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金嫁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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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金嫁纱-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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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厚厚的门板。
  
  “你也喜欢钢琴吗,叔叔把钢琴老师请到家里来,专门教你弹怎么样?”
  “啊?!那还是不要了,我想我只是喜欢听听看。”年年赧笑着,心底却有个念头:每天除却吃饭睡念书的时间,都用来陪伴一台沉重的乐器,含辛茹苦地付出,最后只有一个人能摘得耀眼的桂冠,那个天生的钢琴少女,应该是自己的堂姐顾青然吧。
  
  “小懒虫!我看你就是懒得动手吧……”顾宵良好笑地捏捏小姑娘的鼻子,惹得年年憨笑,他接着说:“对了,还记得上次来家里给你做体检的李满华医师吗?”
  “李奶奶?我记得……”年年脑海中浮现了一个白大褂的慈祥奶奶身影。
  
  “嗯,上次只是检查了外部身体状况。叔叔和李医师约好了,明天早上带去你市军区医院,做些电图血液方面的检查,会比上次更专业深入一些。”
  “血,血液?……”年年心里发怵。
  
  “不要怕,只要一滴就好,不会很痛的。定期体检对身体好,叔叔也是每年都会去医院检查的。”顾宵良耐心地解释。
  
  “那好吧,叔叔,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对吧。”年年心里依然很忐忑,但上下眼皮忍不住打架了。 
   
  “放心吧,叔叔会永远陪着你的。”顾宵良弯腰在年年额头附上一枚晚安吻,轻声说:
  “晚安,年年。晚安,小公仔们……”
  
  ……
  
  第二天上午,顾宵良没有安排年年吃早餐,亲自驾车带着小姑娘去了军区医院。
  
  年年对医院的概念一直是很崇敬的,夏庄有个联合医保的卫生所,负责人是一对非常善良的年轻夫妇,他们常常免费给外公冷嵘看病。每次年年走进卫生所,看到那里的药品盒子整整齐齐摆放了一整面墙壁,总是觉得实在太壮观了。
  
  顾宵良牵着年年的手走进医院大厅,把小姑娘安置在左侧休息区,留下一句“乖乖在这里坐好,等我三分钟”,便走向对面的服务台,向值班的护士询问李满华的办公室的楼层位置。
  
  李满华身份特殊,已经退休不问诊多年,两个护士并不敢擅自上报老医师的信息。顾宵良不得不再三解释,说是前期约好会面,因此一时半会儿也脱不开身。
  
  也许是节假日的缘故,大厅里人来人往,小孩子也比平日多了一些。年年老老实实地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虽然讶于这大都市里每天生病的人怎么会这么多,但还是为这里不同于顾园的热闹而感到兴致勃勃。连药品部传过来的苦涩味道,在她嗅起来倒有几分异样的回甘。
  
  对面的长腿叔叔还在极为耐心地与人交谈。这里铁质的椅面又硬又冷,年年忍不住站起来,踩着地板砖上的菱形格子,自娱自乐地徘徊跳跃。
  
  突然,年年不小心被一只移动的旧拖把布条绊了一跤,险些滑倒。等年年站稳,耳边已经有人在反复道歉:“哎呀小姑娘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年年吃惊的抬起头,看到一位五十多岁的老爷爷。他破旧的棉袄外面罩着一件淡蓝色的工装,龟裂的双手握着一只厚重的拖把,正低着头,不住地向自己道歉。
  
  “老爷爷,我没事的,对不起,是我不该乱蹦乱跳,打扰你工作了……”年年看着老人的满头白发,很疑惑老人家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会在医院里打扫卫生,但想了想,没有问出口。
  
  老人也为年年反应感到意外,自己在军医工作多年,来这家公立综合医院看病的人以公职人员居多,偶尔也有京华有头有脸的人物,各种“二代”“三代”们都要小心伺候,一不留神得罪了谁,都有可能饭碗不保。像这样礼貌亲切的漂亮小姑娘,真的很难得。他欣慰地笑笑,赶紧转身继续工作。
  
  往来的人群里,不时会有谁行路匆忙,无意中把纸屑垃圾遗留在地上,老人总会在第一时间走过去捡起来。年年看着老人微驼的后背有些心酸,很快,她忍不住抢先一步跑在老人面前,帮他把地上的垃圾捡起来,丢进垃圾箱。
  
  一个身穿工作服的老人在维护卫生的话,很少人会觉得哪里不正常。但如果一个花枝招展得像个蝴蝶一样的可爱小姑娘,站在你面前麻烦你高抬贵脚,然后一脸诚恳地把你脚下的纸屑捡起来丢进垃圾箱的话,你心里会不会有种不正常的难堪呢?
  
