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知道附近有一座村子,里面就有一家小酒馆,不过是山果酒,不知将军是否喝得惯?”
程咬金被那一小壶酒把酒瘾勾上来了,他哪里管是什么酒,有酒就行,他一把捏住队正的后脖颈急道:“酒馆在哪里?快带老子去!”
……
程咬金带领队伍向西走了十几里,又拐上一条小路,大约走了两三里,果然看见不远处有一座小村庄,村口一座屋子前挑着一幅黄底黑边的酒幡,程咬金心中大喜过望,回头对士兵们道:“想去喝酒的跟我走,不想去就地休息。”
停一下,他又补充道:“自己掏钱,老子不请客!”
隋军军纪严明,执行任务时不准饮酒,违令者重打五十军棍,三百名士兵都不敢去,就地在树林里休息,只有三四个好酒士兵跟着程咬金去了。
程咬金刚走到村口,忽然村子里传来一阵犬吠和叫骂声,一名身材瘦小的男子抱着几只鸡从村子里奔出,后面追着十几名拿着锄头木棍的村民,最前面奔跑着一群土狗,狗群狂吠,村民们一路叫骂。
那偷鸡贼边回头边跑,却没有看见前面来了几名隋军,他忽然发现前面有人堵路,一抬头见是隋军,吓得他魂飞魄散,转头向树林里跑,程咬金手疾眼快,一个箭步揪住了他,将他甩翻在地,一脚踩在他后背上。
“打死他,打死这个偷鸡贼!”村民围上来,愤怒得要打死此人,十几条狗凶狠地冲着程咬金狂吠。
“求军爷救我一命,我有重要情报可以给尊爷!”
……
卷十六铁马踏雪取河北第三十九章重要情报
更新时间:201212117:45:32本章字数:5384
。。
“将军,不能把他带走!”
村民们七嘴八舌叫嚷道:“此人偷了我们不少鸡,今天好不容易才抓住他,绝不能轻饶!”
“我是辽东军士兵,今天才路过这里,你们前几天丢鸡和我无关。”瘦小男子大喊道。
程咬金心中一动,此人竟是高开道的士兵,他对众村民道:“此人是敌军斥候,我们一直在抓捕他,你们不要妨碍公务,速速散去!”
村民们见不远处还有几百名隋军士兵,一些准备骂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只得认了晦气,骂骂咧咧走了。
程咬金拎着瘦小男子,像拎小鸡一般将他提进村头小酒馆,小酒馆里只有一个驼背老者,专卖自酿的山果酒,队正早已安排好了,买了两壶酒,给程咬金满满斟了一大碗。
程咬金将瘦小男子扔掉一边,端起酒碗喝两大口,酒又酸又涩,令程咬金的眉头皱了起来,虽然蒲桃酒也是果酒,可眼前这酒实在是相差十万八千里,不过也算是酒,一口气将一大碗酒喝完,这才舒服地打了个酒嗝,对瘦小男子勾勾手指头,“给老子过来!”
瘦小男子爬过来磕头道:“小民叩谢将军救命之恩。”
“屁!”
程咬金恶狠狠骂了他一句,“刚才你还说是辽东军,这会又变成了小民了,你再敢哄我,老子把你拿去喂狗!”
“小人不敢,小人前天还是辽东军。但高文通死后,小人已经不再是了,小人准备回老家马邑郡当个种田农民,不再打仗。”
“你说高文通死了?”程咬金眯起眼睛不相信地望着他,下午开会时,谢映登还说可惜高文通没抓到,怎么会死了?
“这就是小人要告诉将军的秘密。是小人亲眼所见,高将军本来已经逃出重围,但在半路上却被一群黑衣人截杀。高将军被杀了,他所有的手下全部被杀,当时小人正躲在灌木丛中。亲眼目睹他被杀。”
程咬金一下子有了精神,挺直腰问道:“是谁干的?”
“是好像是薛万彻!”
“好像?”程咬金一瞪眼。
“不!就是薛万彻,卑职还看他们在树林里挖坑埋尸体。”
程咬金脑海里涌出一个大胆的念头,他一把揪住男子的衣襟,凶狠地盯着他道:“你带我去把尸体找出来!”
中军大帐内,秦琼急得额头都见了汗,程咬金已经失踪一天一夜了,派了很多士兵去四下查找,都找不到他的踪影,这让秦琼深为后悔。他不该让程咬金去巡哨,那个家伙总是让人不放心,总是会出点什么事情,万一他这次挂了,自己怎么向他老娘交代?
