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超听吴丹阳这么一说,这才重视起来,又仔细看了附近的地基,还真的感觉出了不同来,脸色大变,表示回去后立即上报。
凌阳说:“最好越快解决越好,到时候务必通知我,否则我怕施工时,还会出现意外。”
“是是是,一定,一定。”张超脸色也凝重,如果高架当真出了事,他这个主管交通的监纪主任虽不会受波及,但绝对会处于被动。当然,如果由他看出问题并提出问题所在,性质可就不一样了,心头倒也热了起来。
凌阳又嘱咐张超,要他务必要引起重视,三天后不管结果怎样,也要来这儿一趟,与立柱说惮明情况。
张超一颗心马上就凉了下来。
“大师,三日后,您陪我一起来成不?”张超丧着一张脸。
吴丹阳安慰地拍了他的肩膀:“张总,别怕,你是来助这位……鬼兄脱离苦海的,鬼兄感激你都来不及呢,如何会害你呢?放心好啦,刚才凌阳已经与这位鬼兄勾通好了,鬼兄会看在凌阳的份上,不会为难你的。”
“真的吗?”张超依然丧着张脸。
“不信,你与鬼兄勾通试试。”吴丹阳仗着有凌阳在,就胆大地拍了立柱,“鬼兄,鬼兄,你说呢?”
忽然他拍的地方立柱颤了颤,吴丹阳吓得直打哆嗦,只是又发现立柱除了颤抖了下,也没别的动作,胆子又大了起来,又鼓足勇气拍了两下:“鬼兄,我知道您死得冤,我们也正在给您想办法救您脱离苦海。你应该不会害我们的吧?是不?”
手掌下的地方又微微颤了下,算是回应。
吴丹阳就对张超说:“张主任,你来试试?”
张超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拍了立柱。立柱果然就颤抖了下,吓得倒退三步,心脏狂跳。
“没事没事,张主任,鬼兄只是在给你打招呼呢。”吴丹阳鼓励他。
张超又鼓足勇气,又去轻拍了立柱,立柱果然又动了下,他深吸口气,忍着心头的恐惧,颤声道:“鬼兄呀,我是张超,是负责处理排除此地高架交通隐患的省交通厅监纪部副主任。我是诚心来解决问题的,您的事我深
决问题的,您的事我深表同情,我会尽最大努力说服上头领导,让您入土为安。也希望您遵守诺言,不要再祸害无辜司机了。”手底下又颤了下,张超虽然害怕,仍是鼓足勇气道:“我知道你的委屈,我一有了消息就来与你说,啊,不要着急。”
立柱再一次颤了下,张超感觉对方没有恶意,这才稍稍放下心思。只是一想到下回自己要一个人面对这位“鬼兄”,心头就一阵毛骨悚然。
……
凌阳没有想过,张超居然还真把这事儿给办成了,不到两天时间就又来找自己,称上头已经同意重新对高架封锁交道并且重新施工。
凌阳略有意外,问张超是如何办到的。
张超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新领导还没有来,目前交通厅日常事务暂且由李副厅长掌管,李副厅长是个锐意进取之人,一听说高架地基有榻陷的可能,立即就带着专家前去勘察了。还真让大师说中了,高架那根立柱下头的地基确实不稳,地下二十米外,隐约有上百平米的空心面积,这是相当危险的呀。”
交通厅上个月总共退休了两名高官,一是厅长,二是纪监部的主任。不得不承认,少了两个人,部门里反而少了更多的分岐,反而更利于办事效率。
锐意进取?怕是因为想借高架工程质量事故达到政治目的吧。
不过凌阳可不关心这些,只要能重新施工就好。
……
按着建筑专家的意见,在出事的立柱旁边,再烧上两根小立柱用以承重。稍稍再把高架抬高一部份,那根立柱的顶部就完全曝露了出来。
如今科技发达,三天时间,两根承重立柱就浇好了。
“凌阳,现在咱们该怎么办呢?”戴着施工帽的张超,与凌阳一道来到立柱下边,轻声问。
凌阳轻轻拍了立柱,问道:“那个镇压你的铜鼎放在哪个位置?”