  很快,大厅里排队挂号的,缴纳费用的,取药等人的……他们都被年年的纯真和善良打动,开始惭愧地反省自身以及携带的儿童,并检查周围的地面,有没有留下不干净地东西。
  
  老人也跟在年年身后不住地道谢:“好姑娘,你停下歇歇吧,已经很干净了!”
  
  喧闹的大厅相较之前也安静了许多,年年直起腰,甜甜地对老人微笑。
  
  突然,从二楼的某个角落,飞下来一只透明的纯净水瓶,不偏不倚正巧砸到年年的额头,滚落在地上。小姑娘忍不住惊呼:  
  “哎哟,疼——”
  
  顾宵良敏感地听到年年的呼声,立即从服务台转身,一脸慌张地跑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谁,是谁乱丢东西砸到小朋友啊…





第20章 漂亮男孩
  
  顾宵良双手托住年年的脸颊,认真打量着小姑娘的额头。小孩子娇嫩的皮肤有些泛红,好在没什么大碍。
  
  年年抬起头,向二楼望过去,只有一排透明的玻璃围栏,早已不见肇事者的身影。周围的人也是一片谴责,这么好的小姑娘,居然也有人忍心下毒手。
  
  “叔叔,我没事的,应该是楼上有人不小心才把东西掉下来的,你看这瓶子里的水还没喝完,还是温热的呢?”年年从地上捡起纯净水瓶子,递到顾宵良面前。
  
  自己不过离开片刻,小姑娘就让杯具砸了个正着。顾宵良接过瓶子,转手丢进身旁的垃圾筒,闷声对年年说:“高处丟东西的人太没公德心了,还好是塑料瓶,还好只剩三分之一不到的水……”
  
  如果是玻璃瓶,如果水足够满的话,那么后果……顾宵良想想有些后怕。
  
  “就是就是,怎么能乱丢东西呢,就算没砸到我,万一砸到老人家也不好啊?”年年附和着,她不希望叔叔为自己担心,于是机灵地转移话题:“叔叔,我刚刚自己玩,不小心把手弄脏了,能不能先去洗洗手,再去见李奶奶啊……”
  做好事不留名,年年并不打算告诉叔叔自己是因为帮助老人捡拾垃圾才弄脏了双手。
  
  这时,身旁的清洁工老人连忙对他们说:“先生,小朋友,离这里最近的洗手间是在二楼的儿科专区。”
  
  “好,我先带你去洗手间!我不在,你倒是玩得不亦乐乎。”顾宵良抱起年年,直径走上二楼。
  
  如果是在一楼的行政区,甘苦相间的医药味道还会让年年感到新奇的话,等到了二楼,真正进入医疗区,360度无死角混合充斥的双氧水、福尔马林甚至防腐液味道,都让年年感到一阵阵反胃和晕眩。她有些窒息,艰难地对顾宵良说:“叔叔,这里的空气味道真糟糕啊!”
  
  “医院就是这样,随时随地都要消毒,才能降低病毒感染概率。不喜欢就对了,避免来到这里的最好方法,就是多多锻炼身体。健健康康地不要生病,就不会来医院了!”顾宵良笑着说,“喏,女生洗手间在那边,叔叔不方便进去,年年你一个人可以吗?”
  
  “没问题!叔叔,这次你在这等我哈。”年年点点头,向左侧的洗手间走去。
  
  洗手间二十四小时熏香,反而比医院走廊里的的消毒液空气来得舒心。年年站在洗手台前,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一笑,果然,这是所有女生在镜子前的惯性动作,没有老幼之分。
  
  突然,一个小男孩从内部的厕所间蹿了出来,他拼命向往门外奔,可惜革命尚未成功,就被身后紧随而至的阿姨扯住毛衣,给拖了回来。
  
  小男孩开始了剧烈的挣扎,他精致的面孔上满是潮红:“妈妈!我都快六岁了,已经上小学了,我才不要去女厕所解决呢……”
  
  “宝贝儿你还生病发着高烧,爸爸又不在这儿,没人带你,妈妈怎么能放心。乖乖,等你长大了就可以去男厕所了!”男孩的妈妈一脸无奈:“刚刚你也看了,里面都是单间隔开的,不会不方便的!”
  “什么啊,我早就长大了,我已经是个男人了,要是同学们知道我还上女厕所,我一世英名就全毁了……”小男孩修长的眉毛皱起,紧紧地抿着嘴角,抵死不从。
  
