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今天跟你亲近的够多了,它来自雪山之巅,不能离开寒气太久,否则无法存活,过去几年,我都是拿着个养它的。”
他温润地解释着,她缓缓抬手,就瞧着那条雪灵蛇吐着深紫色的信子,像是找到了家一样,欢快地朝着罐口的方向爬去。
它白白圆润的小身子刚刚钻进去,慕容痴凡便将盖子盖上。
祈归焦急地喊着:“会闷死它的!”
慕容痴凡微微一笑:“不会,这里有小孔。”
他抬起小盒子,指给她看。
她看的很认真,目光一点点加深,一动不动。
慕容痴凡瞧着她一脸认真的样子,有些着迷,忍不住倾身上前,在她的脸颊上突袭亲了一下。
“你!”
祈归吓得往后退了两步,一脸戒备地盯着他。
慕容痴凡却是笑了笑,道:“今后若能坐拥江山,我只要你一人便足矣!”
“天还没黑呢,就开始作梦了?公子,你今年几岁?”祈归抬手将他亲过的脸颊狠狠擦了好几遍,转身冷着一张脸进了船舱。
慕容痴凡心情大好,看着她负气离去的背影,莫名想笑。
她刚才问他今年几岁,并不是真的想要知道他的年纪,而是嘲笑他过于幼稚了。
偏偏某男追随着她的步伐进入了画舫之后,一本正经地介绍起来:“今年十九了。”
说完,他忽而加了一句:“比南宫焕年轻一岁!”
祈归一边打量着画舫里的精致木雕,一边漫不经心道:“果然,你比他嫩,小一岁,一辈子都会小一岁,你一辈子都注定了,比他嫩,也斗不过他!”
“砰!”
祈归话音刚落,她身边不足一尺处的一面雕花木窗就这样破裂了,她吓得花容失色,面如死灰!
她侧眸看着慕容痴凡,却见他缓缓收回一只手,面色铁青,没有看她,而是道:“你注定是我的女人,今后注意你的言辞!否则,就算你是命定天女,我也不会对你客气!让一个活着,死不掉,这样的方法,太多了!你若想试,我不拦你!”
说完,慕容痴凡转身就进了其中一间房间,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祈归惊恐未定地站在原地,看着一地粉碎的木屑,吓得浑身发抖!
这一刻,她是真的记住了,慕容痴凡也是有脾气的!
愣了一会儿,两名蓝衫女子款款而来,她们端庄秀丽,看起来比她年长几岁。
其中一名温声道:“小姐,我是半夏,她是半秋,今日起,我们姐妹负责小姐的安全跟起居。小姐请随我们来,我们领你去房间休息。”
祈归点点头:“有劳了。”
“不客气。”另一名道:“伺候小姐便是我等今后分内之事。”
沿着精致的木地板缓缓上前,路过了画舫的两个客厅,看着眼前雕梁画栋般的精致感,祈归忍不住道:“这里,怎么有几分像是歌姬的船?”
以前在电视剧里她看见过,那个什么还珠三里面,乾隆下江南遇见夏盈盈,就是这种画船。
半秋闻言一愣,笑了笑:“这是公子为了接小姐回去,专门跟初柔姑娘借的。初柔姑娘是江南织造凌家的大小姐,不过,她不是什么歌姬,她只是爱好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所以做了这船,经常在船上宴请文人雅士共同切磋而已。”
闻言,祈归不免有些激动,她在心里感叹着:“冷云赫啊冷云赫,没想到我在你前面见了你家祖宗的船呢,那个凌初柔,必是你的奶奶的奶奶的奶奶了!”
祈归进了房间里,关上门,打量着豪华的厢房,看着眼前的高床暖枕,心里不由一喜。
不愧是江南织造的凌家,床上的每一件东西,从褥子到被子,都是那么柔软精致。
祈归脱了外衣跟靴子,也不管那么多了,先好好睡一觉,补充体力再说吧!
*
凌煦等人马不停蹄地赶路,玄月听了凌煦的命令,便一路在驿站换马不换人,入夜之后,玄月带着月影终于追上了祈归的马车!
车夫是个普通人,不会武功,车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索性一剑横在车夫脖间:“他们去哪儿了?”