然后凌阳指着立柱的顶部,“那铜鼎就放在最上头,混着钢筋和水泥。怕是没法子拿出来,只好把立柱上头给炸掉。”
张超早就把凌阳的话奉作圣旨,赶紧吩咐施工方照办,对立柱最上头部位进行盐酸腐蚀,不出一天功夫,立柱就被盐酸腐蚀了大半。看得凌阳相当不可思议,觉得这玩意比起几百年前江湖中流传的“七步追魂散”也不遑多让嘛。
“七步追魂散”可以让活人在极短的时间内变成一滩血水,这工地上所用的盐酸连钢筋混泥土都能够腐蚀,也太逆天了。
凌阳正当感叹时,忽然一个老专家破口大骂道:“奶奶的,不是咱们盐酸质量好,而是这混凝土他妈的偷工减料。”
凌阳不懂建筑,张超却是懂些的,赶紧奔了过去一瞧,果然,这立柱里头的混泥土倒是多,但钢筋却没几根,这分明就是偷工减料。但表面上却是瞧不出来的,这大概就涉及到监管和督促方面的漏洞了。
一名先前还参与工程质量监测评估的老专家忿忿地骂道:“肯定是他们在施工过程中,就从中做了手脚,否则怎么可能通过我的一双眼睛呢?”
质量不合格,却还通过的检查,要不就是检审时没有仔细,要么就是施工方做了手脚瞒天过海。因为现在的人作弊手段着实先进,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也是有的。
张超冷着一张脸道:“我会把这件事如实凛报上去的。”
从脱落的混泥土中,凌阳总算发现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铜鼎,赶紧让人捡了起来。
“这是泰山鼎。”凌阳一眼就认出来了。
泰山鼎一般是寺庙里用来插香的,但那是大鼎,这种巴掌大的泰山鼎大都是家用居多。泰山鼎还有另一种妙用,那就是用来镇压邪物的。
泰山鼎里头确实还放着张符,只是时间有些久了,加上被混泥土覆盖,早已无法看了。应该是一些镇邪之类的符吧。
没了泰山鼎和镇邪符,凌阳感觉立柱里的怨气更加强烈了,居然凭空就那么动了起来。吓得工人连连后退,不明所以。
一群老专家瞧凌阳从一堆混泥土里找出这么个玩意,来了好奇心,问道:“这是什么玩意?”
“就是,混泥土里怎会有这玩意?”
张超见凌阳没有回答的意思,赶紧说:“就是因为这根柱子质量有问题,这才准备炸掉的。”立柱有问题有死人在里头,这些事儿是不能随便传出去的。
一名专家却撇唇道:“少骗我,这分明就是寺庙里插香的鼎。混泥土里居然会有这玩意,那是不是证明这根立柱有那方面的问题?”
“哎,王老,这可是迷信呢,您堂堂工程师,还信这些?会让人笑掉大牙的。”张超笑呵呵地说。
王老没好气地道:“我说张主任,咱们就拉倒吧,我虽然不知道政府好端端的为何要拆掉这根立柱,但我想事情肯定不会那么简单的。”
张超干巴巴地道:“就是因为发现这立柱有质量方面的问题这才重新施工的呀。”
“立柱虽然质量不合格,但也不是三两天就能瞧出来的。咳咳,喏,这位小兄弟,你是道士吧?”王老冷不丁问凌阳。
凌阳把目光从泰山鼎移到王老身上,笑了笑说:“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王老呵呵一笑:“猜的吧。”
“您老猜得还真准。”凌阳大方承认。
“真是道士?”其他工人就混腾
工人就混腾了,纷纷跑来看稀奇。这么时尚年轻的道士,这么帅气英俊的道士,实在是颠覆了众人对穿着道袍,蓄着胡须的道士的印像。
凌阳笑道:“如假包换。好了,现在呢,请大家再继续瓦解混凝土。”
“瓦解来做什么?”
“这里头真有不干净的东西?”经常在工地上干活的人,多少也见识过不少邪门的事的。
“大家多做事,少说话,啊,时间有限,还是请大家赶紧干活吧。不该问的,就别问了。对自己没好处的。”张超如此说。
张超的话越发加深了众人对立柱的好奇心,干起活来也是相当的卖力。
“真是怪了,这根立柱比别的立柱直径要大上不少呢?”王老看着已被瓦解了部份的立柱,忽然奇怪地道:“这根立柱,原本直径应该没这么大,而外头这一圈,好像是另外围上去的,你没发现没?”
