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清洗,清洗掉了天上上所有没有内力不懂武功的人。”
“其中,就包括了我的父母。”
“你能想到从雪莲天山出来的人会受到怎样的侮辱吗?当年高高在上仙一般存在的人突然变为普通人他们怎会不加以百倍的羞辱,我父母一路逃一路生下了我和姐姐,终于在这里,他们再也逃不动了,隐姓埋名藏了起来。”
“可纸包不住火,事情终于在我十岁那年暴露,那些所谓的达官贵人们轮番上门了,打我的父亲,侮辱我的母亲,可我和姐姐对这一切无能为力。”
“终于,一天,姐姐再也看不得父母被侮辱,她用自己换,换我们三人的安宁,达官贵人们同意了,比起宁死不屈的三个女人,一个听话的年轻女子更合他们的口味,于是他们、他们带走了姐姐……”
“姐姐也才十岁啊!我不敢想象她出去后到底会经历什么,我无法看到父母终于以泪洗面而心无感触,我也想,也想做点儿什么,我不能让姐姐一个人在外面承受这一切。”
雨心哭了,哭的很真、很真。
“够了,妹妹,不要说了。”咬紧了牙,露心又一次拉了拉雨心,奇怪,自己明明没有泪水,为何眼中还会泛起酸意。
“不,我要说!”雨心道,“我没有理由心安理得的享受姐姐你用自己换来的一切,我知道,姐姐你是不喜欢那种生活的,否则也不会来到这里,雨心只想、只想有能力也去保护姐姐一次啊!”
“休得胡言!”官老爷大喝一声,“分明是……”
“住口!”猛地暴喝一声,七夕问向老魂,“圣魂使,她说的都是真的吗?”
“回峰主,是的。”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老魂站了出来,“雨心姑娘所言皆实,此处也是小使我引几人来的。”
眼神闪动了几下,另一个官老爷道:“纵你是入云峰峰主,也没有权利管凡俗之事,今日我等必须要那妖女给出一个交代!”
七夕笑了一下,道:“是的,我不应管凡俗之事,可在此之前,我要做一点儿私事,希望诸位不要打扰。”
说罢,七夕便上了前去扶起二女,从腰间解下一对儿玉坠放入二人手中,玉坠晶莹剔透,更刻有一个小小的“凡”字。
“你们二人,可愿拜我为师。”七夕微笑地道,并摸了摸雨心的头。
身体猛地一抖,雨心一脸的不可思议,她哆嗦地拿起玉坠,似乎一切并不真实,处于失神中的她,却并未注意到露心的神情。
却见露心将玉坠往回一推,跪倒在地:“谢峰主厚爱,但这玉坠,露心不能收。”
露心的话很缓,嘴角有笑。
“为什么?”七夕一脸茫然的看着露心,在她想来,露心应该没有理由拒绝她才是啊,她却……
雨心也急了起来,轻推了露心一把,急唤道:“姐姐!”
露心依然跪着,嘴角也依然挂着那抹浅浅的笑。
“露心很感谢峰主,也很想收下这枚玉佩,可峰主既然收了妹妹,那我也就不必要加入入云峰了。”侧头看了一眼那些官兵,露心道,“虽然很讨厌,但世俗总需要一个交代,峰主已经收了我妹妹,露心又怎敢让这凡俗之事再牵连到峰主。”
“这一切,由我来抵住吧,十几年前,我做出了这样的选择,今日,应再这样选择一次!”露心道,“毕竟,我被带走的那一天便已经死了,若不是为了父母与雨心,我又怎么会等到今天……”
“峰主,请代我……我求你……照顾好我妹妹!”眼中的酸意终于抑制不住,失联了十几年的眼泪与眼眶紧紧相拥!
她缓缓站起,一如十几年前,那背影多么浓而壮烈,那微笑……却是真的,很认真的,幸福的笑了啊!
即使将自己推入万劫不复,但只要是为了心爱之人,心爱之物,便一切都可以定义为幸福!就像人会喜极而泣,而此时露心所有的感情便压缩在了那将一切完全阐释的浅笑之上!
她深吸一口气,她这一生,值得,没有轰轰烈烈,纵使自己发出来最大的闪光也不会被记为侠,甚至不会有太多人记得。
可她愿意,若时光可以倒流,她一定会做出同样的选择……至少这证明了她像个人一样活过了啊!
