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被老妈横了一眼,轻斥:“你别插嘴。”
周瑜脸上变得很正经,目光只扫了我一眼就看着老妈回道:“这事之前我也跟家里商量来着,觉得是妈您这边先定个日子,然后开始筹备婚礼细节。”
“今年年底呢?”老妈寸步不让地追问。
周瑜斟酌而道:“年底的话会有点赶,不过妈要是看好了黄道吉日,那我就托关系先订酒席,然后抓紧时间和小如约拍结婚照这些,时间挤一挤还是能够办得到的。”
“你家里人呢?什么时候亲家见个面聚一下?”
“目前我父母都在加拿大,如果定下了婚期,我即刻给他们打电话安排回国。”
听到这处我再也忍不住扬声:“我反对。”
两道目光同时转向了我,而我只看着老妈,“妈,我和他暂时不办酒席。”
“这是什么话?哪有领了证迟迟不办婚礼的?”老妈极不赞同,而且断然决定:“不行,这事我做主,你少参与意见,只要等着当你的新娘子就行了。”
我一下也恼了,口气很冲地出去:“结婚的人是我,凭什么我不能有意见?我就是不想办还不能了吗?”
老妈炸了:“怎么说话的你?这是闺女跟娘说话的口气吗?”
“我这口气有什么问题?申诉下自主权不行吗?前不久刚给人发了请帖婚却没结成,过几月又发请帖,还定在年底,你让人家怎么想我?”
老妈沉默了下来,面色变得凝重犹豫,显然我的话点到了重点。
余光中周瑜坐在那处置身事外的模样,就气不打从一处来。刚一个劲顺着老妈的话往下接,这会儿怎么就不发表意见了?
过了半响,老妈才开口:“这事是我欠考虑也过于心急了,年底确实太赶了,我再看看明年的黄历再决定吧。不过有句话我得先说在前头,你俩要是有了可得立即给我办酒。”
甩下话老妈就出门买菜去了,把门关得砰响,算是对我刚才大嗓门的抗议。
室内顿静,我的思维还停留在老妈最后那句话上。
似乎……和周瑜自领证在一起后,两人都没做任何避孕措施。
上个月例假什么时候来着的?
理智的分析,这时候我与他不适合有孩子。
“你在想什么?”周瑜打断了我的沉思。
转眸瞥了他一眼,淡声而回:“没什么。”顿了顿,“你今天不要上班吗?”
他轻嗤出声:“贾小如,你现在转移话题的功力是见涨。”
蹙起眉头,今天不是周末,问他一句又怎么了?这也能叫转移话题?
“为什么不想和我举办婚礼?”顿了片刻,他突然问。
我唇角牵动了下,“不是应你所想吗?”
他定眸锁住我:“你怎么知道我想什么?”
蓦然失笑:“打小就认识你,如果连你心里头那点念想都瞧不出也白搭了。”
别看他接老妈的话很虔诚,可隐藏在里边的为难早被我瞧出来了。但凡他老周家有一点诚意,也不至于到今天都没家人上门来提婚礼的事了。
第47。对不起
他默沉了片刻才再开口:“那天你也听见了,我爸妈正在周游世界,暂时找不到他们。过阵子老二会回国,但他那人不靠谱,所以我才……”
“所以你才打算对我妈阳奉阴违?”我直接截断了他,也为他解读后话。
黑眸一沉,有恼怒闪过,“你一定要这么曲解我吗?”
看他动怒我反而心情愉悦了不少,淡笑着说:“是否曲解各自心中有数,如今我老妈肯退一步,于你于我都是双赢,又何必还来纠结。”
男人的眼中多了沉鹜,却在移开目光时语锋一转:“那起车祸案结案了吗?”