  也许是玻璃镜中的男孩漂亮得太过耀眼,也许是对方的的声音过于好听,年年忍不住,“噗”得笑出声来。
  
  “喂!你居然敢嘲笑我——”小男孩挣脱妈妈的手,一个箭步跑到年年身侧,双手按在小姑娘的肩上,迫使她的身体转过来面向自己。
  
  小男孩看到年年的脸,似乎有些意外:“你——”
  
  年年只觉得对面的男孩皮肤干净细腻,唇红齿白。削尖的下巴,故作严肃不爱笑,更增添了几分小王子一般的骄傲和优越,只是近乎完美的面孔上一片潮红,像极了夏庄南头果园里的那个最红的苹果。
  年年被男孩像星星一样铮亮的眼睛晃得晕晕然,她同样意外地问:“啊?你认识我?”
  
  “别做梦了,我怎么会认识你这种随便嘲笑别人没有礼貌的小丫头片子呢?”小男孩的眉毛瞬间舒展,高高地扬起,声音里最初的疑惑已经消失,充满了不屑。
  
  “农农,你怎么说话呢,我看你是感冒发烧病糊涂了,等下让刘医生给你打一针才好!人家小姑娘漂亮又善良,刚刚我还看见她帮助老爷爷捡垃圾呢!快跟小妹妹道歉!”阿姨听不下去,一巴掌轻轻拍在了小男孩的脑门上。
  
  “妈妈,我都说过多少次了,你打哪都行就是不能打我的脸,打坏了的话,‘班草’就要让给容若那小子了。”被称作农农的小男孩,双手护住脸颊,表达不满,指缝里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对面的女孩身上。
  
  哦,原来这个小男孩是感冒发烧了,难怪面色通红,年年大发善心决定不要跟病人计较太多。
  
  年年不知道“班草” 是什么,但瞧这意境,应该说的就是漂亮的男孩子吧。小姑娘侧身仰起脸,打心眼里喜欢旁边这位和蔼可亲的阿姨,只有最温柔宽容的妈妈,才能宠爱出最嚣张跋扈的王子。
  
  “阿姨,谢谢你,你真好。这个小哥哥要是不敢上女厕所的话,我叔叔就在外面,我出去跟叔叔说一声,让我叔叔带他去怎么样?”年年好心地向和蔼的阿姨建议。
  
  不等妈妈表态,农农小朋友就愤怒地叫了起来:“我才不要你叔叔陪呢,我不是不敢,我是不想同学们知道了笑话!”
  
  “你的同学?这里有吗,在哪里?”年年疑惑地张望。
  “……”农农很无语。
  
  “农农,你看人家小妹妹多懂事啊,这里又没什么熟人,你的同学不会知道啦。”阿姨继续谆谆善诱,“等下你还要去刘医生那里看病,一会儿拿到处方,要抓紧时间回去,再迟疑奶奶该等得着急了。”

  “好吧,这是最后一次!”农农的脸色更红了,他神情古怪地对年年说:“你杵在这半天了,想干嘛?偷窥呀!”
  
  “诶偷窥?才不是!我就是刚刚把手弄脏了,过来洗洗!”年年心想这小子怎么这么喜欢随便给别人扣帽子,她连忙把手伸到水龙头上面,无奈找不到水龙头的开关,只好无措地左拍拍右拍拍。
  
  “笨!”农农毫不留情地奚落小姑娘的难堪,他示范地伸出自己修长白皙的双手,放在水龙头下静止,不过一秒钟,涓涓细流就无声地淌了出来:“红外线感应,没见过啊!”
  
  “哦,这样啊!”年年如释重负,对着农农小朋友开怀地笑了起来:“谢谢你了!”
  
  “不……不客气…”也许是女孩的笑容太过晃眼,农农不自然地把洗手台内侧的蓝月亮递到小姑娘的旁边,别扭地说了声“洗手液”,然后别扭地跟随妈妈走进了厕所间。
  
  等农农飞快地上完厕所出来,小姑娘早已离开。
  和蔼的母亲看着儿子神情郁闷、目光复杂地摆弄着洗手台上的蓝月亮,心里不由得一阵好笑。
  
  ……
  
  从儿科专区出来,顾宵良带着年年绕过住院部,来到了医学实验楼的五楼,敲开了李满华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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