“河蓝镇的码头前,坐船走了,他们都会轻功,就从马车上飞走了,给了小的银子,让小的随便往哪儿去都好!”
“有没有带着一位绝色女子,个头不高,但是样貌惊艳的?”
“有,女子手腕上还缠着一条小白蛇,看起来甚是吓人!”
如此判断,确实是祈归无疑了!
玄月急的直咬牙,这一下,真是死都没办法跟王爷交代了!
他记得向手下要了一只白鸽,将这里的情况飞鸽传书给凌煦,写的清清楚楚的。
凌煦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一家小镇上歇脚,这里的古文字,他认得的不多,玄日将玄月的传信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
念完之后,玄日也吓得面色一白!
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差一点点就可以将人追上了,偏偏叫他们坐船跑了,这一下,人海茫茫,要去哪里找?
书信念完了,玄日等人不语,静静等候着凌煦的回答。
正文 【1597】不过尔尔
凌煦手里端着碗筷,大口大口往嘴里塞着东西,吃的很香,他听完书信里的内容,微微一顿,继而接着吃着。
吃完之后,他起身,独自往卧室而去,道:“睡觉!让玄日也别追了,原地休息等着咱们。明日天亮之后,咱们接着往凌家赶,不管对方走陆路还是水路,我们往凌家赶,总不会有错!”
“是!”
玄日等人尽管应声,却特别担心王爷的情绪。
谁知,凌煦走了两步,一顿,转过身看着他们,微微一下:“祈归很聪明,很理智,她不像这个世界的女孩子那么迂腐无能,所以,尽管放心吧,但凡她有一点办法,都会想方设法联系我们。别的我不敢肯定,我唯一能肯定就是,她一定会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尽最大努力地好吃好睡。珍重自己,才有机会!”
凌煦说完,转身离开了。
他脑海中掠过新婚夜,祈归叫住他去弄落红;在太后宫的时候,她脸上花掉的妆,故意扮丑的伪装;以及她下棋时候的机灵劲……
她很聪明!
尽管嘴上是那样跟玄日他们说的,但是凌煦心头依然万分忐忑!
玄日等人看着凌煦远去的背影,一个个目光深远。
没想到,王爷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能反过来温和地安慰他们,让他们不要着急。
这样的心胸,着实让他们钦佩!
*
水路上一连走了五六日,祈归要么睡觉,要么在自己房里发呆,要么打开窗户,看着外面的江南两岸,鸟语花香的美景。
就这样过着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祈归无奈地捏了捏自己有些变得圆润的小下巴。
“云赫,这几日,你还好吗?”
她静坐在窗前,长长的黑发中分下来,难得没有梳起,服帖温柔地垂落在她的胸前,窗外金色的阳光将她的发染成了栗色,莹亮了她的瞳孔,也唤醒了她的思念。
她穿了一身淡粉色的真丝睡衣,长袖加长裤,光裸洁白的双脚就放在木板上。
她抱膝而坐,恬静的小脸宛若樱花,美的那般不真实。
尽管两个人不在一起,但是她从不觉得凌煦距离她有多远。
她的耳畔始终有一个声音,坚定地告诉她,他们一定会在凌家相见!
忽而,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她没有特意去看。
因为会不敲门就打开她房间的人,除了慕容痴凡,再无他人。
“晴儿。”
“……”
她讨厌他给自己起的名字,偏偏他叫的乐此不疲。
他还说,为了她到了凌家之后能够适应,从现在起,他便会如此唤她。
慕容痴凡往前走了两步,看她一身寝衣坐在窗前,当即蹙起了眉头,他拿过她的粉色斗篷,直接往她身上一披,就要抱她,她一个眼神一瞪,朝他看过去,他愣住!
第一次见她如此穿着寝衣披着头发的样子,好美。
这样闺中的仪态,居然如此坐在窗前,简直……
慕容痴凡冷着脸,将窗户一下关上,他看着她:“你在你那个世界,就是这样赤着脚穿着寝衣坐在窗前的?”
