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宫中理佛,并不过问后宫诸事。”
香香看着重新拿起茶盏喝茶的亓瑶,“那即便如此,以你七哥的心思,你的云霞宫中应该安排得妥妥贴贴才是,怎会被人利用到这般田地!”亓瑶的小脸上难得带了丝怒意,“我自小柔弱,从来都是母妃和七哥替我费心,母妃去了后,七哥曾用心安排过我宫中诸人,这么多年来,并未出过什么事情,而绿意和桃夭更是打小就跟在我身边最为贴心的,哪里想到绿意竟会……”
亓瑶说着眼圈竟红了起来,“我在宫里,最亲近的人就是我的奶嬷嬷和绿意桃夭了,我从未想过她们中,有人会害我!”香香看着她,“你如今每次来我这里,都只带着桃夭,那么那个背叛了你的人是绿意吗?你可是已处置了她?”
她见亓瑶点头又道:“你七哥最担心你的柔弱,被人欺负算计了去,百般防范,不想还是着了道。不过你竟有本事查处你身边对你不忠的人,可见你也慢慢变得坚强起来了。”
亓瑶抬起蕴水双眸凝着香香,脸上带着羞愧的微红,“我多希望自己能变得坚强能干些,可我终是个没用的,绿意并非我自己查处的,而是有一日,她突然被发现已死在宫中一个偏僻的后园脚落里。”
“你去看了?”香香见亓瑶脸色已变得苍白。“没有。”亓瑶摇着头,“七哥那日正好来宫中见皇兄,便顺道来看我,发现绿意死在宫中的消息传来时,七哥不许我去,还说今后云霞宫中诸人,当已绿意为戒,若再有绿意这样出卖主子的奴婢,他绝不轻饶,只会让他死得更惨!”
亓瑶看着香香,见她的脸色也是苍白着,“贵妃姐姐,你觉得绿意到底是皇后杀的,还是七哥杀的?”“我不知道,不过她该死!”香香咬牙说着,心中觉得秦家那两个女人更该死 。她虽是心思单纯的人,却不似亓瑶那般柔弱,对待心中被划归成敌人的人,她是不会心软的!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竟能如此恨她们姐妹,她本来可以做为安王妃,躲在亓玉珏的身后,继续过自己无忧无虑,简单快乐的生活。可秦家姐妹,为着自己的私欲,罔顾他人的幸福快乐,一切人和事,都可以毫不在意的利用,或铲除!
亓瑶见着香香脸上的不愉,知她是恨极了皇后姐妹二人,便劝解道:“你也别太难过,其实你腿受伤倒也不是全无好处的,起码皇兄就暂时没有要你侍寝,我想七哥会想法子的。”
“你皇兄本就猜忌他,如今虽然外人都以为我只是于滇和亲公主,可这里的人大多知道我是逸香,他,那样尴尬的境地,无论为我做什么,都是会让人揣测的,你告诉他切不可轻举妄动好吗?”
亓瑶错愕道:“真的没有法子让七哥帮你吗?可是……你岂不是又成了第二个宁妃,这让七哥情何以堪!皇兄他……”亓瑶实在不知该如何说下去,想到七哥如今已蹉跎到二十六岁了,偏偏两个令他动心的女子,都被做了皇帝的四哥夺去。
香香皱眉低叹:“这样的兄长真是让我开眼了。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不让他动我。”就在亓瑶想问她有什么法子时,云雀的声音在殿外响起,“娘娘,东曦宫福成公公来了!”
殿内二女闻言,相顾变色。福成踏进宫门,笑着给初阳公主见礼,又给明贵妃娘娘见礼,然后高声传了皇帝口谕,今晚在明华宫用晚膳。福成笑眯眯地带着讨好的口气对香香道:“贵妃娘娘好生准备着,今日万岁爷怕是要留宿在明华宫了,奴婢恭喜娘娘!”
见香香愣怔不语,亓瑶只得对傻傻站着的云雀使着眼色,云雀立刻拿了银子,塞进福成手中,“多谢公公,公公辛苦了!”福成笑着袖好银子,转身离去。
亓瑶看着香香瞬间褪去血色的脸,实在不知如何劝解她,只上前拉着她冰凉的手,“怎么办呢?皇兄今夜就要……”缓缓回神的香香,看着亓瑶的眼中,渐渐清亮有神,并蕴满坚定,“阿瑶别担心,我自有法子。你先回去吧,我要准备准备。”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一百一十一
晚膳撤下后,亓玉珩便令人将折子搬过来看着。香香见他似乎真打算留下,心中忧烦。她在卧房中徘徊许久,眼见着夜色已深,终于下了决心缓步走出卧房,见亓玉珩仍专心地批阅奏折,她便走到桌边,倒了杯热茶捧着走到亓玉珩身边。
亓玉珩见香香竟主动给他上茶,心中欢喜,微笑着接过茶杯,手触着她冰凉的指尖,便敛了笑意放下茶盏,握住她柔软的手,“手怎么这么凉,也不多穿一些,伺候你的人不知道给你披件斗篷吗?”
