在试探自己,他笑了笑说:“什么都瞒不过您老人家。属下虽有抱负,却也不是那种心胸狭隘之人,至少容人之量还是有的。王爷公私分明,克己奉公、严格自律,向来为属下钦佩。殿主严格自律,想必所选城隍亦与王爷一样,属下又有何好担心呢?”
凌阳这记帽子也不知是否打动秦广王,这种在地府活了一千多年的老鬼王,又岂是凌阳这样的小白丁能看透的?所以凌阳也不使小聪明,直接了当地说了自己的想法。
“只要京师城隍不是楚江王或闫罗王那边的鬼神就成,属下猜想,殿主也不想阴间不太平吧?”
保持中立的秦广王深知楚江王与闫罗王正在争夺阴间地盘,若京师城隍被这两方鬼马中的一方得了去,绝对会打破地府短暂的安宁天平。
凌阳这话倒是说中他的心坎,也就不再猜忌,颔首道:“你年纪甚轻,看得却远,是本王误会你了。本王麾下的赵怀山,你看如何?”
赵怀山?跟在秦广王身边长达千年的心腹人物。在地府属中级神职,如今掌管鬼判殿日常运作,手下有近万鬼众,是地府一大实权人物之一。地位仅次于鬼将季布。
凌阳说:“属下与赵将军照面不多,不知其品性。但王爷举荐赵将军,定有其深义,属下并无异议。”
秦广王定定地盯着凌阳半晌,这才道:“阳间京师城隍是相当重要的神职,也并非本王说了算。还得与九殿阎君商议了才能任命。不过,陆大为是受你罢免神职,等召开十殿阎罗会议时,你务必也要到场,与众殿主凛明实情才是。”
“是。”
……
从鬼判殿出来,凌阳直奔师父元阳子的府邸。
而望不到头的亡魂队伍,依然排在鬼判殿前,这些亡魂看着从鬼判殿内出来的身穿现代服饰的凌阳,眼里闪过艳羡光茫。
甚至有一两个认识凌阳的,想上前招呼他,却被阴差推了回去。
“干嘛?排好队。”一身黑色官服的阴差手持鞭子,厉声吼道。
一个家中请了高僧超渡的亡魂仗着阴差收了他不少好处,就陪笑道:“阴差大人,刚才那位年轻人,是谁呀?他怎么不用排队就进入里头呢?”
这个亡魂附近的其他亡魂也就纷纷附和着。
“我们就得排队,为什么他不用排?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这些亡魂都是家人给其超渡的,阴差虽然对他们凶巴巴的,到底没有动过手。所以这些亡魂对凶神恶煞的阴差倒没有多少惧怕心理。
阴差不屑地道:“人家凭什么要排?你们可知人家是什么身份?”
“什么身份?”
“不都是与我们一样吗?”
阴差翻翻白眼,道:“人家可不是什么亡魂,人家可是咱地府的督察使,位高权重呢,就连我这样的阴差,连帮人家提鞋都不配呢。”
“啊,不会吧……这么牛叉呀?”一些亡魂鬼叫起来,实在不敢相信,如此年轻的鬼,居然就有这么高级的神职。
“这位可是个真正的牛人呢,是咱地府唯一的阳人,却能自由出入地府的牛逼人物,阴间上下数千年,他是第一人。”
“他是阳间人?”众亡魂又鬼吼鬼叫起来。
“我认识他,生前,他还曾在我儿子的客栈里住了些时日,还给我儿子调理过风水呢。”一个老太太如是说。
另一个人也说:“我也有印像,就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在火车上,还替我拿过行李的,挺好的一个小伙子。”
说话的是位老人,睁着瞒脸的皱纹道:“想不到,人家居然是阴间的督察使。”
“督察使很牛吗?”有亡魂窃窃思语地问。
“应该很牛的吧,瞧这些阴差对人家恭恭敬敬的。”
众多亡魂里,有一个年纪甚轻的亡魂却神色复杂,他木然地跟着亡魂队伍,缓缓朝鬼判殿移去。
这个年轻的亡魂已经整整排了三天三夜,有的亡魂们还好,有亲人给他们超渡,使他们不至于挨饿受冻。而有好些没有亲人给其超渡的,包括自己,就饿得头晕眼花,手脚无力。可偏又饿不死,只是全身饿得没力气,没精打彩,极其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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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城里吃酒,下午去败家了。
