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确给了白安安很多安全感。
看守所有味道,而她梨白村的家,也有泥土味,不像陆以川给她的大别墅,到处都是豪华家具的清香,也不像萧止墨的家里,处处都是高级香味。
她喜欢泥土味,也不排斥异味。
甚至心里嗅到那些来自自然的味道,她还觉得开心,打心底里不讨厌。
看守所的监舍很小,像极了她在梨白村的小房间,还没什么家具,有什么恐怖的东西,一目了然。
没了亲人,她已经没了家,到哪儿都一样。
缩在监舍那张木板床上,她盖着那带着潮湿和意味的被子,她想着……爷爷那个不爱干净的老头子,被子上也有意味。
嗯,这是爷爷的味道……
她这么自欺欺人。
和静在吃过饭到了萧止墨在外的公寓后,她刚打开门,就察觉到了些不正常。
玄关门口的鞋有些乱。
萧止墨说白安安在这里,可这屋子里,不像有人啊?
不过她也没直接给萧止墨打电话,先是在这客厅打量了几番,然后她看到在电视机旁,竟然摆着一盆与整体装修有些违和的小花盆。
里面竟然栽着一截梨花树枝。
“梨花?”和静轻声笑了笑,这都什么季节了,他在哪儿弄的这个。
垂下头闻了闻,很香。
之后她没再过多关注这枝花,她抬起下巴,大声道:“安安,你在吗?我是和静!”
没人答。
这时,她更加觉得不对劲。
边叫着白安安的名字,边在那些房间里看了看,果真没人。
之后她才抱着疑惑,把电话打给了萧止墨。
十来秒后,萧止墨挂断了她的电话,发来了一条短信:怎么了。
想着他可能在忙,便撇撇嘴回:安安不在家,玄关的鞋也是乱的,你是不是骗我?
短信发出五六秒后,萧止墨给她打来了电话。
顿时,心一疼。
她打电话,挂了,在忙。
提到白安安,他估计就算是皇帝登基,怕也会先顾虑白安安。
接了起来,她带了些阴阳怪气,“不忙了呀,大少爷。”
“安子不在家?”他的语气很着急。
“不在啊,我叫过了,还在每个房间都看了看。”
下一秒,萧止墨把电话挂断了。
他现在正在那静谧到可怕的地下交易场所寻找所谓的“七圣”。
这里的负三层,是赌场的布局,可在那长桌台中央,所有的道具都是摆设,长桌两头坐着的人,都是要交易的人。
偌大的大厅墙壁上,都有高科技的隐秘房间,若是想要在这里大厅什么消息,便付费成为座上宾。
萧止墨此刻就在其中一间,与这里的管理人员在进行交谈。
而他刚问出了一点关于“七圣”的消息,就被和静的电话扰乱了心。
他没再这里多停留,挂断电话,便拿起衣服离开了。
出去,他先给白安安打了个电话,关机。
体内的精元细细感受一下,白安安没有什么身体差池,他也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她的具体位置。
看来,得先回家一趟。
……
白安安窝在看守所里,根本睡不着,她脑海里已然被自己18年来所经历的所有悲伤事,包括之前才梦到的那些让她释放情感的梦境侵袭了整个心房。
浑身痛的不知该怎么办。
她双眼闭的很紧,却又在突然间,隐约觉得自己眼前出现过一个人影。
她心一颤,下意识以为是陆以川,却又想起,鬼是没有影子的。
于是她没睁开眼,现在,她竟然不知道该见什么人,或许一个人呆着最好。
可就在这不知不觉中,她隐约嗅到自己背后,传来了一股浓烈的蛋白质的味道,身后还越来越热……
待她察觉到不对劲后,一扭头……
头发着火了。
正文 第130章 尸身流泪
火来的蹊跷,白安安更是对火有莫名的惧意,她缩了缩脖子,连忙把脑袋下的枕巾拽起来去拍打那些火苗,却打不灭!
“救命啊!”
