挤。
“如笙,下山说!”
看着衣广泠脸红如潮,疑神疑鬼的样子,月如笙趣味更浓。可碍于四周定着的人,他也只能听从地随在衣广泠的身后。
步子很轻。
偶尔有踩在枯叶上的声音。
走了许久,快看不到南音庙的墙壁时,衣广泠才停下脚步,捂着胸口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但她同月如笙对视之时,才发现他的面庞也是如此的红润。想必二人必定是同样感受到了气氛的尴尬,所以才保持沉默,来到了南音庙外的山道。
微风吹起地上泛黄的枯叶,耳边有清脆的鸟雀声。知了停于枝头,似也在特意营造气氛。
衣广泠这才看着月如笙抱怨道,“如笙,我这才觉得,其实你羊城的鬼府不错,想做什么便做什么,非常自由!”
“可当初你不是急这要回来么?”月如笙凑近,食指抬起她的下巴。
瞪了他一眼,衣广泠打趣,“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显地有些轻浮?”
月去笙反驳,“对自己的夫人,这只能算成挑逗!”
“可惜,不是名副其实的夫妻!”
月如笙嘴角坏笑,伸手圈住衣广泠的身子,“想要名副其实,那还不简单,随时可以啊!”
眼前的眸光桃红依旧,衣广泠不禁害羞,指尖轻轻一抬,她口是心非地看着她,“谁要成为你的人?”
那指尖顺手便被对方握住,并且紧紧地放在了自己的胸口,“想不干啊,那可不成。你可是我八抬大轿抬回去的。”
“有么?”衣广泠故意挠头,“我不记得了。”
“没有?”
“没有!”
眼神上的交替,更是彼此间情深不悔的诱惑。
最终,衣广泠承受不住那样的目光,只能迫于压力,眯紧了双瞳。
瞳中光彩依旧。
月如笙桎梏着衣广泠的手更紧,然后俯下身来,吻住了对方的唇。
红舌挑开对方紧绷着的齿缝,接着开始一场无休无止的攻城略地。然,二人点兵,于此不过是山林里一点儿妙不可言的协奏曲罢了。
情深会如此,何况是他唱她随的夫妻?
衣广泠躺在月如笙怀中,声音轻喃,她想起了一件事儿。
“先前我在巷子里被人刺杀,可是你派人救了我?”
月如笙不解地翻过身,急问,“有人对你动手?”
看着月如笙心急如焚的目光,衣广泠当下便明白了。那个躲在暗处救助自己的人,并非他的心上人如笙?
可不是如笙,还有谁会那么想方设法地帮助自己呢?
而且接连还帮了她许多次。
是暗处敌人故意设计,还是真的有贵人相助?
这一切,究竟是谁在操控?
衣广泠撑手坐起,有些谨慎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她惶惶不安地说道,“我总觉得,在我身上发生的这件事儿实在是太奇怪了。”
月如笙点头,“虽然如此,但岚儿终究会让事情水落石出的。”两手搭肩,他真诚地看着她,“哪,我相信你。”
听着这话,衣广泠难耐地抚了抚额头,“你相信我不行,我不相信我自己?”
一双手伸过来,温柔地拍了拍自己的后背,月如笙的笑意如水一般趟过唇角,“莫怕,我会永远在身边,只要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这话说得可真肉麻!”
“怎么,不喜欢?”手指微移向对方的下巴,月如笙冷眉蹙地极深。
“喜欢,只要是有关你的。我都非常地喜欢。”衣广泠小手在对方的脸上一捏,顿时悲伤的心情有了一丝缓和。再对视时,却发现月如笙的脸上布满了不曾表露的愉悦。
天边,湛蓝苍穹,偶有白云朵朵高挂在高峰之颠。
月如笙笑容渐失,突然问起衣广泠,“那人查的怎么样了?”
“为了有借口出府,所以我……又请义兄和郁华世子帮忙了。”她甚有些惆怅地回道,“如笙,你说我每一次都利用伤害别人的感情,这样是不是不好?”
“你先前告诉过他们?”月如笙斜眸思索。
衣广泠点点头,“他们那么聪明,我不告诉,反而容易被人看出破绽,与其如此,还不如……只是为了安全起见,我只告诉了他们这么一点点。”她抬起食指和中职,两指腹轻轻地比划了一下。
笑了声儿,他摊开手掌,紧紧握住。
“既然如此,那又难过什么?”月如笙笑意轻松惬意,“郁华小的时候就很聪明,长大了更别说了。不过他同我自小相识,情如兄弟。所以你的事儿便是我的事儿,他不会眼睁睁地看着的?”
