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津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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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津何处-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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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伙计拿出小算盘来一边拨着算珠,一边报价道:“极等秘戏图每册九十九两白银,六十册合计五千九百四十两;脂膏每小盒十二两白银,大套盒四套六十四小盒,小套盒十套一百小盒,计一千九百六十八两白银,秘语心字细香三十二盒每盒六十九两白银,计两千两百零八两白银,合计一万零一百一十六两白银,小店给您抹去零头,合计白银一万两。”
  岑季白对于物价并没有太多概念,但他知道一年的税收是多少,夏国去年的税赋折合白银尚不及白银三千万两,少府收入不过一百七十万两,而仁和记林林总总,去年收益也不过只七百六十万两白银。这陵阳城内一点房中用物就能卖到一万两……是他太穷,还是陵阳这些世家当真太宽裕了?
  “叫你们掌柜出来!” 林津不再装乖,方才的羞涩面红也俱都惊散。
  岑季白犹在想着赋税,林津已从他怀里探出头来,愤愤道:“一万两?他当是抄家呢!北境一年军费拢共才不过一百八十万两银子,几两皂豆就敢卖一万两?让他出来!”
  岑季白急忙扯住他,这种事情,叫林渡出来是不是不好……
  林津挣脱岑季白禁锢,仍是向那伙计道:“叫他出来,他敢卖这东西,还不敢出来见人了是不是?”
  伙计为难又为难,慌乱又慌乱,最后,竟跪拜道:“陛下、侯爷,林掌柜……不在。”
  林津本是神情忿然,听了这一声“陛下”与“侯爷”,刷地一下面红耳赤了。“……什么,什么侯爷……不……不是……你认错人……”
  话未说完,人已经飞一般出了雅间,窜下楼梯去。
  “三哥!”岑季白只好急急追上他。
  上得马车,林津面色红得发烫,想到未来几日陵阳城内将有的传言,林津自觉丢脸丢得太大。岑季白颇想宽慰他,既然是林渡的店面,应该不会也不敢私传他们流言,但看他模样,再想及方才人家喊出“侯爷”时林津面上又羞又慌的神情,宽慰的话没有出口,反是止不住笑了出来。
  林津瞪了他一眼,岑季白犹是笑着,再瞪,他反而笑得愈是放肆。
  林津气得在他身上狠挠了一把,又解下披风来罩在面上。
  华服公子,面上伤疤,又提到了北境,不是林家三子,也很难往旁人身上猜。况且,还有另一个极清俊的男子在他身边,极是宠溺于他。便是离了陵阳城,这古怪的一对,也要叫人疑是夏王与林津了。
  岑季白再次揽他入怀,止住笑声,道:“宫里并不少这些东西,况且,那香与绣图也就罢了,你要脂膏做什么?”
  “当香料熏了。”林津犹是不满:“毁我食肆,要他几两银子么……况且,一件小绣图怎么也值不了九十九两银子,傻子都不会买他。早晚这店经营不了,我还盘过来,再将那些厨子掌柜请回来……”
  林津絮絮地说着,心里头滋味却又实然有些古怪,或许是因为,他的确是用不上脂膏的。
  服过药的男子与常人有些不同,□□侧壁上生出一道极细小孔径,只承欢时微张,偶得一两点爱人阳精入体,或许能养个孩子。
  脂膏里混多了皂豆,此物活血,花油也多有药性。因是可能入体的东西,林津就不会胡乱用上。
  这些日子,林津无事时便查些医药典籍,也揪住迟衡、沈朗等人问个究竟。他一定要搞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有些什么禁忌。原本常爱撩拨着岑季白,待知道这些事情,反而收敛起来。人说欢好是件极乐事,但于林津想来,恐怕底下那个不是什么乐子。更有从前听些荤话,道是上头那个如何冲锋陷阵,底下那个如何腰酸腿软起不了床的。人家再是腰酸腿软,也还有个润滑的东西不是……
  真有了孩子,男子没有产道,也是肚子上划刀剖子。林津不怕疼痛,也不怕挨刀,他心甘情愿挨这刀。但在屋里闷了许久,便想到外头转转。
  可岑季白一听他好了,彻彻底底好了,就要按他在床上胡来。林津用手给他,他还不肯……林津故此要气。岑季白小时候多乖巧,长大了就是个混蛋。