说着话时眼光已落在跟在香香身后的画眉身上,感受到那眼中森冷,画眉打了个寒战,立刻跪下道:“奴婢错了,奴婢这就去给娘娘拿。”站起后不及转身,香香已阻止道:“不用了,我不冷,你们先下去吧,我有话同皇上说。”
画眉领了明华宫诸人退下,香香又看着王允等随侍在亓玉珩身边的奴才。亓玉珩便微侧头斜了王允一眼,王允立刻招手将余下诸人带出房去。
乘着亓玉珩分神的功夫,香香抽回了被他握住的手。亓玉珩微眯凤眸,盯着她细白如玉的肌肤上明艳动人的五官,每一处都是那么的完美无缺,挑不出一丝瑕疵,只面色如她身上衣衫一般的白着。
看着这样娇柔美丽的人,心中那点儿不快很快消散,他眼光重新柔暖起来,端起身前茶盏浅啜着。鼻端有淡淡冷香,令人心绪平缓舒畅,待心中完全平静后,方放下茶盏,看着那俏丽的身影柔声道:“你想和朕说什么呢?”
香香眼神停在敞开盖子的茶盏上,“臣妾想着夜深了,皇上是不是该回去歇息了。”亓玉珩闻言,脸上暖意瞬间褪去,沉下脸盯着她肃声道:“贵妃!你是来和亲的!”香香垂着眼睫,“臣妾还没有准备好,皇上再给臣妾一些时间吧!”
那样悦耳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柔弱,令亓玉珩心中怒意淡了些许,“你来到朕这后宫也有半年了,起初是因为你的腿断了,朕让你好生将养,也想着你远离家乡,来此和亲,心中难免各种不适,朕不想勉强了你,尽量随你心愿,可你不能总是这样拒绝朕吧?”
香香垂眸不语,但站在那里的柔弱身躯却透着坚定!亓玉珩看着心中虽极气,但终是无法将气发出来,两人默默相对站着,许久亓玉珩微落寞着高声叫道:“王允!”守在门外的王允应声而入。
“朕再给你几天时间,你好生想清楚吧。若是下次你再敢拒绝朕,休怪朕无情!” 亓玉珩说完,头也不回的跨出房去。王允叫人抱了折子等东西急急跟着他离去。
出了明华宫门,亓玉珩带了怒意的步伐急促地走着,并不打算上紧跟在身后的御撵。王允小心跟在他身后,见他向着月华宫的方向行去,便趋前问道:“皇上今夜是要歇在月华宫吗?”
闻言的亓玉珩猛地收住脚步,令紧跟着的王允险些撞上他的后背。停顿片刻后,亓玉珩转身向自己的东曦宫走去。王允再次陪着小心,“皇上,您今夜喝的汤,不发散了怎么好,您还是随便到哪个娘娘那儿去吧!”
亓玉珩不说话,继续向自己的东曦宫走,心中燥热着。他因想着今夜要与香香洞房,特意喝了一碗补汤,只怕那个倾国倾城的年轻女子嫌他老,他要她感受他依然不输于少年男子的强悍!
不想香香依旧完全不肯屈从于他,而他在她那双明澈的眼睛注视下,竟难得地不忍心勉强她。秋夜的凉风吹过,令他益发地觉着心中燥烦,“去将曹婕妤接到颐心殿侍寝!”王允愣怔片刻,小心问道:“皇上说的可是新近封了昭仪的曹娘娘?”曾经住在月华宫的曹婕妤,几乎与主位的宁妃同时怀孕,宁妃的孩子没保住,而她一个小小婕妤,顺顺利利生下了一个小皇子,是景阳帝的第三子,起名叫亓晓,而曹婕妤一跃升为昭仪,亓玉珩从鼻子中“嗯”了一声继续往东曦宫走着,王允招了福成过来,令他去轩昭仪娘娘侍寝。
明华宫中,云雀伺候着香香躺在床上后,忍不住叹道:“公主这样屡次拒绝皇上就不害怕吗?奴婢瞧着,今日皇上已没有前些日子的耐心了,奴婢真担心,哪日皇上彻底失去耐心时,对公主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奴婢听说这个皇上可是个并不很喜欢女人的皇帝,且性子又是极狠的。他如今却肯这样对公主,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呢!”