“也就是说郁华世子一定会尽力相助了!”衣广泠侧头,心宽的眼神望向了远处的重山。
密林中,鸦鹊乱飞,让这个空旷的林道更显幽静。
衣广泠靠在月如笙的身上,两人就那么安静地坐了许久。如同当初沱山,夕阳下,那心心相印的沟通交流,携着和风,随着浅草,走向永远。
……
南音庙的事情还在进行之中,李诗语也知道月如笙无暇顾及私事。所以她也不想再次将自己的难题丢给对方。
陈阳大公子对于衣广泠交代的事儿,十分地认真。一大早晨,就等着派遣出去查探的人了。
这个人是他父亲陈铭老将军身旁的心腹,自小就唤一声赵叔。
赵叔虽然年纪已大,但是办起事儿来,利落干脆,且效率还高。
“公子!”一步入后院,赵叔就恭敬地抬手禀报。
那陈阳大公子十分尊敬赵叔,所以在看到来人之时,已经快速地跳了起来,向供一尊神一样,将那赵叔拉到了跟前,“赵叔,快说说,有结果了么?”
那赵叔自信满满地点了点头,“公子,我已命人查清楚了了。”
“那孙石是什么人?”
“回公子,那孙石是杨柳镇的人。这一次,赵叔到杨柳镇问了下,都说这孙石有个外号,叫孙老实。为人仗义,性格温顺。处事讲理。只是几年前犯了重病,便撒手人寰了。”歇了口气,继续道,“不过……这孙老实娶了一门媳妇儿。名唤蓝姑。好像到有钱家人做丫鬟去了。”
“蓝姑?”陈阳大公子皱着眉头,思量道,“那赵叔可查清了,这蓝姑曾在何处当丫鬟?”
赵叔禁不住诡笑道,“公子,赵叔若说出来,你一定不敢相信。”
“快说?”越是这么神秘,陈阳大公子越是感到好奇,“能是哪个府上丫鬟,赵叔,您快说呀?”
赵叔凑近,笑眯眯地回答,“这蓝姑曾是镇国公府的丫鬟。”
“镇国公府?”陈阳大公子一听,莫名狐疑。暗自嘀咕道。难道岚妹怀疑的这个人真的同镇国公府有关系么?想到这儿,他就开始担忧起来。如果岚妹身处在这样一个危境下,那日子又能好到哪儿去呢?
陈阳大公子正在出神,一旁的赵叔连着叫了好半天。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才狐疑道,“赵叔,您刚刚说什么呢?”
那赵叔讶然,只能再说一次,“公子,我说这个丫鬟还是镇国公府三夫人屈氏的心腹。”
“你如何查到了这个?”陈阳大公子莫名怀疑,“难不成赵叔你去到……”
“赵叔哪里有这个胆子。”赵叔眨了眨眼睛,“我收买了他们府上一个厨娘。那厨娘听了我说的这个人,有些奇怪。就说这蓝姑她……是她们府上三夫人的丫鬟。后来三夫人去世,才将那丫鬟辞退了的。”
“这么说来,那蓝姑也应该认识岚妹咯。”陈阳大公子纠结地抓耳挠腮,十分纳闷,也十分地着急。
恰在这时,那陈铭老将军也走过来了。他额头上虽然不乏岁月的痕迹,但是他腰背挺地很直。身上的家居服都是劲装打扮,干净利落。
玄色腰带上,花纹精致。
“阳儿,又在同你赵叔说什么悄悄话啊?”陈铭老将军踱步,也来到两人身前。
赵叔下意识地起身,然后躬腰拱手,“老爷。”
陈铭老将军挥手,令赵叔不必多礼。
“父亲,我跟赵叔还能有什么悄悄话说啊!”陈阳大公子趴在亮堂堂的大理石桌上,“是岚妹,她先前有一事相求,所以我才找来赵叔,帮我打探一下。”
“哦,岚儿啊。”陈铭老将军提起衣广泠,脸上又是充满父爱的笑容,“哎,她好久没来府上做客,也不知近来怎么样了。”
陈阳大公子听罢,眉开眼笑,但却翘着嘴皮子,故作撒娇,“啧啧,父亲有了岚妹,就忘了你这个儿子了。”
“呵呵,要真是忘了你这小子,没准儿还少老爹不少麻烦!”陈铭老将军顺手抚了抚儿子的肩膀。那笑容里带着欢喜和宠爱。
“父亲,你这么喜欢岚妹啊?”陈阳大公子凑上前,打趣道。
“不,为父更希望她能做我们陈家的儿媳妇。”此话说完,陈阳大公子沉默不言,面色泛红,尽是尴尬不已。
这么些年,他从没想过,父亲打地会是这种主意?
