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犯桃花与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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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犯桃花与剑-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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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吃那个怎么行,”花眠小声嘟囔,并非发觉男人眼中深思,自顾自碎碎念,“不行,这么下去找到剑鞘前你先得饿死在我眼皮子底下了,你是救命恩人,我不能看着你被饿死的。”
  深呼吸一口气,花眠放开了玄极,更像是自言自语道:“我知道了,你去吧,等我一下下。”
  而后,不等玄极回答,她已经一阵风似的哒哒跑开了。
  ……
  在全国各大影视基地,群众演员类别分为两种。
  一种群众演员是由影视基地当地的管理公司统一签约。
  剧组有需要群演,就让剧务组的人去找管理公司负责人商谈,谈好价格、人数、要男的还是女的、要拍什么戏、哪里集合,然后拍摄当天一车拉走……
  拍完当天剧务组与管理公司日结,结完钱再由管理公司负责统筹的人把钱下发给群演——
  通常这一种群演,是有比较正式的签约合同在手的,换句话说,不合适玄极这种没有身份证的“黑户”;
  而另外一种,就是通过剧组内部关系进入剧组打工——
  也就是传说中的走后门。
  通常是由剧组的人带着某个朋友进来跑跑龙套,有的是不给钱,有的是给剧组拉关系的那个人,不过这种算例外,除非介绍人和剧组关系很好……
  这种相当于刷脸吃饭。
  像是《洛河神书》这种,有白颐大神做男一,不可能不红的超级IP剧,等着走后门、一飞冲天、从十八线提升到八线为自己履历增添光彩一笔的人可以说是千千万……
  因此,剧组里各组稍微说得上话的小头目,门槛被踏平那都是常事——而剧组根据剧组的风格不同,一个剧组里有一个说话有份量的人,有时候可能是导演,有事后可能是制片人,有的时候是监制……花眠所在的美术组虽然是剧组找的外包工作室,但是因为常有合作往来的关系,所以花眠和本剧组的制片、监制都挺熟……
  眼熟的那个“熟”。
  至于导演,这次《洛河神书》请的是来自香港的导演,说话确实很有分量——这样的大佬风里来雨里去,常年泡在演艺圈大染缸里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油嘴滑舌的不喜欢,反而特别喜欢花眠这种闷声做事的实干型。
  于是《洛河神书》剧组拍摄的过程中,最常见到的一幕就是,导演坐在高高的椅子上,拿着个话筒,扯着嗓门找“我们的现场美术花眠”,然后从人群外面,一个戴口罩的身影匆匆忙忙挤进来,手里拎着一切导演要的东西……
  因为“H市影视基地哆啦A梦”过于好用,导演曾经甚至动过“干完这票你们工作室打包跟我回香港”的念头。
  综上所述——
  按道理来说,花眠每天该接待的人应该一个手都数不过来,但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现实就是……
  正常人都不会找花眠来走后门。
  所以作为五年剧组老油条,花眠对“走后门”这件事非常新手。
  这会儿来到拍摄地,从口袋里掏出口罩带上,今天的花眠并没有立刻钻进道具车里,而是垫着脚站在人群外看着忙碌中的工作人员,目光闪烁,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找谁好?
  监制今天不在。
  制片人好像很忙。
  导演依然是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
  ……啊啊啊,纠结。
  不远处,人群的中央,白颐坐在休息的躺椅上,手边放着一块吃了一半的星巴克蛋糕和一杯星巴克咖啡,他的助理在给他按摩,时不时与他说笑两句;
  群演们热热闹闹地换戏服,戴配饰,王哥的离开并没有让众人的工作进度受到一丝影响,服装组的妹子们手里拿着别针和胶带,利落地把那些租来的戏服弄成服帖合身的样子;
  场面可以说是井然有序地乱作一团(……)——
  “发簪不够用啦,道具组怎么回事啊?”
  “不是说今天要配二十个侍女的碧玉簪吗,这才拿来十九个!”
  “负责人呢,负责人呢?”
  “美术的人还没来吗?”
  不远处翘着二郎腿的导演:“你们这些扑街,准备因为一个群演的簪子拖拖拉拉到午饭?”