我的心头一刺!假如他只谈私不谈公,那么我会保持一份还算良好的心情跟他交流,可他到底还是道出了此行的目的。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嘴角多了嘲讽:“你想问的是——周潇能脱得了关系吧。”
他猛然回眸,眸光明明灭灭。
我从沙发里起身,用俯看的视角迎视着他,口中缓缓而道:“周潇虽不是直接车祸肇事者,但她作为目击者没有第一时间营救死者是其一,后又在嫌疑期间欲图规避此案是其二,说其是帮凶过于严重,但是相关责任难免。你最好把她叫回国录一份详细的口供吧。”
周瑜也从沙发里站了起来,原本我的气势因为视角而临驾于上却在,陡然间气场转换。尤其是他还朝我逼近了两步到跟前,黑眸紧锁着我的眼,以身高优势打压我。
“贾小如你听着,我问这起案件是本着职责问心无愧,而不是TM的你以为的那样。首先周潇根本就没逃出国,她老老实实地呆在酒店等候传讯;其次肇事者至今都还被关在看守所里;若要说什么私人情绪,无非是我不希望你再去碰这案子。”
我刚要张口,就被他扬声阻断:“你一定又在想,我不希望你碰这起案件是不是在动什么脑筋对周潇徇私,现在就明确告诉你,我周瑜这辈子只可能对一个人徇私,那个人姓贾名如!听见你妈说你一个人突然回家了,我立即放下手边的事过来,却遭你冷嘲热讽,你当我TM的犯贱呢,还不是怕你难受怕你痛苦,怕你活在你父亲的阴影里出不来!”
我的眼神缩了缩,心口上有把钝刀在磨,出没出血我不知道,但觉得疼。
也不能怪他,是我一直没过得了心里的那一关。所以每被他戳一次,就疼一次。
不过我不是敢做不敢当的人,也不是一根筋认死了不肯回头的人,错了还是会改。所以深吸了一口气后,把目光落在他下巴以下领口处,低声道歉:“对不起。”
空气凝了一瞬,听见他像是怀疑自己耳朵般地问:“你说什么?”
“之前误会你假公济私,是我不对。”
突然气息逼近,他的脸抵至我眼前,轻吟了语声:“再说一遍呢。”
这才恍然他是故意。
伸手把他一推,“听不见拉倒。”转身要走,却被他拽住了胳膊,“道歉态度有这么差的吗?”我都懒得理他了,直接要挣脱开他,但被他一使力反而拽进了怀中,只觉后脑被摁住,他的唇就落了下来。
起初还挣扎,但我越挣扎,他就吻得越重。无奈只得承受,任他胡作非为。
察觉到我不再反抗后,摁住我后脑的掌稍稍松了些,但唇舌没有丝毫退却。只觉腰上一紧,被他往后而推,我倒在了沙发里,下一瞬他就压了上来。
这样的角度更方便他深吻,不过——
门外传来异动惊醒我的理智,老妈回来了!
嘴被堵住了没法开口,只能用力去推,可他却蛮横地把我双手给压制在头顶,缠吻继续。
第48。旧情复燃了?
然后,门被推开,老妈尴尬的干咳。
周瑜总算找回了理智,悻悻地从我身上退开,却在转头间眸光一沉。
虽然是自己老妈,但被撞见了也觉羞赧,而且低眸间看见自己的领口都被扯开了,快速整理完才从沙发里坐起。目光落至门处,一个最不可能会出现的人居然站在老妈身后。
陈欢。
打从离婚后,我与陈欢没有再见过面,联络都没。
而陈欢此刻的神色并不是尴尬,而是错愕,外加犹疑。
老妈颠簸地往内走时引起我注意:“妈,你的脚怎么了?”
回答我的却是陈欢:“妈……阿姨被车子给撞到了,我刚好经过,所以送阿姨回来。”
闻言我第一反应是冲到老妈跟前扶住她,“妈你有没有事?有哪里伤着吗?怎么不给我电话的,不行,我们现在立刻去医院检查。”
“我没事,你别这么紧张。就是被一辆车在倒车时给带倒,然后脚扭伤了而已。”
听老妈这么说我依旧不放心:“不行,妈你这是被车撞到,必须得去医院拍个CT。”
“小如!”老妈突然大喝一声,把我给喝愣了,也把其余两人都吓住了。
老妈的脸拉沉了下来,看我的目光里变得犀利而平静:“我说了我没事,不是每次意外都会那么严重,你还要多久才能从你爸的噩梦中走出来?”
我不是个爱哭的人,可在那一瞬间,低头,眼中,有了泪意。
转过身疾步回房,把门关上。
泪,夺眶而出。
妈你说错了,那不是噩梦,那是劫难。
听见门板外老妈的声音模糊传来:“你们随意。”然后她走进了隔壁门,老爸的房间。
我涩然而笑,没从老爸的噩梦中走出来的,又何止是我一个?