  岑季白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是个混蛋了,只一味催着小刀驾车往潋滟川码头去。行至城外小码头,阿金等人已经候在那里多时。
  “公子,游船备下了。”诸多船工与匠人面前,阿金便只称岑季白为公子。
  陵阳城内吵嚷,但城外却显得清静。
  潋滟川四野静谧,只薄薄的一层水雾笼罩。远近三两点黄花,宛如漂浮在梦里一般。船是三千星河的游船,潋滟川距陵阳城二十里那一段,也名为三千星河,夜里放花灯千万,有如凡间星河。
  景致虽好,常人却不得入,只有租下三千星河的游船,方能突破路围河障,到那里玩赏。能租下这游船的,也都是陵阳城非富极贵的人物。河段中清静,三千星河的护卫也极出色,不必担心安危。到这里玩赏的有,商谈议事的也是不少。
  自然,三千星河起初出自李牧,掌事的是吴卓,幕后的老板,却是岑季白了。
  林津下船时果真罩上了披风,只余两只好奇的眼睛四处打量一番,便跳上船去。二楼正堂,黑布帷密不透风,掌了灯烛来,架一方帷布,这是要演一出皮影。
  “演什么?”林津挨着岑季白坐下,一边问那皮影匠人。白布上两只人影,一只是戎装,约是个将军;一只是锦服,约是个贵家公子罢。
  那匠人道:“回公子,演的是《春山》。”
  作者有话要说:
  林二哥:我很正经地卖鲜花好吗?只不过卖的是鲜花加工品而已,加工品,而已……


第92章 贪欢
  那匠人答了话,便演起影戏来。
  林津或许是想到了母亲请人在家里演的那一场,面色一时不豫,因是岑季白安排,他便又压下不豫,只静心看它。
  先头部分倒也照如《春山恨》,游春的君王与赏景的将军偶遇在春山,一见钟情两相爱慕,仍旧是君王薄幸负情,将军落寞远征。但却只几句戏词简单带过了。
  转而,君王夜梦将军死战,惊惧不已,遂领兵亲征边关,于千钧一发间救回将军。将军仍是负气,只是边关危急,不得不与君王共谋退敌。近半年间,大小历了数战,彼此同生共死,将军终被君王一番柔情打动。二人细诉衷肠,情意甚笃。待击退敌军,边境平稳,君王遂携将军,返回王都大婚。
  这出戏虽是简单,于林津而言,意义却是格外不同。他想着岑季白特意安排,是为消他顾虑。思及前事种种,更是动容。那君王到底曾有过薄情,岑季白于他却是至始而终极好了。林津眼睛涩涩,看到戏里两人大婚,倒真是盼起了自己与岑季白将有的婚事。
  戏里洞房花烛夜,灯火熄灭,那两只人影靠在一起,岑季白也将林津搂住,绵密亲吻起来。
  “唔……有人……”林津试着推他。
  岑季白上下其手,于轻咬他喉结的间隙,总算回了一句,“走了。”
  他嗓音极低哑,听得林津心头一跳,慌道:“你……做什么,小初……”
  “……洞房么……”岑季白已经扯开林津腰带,伸手探入他衣襟间贴着皮肤轻抚。
  洞房?
  这算哪门子洞房!
  林津已有些入了陷阱的自觉,但到底是被那出戏哄得开怀,况且是心慕了好些岁月,也心疼于这几年他的小初一直忍耐着。想着早晚有这一天,至少先头前戏还算舒服,也就不再阻他,只是要他备些热水。
  岑季白将他打横抱起,出了布帷,径直入到里间有床榻的屋子,里头倒是已备下好大一只冒着热汽的浴桶了。
  林津看着那一桶热水,莫名想到,这该是一口大锅,而他就要被岑季白煮来食了。他那面色倒好像真是下了锅的螃蟹一般,红通通的。待到下了水,又湿又热地与岑季白贴在一起,更是浑身发烫了。
  岑季白实在等不及大婚那一日,这回是真打算活活煮了自家三哥这只大蟹,剥壳取肉,美美地啃来吃了。这一年来同床共枕,因林津时有难受,岑季白是极力克制的。林津说愿意用手他当然乐意,但只怕仅一双手是解不得他渴慕了。
  他只想着林津火热滚烫的身子,想得太多,太久。旁的事情倒能依着林津,只这一回,是不能,不情愿的。
  林津虽然瞧过秘戏图,虽然揪着太医问这问那,但两个人交合起来到底是个什么滋味,他是并不清楚也问不出口的。岑季白与他亲密的亲吻与抚弄,于私密之处搅弄的手指,俱让林津新奇又隐隐有些不适。
  浴桶中不便,岑季白与林津洗过一回,仍是将他抱了起来,拭去水渍,搁在柔软的床榻上。
  岑季白倒是颇能想开,底下那个如何得趣,得的是个什么趣,既然问不了旁人,这就只能他与林津自己来尝试了。
  但无论他怎样爱抚,林津都是一副虽然现在很舒服但过一会儿一定会很痛所以咬牙等着挨刀的紧张神色,弄得岑季白又是心疼又是好笑。这份心疼与好笑,一面让他不忍做下去,一面又愈是烧起心中渴慕,想要完全地得到,占有。
  林津或许是觉得长痛不如短痛了,索性在自己腰下塞了只枕头垫上。
  “来。”他张口咬住手腕,转过脸去。
  岑季白心软得一塌糊涂,偏偏想要得到三哥的执念一直作怪,让他无法停下来,无法止步。而今林津出言邀请,他更是不会客气了,眸光一盛,已将左手食指递到了林津口边:“三哥,你咬着我的,好么?”