花我自己的钱,死男人还给脸色,当着公婆的面把他批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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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地府也有勾心斗角
凌阳出了鬼判殿后,就施展飞行术,一路飞到位于地府正中心靠北面的仙桃树下的张府。
张府按着大庆朝的建筑风格而建,几乎把师娘生前的公主府照搬了来。张府雕梁画栋,极其精巧,占地约有二十多亩地,只住着元阳子夫妇,剩下的全是张府的奴仆,也是地府里的鬼众。
这些鬼众生前都是极其普通平凡之人,无过无功,又带着点小小的善心,所以被恩准投胎转世为人。只是投胎的亡魂实在太多,他们还得在地府生活一段时间排队等候。这些亡魂生前都是没有被超渡的,所以排队等候的时间就有些久,有些需要等上几年十来年时间。有些亡魂不愿等太久,或不愿去投胎,干脆就应聘到张府做奴仆。
张府的奴仆,除了地府鬼众外,也还有元阳子生前带来的人马,他们死后成为亡魂后,就直接来服侍元阳子了,在张府拥有相当高的地位。
但地位再高,张府也只有三个主子,一是元阳子,一是夫人李氏,二是少主人凌阳。
凌阳是元阳子的徒弟,排行二,所以张府的鬼仆都称他为二爷。
凌阳回到张府,发现酆都大帝都在此,他正与元阳子坐在外头亭子里下棋呢。
“师父,弟子回来了。弟子给师爷请安。”凌阳向元阳子跪了下来,行了个叩礼。
元阳子手执黑棋,淡淡地道:“坤海回来了?来,拜见你曹世伯。”
凌阳又向酆都大帝叩了头:“坤海见过曹世伯。”
酆都大帝爽郎至极地笑道:“起来起来。许久没见过了,坤海的修为也越发精进了,老张呀,你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元阳子清瘦的脸上一如以往的漠然,他瞥了垂手恭敬立在一旁的凌阳,淡淡地道:“他这样的实力,在地府也只能算是三流身手,还差得远呢。”
“你以为所有神职都与你一样变态呀?”酆都大帝没好气地道,“你呀,总爱以你自己的标准衡量,这世上怕是没有人能够入你的眼了。我觉得坤海就够优秀了。”
元阳子面无表情地道:“以他这样的年纪,确实算是优秀了。只是还需要多加磨练。”
凌阳赶紧说:“弟子愚钝,请师父教诲。”
元阳子说:“此次回阴间做什么?”
凌阳把自己来阴间的任务一说,又撒娇地道:“从鬼判殿出来,弟子就直奔张府了。师父,弟子好久没见到您了,可想您了。师父可有想念弟子?”
“想你做什么?每次回来都没好事儿。”元阳子没好气地道。
凌阳故作委屈地道:“曹伯伯,您瞧瞧,师父可是在嫌弃我了。”
酆都大帝笑道:“你师父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吗?就是个面冷心热的,表面上嫌你麻烦,实际上内心里可想你了。否则也不会三天两头就在我面前说,我徒弟如何如何,唉,耳朵都听出茧了。”
凌阳喜道:“曹伯伯,您没有听错吧?”
“没,绝对没有。”
说笑了一阵子,酆都大帝眼见自己要落于下风,索性耍起了赖,把棋盘一拔,说:“不下了,实在没心情呀。”
凌阳赶紧问:“曹伯伯有心事?”
“唉,坤海,你可知,阴间怕是要迎来一场浩劫呀。”
凌阳没有接话,而是沉着气盯着酆都大帝。
元阳子却说:“你与坤海说这些干什么?”
“阴间大乱,你以为你身为大护法跑得掉?坤海是你弟子,你跑不掉,他又能跑得掉不成?”酆都大帝说。
元阳子冷然道:“西方佛教越发猖狂了,还不是你惯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