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惊,探过头细细看了看,发现那好像是尸油。
于是他便没再管了,又盯着面具看了看,他把面具扣在了自己的尸身上,面具只遮住了鼻子到眉骨的地方。
可即便如此,他再去看自己的尸身,竟突然觉得……自己的灵魂与肉体,很陌生。
瞬的,记忆里又有了陌生的新画面。
“哥哥,你看!”背后,响起一道声音。
而这道声音,比之前记忆里任何一次都来的清晰,仿佛就像声音在墓室中响起一样。
记忆里的他回过了头,而此刻的他也下意识的回过了头。
墓室里什么人也没有,可记忆里,却出现了一位戴着面具,侧着脑袋的女子。
面具与他现在手里握着的,竟然是一模一样!
面具遮挡了女人的眼睛鼻子,只能看到她咧开的嘴,还有那一头及腰的黑色长发,以及纤瘦婀娜的身子。
即便看不到她的全脸,他也知道是谁。
笑了笑,他抬起手,本想拿掉她脸上的面具,却不料女子朝后猛的一挑,躲了过去。
可之后,他呼了口气,淡去了笑容,目光重重打量着她的身子。
长发没扎任何发髻,戴着五中花编织的花环,上半身的隐私部位被一张漂亮的梅花鹿皮遮挡,下身也是,露着她两条长腿。
如此多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他心里有了些不舒服,便问:“梨白,这身衣物,谁给你的。”
“彦哥哥!”女子嘻嘻一笑,“他说梨白之美,不应被遮,若是如此,不单单只有重哥哥喜欢,别的哥哥也会喜欢。”
听了这话,他当场便把脸拉了下来,“那面具呢?”
“彦哥哥说,若是我能遮住我这容貌,再穿这身衣物,别的哥哥便不会第一时间认出是我,定会主动亲近我,我虽然想与众族的哥哥姐姐相亲相爱,不过……”
说到这里,女子转了个身,看起来活泼俏丽,“我认为还是要先给重哥哥看一看才好,我信重哥哥,你若觉得好,那便真是好。”
“不好!”他连忙就接了话。
蓦地,女子那很开心的表情,瞬间就僵住了,因面具的眼部只是一条缝,他看不到她的眼神,但知道她可能失落了,他不行于色的脸,微微勾了勾唇角。
“当真?”
“当真!”
“那……”她碰着身上的衣物,犹豫起来,“那该当如何,若是这样,我还能与旁的哥哥亲近?”
他没有回答,只是抬起胳膊脱掉了身上的白衣,先披在了女子身上,他这才说:“白儿。”
这突然改了称呼,女子小口一开明显有些惊讶。
“嗯?”
“你允许哥哥与你亲近么?”
“那是自然啊!”
“那好。”他眼眸一垂,头慢慢俯了下去,期间还不忘继续说:“那哥哥给你一样东西,你之后单独去问你彦哥哥,这代表何意思,可好?”
“好!”女子又是利落一答,还点了点头。
待女子视线看向他后,他那颗心竟然跳动的异常之外,眸光也闪动起来,可即便如此,在看到女子晶莹朱润的唇后,他还是猛的俯了下去,薄凉的唇很用力的在她的小口上盖了个章。
顿时一道酥麻的感觉蹿布了他的全身。
两人分开之后,女子的小口定格,而他喉结上下滚动一番,却还是故作严肃道:“这是木神之印,你若想知道这印记有何力量,就去问你知天知地的彦哥哥,嗯?”
女子没有直接回答,她注视着他的眸,伸出舌光明正大舔了舔自己的唇,“有一种清凉之味,定是有复苏万物的神力,可对否?”
可他根本无心去听她说了什么,单单她那个动作,已经让他浑身燥热,宛如去了夏季。
“啊……错。”
“错么,果真是重哥哥,就是不一般,那我去问。”说罢,她看了看身上的男人衣物又问,“若是穿成这样,便会与别的哥哥亲近?”
他看她如此天真烂漫,嘴角忍不住勾起了笑意,“白儿,重在你旁的哥哥心中,是何形象?”