秦琼叹了口气。对杨元庆解释道:“今天他在议事时随意插口,我便罚他去巡哨,我知道,这对一个亚将是有点过份,可是这小子我忍了他一个冬天,哎!但愿他别有事。否则,我真的难以向他老娘交代!”
秦琼眼中露出懊悔之色,杨元庆拍了拍他肩膀安慰:“他不会有事,他若有事,不可能一个士兵都回不来,那小子是福将,相信他!”
其实秦琼也想到了三百个士兵不可能一个都不回来,只是他心中歉疚,不想为自己解脱,若程咬金出了事,他会承担一切责任。
“我但愿他别出事,只要他能平安归来,我愿意向他道歉。”
秦琼刚说完,一名亲兵奔进来道:“禀报总管,程将军回来了!”
杨元庆和秦琼大喜,一起迎了出去,走出帐外,只见程咬金满面春风地回来,就仿佛遇到了什么天大的喜事,在他身后不远处,几名士兵抬着一副担架。
秦琼本来心怀歉疚,可见程咬金一脸得意的样子,他心中顿时怒不可遏,冲上去一拳将程咬金打翻,“你这个浑蛋!你要害死多少人。”
“秦将军,好了!”
杨元庆止住了秦琼痛殴程咬金,慢慢走到程咬金面前,冷冷道:“程咬金,你可知罪?”
程咬金半边脸被打肿,他捂着脸痛苦不堪地站起身,“卑职卑职!”
杨元庆断然道:“按军法第二十四条,巡哨未经许可,不得擅自在外过夜,你身为亚将,竟敢带头违反军纪,来人!”
杨元庆一声喝令,“三百人每人杖八十军棍,程咬金杖一百军棍!”
旁边军法兵冲上来,将程咬金按倒,程咬金急得大喊:“总管,我有特殊情况。”
“拖出去打,打完再说!”
军法兵将程咬金拖了下去,拖到刑帐内一阵军棍乱打,打得程咬金惨叫不已,秦琼担忧道:“总管,万一他是被敌军抓捕,逃出来呢?”
杨元庆却没有回答秦琼的话,他走到担架前,用脚尖挑开了担架上蒙的布,里面是一具尸体,衣服都被剥掉,咽喉上中了一箭,胸口上有一个深深的创口,是被人用矛戟一类的兵器刺死。
杨元庆看见旁边还跪着一名瘦小的男子,不像是隋军士兵,便问道:“你是何人?”
“回禀大将军,小人是带程将军去找这具尸体,这就是高开道之弟高文通。”
“原来是他!”秦琼忍不住一声惊呼。
杨元庆却不露声色,回头命一名亲兵,“去把王君廓将军找来。”
片刻,王君廓匆匆赶来,他在两年前和高开道兄弟打过交道,认识高文通,他上前施礼,“参见总管!”
杨元庆用目光看了看担架,“王将军看看担架上是谁?”
王君廓上前仔细看一眼,顿时吃了一惊,“这是高文通!”
这时,谢映登也赶来了,他看一眼尸体,也惊讶道:“高文通不是逃掉了吗?怎么被人杀了。”
两人都很疑惑,行刑帐内传来程咬金的惨呼声,“总管,饶了我吧!我立下了大功劳啊!”
秦琼也有点于心不忍,上前求情:“总管,他毕竟是去立功,不是存心犯过,就饶恕他一次吧!”
杨元庆背着手冷冷看了他一眼,“秦将军,我听说你治军极严,难道你的治军严也是分人而论吗?”
秦琼脸一红,万分羞愧道:“总管说得对,军纪如山,无论是谁都不能轻饶,卑职知错!”
杨元庆转身向中军大帐走去,“命所有偏将以上将领全部到中军大帐内集中!”
片刻,数十名将领从各处赶来,聚集到总管的中军大帐内,只见中军大帐内放在两副担架,一副担架内是一具尸体,另一副担架内却是程咬金,被打得皮开肉绽,趴在担架上哼哼叽叽,众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杨元庆手一摆,众人立刻安静下来,他指着尸体道:“这具尸体是罗艺军中副将高文通,被谢将军伏击,他逃出来,却又被人暗算,我以为他逃回了北平郡,没想到他居然死了,可以说这具尸体关系到整个幽州战局。”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总管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杨元庆又一指程咬金,对众人道:“程将军率兵去巡哨,却夜不归营,直接违反了军法第二十四条,巡哨没有事先请示而夜不归营者,主使杖一百,从者杖八十,所以程将军被重打一百军棍,他率领的三百士兵也各杖八十。”
杨元庆又注视着程咬金,“程将军,你服不服?”
