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见。牙越大说明这只狼越大越凶，捕食猎物、和别的狼打架，当然难免会损伤牙。有句行话叫十牙九裂，越是有缺有裂的牙越能辟邪。完美无瑕的牙，不是人工制造，就是力气不够的小狼。”
明妍感觉自己深深地长了见识，又笑道：“那你怎么知道不是狗牙？”
她本是开玩笑的，包子却认真地回答：“狼牙尖这儿有血横纹，狗牙做不出来的。而且弧度、颜色都不一样。”
明妍心服口服：“那你觉得，这个能卖多少钱？”
包子看着那牙：“保守估计三四千，加上你这项链的做工，小五千。”
明妍心中一喜，道：“你再帮我看看那耳珠。”
包子似乎对那颗狼牙爱不释手，又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眼，才拿起了那耳珠，略看了看，道：“玉石我研究的比较少，不过我看你这耳珠上的宝石，应该能卖个几千块钱一克。可惜只是个耳串，已经雕琢过的，不太大。”说着目光又回到那狼牙上，不住把玩。
明妍也不说话了，心里打起了算盘，就这两样东西就能卖小一万了，回头再搜刮搜刮，靠这个岂不是能发家致富？不过翟骊身上看起来也没多少油水可以榨了，自己又不敢胆大包天地打那把青铜剑的主意，还是先把这些卖出去再说吧。
明妍刚要开口，包子似乎也有话要说，两人愣了愣，包子道：“你先说吧。”
明妍道：“你能帮我找买主么？”
包子翻白眼：“你真把我当二道贩子了啊？就这么个小玩意儿，你自己挂二手交易网站去就行了，看有没有人看好。这些东西当珠宝卖，比卖古董安全。至于这狼牙……”包子有些欲言又止：“这狼牙，你卖给我好不好？”
明妍愣了愣：“不好吧……你帮我这么大的忙，咱俩谈钱多伤感情？”
包子笑得一脸了然：“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财迷一个，成天掉在钱眼儿里……我给你五千。”
明妍笑了：“你不会欺负我不懂行情吧？”
包子瞪眼：“哥是那样人么？不信你回去查查，我给你的只能比行价高，不可能比行价低。”
明妍：“成交！”
包子恋恋不舍地放下狼牙，将两样东西装回盒子里推回来：“先还你，下午就给你打钱。”
明妍将狼牙拿出来，放在他手上：“不用了，看你喜欢的，眼珠子都掉出来了。拿着吧。”
包子如获至宝，笑道：“爽快，这顿我请了……”
☆、三天看完芈月传
2016年1月12日周二晚
晚上明妍回去时，翟骊依然坐在电视前面。这次他的样子看上去可不太好了，眼睛红得像要滴出血，眼眶深深地凹陷下去。这几天喝下去的酒倒比吃下去的饭多，药也两天没换了。明妍有些受不了了，当初谁能想到他会这个看法？自己活了二十多年都没这么追过电视剧，那天再骗他说一天只能看几个时辰就好了。这么熬下去，万一熬出事来可怎么好？
明妍走到他身边，轻声道：“义渠君，你都看了好几天了，休息一下不好么？”
翟骊目不转睛，没有理她。明妍见温声软语不好用，火也上来了，终于忍住了没有发作。想骂他一顿把他骂醒，组织好了语言却没有胆量。又想要不把电断了，好像也不太妥。现在翟骊就像一个梦游患者，他梦见已经消失的一切。明妍甚至不敢大声，唯恐他惊醒时就横死在自己眼前。
好在已经快到结束了，只剩下四五集。最后这几集对他来说都是虐心的事情，明妍陪着看了一会儿，看到虎威犯了事要被抓进牢里，终于忍不住了：“义渠君，后面这些，就别看了好不好？”她看得出翟骊已经开始心痛，如果演到八十集那惨烈的场面，他会变成什么样？
翟骊只淡淡摇了摇头，默默看了下去。这几天以来，他看到了很多过去看不到的事情。忆及从前所作所为，也感觉多有不妥，只是当时身在其中红了眼睛。现在置身事外，很多事情他都颇为后悔。赢驷黄歇、张仪苏秦这些人他不见得喜欢，但是也从他们身上学会了一些东西，会由衷地佩服一些事情。他看到了月儿在他背后为他做的一切，看到了她为秦国付出的苦心。他开始明白她了，只可惜已经晚了。
