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不说丁老伯又是如何老泪纵横,就说许仙将那叫丁河的少年安置在病房内,并细细嘱托了小伙计切记要带上面巾,以免传染,自己可不想一个病人救好就来一群病人。
整个下午,许仙都仔细翻着医书,又叫人去宋大夫那里问问情况,得到的结果可想而知,自是一无所获,这可急坏了许仙,他对那少年观察了许久,也不知这病因究竟是个什么?
就连晚上吃饭的时候,许仙也是精神恍惚,被小青问了好几句也没反应,本来小青是个急脾气,放在平常定是要发火的,不过也知道今天许仙是为了那少年的事才如此,也就任他去了。
到了夜间,许仙打了盆水进来,白素贞看了好笑道:“相公,你刚刚不是已经洗了脸了吗?还已经倒了水了,不是吗?”
“啊?是吗?”许仙才反应过来,自己过于神游,又去接了盆水来,真是好笑,可是想到那少年的病情,许仙就笑不出来了。
白素贞见许仙这神情,也知道他是为丁河烦忧,忙拉着他的手坐在桌边“相公你这样不是办法,没得倒把自己折腾病了。”若是往日,许仙绝对会想都不想地把白素贞的手甩开,不过大抵仍是出于神游状态,许仙竟没什么反应,只觉得白素贞的手细腻柔软,仿佛被她触了下,也放松了许多。
“娘子,你有什么看法?”许仙想起白素贞好像自称过是什么杏林高手来着。白素贞吃了一下惊,她确实趁许仙不在的时候,暗自用法力查了查那少年的身体,可奇的是,以她千年的道行,竟然也窥不出个所以然来,也只好对着许仙抱歉道:“这我也没看出来。”
许仙叹了口气,忽想起什么来对着白素贞吞吞吐吐说道:“那个今天,诊金分文不取,我都没跟你打过商量就……”白素贞难得打断了许仙的话说道:“这是行善积德的事,又何乐而不为呢?”
“可是这银子到底是你的……”话到后面,许仙的声音愈发小了起来。到苏州这些日子来,除了在宋大夫帮工那会儿,剩下的时日,他基本是白素贞养的,以前或许还不觉得什么,但真要在大事上做决定时,他才发现他还真没什么说话的权利。
白素贞一双明眸看着许仙,隐约有几丝失望但还是说道:“我们相处的时日也不算短,难道现在在你心中,我就是那种人吗?”语气略透着几丝委屈。
许仙忙摆摆手急道:“绝对不是!”和白素贞相处了这么久,瞎子也能看出白素贞对人友善,又岂是斤斤计较之人?
不过许仙还是不好意思就这样花着白素贞的钱,最后还可能美名被自己占了,就说道:“那老伯的诊金我不收,至于药材钱我会还给你的!”许仙说地认真,白素贞本是半恼半怨,但听了这话,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幅度,眉眼也是如弯月一般含着笑意。
“还我?那你还一辈子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终于趁打农药的空隙码出这一章<(* ̄▽ ̄*)/
☆、第19章 分析病情
还一辈子?许仙呆了,白素贞这是跟自己讲利息吗?