“顾全大局,得众人信任。”
“那你若穿哥哥衣物……”说到这里,他故意没说下去。
但一看女子那张大的小口,他便知道,自己定是把她引导了。
果然——
“那梨白有重哥哥的衣物,旁人便会觉得梨白与重哥哥关系甚好,那与重哥哥交好之人,也会因重哥哥与我亲近,就如旁人因想亲近东皇,便会接近玥哥哥一般,可对否?”
“当真聪明!”
他应了一声,还抬起手捋了一把她那柔顺的长发,却不巧这一动作,轻触到了她未被衣服遮挡住的肌肤。
心一颤,他胸腔猛然起伏,他看女子在很认真的思考这男人衣物如何去穿未曾注意他的神情,便鬼使神差的伸手把她拢进了怀中。
他唯恐她有察觉,便赶忙道:“穿成这样可冷?”
女子又是呆呆一愣怔,寻思片刻,她笑了笑:“哥哥怎糊涂了,梨白是春季之物,自当不会觉得这春季寒冷。”
“但哥哥为木神,却要比暖很多呢!”
在他说罢这话后,女子抬起手竟然回抱住了他,“若是这样一抱,那梨白可能沾染哥哥的温度?”
这话,简直如羊入虎口。
他闭了闭眼,趁她小脑袋在自己怀中,看不到他的表情,便抿唇笑了出来。
“不知,你可一试。”
“嗯!”
他竟然就这样,让她主动抱住了他,记忆里,她还抱了他很久,他炙热的胸膛即便隔着衣物,都能感觉到她身躯的曼妙。
甚至记忆到了这里,如今的他,都能感觉到记忆里,自己那种紧张雀跃,想要独占女子的情感。
而记忆中,当女子没有露出那张脸后,他记忆中的重点全然放在女子最吸引人的地方,那双白嫩纤长的腿。
刹那间,他脑海里闪过了一个最近才看过的画面。
那就是……
在白安安病房内,看到的,她身体上,若隐若现浮现的那一双腿。
盯着自己尸身上的面具,他情不自禁的呢喃:“梨白……”
没错,她叫梨白。
叫梨白。
他埋在了这梨白村。
而这梨白村里有……
白,安,安。
当这三个字闪过脑海之后,他突然想起了白天,白安安哭喊过的话。
——我知道你是,你是……
他是谁,她没说出来。
可接着她又说了一句:我家,我的村子,我!是我!是我啊!你记得吗?
你记得吗?
你记得吗!
“你记得吗……”他突然这么问自己。
正文 第139章 不听不想不知道
可是,若安儿……也与梨白有牵连,那冰儿该怎么解?
冰儿的模样,的确是他记忆中女人的脸。
安儿,为什么要说……她恨她。
想到这里后,陆以川看着自己遮挡住面孔的尸身,又看看自己这精气神凝聚的灵魂,浑身震了震。
内心突然有了一个很可怕的猜想。
他不论是与蓝冰儿,还是白安安,都跨越了数百年的时间,跨越了好多灵魂的前生今世。
若自己的灵魂附身在一具与他相貌完全不同的男人身上去寻找梨白,记忆里,那个也爱他的女人,若是看到陌生的皮囊,还能不能认出他?
但是,冰儿记忆中有他,甚至身上还与他有同样的刺青,这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
猛的,他双眼通红,想要赶紧把自己遗忘的记忆找回来。
拿起面具,他刚想放回原位,却不料突然这些灵器又突然释放了一次神力,很是莫名其妙,就像这些灵器能察觉到墓室外的危险一般。
甚至再想想,他这次想起的记忆里,女子的衣物好似汉朝之前的服饰,甚至比那些还要久远,他们的周围也没什么屋舍,而是极美的风景。
更重要的是,女子在与他那些对话中,更是有了不得了的信息。
女子说,梨白为春季之物。
她还说他为,木神。
她更是曾提过三个男人,彦哥哥,玥哥哥,还有一个……
东皇。
而他叫重……
重,在古籍中,是有一位先人叫这个名字。
他是五帝之一少昊之子,是伏羲帝的臣,掌管万物复苏,是木、春之神,他曾为巫神之一,不知为何原因,惨死后,却又重生为少昊之子。
他还有另一个很顾老的名字,句芒。
脑海里有了这个意识之后,他的喉结重重翻滚,不敢相信。
只是再去想女子口中的彦哥哥,而关于“彦”那个字,他觉得自己一定听过,绝对听过,可如今就是死活都想不起来。
根本想不起自己在哪里听过。
当他自己捋清了这么多事情后,看着自己是百年不腐却也没尸变的尸身,再看看这些传闻分散了木神句芒神力的灵器,他此时不单单在悸动自己究竟是什么人,他在想……
是什么人封印了他!还封印了他的记忆!
