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上砸。。。。。。
如果没有于峰年拦住,林淑尔大约就死在了他手上。
然后警察赶到了,以民事纠纷为理由把当事人全都带到了派出所,包括三个孩子。
于忘然丝毫没有经历一场闹剧后的惊惧和心悸,昂着脑袋对民警喊道:“叔叔,你们把他抓起来,他想打死妹妹!”
当事人林淑尔被母亲抱在怀里放声大哭,对民警的询问一句也答不上来,因为林淑尔母亲的苦苦哀求,这桩案子由于峰年从中调停,被判以私了,然后给了林淑尔父亲一笔钱像轰畜生一样把他轰走了。
这几年林淑尔他爸不知道混到什么地方去了,常有好事者说起他,一会儿说他又赚了,一会儿说他又赔了精光,还有人说他做起了见不得光的倒卖生意,已经被苦主打死了,现在看来,被打死是假,更混蛋是真。
向阳看着他紧拧着眉心,漆黑的眼珠好像罩了一层黑雾,凝神沉默的样子,不知道什么事过了他的脑子,让他眉心颤动,脸上鄙夷更甚。
“。。。。。。于忘然,你最近很忙吗?”
向阳欲言又止,一脸为难的看着他问道。
于忘然眼里的阴冷戾气还没散干净,就这样直愣愣的望进向阳眼里:“嗯?”
“我说你最近很忙?这些天你好像比往常活络,往办公室跑的少了,放学跑的快了”
于忘然沉默了一会儿,问:“我耽误班里的事了吗?”
“。。。。。。这倒没有”
“我跟不上学习进度了吗?”
“啧,也没有”
于忘然不说话了,静静等他后文。
向阳一个脑袋两个大,看着他无语了一会儿,挥挥手:“走吧,这两天注意着点林淑尔,你俩不是最要好了吗,昨天她说找不到你,就给我打电话了”
于忘然拖泥带水的说了声老师再见,慢吞吞的回班了。
一进教室,就见林淑尔已经来了,薛明遥和王朝以及班里几个和她要好的女生围在她四周,把她堵得严严实实的。
于忘然径直朝他走过去,有眼色的女生当即给他腾出了位子。
林淑尔脸色很差,整个人也没什么精神,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眼里还有红血丝,见到于忘然,鼻子一酸又要哭。
于忘然拍拍她脑袋也不哄她,等她哭顺畅了才问:“阿姨怎么样”
林淑尔抽抽搭搭的说:“我妈上班了”
“那王八蛋呢?”
没错,他就是这么堂而皇之的管林淑尔她爸叫王八蛋,于忘然是个极度‘看人下菜碟’的,在他厌恶的人面前,他是一点涵养都没有的。
提到她爸,林淑尔又疯了,把他的手指攒的死紧,哆哆嗦嗦的咬牙恨道:“我管他呢!我恨死他了!昨天晚上他问我们要钱,还打我妈!我恨死他了!”
于忘然非但没有劝慰她,反而颇感欣慰似的点点头,刮掉她脸上的眼泪,温温柔柔道:“恨他就对了,永远别原谅他,就算有一天他把心肝肺全都淘洗干净了求你原谅他,也别原谅他,这种人犯一次错,你就要永远记住,伤害你的人,不值得原谅”
于忘然总是温柔的,他的调子也是春风柔畅和风细雨的,但他这番话不是在不引人宽厚仁爱劝人向善,反而是把人往怨恨的深沟里领,用意就是让那份仇恨陷得越来越深,越来越无可自拔。。。。。。旁人忽听他这番冷酷无情嫉恶如仇的言论,陡然在他平缓柔和的语调后面听出了他锁喉蚀骨,妖异狰狞的另一面。。。。。。
林淑尔像是听惯了他这番六亲不认的论调,狠狠的用眼神甩他一耳光道:“你干什么去了!我给你打电话你都不接!还来说我!”
提起这茬,于忘然倒是有点心虚了,心想当时他可能正和骆浔忆在床上胡闹。。。。。。
“打不通我的电话你不会打给明遥啊”
于忘然狗急了乱跳墙,说完才察觉他的高情商头一次办了一件蠢事,因为他知道薛明遥在林淑尔心里的排位,连班里几个要好的女生都不如,完全是于忘然膜拜薛明遥在数学方面的造诣,擅作主张把薛明遥拉进了他们两人之间,林淑尔也就和他亲疏有距的交往起来。
话一出口,于忘然就后悔了,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薛明遥,找急忙慌的把话题岔开,招呼林淑尔跟他回去住几天躲一躲瘟神。
林淑尔也是被于忘然不着调的一棍子打乱了头脑,十分尴尬的扭开脸避着薛明遥,脸红脖子粗的朝于忘然喊道:“那那那那我跟你睡!”