许仙用着自己纤细的手指敲着自己的头,眼睛往下看了看,头也低下许多才慢慢说道:“药材还没那么贵吧。”
白素贞扑哧一笑“真是个傻子。”脸上的笑容更加明媚。
许仙反应过来,合着白素贞又是在“调戏”自己?就鼓了鼓脸蛋,有些气恼,也不说话,活像是只被抢了吃食的小猫一样,既可爱又好笑。
白素贞眼睛愈发弯如月牙,碎玉亲启笑道:“好了,我开玩笑的,我怎么可能跟你收银子钱。”说完,又拉着许仙的手摇了几下,神情甚是可爱。
当然许仙绝对不会吃她这一套,他将外衣挂在衣架上,兀自倒在软塌上,也不知真睡还是假睡,只闭着眼睛,也不理会白素贞。
白素贞好笑一番,也收拾了一番睡着了。
而软塌上的许仙眼睛虽是闭着的却久久不能入眠,他心想这瘟疫来得蹊跷,官府内的名医定是不比自己差的,可连官府都暗地里将不知死活的人抬到城外,以免传染,怕是这瘟疫并不是一日两日就能解决的,估计过不了几天,这官府便会顶不住压力将这事儿公之于众。
不出许仙所料,接下来的几日,苏州城都尚未找到医治这怪病的法子,而受感染的人也越来越多,官府也只好贴出公告,叫众人好生防治,实在无力回天的病人将会被送到城外救治。
说是城外救治,实则是任由那些人听天由命,是死是活实在不是官府能管的事了。
故而许仙的医馆在别人眼里再怎么不靠谱,也有一大堆还不想放弃的人前来求医,更何况这保安堂已经说了,除了药材成本钱,余的银子分文不取。
这倒让广大穷苦人家看到了希望,自这瘟疫爆发以来,无数药材商人趁机涨价,哪管那药材是否对这次瘟疫有效,就连最不起眼的甘草都涨了好几倍,有些穷人得了病,根本只能等死,好在许仙和白素贞也不是克扣之人,也就定下这次瘟疫,诊金分文不取的约定。
这事有人欢喜有人愁,愁的人自是狠许仙装好人抢了自家生意,更有人看笑话的,直说看许仙能靠着店里的药材熬多久,日后还不是得乖乖到他家买进高价药材来。
许仙自是知道这些人的想法,的确,凭目前的情况,白素贞就算再有钱,也不可能养这么多病人,店里的药材更是迟早会用光的,所以他必须用最短的时间找出药方来。
以往,一入夜,许仙基本就会睡了,但如今不到三更,他绝不会睡,任谁叫他也不听,白素贞见了直犯愁,对着还在书房的许仙说道:“相公,你这样不是办法?没得自己先熬坏了。”这几日,许仙的所作所为她看在眼里,她感念他的善心与尽责但也对他这样不分昼夜地查医书,试药的事颇有责怪。
许仙摇摇头,略醒了醒神对白素贞说道:“娘子,若是你困了,你先歇下吧。”说完,拿着手边的醒神茶一饮而尽,这已经是第九杯了。
看到杯里的茶空了,许仙正要去换,谁知小青就从门外端了杯茶来说道:“许官人,醒神茶我帮你端来了。”这几日不光是白素贞感念许仙的行为,小青亦是看在眼中,又看到城里奸商四起,更觉得许仙的善心难能可贵,虽说他之前不负责任的行为的确让小青很是恼怒,但现在关键时期,小青也不想计较这么多了,横竖救人要紧。
白素贞见小青又端来杯醒神茶,只好白了眼小青,这是要让许仙不睡觉啊!于是还没等许仙的手碰到茶杯,自己就接了过来“这都十杯了,官人他实在不能再喝了。”
小青见自己好心办了坏事,也只好吐了吐舌头,再加上这几日她也没闲着,跟着白素贞照顾那些病人,她也实在困了,便告了退自己回去歇了,自是不提。
而白素贞见许仙还强撑着,也是无奈,也只好对许仙说道:“相公,你这样一头扎进书堆可是不行的。”又说:“若这次瘟疫,前人若是已经经历过,必会记载。”
许仙苦笑了一下“我哪有不知这个道理,只是现在我一点思绪都没有,也只好看看前人有没有相似的病例。”说完,又将一本书合上,显然这本书也没有他要找的东西。
白素贞见许仙还是没有睡意,也就放下劝他的念头,反而跟他提起病情来“相公,你没有觉得奇怪?关于这次瘟疫?”
的确,这次瘟疫爆发每几日,许仙也感到几丝奇怪就试探性地回答道:“你是说这次染病的人?”