  众人面面相觑,矛头一时间全部指向道具组,苏宴一背冷汗,正准备老老实实道歉狂奔回道具车里翻翻还有没有能用的簪子,这时候看见个纤细的身影一阵风似的从她面前掠过——
  闭目养神中的白颐只听见耳边响起柔软的小小声“借用一下”,他睁开眼,正好看见花眠弯下腰从他身边拿起那个他用过的蛋糕叉子,起身时,衣服蹭过他的手背。
  白颐:“……换了个牌子的唇釉啊?”
  花眠:“嗳?”
  捏着叉子的花眠微微一愣,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了擦擦子上的奶油,没有回答白颐,胡乱点点头后然后转身直接给群演插脑袋上了。
  众人:“……”
  ……小叉子只露出半截绿色在外,远远看去,和制作本就不怎么精致的道具碧玉簪子没什么不同。
  花眠脚跟落地,又掏出个湿纸巾擦擦手,低下头含糊的声音从口罩后面传来:“可以了。”
  导演喜出望外,拍着大腿,这一次连“我们哆啦A梦”这种话都讲出来了。
  此时花眠在美术组众人心中基本算与“救世主”三字肩并肩,而在众人的唏嘘之中,眼瞧着今天的第一场戏准备开拍——人们却看见,往常这时候应该转身走开的花眠居然并没有走开,反而是一路跑到导演高脚凳右边站稳。
  导演大佬关了喇叭,向右斜了斜身子:“有事喔?”
  “……我,表弟,快饿死。”花眠在口罩外的耳根子红得能滴血,“离家出走,身份证丢了……导演,能不能,赏口饭吃?”
  坑坑巴巴把话说完,花眠窘迫得恨不得直接在脚下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说完之后又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脑海里已经噼里啪啦闪过一大堆——
  不应该和导演大佬说的。
  他好凶。
  会拒绝的。
  拒绝了怎么办。
  好丢人。
  丢人。
  会被嘲笑。
  说不定会被骂。
  啊啊啊啊啊啊啊会被骂!
  空气片刻凝固。
  “我还以为什么事,下午有个战场戏,你让他来啊,够高的话给他个副将当一下都某问题的啦!”导演大佬操着那和蔼可亲的港普,“就在白颐旁边,五秒镜头,人家把脑袋磕破我都不随便给的。”
  花眠:“……”
  心里开心得炸开了花。
  深深地跟导演鞠躬道谢,花眠连蹦带跳地跑开来。
  ……
  不远处。
  躺椅上,坐起来的白颐沉默地看着那个哒哒跑开的背影。
  身边,助理大概是误会了他的意思,有些尴尬道:“……道具组的人是有点过分了,你的叉子也拿去,咱们这早餐还没吃完呢?”
  “没事,”白颐收回目光,“我又不饿,随她去吧。”
  

第24章 【现世】
  午休的时候; 花眠拖拖拉拉到最后才去领盒饭,除了按照以往习惯躲避人群是她的风格之外,今天她还有别的鬼鬼祟祟的“邪恶念头”——
  此时此刻。
  在树荫下耐心地蹲了半个小时; 直到眼睁睁看着剧组最后一个人拿走盒饭、发餐的大叔也拿起一份盒饭吃了起来,花眠这才一溜烟跑过去,在放盒饭的塑料收纳箱前蹲下来。
  花眠:“……”
  “咦,还有人没拿盒饭啊?”叼着根青菜的发餐大叔看着蹲在收纳箱跟前的小姑娘; 还有点不好意思,“我都以为没人了才自己拿了一份……”
  “没事,”花眠伸头看了眼收纳箱,里面还放着七八份多的盒饭; 她停顿了下,“还剩了好多。”
  发餐大叔捧着盒饭点点头:“可能有些人下午轮休; 去外面改善伙食了。”
  花眠心想我当然知道啊啊啊就是知道一般发到最后肯定会有多余的盒饭所以才眼巴巴等到现在才过来的!
  摸了摸饿得咕咕叫的肚子; 花眠递出自己的工作牌给发餐大叔,又开始她那一套:“我,表弟,快饿死; 离家出走,身份证丢了……请请请请问我能不能……”
  发餐大叔:“……”
  没有人能忍心拒绝一个从来不提任何要求的少女突然某一天提出的任何要求。
  于是发餐大叔说:“能。”
  花眠:“!”