  林津果断换了手指,咬了一口,听到岑季白轻“嘶”,倒有了些笑意,与他道:“轻些。”
  岑季白俯到他身上,林津便抬了双腿盘住他,紧闭上眼睛,果然是等着挨刀一般。
  是不是真如挨刀,岑季白并不晓得,因他进入时虽有滞塞,林津却也没舍得咬他,只轻轻逸出些难受的轻哼。
  而后,听着岑季白难以自抑的舒服喟叹,林津倒也放松起来。这就是他想给的,想给小初的。小初得了他的好,只要他一个人,只爱他一个人……
  真的承受起来,竟不算是难受,体内那东西灼热得让林津有些难耐,紧密贴合,温柔碾磨,实然没有疼痛之感,反而酥酥麻麻怪有滋味。那些不适的轻哼渐渐地也就低弱,只是低吟着表示他迎接了又一次亲密的深入罢了。再是一次轻触,林津将要出口的哼声忽然就转了调子,无法描述的从未有过的惬意之感从他们的亲密之处向着全身游走。
  林津身子颤了颤,睁开眼睛,有如乌云中透出的白日光辉一般,沐到岑季白身上。
  “再来。”林津松了岑季白手指,颇有些期待了。
  岑季白闭了闭眼,加了些力道,贯得林津身子一紧,快快活活吟唱出来。再一回,他便不再强忍住冲撞的渴望了。酝酿的情意如溃堤洪水,无可阻拦地向着林津汹涌而去,誓要将他淹没灭顶,要将他体内的血液全淘换了沾染他的气息。他要在他身子最深处,灵魂的最深处,思念的最深处,攫取出一种名为欢喜的情念,并将自己的情念倾注于他,如春雨滋润小苗,又如种子没入大地,是滋养也是汲取,是迎合亦是恣意,是疼爱也如惩戒,是从今往后,他的身子里流淌着他的血,只许他淌着他的血……
  林津终于不曾见到三千星河那一段绚烂灯火,但也终于知道,什么叫做腰酸腿软下不了床了。
  而这笔情债,委实不能全算在岑季白身上。年少贪欢,彼此索求,不知餍足。
  第二日将近巳时,岑季白是给饿醒的。林津犹自好眠,于他臂弯中轻浅呼吸,温热气流将面上些许散发漾得轻轻颤动。岑季白偷来一枚香吻,阖目回味,又有些兴起。但昨晚实在做得过了,他便起身穿好衣裳,到外头要些热水。
  小刀与阿金已在外候了多时,见他出来,都是垂首肃立,听候吩咐。谁也不提早间时他们商议要不要请主子起来早朝,谁来请,大喊一声还是轻敲门扉的问题。谁也不提。
  “早膳可还备着?”岑季白先问阿金。
  “备着,生滚鱼片粥,是这河中鲜鱼,膳房要等着陛下醒了现做。此外灌汤包、鲜虾炒藕丁、盐滞青壳鸭子,倒是齐的。”阿金说着说着,回味起早膳的滋味,倒与小刀相对笑了笑,又道:“刚抓了条金鲤鱼,这鲤鱼生是三千星河特色,陛下与侯爷可要尝尝?”
  “嗯,待三哥醒了,一齐上来。”岑季白又要了些洗漱的热水,思及昨夜所为,这热水便多要了些。
  “小初……”林津音色有些嘶哑,在里头唤了一声。
  岑季白阖上房门,转身时恰与林津四目相对,林津先耐不住垂了眼眸,抿了抿唇,轻声道:“水。”
  银壶中尚存了些饮用的热水,岑季白先前饮过,知道温度不高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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