白素贞见许仙与自己想地一致,也就合掌说道:“没错,我这几日照顾那些病人时发现他们似乎都是十七,八岁的少年,最大的也不超过三十岁,这着实蹊跷。”
“对,丁老伯年纪那么大,身子骨也不好却未染上他孙儿的病,这是为何?”许仙见白素贞似对这瘟疫有见解,许仙忙问道。
白素贞轻轻摇了摇玉首,这并不是自谦,而是她也如许仙一样一头雾水。她怀疑过这事是不是有妖孽作祟,可是她并未发现那些人身上藏有妖气。
“唉,看来这次怕是苏州城的劫难。”许仙略有些失望地说道。
白素贞听了却说“但天无绝人之路,我相信相公你一定能解决这次瘟疫的。”她眼神满是希翼,仿佛真如她所说,许仙真的可以找到法子一般。
许仙却望着烛火的另一边,不敢对上白素贞那双眸子,他怕真信了白素贞眼神里传达的话语,他从不敢相信自己,毕竟他那么平凡。
念书一般,打架也不行,唯一能被称道的医术也不过是勉强能拿上台面,真不知道白素贞为何对他有这么大的信心,许仙只觉得烦忧。
正这么想着,许仙突然泛了困意,竟倒在书堆里睡着了。原是白素贞暗自施了法,让许仙睡了,她拿了件披风为许仙披上,自己找了个小凳子坐下看着许仙。
她看着许仙烛火下的睡颜,只觉得如刚出生的孩童一般天真,对人毫无戒备,这是她平日里未曾见过的许仙一面。许仙虽是对人温和,可是她总觉得许仙像是对任何人都有戒备,当然也包括她,正这么想着,白素贞也困了,这几天,她也着实累了。
清晨,许仙感到自己面前好像有层热气向自己扑来,朦朦胧胧地睁开双眸,就见白素贞那白玉般的脸蛋就在自己面前。
也就是说白素贞没回房,陪自己在这里睡了一宿!再怎么说白素贞也是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却陪自己在这里睡,实在让他汗颜,虽然自己也是个小姑娘。
还没等许仙纠结出个想法,白素贞就被身边的动静吵醒了,兀自睁开眼睛,看着许仙浅浅一笑“相公,你醒来了,我帮你打水吧。”说完,就准备起来去帮许仙准备热水。
许仙忙站起来,直接拉住白素贞的手,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拉白素贞的手,以前没有感觉,现在只觉得浑似无骨。
“不用了,你那么累,我帮你吧。”说完,就抢在白素贞前面跑去打水,他走得太快便错过了白素贞那满含情意的笑眼,如水般缠绵温柔。
等许仙与白素贞洗漱完,便匆匆地吃着早饭现在可是一刻都耽误不得,谁知道迟了一刻,就会发生什么,白素贞与许仙可不敢冒这个险。
可许仙还没将一个馒头吞进自己腹中,小方就急匆匆地赶来,口里大声说道:“许大夫,不好了!”
许仙吓了一跳忙问道:“怎么了?”
小方也不顾许多,忙拉着许仙往前堂走去边说道:“许大夫,我今儿也是按您平时给的方子给他们服药,可是今天,丁老伯的孙儿却……”说到这里,小方说不下去了,像又是看到了那骇人的场面,面色比纸还要白上几分。
等见到那丁河的样子,许仙就知道了小方为何不敢再说下去了。
那丁河全身都是深紫色的斑点,面上还有几个,大小不一,而且有微微发炎的迹象,甚是可怖,而且丁河扭来扭去,隐隐要吐的趋势,神情甚是难受。
“呕……”
于是许仙吐了。
☆、第20章 原是妖祸
无论是从一个大夫还是一个“男子”的角度来说,许仙都不该吐的,就如小方虽然怕得要死,但也是强忍着恐惧带许仙来见丁河,而许仙这一吐,实在有点跌分。
此时,许仙还在恶心和恐惧这两种叠加的感觉中挣扎,他实在受不了这病房的诡异氛围,便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
“碰”地一声,许仙撞到了一个人,这身体柔软轻盈,抬头一看,原来他撞到白素贞怀里来了,但心中的恐惧不容他跟白素贞说什么道歉的话语,就促使他到了书房。
而这边白素贞也是奇怪,小青就直接说出白素贞心中的话来“这许官人是怎么了?怎么跟见了鬼一样?”说完,就跟着白素贞到了病房看个究竟。
小青略吓了一跳,但立刻回过神来向白素贞低声说道:“姐姐,这怕是……”话没说完,白素贞见周围尚有人在,忙打了个手势,叫小青闭了口。
白素贞看了看丁河的紫斑,心中了然,面上浮起一层担忧之色,但嘴角却带着嘲讽地冷笑一声“原来如此。”小青见了忙问道:“姐姐你可有治法了?”
听到这句,白素贞暗了暗眼神,又摇了摇玉首。
小青急道:“都出现这东西了,这丁河怕是命不久矣。”说完这句,只见周围的人都看着自己,才知道这不是给人判了死罪吗?更让同样感染的少年感到心慌。
“小青,不要胡说,现在病虽险,只要我们抢先找到”说到这里,白素贞顿了一下,像是在找合适的说辞一般才说道:“‘病因’!丁河他不会有事的。”说完,在丁河身上用手点了点,点的地方都是紫斑,这是白素贞暂时用自己的法力让丁河的病情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