张超笑着说:“王老好眼力,我听以前在此施工的工人说过,这根立柱当初确实没有这么宽,后来因为发生了些事,所以又特地围着立柱又加粗了一圈。”
“好端端的干嘛要加粗一圈呢?”
“施工方的解释是这样可以增加承重力。”
王老撇唇:“扯谈,地基都没能打牢,承载柱浇得再宽都无济于事。”
时间就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中流逝着,直到有名工人发现混凝土里有个奇怪的东西,不由上前去摸了摸,忽然尖叫起来:“啊!”
高分贝的声音,把一群分散的工人又集了过来。
“干嘛呀,大惊小怪的,没病都要被吓出病来。”一些脾气急的就埋怨道。
那名工人颤着手指着混凝土道:“我看到有只手掌在里头。”
“手掌?”众人围了过去,对着那个可疑物件仔细研究了起来,唉呀,还真是手掌。并且掰开已开始在溶解的混疑土,忽然倒吸口气,这居然是人的整条手臂来着。
“真的有尸体在混凝土里?”王老也上前去瞧了个究竟,并找来锄头,敲开混凝土。
混凝土外围全被剥落了,一个直径为一米五左右的立柱呈现在大家眼前。
看着眼前的场影,众人倒吸口气。因为他们看到了圆柱型的混凝土立柱外头,居然吊着只胳膊,另一边支出一条人的大腿来,腿上还有鞋子。尽管早已被混凝土压得不成样,看不出原来颜色,但大家瞧得清楚,这分明就是一个人呀。
“真是一具尸体,尸骨还是完好的,肉居然也没有腐掉。”工人们炸开了锅,寒毛直竖。
“应该是当初浇混凝土时,作业的工人不小心掉了下来,然后被活生生浇进去的吧。”有人猜测着。
“可当时就没有人发现吗?”
“肯定是发现的,否则,这外头又岂会多彻一道墙?”
“这也太丧心病狂了吧,死得多惨呀,既然发现了,就该把尸体弄出来,入土为安呀。怎么还能将错就错把尸体也一并浇在里头呢?”
“就是,也太丧心病狂了。”
“你们看,你们看,尸体居然还没有腐,真是奇怪。”
“是呀,这也太可怕了,我看我们还是赶紧走吧,这儿太邪门了,我好害怕。”
尤其死者那只手大张在外头,似乎想抓什么,看起来格外的恐怖。
一些工人说着说着就面露惧色。
张超因为与“鬼兄”打过几回交道了,倒是不觉得害怕,反而分开众人,来到尸体身边,附身拜了拜,“兄弟呀,你死得当真好惨呀。你放心,我这就让你入土为安。”
凌阳也上前,拍了拍死者这只五指大张的手,说:“听到了吧,张主任说会让你入土为安的。”
相当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原本还一直大张着五指的手,居然慢慢软化了下去,就好像是真的咽气了,把手垂下去的感觉。
“老天,该不会他还听得懂咱们的话?”
“就是呀,明明已经死了呀。”胆小的人甚至语带哭腔了。
凌阳说:“大家不要怕,冤有头,债有主,你们都是来拯救他的,不是来害他的,他不会害你们的。就算是鬼,鬼也是恩怨分明的。”然后又吩咐一群人,继续倒盐酸,把尸体分解出来。
因为尸体太过邪门,工人们大都不情愿了,张超又说了诸多保证的话,并且加工资,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工人们一番犹豫后,还是行动了。
经过大半天时间,尸体总算与混凝土分离开来,凌阳吩咐了一条龙殡葬服务的人来,把尸体装殓入棺,带去了青羊宫,请青羊宫的道士给其超渡。
这时候,张超正指挥着工人打整现场,并对每一个工进行了现场教育,让其保密,不得外泄。
正在收拾现场时,一名工人不知怎么的,忽然摔了一跤,扑了出去,额头与地面上的建筑垃圾进行了亲蜜接触,当场就血流如注。
一时间,工地上的人都慌了,大家七手八脚把那名受伤的工人抬了起来。
在等待救护车时,有工人赶紧扯卫生纸来捂住伤口,但鲜血一会儿就把卫生纸给浸透了。
“怎么这样,血怎么越流越多呀?”有工人颤抖大叫。
凌阳却箭步冲上去:“你们都别动他,赶紧离开这儿。”他把受伤的工人拉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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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读高中时,爸妈不在身边,都敢夜里一个人从坟墓边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