她回头望了雨心一眼,一如十几年前。
可剧情没有像十几年前一般续演,只见雨心将玉坠同样的向后一推,然后猛地将露心抱进怀里。
“不,姐姐,我不要。”雨心没有太大的力量,却令露心刚好失去了挣扎的能力,“如果姐姐死了,我加入入云峰还有什么意义,父母还是不会开心,我们一家……仍不是完整的一家人呢。”
将姐姐的头与自己的头紧紧依靠,雨心轻道:“雨心说,是时候让雨心保护姐姐你了。”
天空似乎飘起了飞雪,不,那不是雪,现在的时节怎么会下雪,那是雪魂,那是雪色的玄英!
第228章
第二百二十八章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拿下那妖女!”官老爷终于发话。
官兵们涌了上去,他们需要生存,生存的条件便是替别人卖命。
叶晨生举起了白露,他答应过,在入云峰选人结束之前,谁也不能动露心一下。随着叶晨生的向前一站,官兵的前冲也陡然一止。
“公子某要不识相,与官府为敌不是什么值得的事。”官老爷道,“入云峰都未多说什么,你还想怎样?”
叶晨生回过头去,他想知道露心的意思。
咬唇挣扎了一会儿,露心反手一掌,手中雪线急出将雨心束起。
“姐姐!”雨心猛地挣扎起来,但凭她又怎能挣开雪线!
“若我随你们走……若我认罪,随你们处置,是否可以不再牵扯我妹妹与父母。”露心冲官兵们喊道。
“那是自然。”官老爷道,这岂不是废话,他们怎会未曾想过拿玄英二人的父母要挟她,可他们赶到玄英家的时候房子里早已经空无一人,如今雨心又等于是拜入了入云峰门下,他们倒是想拿可拿不起啊。
“好,那我随你们走。晨生公子,请让开吧。”露心笑了一下,对叶晨生说道。
雨心在后面挣扎着,露心道:“峰主,待一切平定后,便替雨心解了绳索吧。”
七夕微微点头,她与叶晨生一样,找不出任何一个劝露心退后的理由,因为若是换了自己……他们不敢想,因为,世上很多人,缺的正是这种勇气,这种敢于用生命印证自己像一个人一样活过的勇气!现实不是梦想,它荷不起那些过于沉重的追求。
露心一步步走上前去,官兵们却一步步退了开,他们很害怕啊,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该有多么可怕!
露心笑了笑,回头深深望了一眼雨心,这个动作她今天做了数次,每一次她都觉得那会是别离,可每一次都不是,每一次都会遇到意外,她这一次回眸甚至是鼓足了勇气。
可她没有办法不回眸呀!她要将妹妹的身影牢牢印在自己的雪色瞳之中啊!她多想让妹妹笑一个,这可是她最后最想看到的东西啊!
还好,这次没有发生意外,雨心的挣扎,雨心的梨花带雨都已被她牢牢印记。她抽出一根雪线,细细端详,这便是最后一根雪线了,也只有她这样有着雪色瞳的人才能用好雪线吧,她还真要感谢上天呐,让她有了这样一对可以看清人心变化的眸,让她有了一次次从那群人手中救下妹妹的能力。
她有守护的责任,上天待她不薄,给了她守护的力量。
雪线猛地朝自己的手腕划去,她抬头望天,留给天空一个绚丽的笑,她好不容易从那里逃了出来又怎会再心甘情愿的回去,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活着离开。
“不要!”她似乎听到了雨心的声音从耳边响起,是幻觉吗?为何声音感觉如此之近?她感受到了一股带有温度的液体随手淌下,可为何没有痛感,是心太累已感不到疼痛了吗?
人未死,心怎会感受不到疼痛,所以,在下一刻她意识到什么缓缓低头之后,那撕心裂肺的痛便铺天盖地的涌来!
她嘴唇在哆嗦,可她用尽了力量,都无法喊出雨心这个她喊过千遍万遍的名字。
雨心在她怀中终于是可以笑了,一如她离开时留给雨心的笑那般美丽,只是……此时为何互换了角色,不,她可是个自私的人,她宁愿死也不要感受这般痛苦啊!那坚毅的选择又何尝不是一种逃避,她已经无法承受这种感觉了啊!