当这段时间的一切在脑海里走马灯一般的来回闪过之后,他的重点,放在了那个连萧止墨都不是对手的神秘人身上。
他当初自称为尊,那必是魔尊。
关于魔界,他倒也知道一些。
魔界,并没有严格的阶级,最强者为魔尊,若新堕化为魔这,自命不凡,即可与当今魔尊比试,胜者为至高尊上。
可若是有什么神魔能成为魔尊,力量可怕的不可估量。
毕竟他那日在顷刻间便能让一个大活人灰飞烟灭,连滴血都未曾留下。
若是这样可怕的存在觊觎着安儿,究竟是有什么用意?
而他,那次为何要让他在白安安与蓝冰儿之内做出选择。
若是真如萧止墨猜测,那摩在有意撮合他与蓝冰儿,可是……这个构想不算成立。
他不会相信魔有感情,他只会认为他有别的目的。
自古魔比妖恐怖千百倍,蛊惑嗜血,杀伐杀戮,毫无人性,神若有多么崇高普度,魔就有多么血腥残暴。
能堕化成魔者,早就泯灭了一切良心。
事情到了这里没了头绪,他也没再露出惊讶之色,料想他也不是什么喜欢震惊的人,他反而紧锁眉头,瞬身在棺椁旁的木榻上,盘腿布起结界,打算修行小会儿。
墓室在地底下,阴气很足,是修行的好地方。
过程中,他要彻底的去想想这些事情之内,所有可能隐藏的东西。
席无玥进不到落勾山的深处,他便作罢了。
收回手之余,他还略有不甘道:“重,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顾虑多远……”
没探到个所以然,席无玥也没放下自己的手,他长眸一眯,一道神力突然释放,然后在自己对面的墙壁上打穿了一个大洞。
透过洞口,能一眼看到殿外的重重白雾,一片迷茫,什么都没有。
只是在他眼里,却能看到别的。
是白安安所在的医院。
只是这次,他看不到白安安病房内的具体景象。
有另一道与他不相上下的神力布起了结界,阻挡了他的力量。
但他也没什么惊诧表情,拿自己之前吸到一半的烟又噙到口中,唇角勾起了冷蔑的嘲弄:“登彦,你还真是爱他……”
而此时,病房内。
因磊在帮白安安愈合烧伤,知道娘亲会好,还看到爹爹的雪儿放下心后,便有了玩心。
她跑到了扶着脑袋睡着的萧止墨身边,摘掉面具,冲着他扮起了鬼脸,还把面具扣在萧止墨的脸上,歪着脑袋看了看。
萧止墨被她催眠的很深入,完全没了意识。
而后,小丫头索性撑着萧止墨的腿,坐在他怀里,盯着他紧闭的眼睛看的认真。
成了俗人的登彦就这么看她小闹着,但在看到自己闺女盯着别的男人看个起劲后,他平静的脸拉了个老长。
“雪儿,你在干什么?”
“萧叔叔的睫毛,比爹爹的还要长,萧叔叔的眼睛也很大呢!”
“啊是。”登彦语气都不高兴了,“那爹爹呢。”
“爹爹最好看了!”
须臾,登彦那僵硬的表情便柔和了。
“咦……”在一旁运功的磊鄙夷了他一声,而后他收到了登彦带着怒气的视线。
磊忽略之后,他看向了雪儿。
小姑娘这时为了能好好看看萧止墨那张脸,两只手索性环住了萧止墨的脖子,在不知道的看来,还以为这才是父女。
“小公主,你觉得陆叔叔如何?”突然,磊问。
登彦猛然看向了他,不知他是何用意。
“陆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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