想到外面还有两人,且并没听见离开的动静,我快速收拾了情绪将脸上的泪痕擦去,拉开门走了出去。却见客厅静谧无人,而屋门洞开着。
往门边走,听到屋外传来低浅的语声。
陈欢:请问你是……
周瑜:不认识我了?哦也对,那天是我部下去把你带进派出所的。
一时静默,我能想象出来这时陈欢的表情,一定是既尴尬又难堪。他这辈子被带进派出所的经历怕也就是上回那件事了,挺不光彩的。
而且我估计就算周瑜点出来了,陈欢可能也不见得能认出他来。
陈欢别扭地转移了话题:你怎么会在小如家的啊?是做市民调查吗?
周瑜嗤笑出声:市民调查?陈先生你的想象力很丰富。对了,刚才我岳母多亏你热心相助,在这里我代小如向你郑重道谢。
陈欢: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什么岳母?
听到此处我忍不住往前迈了一步,看见周瑜飞扬了眉毛,唇角噙着一抹嚣张的笑说——
你好,我叫周瑜,是贾如的老公。
不是我多心,周瑜在说“贾如的老公”时语气特为加重了。
就像是……
一只公孔雀展开了屏在向世人炫耀似的。
陈欢的语声变得不淡定了:你胡说!小如怎么可能……
我正在偷听壁角中,没料那只“公孔雀”的爪子朝我伸来,一把就将我拽了出去并且揽紧在他身边,“贾小如,你告诉他我是在胡说吗。”
陈欢看着我,眼神中尽是不敢置信。
当时我心里想的是——原本两个男人之间的战争,怎么就把我给扯进来了?
可被周瑜这混蛋揪也揪出来了,势必得面对这局面。
我沉吟了下,对陈欢道:“今天我妈的事多谢你了。”腰间一紧,周瑜故意收了力,暗示我该说点别的,我没理他。
陈欢:“这事换谁都不会坐视不见,更何况还是阿姨,当时我也提议说去医院检查,但阿姨说没事,只是脚被扭到又坚持要回来,只得送阿姨回来了。”
他解释完看了眼周瑜,按讷不住地问我:“小如,这位周先生是……”
没什么可遮掩的,我浅笑了下实话实说:“我们结婚了。”
陈欢脸上的表情就像是被一棒子挥上去,先是乍然而惊,然后再是疼。
关键是身边的周瑜还很贱的丢了把刀过去:“现在相信了吗?”我恼恨地用手肘顶了下他腰间,他闷哼出声。
我们的行为被陈欢看在眼内,可能特别刺眼,“我还有事先走了。”丢下这句就匆匆进了电梯离开了,而某个男人等电梯门被关上的瞬间还得意地吹了声口哨。
陈欢有没有听到我不清楚,但是侧转过眸看周瑜,真想问一句:怎么这么贱的?
转身回屋,周瑜跟了进来。
他探头看了下四周,小声问我:“妈还没出来?”
我朝那扇门瞥了一眼没作声,与老妈偶尔拌嘴争吵会有,但这般大动干戈却不曾。其实话说回来也不能算大动干戈,只是在各自怀揣了永远拔不去的刺,不愿对方痛又无法触碰。
周瑜推了推我,“不跟妈去道个歉吗?一会都到饭点了。”
听他前半句话还觉得是人话,后半句就让我忍不住开口了:“你是指望着我妈做饭?”
“哪的话,我这不就是提一下嘛。”他立即矢口否认。
我轻哼了声,“想吃自己叫外卖。”
老妈出去买菜,菜没买成还反被车给撞了,他还指望老妈给做饭?
不过周瑜也没机会叫上外卖,所里一通电话把他叫走了。临走时他没再提之前那起案件的事,只是挠了下我的头发酸溜溜地说:“以后离那小子远点。”
自是知道他指的是陈欢,事实上自从离婚后到今天我还是第一次见陈欢。
周瑜走后我就去敲老妈那扇门,听见里头回应才自行推开走了进去。
“妈。”我轻唤了一声。
听见老妈背站在老爸的灵位前叹了口气问:“他们都走了?”
我轻应,顿了下问:“你为什么叫陈欢来?”
知母莫若女,刚刚看见陈欢与老妈一同进门时我就心中有数了,陈欢不是恰好经过这附近,而是被老妈找来的,只是刚好老妈发生了意外。
老妈转过身,脸上是平静的表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