于此,她大喊了起来。
这间监舍,有两张床,因进看守所的女人不多,她如今便是一个人在这里,她喊了几声,没人应。
按理说,监舍外都有人值班的,可任凭她现在害怕的如何大喊大叫,外面愣是没半点反应。
白安安从床上跳起来,火不止在她头发上,如今已经窜到了她的衣服,包括她刚才所盖的被子……
头发迅速蔓延,顷刻就少了一大半,后脑勺已经在发疼了,她在那小小的监舍里胡乱的跳着,双手捶着那扇大铁门:“救命啊!”
在求生之时,她脑海中也记起了在孔如非家中,所做的那场梦。
梦中,她全身都着了火,灭不掉。
那本是梦,却已经让她怕的久久回不过神,可现在……这脑袋上的痛感,身上的灼热感,要比梦中还清晰百倍!
砰砰砰——
“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着火了!”
她两手如击鼓般重锤着门,口里也在大嚷大叫,可就是没人开门。
甚至现在她还听到了门外有两个男人在唠嗑:
“唉,我老婆没奶水了,听说奶粉又涨价了,日子真是越来越难了啊~!”
“行了,别在这给单身狗炫耀,老子今天下午还得去相亲,真是愁人啊,公务员都没人嫁!”
“要我说啊还是宁缺毋滥,你看这里头关着的小丫头,漂漂亮亮的,可做的那些事儿,啧啧……不能要啊。”
“你还别说,这丫头在里面,怎么都不出声呢,是不是睡着了?”
听到这里,白安安心一滞,瞬尔落入了无边的地狱……
外面的人,听不到里面的动静!
这是不是又是蓝冰儿所为!
后脑勺包括脑袋顶儿都在疼,她的头发全部烧焦烧断了……
她两只手本能的想要去灭掉那些火,可一碰就疼,对火的恐惧汹汹包围了她那颗伤透的心,可她的脑海中,却情不自禁的想起,那让她浑身都怀揣美好的梦。
一身红纱,一头黑发,坐在他身边,成了他的妻。
那些感情,那场梦,连她自己都能感觉到,要比她这十八岁的年纪,来的沉重太多。
她曾经不懂什么为男女之爱,可突然忆起的东西,却让她明白,自己只爱一个人。
梦境与现实交叠,她依稀记得自己曾经读过的一句诗: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蓝冰儿,你果真要我今天去死吗?
你知道我与他成过婚,所以……今日你烧我,从头发开始,也是故意的是不是?
她不在挣扎了,整个人摔在地上,任凭火苗从头席卷她的全身。
以前,她在梦中已经挣扎过一次了。
没用。
这一次,挣扎只会加深自己的痛苦。
那场梦中,陆以川把她放在那里,他走了,任凭她被烈火烧成了什么样子,他都没出现。
现在,也是一样。
一个人孤零零,躺在这里,不知道过段时间,自己还是人,还是会成了鬼。
只是……
那场梦里,那一男一女,会是陆以川和蓝冰儿吗?
重,你是不记得我了,还是变心了。
身上烫的离谱,她眼前突然看见,她小的时候,跟着爷爷和爸爸去山里。
村民在砍树,她看着哭。
爸爸,为什么大家要把树砍了呀,它们多疼啊。
爷爷笑了,砍树做家具,烧柴火啊,冬天就暖和了。
那时候她就想,如果能一直是夏天就好了,她能睡在院子,不需要家具,也不用柴火。
她又想起爷爷那一晚给她说的那个故事,在冥界,有一颗玉雨花树,叫梨白。
她,怕火。
她,喜水。
她,喜欢树。
爷爷为她取名叫安安,却只唤她安。
——要家安,国安,天下安,重哥哥安。
——哥哥要护我为重,我便要哥哥永世为安。
所以,她是梨白,亦是安。
前世是,现在是。
可他前世是重,可现在……不是了,是陆以川了。
他也不再说要护她永世周全,他看起来,很喜欢另一个女人。
即便自己这次没有被控制,看来总有一天,他也会离开她,去和蓝冰儿在一起。
如果那场梦是真的,如果真是蓝冰儿烧了我,那陆以川,你究竟是不是帮凶?