明妍也只能默默坐在他身边，这一刻她只觉得，这个男人很令人心痛，也许有个人陪着他会好些。两个人都没说话，时钟一分一秒地过去，明妍连困意都忘了。终于看到了那场最后的夕阳，明妍用亦熬红的眼睛偷偷看了翟骊一眼。翟骊看见闯宫前的最后一日，芈月在夕阳下与嬴稷说的话，看见了她的泪。看见了晚上芈月在芾儿床前的欲言又止，看见了她的悲痛。虽然没有流泪，但那哀伤的眼神，令人不忍心直视。
宣室殿的火拼明妍已经是第二次看了，却还是心惊肉跳。上一次是因为剧情，这一次是担心身边的人。从闯宫开始翟骊的手就握得很紧，一呼一吸都格外深长。双眉紧缩，凝在了一起。明妍看出他在用力咬着牙，极力克制什么。上一次，他专心于与人打斗，没有空去留意芈月，连她撕心裂肺的呼喊也充耳不闻。这一次，他全都清清楚楚了。月儿和他一样极力忍耐着，为了秦国，控制自己在王座上坐住不可以下来。她的紧张她的心痛，她的愤恨她的委屈，他都看在眼里了。如果当时自己能稍微冷静一点，结果会不会不一样？上一次他临死之前的遗憾，就是她还叫他义渠君。而这一次，他听见那声“翟骊”了。嘴唇微微有些发抖，泪终于从眼里落了下来。
他死去之后芈月不吃不喝，一夜白头。翟骊心痛万分，忽然很恨自己，如果能重来一次，他一定不会这么做。月儿，我那样不懂事，那样让你伤心让你为难，我何德何能，让你待我如此？还有没有机会，让我再回到你身边，让我弥补这一切？
一集接着一集演，到81的时候，明妍想起了自己那个“只能看一次”的谎话。不过她不忍心打扰他，翟骊好像也没有去想她那些话的真伪，就那么呆呆地看下去。终于，芈月传全剧终。演了四十几天的戏，他用了不到四天，就看完了。
2016年1月13日周三凌晨
明妍抬头看了看表，已经后半夜了。电视变成了蓝屏，一行“接下来没有可播放的媒体”让空气变得更静。翟骊还保持原来的姿势那么坐着，很久很久。
明妍动了动有些麻木的腿，终于站了起来，走到前面把电视关了。嘴角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一连看了四天，心中感叹这电视也真是辛苦。
明妍用热水投了毛巾，走到翟骊身边，慢慢伸出手，轻轻替他擦了擦脸。其实泪早都干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擦什么，但就是想做些什么，让他别这么难过。
翟骊皱了皱眉，终于抬起手，拿过了那热毛巾，捂在自己脸上。之前给他换药，他并不抗拒她在身体上的触碰，但是此刻显然是不接受的。或许不愿示弱与人，或许这个动作，只能给月儿一人。
明妍没有说什么，这几天她也想明白了，不让他看他终究不会死心，可能必须全都看一遍才能释然吧？明妍不知道此刻说点什么，才能让他好受点。
翟骊将那毛巾在脸上捂了很久，终于放下，深呼吸了一口气。这几天眼睛痛得厉害，用这热热的面巾一敷，痛楚竟消除了许多。翟骊微微抬起手道：“扶本王起来。”
声音虽不大，还是十分低落，但他终于开口说话了。明妍赶紧慢慢将他拉起来，见翟骊显然也是血脉不通的样子，没话找话道：“在地上坐得久了对腿不好的，以后坐椅子上，习惯就好了。”
翟骊没答话，明妍又道：“你饿不饿？我给你做点吃的？”
翟骊摇了摇头，站稳之后示意不用她扶了，自己一个人，慢慢走回了房间，背影里都写满了苍凉。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呢？明妍看着他走进书房，心中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欲去把客厅的灯关了。走过鱼缸时停了下来，也是一呆。她这个神情，倒是和刚才的翟骊有几分相像。明妍拿起了旁边的鱼食，缓缓投下了几拈。鱼食在水面慢慢沉下，鱼儿们争着来吃。明妍看着鱼，怅然凝神，也不知在想什么。良久，终于关了灯，回房睡了。
2016年1月13日周三白天