祈归见他气的脸都绿了,沉吟了两秒,坦言:“没有,我在我那个世界里,都是光着两条胳膊跟白花花的大腿在大街上逛来逛去的。”
她没撒谎,她喜欢小背心加牛仔短裤,一双舒适透气的运动鞋,如果妈妈愿意给她买大牌的包包,她就会开心地往肩上一挎,屁颠屁颠出门去了。
慕容痴凡捏紧了拳头,盯着她美的过分的脸,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祈归挑了挑眉,面无表情道:“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是真的爱上我了,或者你想要对我用美男计的话,真的大可不必。因为在我过去的世界,我什么样的美男都见过了,你的样貌再美,于我心中,也不过尔尔!”
“……”
祈归惊觉到他身体发出的气场,暮然想起之前他愤怒的时候运用内里击的粉碎的木窗,心下其实还是发憷的。
就在他情绪濒临临界点的时候,她忽而冲他莞尔一笑:“嘿嘿,要不要下棋?我陪你下棋,可好?”
就算是打一巴掌,给一粒糖果好了,要强归要强,保住性命才是关键!
她抬起小手,拉住他的袖管,一下下轻摇慢晃着。
纵然在讨好,心里却想着,拉他袖子,总比拉他的手好——除了凌煦,她谁也不想碰!
可即便如此,慕容痴凡眼眸里的阴沉也一点点变得温和了起来,叹了口气,柔声道:“先穿衣服跟鞋袜,我在外面等你。”
“好哇!”
他转过身,往前走了两步,侧过脸又道:“以后,除了在我面前,不许再把头发放下来!以后,也不许再对着窗子穿这么少!”
“……”
她不语,可是他却当她默认了。
房门关上后,半夏半秋都走了进来,两人微微笑着,一个在梳妆台前守着,一个拿着衣服等着:“小姐,穿衣梳妆了。”
须臾!
当祈归一袭粉紫色的长裙出现在船舱前厅的时候,别说是忆春忆冬,就连慕容痴凡也着实惊艳了。
她本来就美,谁都知道。
偏偏她似是故意要跟慕容痴凡作对一样,他才刚刚说过不许她在别人面前放下头发,她这就顶着一头及腰的乌黑长发飘飘欲仙地出来了。
而且她脸上的妆容是她今天想家了,按照现代的风格画的精致的淡妆。
她懒懒地在慕容痴凡面前落座,看着棋盘上摆好的棋局,忽而道:“春天了,我要喝山药排骨汤。”
慕容痴凡一愣,有些跟不上这姑娘的思路:“为何春天要喝这个汤?”
祈归像是看白痴一样看了他一眼:“春天的时候,小孩子长得最快了,多喝点骨头汤,可以帮助我长个头!”
知道了原因,慕容痴凡扬唇一笑:“今晚就靠岸了,夜里就能回凌家,明日我让忆春去给你准备,以后想吃什么,尽管说。”
闻言,祈归一惊:“今晚就到凌家?这么快?”
“水路是比较快的,陆路要沿着城边走,水路是横穿的。加上这几日始终顺风,所以比较快。”
正文 【1598】忐忑不安
祈归闻言,心里默默念着,如此一来,她想要跟凌煦在凌家遇上,只怕还要先等上几日了。
慕容痴凡唤出雪灵蛇,让它在祈归的掌心吃了些灵芝粉,随后便安静地与祈归对弈,而雪灵蛇则是始终如手链般,缠在她的手腕上。
忽而,她想起了什么,看着他:“上次你说,如果我不以你妹妹的身份出现的话,可能会有生命危险。那么,凌家是不是很可怕?”
他闻言走了一子,道:“只要你乖乖做你的慕容痴晴,就不会有意外的可能了。凌家主要是织造局,以雪绸闻名天下。多年来,为了雪绸的工艺制作秘法而潜入凌家偷艺者,不在少数,但是基本上都是有去无回。凌家的雪绸工艺,只有凌家家主跟继承者能够铭记于心,这不在有形的书本上记录着,而是凌家代代家主口口相传的。”
“……”祈归咽了咽口水,看来,凌煦想要在短时间内获得制作工艺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还想着,应该是在哪本书上,到时候找到了地方,叫玄星隐身去偷就好了!
没想到,原来是口口相传?
祈归蹙了蹙眉:“你怎么知道的?”
“初柔说的。”说完,慕容痴凡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抬眸看着祈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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