程咬金小声嘟囔,“军法后面还有一句,不服加倍处罚,我敢不服吗?”
‘砰!’杨元庆一拍桌子,冷冷道:“我再问你一次,你服还是不服?”
程咬金也明白,总管是要借题要发挥,严肃军纪,只是为什么会找到自己,真他娘的倒霉,他连声道:“卑职服气,服气!”
“处罚之事就此结束,各位将军,军法如山,无论是何人,感触犯军法者,一概严惩不饶。”
大帐内一片寂静,没有人敢说话,杨元庆很满意这个效果,他相信三百名骑兵被杖打也让所有士兵都看到了,尽管他明白这三百骑兵的无辜,但为了立军法之威,就需要有人受委屈。
杨元庆又看了一眼众人缓缓道:“程将军之罪也并非彻夜不归,而是他没有及时派人来禀报,没有事先请令而擅自行动,但这一次他立下了大功,他找到了高文通的尸体,这才让我们知道,高文通已经被罗艺所杀,就凭这一点,我要重赏他。”
“程将军!”
“末将在”
程咬金抬起头,声音颤抖起来,眼睛里射出激动之光,自己要被重赏吗?这一刻他被重打一百军棍的怨念已经无影无踪。
杨元庆微微一笑,“我赏你绢三千匹,加封你东阿县伯之爵,跟随你的三百名将士,每人赏绢百匹!”
大帐内一片轰然,程咬金竟然被封爵了,程咬金的嘴张大得可以塞进五颗白煮蛋,他做梦也想不到,他不过是想去喝一杯酒罢了,如果有可能,再调戏一下村中小娘,却没想到最后却换来做梦也得不到的爵位,还有三千匹绢。
杨元庆笑而不言,程咬金封爵不过是将他所立的功劳合在一起一并奖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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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六铁马踏雪取河北第四十章罗高离心
更新时间:201212117:45:38本章字数:4991
隋朝的北平郡位于今天的唐山以东,也就是唐朝的卢龙节度府,北面便是临榆关,是联系河北和辽东的咽喉要道,北平郡也是属于幽州地界,但今天却被高开道所占
高开道拥有大军十万余人,自称燕王,和魏刀儿一样,他也是竭泽而渔,辽东和北平郡十四岁以上男子必须从军,农业荒废,饥民遍野,他之所以能撑下来,一方面靠罗艺给他一点粮食补助,另一方面也是得益于高丽之战后留在辽东的一点粮食
高开道没有兵源,他的十万大军死一个则少一个,当他两万军队全军覆没的消息传来时,令高开道感到无比心痛,也使他对隋军生出一丝惧意,和罗艺联合作战的心思有些动摇了
让高开道感到难过的是兄弟高文通之死,高文通是他的胞弟,也是他在世间唯一的亲人,如今兄弟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罗艺派人告诉他,他的兄弟死在被隋军伏击的『乱』军之中,这个结果令高开道难以接受,但兄弟至今没有半点消息,高开道明白,事实上兄弟已经阵亡了
卢龙城内的军衙里,高开道正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高开道今年四十余岁,长得身材魁梧,头大如巴斗,相貌凶狠,武艺高强,和兄弟高文通长得十分相像,但和高文通不同的是,高开道十分狡诈,且心细如发,完全不像他兄弟那般愚蠢
一旁,他的谋主孙嘉延正在苦口婆心地劝说他,“王爷,唇亡齿寒,如果罗艺完蛋了,下一个必然就轮到辽东军,为了我们自己的生死存亡,属下认为,将军确实应该和幽州军联合对付隋军”
孙嘉延是渤海郡最早是格谦的记室参军,格谦败亡后,他跟着高开道北撤,渐渐得到高开道的信任而成为他的谋主高开道在去年吞并辽东另一支反贼高昙晟的军队,就是孙嘉延摆下的鸿门宴计,自此,高开道几乎对孙嘉延的建议言听计从
这一次高开道和罗艺的联合也是孙嘉延一力促成,但两万军的全军覆没给了高开道极其沉重的打击,他的联合之心开始动摇起来
高开道叹了口气道:“可是他罗艺明知我兄弟是去送死,他却不阻拦也不派援军,眼睁睁看着两万军队全军覆没,却不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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