人是一种时刻都在积累眼泪的动物,长时间不流眼泪不是说这个人无泪了,而是眼泪都被积攒了起来,在这个人最脆弱的时候便决堤而出!
泪水模糊了她的雪色瞳,视线中雨心可爱的脸庞居然开始看不分明,十几年了啊,自己什么时候不认识这个妹妹了呢?
“姐姐……别哭,你不是说,当一个离别之人在看你的时候,你、你应当笑着面对吗?那样,那个、那个将要离开的人便会好受一些,雨心好笨,这一点一直做不到,无法对姐姐那样笑一个,可姐姐不同,姐姐可是个能把一切做好的人……姐姐,你应该留给雨心的笑呢?”雨心努力的抬手,可她的手早已被雪线绞的伤痕累累!
“我的傻姐姐,分开了这么多年,我又怎会不去学习,雪线,是可以用动血融化掉的啊!”
是的,雪线即使是武器本质也仍是雪,是雪,就受不住从人心内流出的,那带有人情温度的血液!
将头伏在雨心身上大哭,露心的嘴角努力的向上咧去。
“雨、雨心说,是时候,让雨心保护姐姐你了。”雨心说话的声音很小,很动听,如果非要用一样东西去形容这种声音,那便只有玄英色的飞雪。
一个官老爷猛地抽过随从的一把长刀,便就要对着露心劈下:“你这该死的妖女!”
可他的手牢牢地定在了半空,随之,还响起一段悠扬的笛曲,笛曲中,一个看不清相貌的白衣少年翩然而至。
“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动我魂王锐认定的弟子!”
魂王锐?叶晨生猛地回头,是的,是他,魂王锐,白色的衣衫在乐曲中飞舞,一如玄英色的飞雪。
“公子,你、你来了,雨心还以为,你不会看得上雨心呢……毕竟,雨心实在是太笨了,实在是、实在是配不上做公子的徒弟。”看到魂王锐,雨心竟是说起话来,似是很熟。
“不,不是你不配做我徒弟。”弯下身去,魂王锐轻轻扶过雨心的脸庞,“是我,是我太笨,不配拥有一个这么好的弟子……”
深深地凝望着雨心,魂王锐轻语:“你,还愿收我为师吗?”
被魂王锐这样盯着,雨心小脸一红,“哪有收人为师的道理,应该是问收我为徒才对。”
眼神依旧那么执着而肯定,魂王锐还是那一句话:“你,还愿收我为师吗?”
微笑着点了点头,雨心更是将自己缩了起来。
“好!那就让为师为你做第一件事。”说罢,魂王锐猛地站了起来,一股庞大的气势喷涌而出。
叶晨生能感觉到,魂王锐较以前,已是有了很大的不同。
目光扫过官爷官兵们一遍,魂王锐道:
“就是你们,将我徒弟逼成如此的?”
第229章
第二百二十九章
“你,你装什么大侠。”事已至此,已由不得官老爷犹豫了,看魂王锐这态势怕是不能轻易罢了了,这些官老爷也是混过几年的人物,他们还没听说过魂王锐这么号人物,因此,当下壮了壮胆,怒喝一声,自知不能将时间拖下去,便“趁其不备”一刀劈了下去。
“喝!”官老爷口中还念念有声,不过,他到是没有心疑,自己是什么时候又可以活动了的呢?然而,已经没有时间留给他去考虑了。
因为下一刻,恐惧便蔓延了他的全身,因为,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刀划过了魂王锐的身体,却似乎什么也未碰到。
“这、这又是什么妖法,你与那妖女早就是一伙的!”官老爷大叫。
魂王锐只是左手轻抬,一只大手便是紧紧地握住了这个官老爷。
“不要!”竟是玄英雨心喊道,“放他们一条生路吧,虽然他们做错了,但人都是会犯错的。雨心……不想看到师父杀人。”
“我们总要想个办法停止错误吧。”魂王锐对玄英雨心轻轻地笑,“是的,所有人都会犯错,或说,江湖里,人本身就是一种错误……可是,我们必须要决定自己犯错的方式……错便错吧,哪怕功败垂成。”
魂王锐道:“活在世上,本就是要用一生去论证一个错误。”
“你累了,你先睡吧,你伤的很重,需要休息。”魂王锐的声音似有魔力,玄英雨心感觉到自己的眼皮不断的靠拢,靠拢……
魂王锐收回了自己那淡淡的微笑,那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