次日上班时两眼乌青，还被包子打趣了一番。明妍是什么心情也没有了，早上起来的时候翟骊还睡着，她也不知道接下来要拿他怎么办。心不在焉地整理稿件，昨天晚上没倒出时间，她弄完文稿，把宝石耳串也挂到网上了。顺带查了一查，昨天包子果然没有骗他，他给出的价钱，真的比同等行价高不少。明妍地回头看了包子一眼，见此人正带着耳麦，high得摇头晃脑，把个连连看也打得不亦乐乎。明妍笑了笑，默默转过身，觉得身边有包子这样的人真好。生活还得继续，振作点向前走吧。
2016年1月13日周三晚
终于下班了。开心的事情还是有的，一是今天发工资了，二是明天她休班。以前每个月发工资那天她都卖肯德基回去吃的，小方还笑她，永远没出息……明妍在地铁上思绪万千，摇了摇头，车已到站。
经过那家肯德基时，明妍顿了顿，还是走了进去。记得读大学时兜里没几个钱，期末大家都到24小时的肯德基复习时，饿了还能买点吃的喝的，她只能干咽口水。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时候开始，她就把肯德基当成了某种目标。现在生活好了，至少不会再那么窘迫，可这个习惯还是没变。
明妍一如往常，一样的双人份。服务员在机器上打着，还没打出总计，她就已经给出了正好的钱，分毫不差。东西打包出来她有点后悔，买这么她多吃得完么？不过满满的一大袋肯德基拎在手上还是很幸福的，就这样吧。明妍拿好东西，走出门去。
回到家，打开门灯却亮着。明妍意外之外地看着翟骊坐在沙发上逗兔子，有些懵逼。
翟骊看见她，道：“可回来了，饿死本王了。”
明妍愣愣站在原地，“哦”了一声。翟骊站了起来，瞄上她手里的袋子。走过来忽然想起了什么，道：“你的兔子，死了一只。”
明妍大惊失色：“什么！”跑到阳台，果然见到兔子窝里，一只小兔卧在那里，身子已经硬了。
明妍没费心给兔子想什么好听的名字，就是很平常的“大宝”“二宝”——死的是二宝。虽说养了才没几天，但毕竟是一条生命。明妍的心像被剜了一刀，闷闷地疼。前天鱼缸里的鱼也死了一条，今天又是兔子……自己真的这么不堪，什么都养不活么？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要离开？
明妍蹲在地上，抚摸着兔子小小的身躯，眼里怔怔地落下泪来。过了一会儿，感觉某人走到了自己身后。
明妍站了起来，用手背抹了一把脸。虽不说满面，但泪痕还是依稀可见。翟骊道：“哭了？为了只兔子，至于么？”
明妍瞪了他一眼：“我兔子怎么死的？”
翟骊：“不知道。看那样子，可能是吃错了什么东西。”
明妍方才一度疑心是他，但是看兔子身上没什么外伤，翟骊又不至于撒这个谎，也作罢了。明妍将兔子尸体抱起来，见翟骊盯着她，道：“你别打它主意！”
翟骊转过脸去，不屑一顾：“小不点不够塞牙缝呢，要是得了什么病，本王才不稀罕。”
明妍见翟骊如此没有爱心，本就伤心，心中一恼，不理他了。拿花铲去外面将兔子埋了，偷偷哭了一会儿。
回来就一切正常了，翟骊居然已经自行拿了她买的那一大袋东西吃了起来。见明妍回来了，竟一副他是主人的样子，大方招呼道：“这东西味道还不错，你也过来吃。”她当然要去，再不过去，连渣都不剩了吧？
好在还有个完整的汉堡，明妍默默地吃着，心里想着事情。翟骊忽然道：“妍姬，今天怎么没给本王打酒？”
说过叫小妍的，怎么又叫回妍姬了，果然是没走心……他对侍妾婢女什么的都是这个叫法和语气吧？前几日还客气些，这两天是不是被伺候习惯了，开始使唤人了？
明妍心中无名火起，冷冷道：“妍姬我不知大王今日会醒过来，还以为你会睡上三天三夜，一觉睡死过去。”
翟骊也没听出话里的火药味儿，看着她的饮料，好奇道：“你喝的是什么？”
明妍皮笑肉不笑：“这是可乐，大王您要尝尝么？”
翟骊道：“可乐？饮食之物而已，有什么可乐的？”
明妍笑了，这次是真笑：“可乐啊，就是说您喝了之后会觉得愉快。”
翟骊拿了另一杯，也没像她那样插个吸管，直接打开盖子，仰头喝了一口。碳酸饮料的气泡在嘴里跳，差点没一口喷出来。
翟骊像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