于忘然还没来得及训她口无遮拦说话不过脑,就见薛明遥脚跟一转,回座位了。
上课铃声响的匆忙,林淑尔还有满坑满谷的话想和他说,于忘然缠不过她,和林淑尔旁边的女生临时换了座位,方便上课眉目传情交头接耳。
林淑尔他爹跟个幽灵一样偶尔下凡造作一番,然后就销声匿迹了,这几天林淑尔的母亲被接到于家避了几天,林淑尔也在于忘然的小屋子里住了几日,这妮子比于忘然还好吃懒做颐指气使,把于忘然烦的风头一过就把她轰走了,其实他烦青梅的主要原因是租的房子格局有限,难以容下第四个人,比如骆浔忆。
林淑尔和他一起住的那几天,骆浔忆实打实的被他打了几天冷宫,除了上学放学路上偶尔撞上一面,其他时间此二人交集为零,因为于忘然觉得对不住薛明遥,当众揭了他心事让他下不来台,不敢再往家里招蜂引蝶引他反感,毕竟房子不是他自己租的,于忘然很知道适可而止,而且他也察觉出了薛明遥对骆浔忆态度的微妙转换,虽不知原因,但他只能自己收敛一些,只觉得是骆浔忆来的太频繁惹来薛明遥不满,这几天他对薛明遥的态度比对他亲妹妹都要好,只差在脑门上写上‘我在赎罪’四个大字了,温柔谄媚的让林淑尔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又一身。
林淑尔被他轰走的当天晚上,于忘然就按捺不住给骆浔忆去了个电话,电话一接通就猛拍了一下桌子愤愤道:“儿子,过来给你爹请安!”
那边静了一会儿,然后传来骆浔忆似笑非笑的声音:“嘴给你撕烂,叫上瘾了是吗?”
于忘然被他顶了一句,还挺高兴的,歪着脑袋正准备将他一军,就听到骆浔忆说:“我这儿有点事儿,明天早上去找你”
于忘然愣了愣,顶着满脑袋问号看着响起嘟嘟忙音的手机,诡异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一股气血冲上头顶憋得他耳根鲜红,还算镇定的丢下手机上床睡觉。
习惯了对骆浔忆颐指气使,习惯了骆浔忆对他有请求必应为他鞍前马后,这一头扎了个猛子让他颠三倒四险些把心肝脾肺肾都气出来。
在情字上面,心境空旷如风清雅般的于忘然也落得个最庸俗不堪的模样。
本来是决意不肯搭理他,但是第二天于忘然吃早饭的时候还是提心吊胆忧心忡忡的味同嚼蜡,怕他不来,也怕他来了,自己妥善处理不了自己的情绪。
但他这番暗自费尽肚肠,抓心挠肝的模样,落在薛明遥眼里则是斯文典雅又赏心悦目,标准古欧贵族般的吃相。
后来有人敲门,于忘然不紧不慢的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然后轻轻推开椅子去开门了。
他一走,薛明遥就把手里的勺子放下了,被放了气儿一样整个肩头无力的塌了下去,无神的盯着碗里的白粥。
于忘然总有办法,让他自惭形愧。
骆浔忆斜挎着书包笑吟吟的站在大门外,于忘然一看到他,浑身的骨头都轻了,稳住脚步走过去开了大门,面上清清冷冷的,一脸的不苟言笑。
“早上好”
骆浔忆向他打招呼,他也不理。
骆浔忆瞅着他,忽然叹了口气,右腿往后一撤,左腿前驱,右腿后蹲,左手扶膝,右手下垂,飘飘亮亮的打了个千儿,嘴里道:“给少爷请安,恭请少爷金安”
这一招实在忽然,于忘然都看愣了,愣了好一会儿才支支吾吾的说:“你你你这,干嘛啊”
骆浔忆还打着千儿,抬起头瞅着他笑出两行白牙:“少爷不是让咱请安吗?昨晚时间匆忙来不及,今早特来补上,还望少爷息怒啊”
于忘然稀里糊涂的就笑开了,乐呵呵的让他平身,嘴里说:“这个好这个好”说着重重一点头:“嗯嗯嗯,这个好”
骆浔忆站直了身子笑说:“好吧?”
“好!”
“开心了吗?”
“咳咳,还成吧”
“那我再给爷们请一个?”
于忘然非常大气的挥了挥手:“留着明天请!”