“不可能的。”陈阳大公子笑地一脸郁闷,“父亲,您也知道的。岚妹那么优秀,怎么可能……”
“哈哈,那为父以后不说了。”又是轻轻地拍上去,“可是我的阳儿能够同岚儿相处地如同亲生兄妹,为夫也非常自豪啊!”
得到了父亲的支持以后,陈阳大公子也跟着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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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江东舞坊(求收)
陈阳大公子派遣府上的赵叔,替衣广泠查探了孙石的底细。第二天,为了能够快速地将此事儿告诉给衣广泠,他又带着郁华世子去了如月茶楼。
不过这一次,他们并非偷偷摸摸,而是明目张胆地派了人知会给衣广泠。
府上。
“义兄和郁华世子?”她一哽咽,总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这是真的?”
“是,小姐,刚刚他们就命人来了这里。”紫衣拱着手,回答道。
衣广泠会这么震惊,只是有些狐疑,光天化日之下,他们就这么让自己出去。镇国公府的人一定会为此猜测怀疑吧。
但是,等到她到了如月茶楼以后,才真正明白两人的用意。
“世子的意思是?”
“夏小姐这么藏着掖着,反而更容易让人生疑,可若是光明正大地来这如月茶楼,同我二人品茗。那情况就大不一样了?”郁华世子送杯于唇,能够看到人心底的深邃目光,就那样淡淡如水流一般泄出来。
“可……可这样会打草惊蛇?”衣广泠面露哀愁。她并非否定眼前两人的提议,只是觉得如果这样做的话,很难保证镇国公府的那边的人不会派出密探前来偷听墙根。
“岚妹,你不用担心!”陈阳大公子拎了蓝色精致花纹的茶杯,慢条斯理地给衣广泠倒了一杯茶,“这个地方是如月茶楼最为隐秘的地方。”他说到隐秘二字的时候,其实将视线落在了屋中的绣着仙鹤松树的屏风上。
这样的屏风,隔音效果很好。
郁华世子抬手淡定地磕了磕桌子,“如月茶楼里,有一半的人是我们的探子。谁若近前偷听,必定当场拿下!”
衣广泠放心地一笑,拱手表示感激,“原来义兄和世子为我考虑得这么周到。此等恩情,只有日后再报了。”
“同哥哥我还这么客气呢?”陈阳大公子咧嘴笑地得意,“不过岚妹,虽然暗处的人不可能会听到那些话。但是平日里,你在府上,还是要多加防范便是。”
“义兄,多谢!”衣广泠感激地看着他。
这一对视,陈阳大公子想起了正事儿,他望着衣广泠,盯着她的眼睛说,“岚妹,上一次你们让我查的人有结果了。”
“快说?”衣广泠有些心急。
“那孙石乃杨柳镇的人,那里的平民都称呼他为孙老实。后来生了重病,药石无医,所以去世了。只是生前他娶过一门亲。他的夫人正是在镇国公府做事儿的一位丫鬟。”
“他夫人……是府上的人?”衣广泠感觉非常震撼。
“不错,岚妹,这个丫鬟名唤蓝姑,正是府上那三夫人屈氏,也就是夏雪滢母亲身边的心腹丫鬟。后来不知为何,屈氏病逝,她也被赶出了夏府。”陈阳大公子分析道,“哥哥查到这些的时候,还真有些不敢相信。所以岚妹,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可别着了人家的套……”
“义兄?”衣广泠不禁拉长了这个称呼,毕恭毕敬地截断了对方的话,“放心吧,我一定会多多注意安全的。”
看着对方嘴角的笑意,陈阳大公子只好把内心担忧压了下去。同样露出一方如日的微笑。
不过衣广泠却对这个查探到的结果,无比感兴趣。如果说那坟墓孙石的媳妇儿真是那丫鬟。那么也就证明,当日同四小姐夏云朵的人,便是这个最后被赶出府的丫鬟蓝姑。
但是衣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