  花眠喜出望外,都不敢相信今天怎么这么顺利简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老天爷开眼幸运女神照拂,连带着一张小脸都变得明亮了些,这会儿得了允许,她弯腰小心翼翼地捧起两份盒饭; 宝贝似的抱在胸前,并再次深深对发餐大叔鞠躬,小声道:“谢谢。”
  发餐大叔乐颠颠地说不客气——他对这个每次几乎都是倒数几个来领餐的小姑娘印象太深了,记忆中她小小一只,不爱说话,哪怕因为落在最后拿盒饭里的配菜有缺失,也只是说一声“没关系”转身就跑。
  从来不主动搞事。
  今天主动提要求,还说了那么多话,真叫人意外。
  ……发餐大叔当然不知道,这已经是花眠一日之内第二次干这种以前她绝对不会做的事——因为上午的时候,她已经用同样的表情同样的台词,把导演都套路了一波。
  这会儿在发餐大叔的目送下,花眠捧了盒饭往酒店一溜小跑,往酒店一路飞奔而去——
  “取,取花先生的快递。”
  默默递出身份证,在酒店前台取了快递,取到的全部都是昨晚给玄极买的东西,包括衬衫、裤子、还有裤衩什么的,因为急着用所以选了同城,今天早上卖家发货就都送到了。
  一早上花眠接了四五个快递电话,苏宴都特别惊讶以为老大偷偷给她发奖金了来着……
  盒饭,和四五份快递捧起来,花眠几乎要看不见眼前的路,抱着一堆东西颤颤悠悠地踏进右边的电梯里,花眠努力伸长了脖子想要看清楚电梯摁键——
  可是什么都看不见。
  正琢磨要不还是把东西放下再摁电梯楼层摁键,结果刚弯下腰,余光就看见一抹修长的身影从电梯外走进来,来人进来后,关上电梯门,沉声问:“要去几层?”
  花眠:“……”
  是白颐。
  ……又是他。
  好巧。
  “二十一层,”花眠稍稍抱紧了手中的快递和盒饭,脸不着痕迹地缩到一堆东西后面,声音小如蚊子哼哼,“谢谢。”
  白颐伸手摁亮了数字“21”,手却没有从控制板上拿开,他似乎是直接以那只手做支撑,稍稍偏过头看着身后的花眠:“身体没关系了吗?”
  花眠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白颐微微眯起眼,露出他那风靡万千少女的笑容:“昨天跟你打电话的时候出了那种事,吓坏我了——是因为接我的电话才把车停到路边去的吧,你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就得间接地背上一条人命了。”
  大明星。
  又在跟她搭话了。
  和蔼可亲的模样。
  “………………嗳,”花眠微微瞪大了眼,像是难以置信自己耳朵听见的,“不不不不关你的事啊,怎么会关你的事呢,那个东西就是这么凑巧的腐朽了,这么凑巧地掉下来……我我啊,这个人天生就比较倒霉——”
  仿佛生怕白颐真的自我责备,花眠有些着急。
  “对,是我自己倒霉,跟我沾上关系的人也都很倒霉,”她斩钉截铁说,“所以,不关你的事。”
  白颐听见她的说法,似乎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他看着身后那脑袋上还缠着绷带,却瞪大了眼把一切都揽自己身上的小姑娘,那副认真又惶恐的表情……相当乖巧又讨喜的模样。
  目光闪烁,男人勾勾唇角。
  “好吧,你这孩子,真会说话。”
  用完全不符合他那张英俊又年轻的老陈口吻,白颐一边说着,慢悠悠地将手从电梯控制板上拿开。
  抱着一堆东西的花眠只是眼角看见他好像换了个姿势站稳,在他手拿开电梯面板的那一瞬间,花眠一晃眼好像看见所有的楼层摁键都亮了——
  她“咦”了声,歪了歪脑袋偏头,定眼一瞧又发现刚才好像是她眼花,明明整个电梯的控制板只亮了“21”和“26”二层而已……
  此时电梯到达第18层。
  “21”是她住的楼层。
  “26”是白颐住的行政套间。
  眼花了吧?
  花眠在心中嘀咕着,把脑袋缩了回来,这时候电梯正好“叮”地一声到达她所在的楼层,花眠小声跟白颐说了声“再见”,想了想又补了句“谢谢”,之后抱着她那堆东西颤颤悠悠地走出了电梯。
  电梯门在她身后缓缓合上。
  鬼使神差地,花眠停下了往走廊走的步伐,回头看了一眼,她看见白颐站在电梯里冲着她微笑,直到电梯门彻底关闭上。
  那笑容,在电梯关上的一瞬间,大概是从狭窄的缝隙视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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