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唐的视线太过专注,不一会儿,夏轻歌也醒了过来。
理智慢悠悠的上线,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后,夏轻歌冷着声音说道:“放手。”
邱唐没有动静。
这么多年了,别说男人了,就是女人,就是汐凉汐沫,也只有在身处危险不得不抱着她离开的时候才有过亲密接触。
然而现在,邱唐却直接抱着她睡了一夜。
夏轻歌又羞又恼,便伸手把邱唐的爪子从身上扒拉下来,转身往后靠了靠,一脚把邱唐踹到了地上。
夏轻歌见她那么轻易的就被踢下了床,微微一怔。
明明昨夜迷迷糊糊中感觉是她靠过来的,却不想今早两人的位置移到了床边,看上去更像是夏轻歌挤着邱唐。
看着揉着屁股痛呼的邱唐,夏轻歌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汐沫听到动静,在门口敲了敲门,“陛下,可还好?”
夏轻歌清了清嗓子,回道:“无碍,几时了?”
“辰时。”想了想,汐沫又补充道:“快要巳时了。”
往日汐沫不会提醒她时间,夏轻歌想了想,这才想起昨日跟孟然说今日巳时和邱唐去看他。
“朕知晓了。”
夏轻歌暗暗打量着邱唐的情况,见她没事,松了口气。
地上铺着西域进宫的毛绒地毯,地毯很厚,踩上去都觉得轻飘飘的,摔一下想必也不会出什么事情。
邱唐也只是假装,希望这个没良心的夏轻歌能愧疚一下,谁知道对方却丝毫不理会她,气的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邱院判。”
夏轻歌出声留住了她。
邱唐还没来得及准备好自己如何用大度的语气说出“没关系”来应对夏轻歌的“抱歉”时,夏轻歌开口了。
“邱院判昨夜没有沐浴,又合衣睡了一宿,还是换身衣服,整理好仪容再出去吧。”
邱唐:……
这是嫌弃吧?
这就是嫌弃!
作者有话要说: 邱唐第一次喝酒,夏轻歌竟然只是踹了她两脚???
鄙视她!
第45章 女尊副本
宫里传播消息的速度惊人; 而且汐沫和衣羽也已经吩咐了下去; 于是泰安殿的人都知道了从今日起; 泰安殿有两位主子要伺候了。
而细心的衣羽看到邱唐没带行礼; 只有着一个药箱,便吩咐了尚服局按照宫外的管家小姐们; 连夜做了些常服出来。
第二日一早,尚服局的人便已经候在了外头。等到邱唐和夏轻歌醒后; 到了更衣的步骤; 尚服局的人便走了进去。
一共六人; 三人拿着夏轻歌所用的里衣,外衣和发冠; 三人拿着邱唐的衣服。
衣服是新的; 做好后也没有时间拿去熏香,不过好在布料本身就带着香味,虽然不浓烈; 但也算是没有瑕疵了。
而且汐沫还命人去库房中搬了一个新的梳妆台过来,邱唐和夏轻歌坐在梳妆台前任由身后梳妆嬷嬷在二人头上作乱时; 夏轻歌递给邱唐一个东西。
“我的玉牌?”
邱唐惊呼出声; 转头看向夏轻歌; 身后的嬷嬷一时反应不及,邱唐便又因为头发被揪住而痛呼出声。
夏轻歌立刻瞪了过去。
梳妆嬷嬷跪在地上求饶间,邱唐抓住了夏轻歌。
“是你捡到了我的玉牌?”
夏轻歌点头,重新看向梳妆镜,“继续。”
身后的嬷嬷跟着夏轻歌时间久了; 只是对于同伴有些怜悯,因为知道夏轻歌的性子,也没有出口求饶。手上还是熟练的动作着,只是今日不免多了几分小心。
“前几日偶然看到你,一时兴起去查了查,本打算把你带入宫里的,却不想你早已经离开了客栈,只留下了玉牌。”
邱唐想了想,又问道:“那个黑衣人是你派去的?”
夏轻歌觉得这种事情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便承认了。
邱唐心不在焉的收回了看着夏轻歌的视线,对身后还在地上跪着的嬷嬷说道:“袁嬷嬷,起身吧。”
袁嬷嬷知晓这是邱唐放过了她,看了看夏轻歌,见她闭目养神,只以为是陛下默认了。
邱唐长了记性,在袁嬷嬷挽发时没有乱动,只是时不时的通过铜镜看着夏轻歌。
她现在还没有什么反应,会不会是没有把玉牌分开看?或者是,她根本不知道邱唐父母的身份?