而就在这时。
单轶从冥界,很快到了梨白村。
梨白村今日下了一场秋雨,到处是潮湿的痕迹。而他在山上飘飘荡荡,最后进了那落勾山里,陆以川的陵墓中。
墓室,看起来宛如豪华的地下宫殿。
这种雕花建筑,都是正宗的明代风格,在洞口,亦是盘着一堆守墓蛇。
他是阴魂,自然能穿墙躲开那些危险重重的机关,直接去了墓的最深处。
那里的布局,简直就是古代贵族的家室,长明灯镶嵌在墙上,那些数百年还保存完整的桌台家具,虽有陈旧,却也能看出墓主的品位。
就在中央,摆着一口棕绿色的棺椁。
棺椁从棺盖到棺身,都刻满符文,这符文究竟是什么,单轶和陆以川目前都看不透。
而就在这符文之下,上面镌刻的图案,也有些微妙。
有龙,有树,还有类似花,却也不像花的东西……
这个棺材,他与陆以川封印在陵墓中时,早就看腻了,他这次回来也没多去看,而是以法力推开了那棺椁的盖子,推开一层,还有一层。
最终他全部打开后。
里面躺着一位如玉公子。
一身战袍加身,如墨的长发编织成髻,让那张窄瘦棱角分明的脸看起来更是精致,而他的额头,还佩戴着,滚了银边镶着绿玉石的额饰。
当真是,俊,美。
已经过去了数百年,可他的尸身却完好如旧,没有一丁点腐化的痕迹,就像是……他睡在这里一般。
看着他,单轶无奈摇头:“真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自言自语一句,单轶的目光瞄向了他搭在胸前的手。
交叠的双手下,握着一个小玻璃瓶,完全现代化的玻璃瓶。
而其中,放着一条头发编织的辫子,用一根红线将首尾缠绕着。
但细看这辫子的发尾,却能明显区分出,是两种不同的头发。
看色泽,有一捋更长,发色微微偏暖,另一捋有些短,还有些分叉。
拿到这个后,单轶细细端详片刻,打开瓶盖,把里面那根辫子拿出来,放在了地上。
而后,他注入头发一道法力,辫子无火自焚了。
同时,在监舍里,白安安整个上半身都被火点燃,她痛的已经昏了过去。
可就算是这样,她那张早就不动,甚至被火苗找上的唇,却鼓了鼓,一股带着猩红的液体,从她嘴角溢出。
那些液体,也没能将她脑袋上燃起的火熄灭。
而单轶那边,头发也快烧完了。
陆以川此时守在了蓝冰儿的病房内。
医生看不到他,可他却把医生的话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本来就在发高烧,这被人一推下水去,虽然自己游了上来,但刚下去时还是喝了两口水,现在体热更高,怕是会引起肺部发炎。
看着突然就昏睡过去的蓝冰儿,他心思沉重。
细想一下安儿的话,她怎么会突然,这么舍不得他?
看来,他有必要再去见见白安安。
只是就在他刚站起身后,不知为何,内心突然有了窒息感,眼睛内,两道血泪突然划过脸庞。
他莫名的有了这个反应,自己都感觉到不可思议。
只是单轶看着头发烧完后,他打算把棺盖合起来时,却看到棺材内那具死了好几百年的尸身,那紧闭的眼睛内,却流出了泪。
眼泪很清澈,直直滑向了鬓角。
一具尸体有这样的反应,单轶猛的往后一蹦,真的把他这只数百年的老鬼都吓了一跳!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陆以川诈尸了。
单轶盯着他眼角那两行清泪看了很久,最终他双眉紧锁,下巴抵在棺木上,轻声问:“将军,您明明就是对白安安动了心,为什么不承认呢?”
“这冥婚是您要我来解的,可您这尸身流泪,又是几个意思啊?”
“是舍不得吗?”
他啰嗦了这么一堆,没人理他。
单轶便只好把棺盖合上,棺盖摩擦棺身,发出了很大的声响,而就在单轶要合上后,他说了一句沉甸甸的话。
“将军,您的灵魂睁着眼,虽然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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