画眉见云雀开了头,也立刻接道:“就是呢,奴婢听人说,皇上这样迁就咱们贵妃娘娘,可是宫中独一份儿,他从来没对这后宫中的娘娘们,像对娘娘这般有耐心的,就连当年对宁妃娘娘,也不过是常常宠幸,便是最好的了,哪里还要迁就她什么时候乐意不乐意的。”
“那又如何,我倒巴不得他对我彻底失去兴趣才好。反正他后宫中的女人多的是,何必非要我来伺候着。你们退下吧,我要歇息了。”香香不悦地打断了两个贴身宫婢的絮叨,终止了对那个她不想关注的人的议论。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一百一十二
翌日,前来请安的妃嫔陆续走了后,秦雅如接过大宫女淡彩递上的参茶,尚未送到唇边,就听宫女在殿门口禀道:“曹昭仪来给皇后请安。”
秦雅如手微顿后,继续将杯子送至口边,缓缓喝着参茶。待她放下茶杯,目光转向淡彩时,淡彩会意地转身道:“宣曹昭仪。”
在门外站了些许的曹昭仪知道皇后是不高兴她来晚了,故意让她在殿外站这一会儿的。她进去给皇后请了安,也不待皇后开口,主动解释道:“嫔妾今日来晚了,还请皇后见谅。”
皇后盯着她用不喜不怒的声音道:“本宫还以为,曹昭仪要向贵妃学习,以后都不打算守这后宫的规矩了呢!”“皇后误会,嫔妾自己明白自己的身份,实在是因为晓儿昨夜睡梦中惊着了,哭闹一宿,到了今晨嫔妾才打了个盹儿,不想就晚了。”曹昭仪急急的解释着。
见她果然眼圈泛黑,秦雅如也明白曹昭仪娘家并无多大势力,她的位份也低,若不是因与宁妃住在同一宫中,去年侥幸得了一子,而她为了笼络人心,在皇上面前给她请进了位份,她如今不过是个婕妤罢了。
自那以后,秦雅如有心笼络,而曹昭仪也乘机依附皇后的势力,所以她一直对秦雅如极恭谨,今日来晚自然是事出有因的。自己不过因昨日在御花园中见了美得惊人的明贵妃,心中妒忌着,偏她对自己又无半点恭敬之意,让她心中极不舒服,所以今日便将这气撒在曹昭仪身上。
而曹昭仪的恭谨依旧,让她心情也舒畅些许,她盯着曹昭仪的目光便带了关切,“晓儿哭闹是被魇着了,还是别的,可叫御医瞧过了?”
“谢皇后关心,御医说晓儿当是被梦惊着了,不碍的。”曹昭仪满眼感激的回话。““妹妹脸色也不好,淡彩,将我那盅燕窝给曹昭仪端去。”
曹昭仪立刻感激涕零地起身,双手接过淡彩递来的燕窝盅,“多谢皇后关心,嫔妾没什么的。”“咱们都是姐妹,不要皇后嫔妾的叫。你如今刚生了孩子没多久,需要好生补补,姐姐以后叫小厨房每日给妹妹加一份儿极品燕窝。”
曹昭仪欣喜地起身叩谢,然后看着秦雅如眼中依旧不散的郁色,“姐姐主持后宫多年,后宫一直循规蹈矩没有人敢逾越半分,宁妃当初那样受宠,也没敢在姐姐面前失了规矩,没想到这个明贵妃……”
“异族女子懂得什么规矩!”秦雅如不屑地说到,可想起李明月孤傲的表情,面上难掩心中不愉。曹昭仪看得明白,便趋前小声道:“皇上宠她,自然不好明着动她,可是姐姐可以想别的法子警告她呀!”
秦雅如叹道:“她整日待在她的明华宫中,几乎都不出来,皇上还特意晓谕后宫诸位姐妹,说她不喜与人交往,让大家不可去明华宫搔扰了她。哪有机会整治她呢。”
曹昭仪轻笑着看向秦雅如,秦雅如见她半晌都但笑不语,便转头对淡彩道:“你领着他们都下去吧。”淡彩屈身行礼后,带着其余宫女太监下去。
秦雅如再次将目光凝在曹昭仪面上,“你可是有好的法子?”“姐姐可记得慧辰园西北角中养着的那只猛犬?”秦雅如略思忖片刻,微惊地盯着她,“你是说秦睿弄来的那只獒犬?”
“正是,姐姐可记得秦统领得了那只猛犬,本想和龙卫军豢养的猎犬养在一起,可那只猛犬却不合群,还将与它养在一室的犬只咬死?”
秦雅如颌首道:“秦睿又舍不得弃了那只獒犬,特央了皇上,将它单独养在宫里,不想来的第一日就将给它喂食的宫监咬死。”
“那日嫔妾因着肚中晓儿闹腾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