玉牌的右上角有一个细小的孔,孔上本来插着一根青绿色的……姑且叫做针吧。
而现在哪里的那根青绿色的针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皇家专门用在首饰上的红绳。
红绳里面还掺杂着几絮金线,而红绳上除了玉牌,还有着一个白玉玉佩。
【看样子这个玉是上好的和田玉,就是在苍羽都少有。一百多年前,夏轻歌的先祖打江山时误入一个山洞,不想从里面发现了许多的首饰,有人说那是千古贪官云周藏的,但也没有确切的证据。
后来先祖拿着这些首饰换的银两犒赏三军,并且招兵买马,这才在短时间之内扩大了己方势力。】
之前有说过,如果是和剧情任务不相关的资料,其实十三还是有能力查到的,主宰者也不会阻拦。
而这个,算是苍羽中期发展资料,和现在的剧情毫不相关,所以十三才能查到。
看样子这和田玉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
苍羽少有,又是先祖打江山时遗留下来的首饰,想必很贵重。
现在夏轻歌竟然把它和自己的玉牌放在了一起,邱唐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
邱唐眨了眨眼睛,说道:“这玉佩很漂亮,就是不知价钱如何。”
夏轻歌闭着眼睛,就在邱唐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夏轻歌才缓缓说道:“假冒的,几钱银子而已。”
所有人:……
陛下您的借口能找个好点儿的么?
知道的都清楚你这身份不可能用假货,也只是口头说说而已。
但不知道的呢?以为你这个皇帝当的失败,觉得你这个人坐拥天下,小金库里的钱就是一天一万两都能过两辈子,但是却用假货。
还是几钱银子就能买到的假货!
丢人!
邱唐低头看着玉佩,拇指在上面不停的摩挲,朝着夏轻歌看去的时候,却见她正盯着自己看。
二人视线对上,夏轻歌忽然轻笑,问道:“可快了?”
邱唐身后的袁嬷嬷恭敬的答道:“回陛下,就快了。”
闻言,夏轻歌忽然握住了邱唐的手,就算她想要把手抽出来也没有结果。
“朕等你。”
邱唐呼吸一滞。
这狗皇帝到底咋地了?
因为早上那一脚?
邱唐忽然怀疑自己趁着夏轻歌不注意给她扎的那一针吸引蚊虫的毒针是不是用错了?
夏轻歌看着邱唐点头,这才放开了手。
邱唐的心虚她看在眼里,也不要求邱唐能给她什么反应,只要别在今天去的时候忽然察觉自己是个郎中,看见病人就不管不顾的医治就好。
很快,邱唐就打扮好了。
袁嬷嬷给邱唐分开了边缘的头发,扎成一个个小麻花辫之后,再把中间的头发扎好,戴上发冠。
脸上的妆容也更加英气,眉眼分明,淡粉色的唇瓣微微张开一些,静静的看着夏轻歌。
配上尚服局送来的衣裳,倒像是一个美少年。
邱唐无所谓自己什么样子,夏轻歌却不太满意。
邱唐的眉原本弯弯的,袁嬷嬷画的确实棱角分明的一字眉,每一个眉毛都在说着妆容不符,整体观看却又好看的不得了。
见过邱唐原本的样子,夏轻歌总觉得邱唐更适合妖艳一点的妆容,这种正经又冷淡的风格,反倒是把邱唐原本的好样貌压低了不少。
不过也没有时间再给邱唐重新整理妆容了,而且邱唐看上去不大高兴,想来是坐在梳妆镜前太枯燥。
就在邱唐快要打扮好的时候,汐沫已经吩咐了御膳房传膳。邱唐和夏轻歌结束之后,出了外室便吃上了热腾腾的早膳。
早膳过后,巳时已经过了大半。
夏轻歌听到汐沫说的时间,不紧不慢的擦了擦嘴,带着邱唐往外走去。
倚然殿内,得知夏轻歌和邱唐在路上时,孟然起身,坐在了软塌上等候。
不一会儿,两人进来。
孟然没行礼,却也不跟夏轻歌告罪,只是对着邱唐微微颔首。
邱唐昨天不止是制了毒,还有着针对孟然的毒所配制的解药。
邱唐有着两幅针,一副是金针,一副是银针。
两幅针上面,各有一部分抹了解孟然毒的解药。
“皇贵君,接下来的一炷香时间内,哪里不舒服的话,一定要跟臣讲。”
孟然看了看邱唐,见她眼底满是认真和关怀,不禁点了点头。
反正他也就这条命了,谁来都一样,都有可能对他不利,不如相信一个还有着一点可能是真的要救他的人。
孟然知道,这世间有着医痴,不为金钱所动,不为名利所屈,只要她想救,谁都阻止不了。
邱唐可能就是这样的人,孟然看得出来她想救自己,不然今天也不会来。
屋里,不止邱唐关注着孟然,夏轻歌和汐沫,孟然宫里面的宫人,还有两名闻讯前来的御医。
夏轻歌忽然说道:“王御医觉得,邱院判刚才的手艺,如何?”