骆浔忆被他气笑了,摩拳擦掌笑着牙朝他走过去:“小东西你还。。。。。。”
于忘然哐当一声把门关上了,转身往屋子跑:“等我一下,拿书包!”
然后俩人撇下薛明遥,双双去学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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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混世魔王【2】
骆浔忆给他请了个安,就像往他嘴里灌了一把蜂蜜屎,说话见人都带笑,而且笑的风流甜蜜又多情,险些让话剧社的女孩儿招架不住,于忘然本来就长得又乖又俊俏,温柔还绅士,是最好相处不过的了,话剧社的女生忍不住围在一起调侃他,拿他打趣儿,
于忘然心情正爽,一遍遍改剧本也改的自得其乐。
他这个剧本即将就要搬上舞台彩排了,是半个多云后校庆晚会的重头戏,这出‘罗密欧与朱丽叶’修修改改半个多月了,直到今天碰上他心情大好才改了个爽利,当然不是他亲自操刀,任谁都知道于忘然理科强的非人类,而文科方面则是严重的不足,代表科目就是他的国文,不考作文还好,加上作文分就给他拖了后腿,虽然拖的不严重,但是跟他的其他科目比起来,就是弱势,这个剧本是话剧社的女孩儿写的,把整个故事精悍成了一个小时左右,他作为这出戏的导演,只是审一审题,理一理思路,找出最好的排演方法。
导演这活儿他不是头一次干,正因为他在小学和初中都导过几场搬上台面的舞台剧,学生会也是像扔烫手山芋一样把这个重任扔给他,除了于忘然,没人接着了。
于忘然拿着改好的剧本,和话剧社一个挑大梁的女生赶往学校礼堂,事先选好的演员早就在那待命了。
大舞台边缘坐着几个女生,还有一些学生会里自发来帮忙的正在舞台上搭景,收拾服装道具,那几个女生看到于忘然和话剧社的女孩儿有说有笑的进来了,都不约而同的站起了身子,其中就有刘雪莹。
刘雪莹的几个女朋友见到于忘然,都露出一点耐人寻味,暧昧遮掩的神情,流连忘返的眼神不断的在他们之间盘旋,可见于刘之分手,在这片小小的天地所掀起了风浪还是不小的。
但是此时此刻,刘雪莹之与于忘然而言,已经是个路人甲乙丙了,于忘然就是有这个本事用极其短暂的时间完完全全的把一个人从脑海中剔除,干净的连一丝一毫的踪迹都不留下,于忘然看待刘雪莹的眼神坦然的好像是个比较熟悉的陌生人一样,和对待旁人没有半点差别,让人不免感叹此人的心肠真是够狠绝。
于忘然和场子里人全都打了一遍招呼,然后把演员招到台上一字排开,开了一个第一次排演之前的小会。
刘雪莹的角色是朱丽叶,作为女主角,她站在了正中间,正好面对于忘然,有好几次,她想抓住于忘然的目光向他传递一些信息,但是于忘然的目光一视同仁,浮光掠影般让她难觅踪迹,不知不觉,泪光渐渐盈满她的眼眶,只是头顶的光芒太强,旁人看不出来而已,于忘然已经把她视为路人,心思再也不放在她身上,同样也看不出来了。。。。。。
放学后,林淑尔来看热闹,身后跟着提着两大兜饮料的骆浔忆。
台上的演员们刚把位置走了一遍,正拿着剧本定位熟悉台词,于忘然大爷一样坐在台下第一排座位正中央,右手边一个大喇叭,左手拿着厚厚一叠剧本,到真像那么回事儿。
“劳伦斯神父和帕斯里换一下角色”
于忘然操着喇叭朝台上喊道,台上两个男生依言交换了手里的本子。
于忘然放下喇叭站起身拍了拍掌,扬声道:“第一幕第一场再走一遍就休息,朱丽叶,这次上场慢一些,等帕斯里的旁白说完后,给音乐留最少两拍,然后慢慢的上场,明白了吗?快快快开始!”
台上一阵脚步匆忙,转身各归其位。
骆浔忆随意捡了张椅子坐下,双臂支在前面的椅背上,若有所思的看着此时正经严肃,雷厉风行的于忘然,心说他还真有几分导演的才能,台上的小演员们虽不入形入色神灵活现,但在他一遍遍的指导下也渐渐的放松下来带上了点戏感,也不枉费于导演爬高上低满头大汗,才第一天嗓子都快喊劈了。
林淑尔捡个他歇气儿的空档,凑过去非要让他给安排个角色玩玩,于忘然烦不胜烦的把她随意的往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