王御医拱手作辑,回道:“看得出来是从小的手艺,只是这人要逮着一块儿钻研,学的好并不算什么。”
言下之意,邱唐也只有针灸拿得出手了。
邱唐暗暗翻了个白眼,也懒得和王御医计较。
她倒是想露一手啊,奈何现在除了用针,完全没有办法解孟然的毒。
她又不知道孟然中的是什么毒,万一解药用多了,那岂不是催孟然的命么。
这针上的药少,而且剂量不多,能够让孟然出现反应就好。
为了防止自己混淆了针上的药效,邱唐特意用不同型号的针来记。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孟然忽然指了指手臂上的银针,说道:“邱医官,这里有些痒。”
夏轻歌的眼神闪了闪,看向孟然的眼底有着杀意。
孟然感受到她的视线,回望了过去。
夏轻歌忽然轻笑。
孟然不愿叫邱唐院判,不就是在对她挑衅么?
夏轻歌也知道如今邱唐在尽力救治着孟然,不过邱唐做的都是无用功,孟然此举,在夏轻歌眼里,只是幼稚的举动罢了。
邱唐听见孟然的话,眼睛都亮了起来。
这种解药解毒的时候是会觉得痒,若是好好的人用了,只会觉得痛。
邱唐给的剂量少,就算是痛也不用担心,能排除掉这种解药,且孟然也只会痛几个时辰而已。
拔。出银针,果然,上面隐隐泛黑。
邱唐笑了笑,既然知道了解药,就算是幕后黑手一直下毒,那也不用怕,毒解,是早晚的事。
“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孟然摇头。
邱唐拔了针,起身收好之后,对孟然微微福身,“皇贵君好生歇着,臣写张药方子给念蝶姑姑,日后按照药方子吃便可。”
孟然还没说话,一旁的夏轻歌忽然说道:“既然皇贵君的毒可解,那以后邱院判也不用受累来倚然殿了。”
邱唐一怔,又摇了摇头,“不妥,皇贵君服药期间,还得两个时辰一把脉,确保解药有效。”
夏轻歌的脸上隐隐有了丝不满,“以院判的医术,可还有不确保的事情?”
邱唐点头。
夏轻歌没想到她竟然会如此。
一般郎中都心高气傲,如果说她们医术不行,那可是触犯了人家的逆鳞。
本以为邱唐会摇头,如果是这样,她隔绝邱唐和孟然也有了最足的理由。
“不确保的不是臣的医术,而是解药。”
夏轻歌歪着头,挑了挑眉,“此话怎讲?”
邱唐拿出那根银针,“皇贵君中的毒不是慢性毒。药,而是一种前期让人无从查觉,后期爆发若是不快些寻到根源就误了时候的毒。
此毒所用的药材挑剔,解毒的药自然也挑剔,若不是臣刚好有着这种药……”
邱唐轻笑,看着孟然的眼睛带着歉意,“说句冒犯的话,若是没有臣,就算你们找到了解毒的法子,都不一定能救活皇贵君。”
夏轻歌冷嗤,“朕问你的是,无法确保的为何不是你,而是药。”
“毒。药难制,解药自然更难,而此毒,一天一个样子,尤其是已经病发的时候,昨日清晨,皇贵君还可出宫,而今日,却连起身都难。
解药的用量十分难拿捏,若是不时时刻刻看着,万一药用多了,反倒是一道催命符。”
屋里忽然响起了掌声,邱唐寻着声音看去,见是之前同夏轻歌说话的那位王御医。
“邱院判此番话十分有道理,若非行家,完全想不到这一层。”
说完,又看了看夏轻歌,随后指着身边的人说道:“我们这些人啊,只有在老了,磨砺多了才会意识到用量的重要性,知道就算是多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