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母眉头一挑，“叶衡远？”
“…………”
这就猜到了。
好吧，也没什么好猜的，既然她都说是跟叶衡远一路回去了，那么猜叶衡远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看着戚柳柳憋红了脸不说话的样子，戚母也知道自己的猜得差不多了。
笑了笑，拉着旁边椅子坐下，认真盘问道：“你跟叶家那孩子怎么回事啊？”
“就是、就是在一起了……”
这话跟叶衡远说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在亲娘面前坦白怎么就那么难为情呢！
“还真的在一起了，难怪你刚回家那时候整天在家里窝着，这几天几乎不着家，整天在外面玩。”
戚柳柳有点想捂脸。
有、有这么明显吗？
“什么时候的事？在一起多久了？”
“没几天，就这放假才在一起的……”
“原来才刚开始，我还以为你们上学那会儿就看对眼了。”
看对眼是什么鬼！
不过，确实是高中那会儿就看对眼了，只是都互相没说而已。
戚母叹了口气，“原本我还说以前把你看得太紧，让你连个恋爱都没谈，还想让你跟小梁试试，你倒是已经背着我谈恋爱了。”
“……”
“既然这样，你们去玩吧，你爸那里我说。”
结束了一番盘问，戚柳柳顶着一张红脸，拿着手机摸回了房间。
找出叶衡远的手机号，拨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叶衡远“喂”了一声，接着便听到戚柳柳半哭半笑般的声音，颤颤抖抖的，“我……我都招了。”
叶衡远一愣，有些不明情况，“你招什么了？”
“我跟我妈说了，我们的事。”
听明白了情况，叶衡远忍不住笑了一声，“那就招了啊，你这语气是怎么了？”
“太羞耻了！跟招供似的。我们还说，我们这是看对眼了……”
“嗯，后天见到我妈，我也要跟她说我跟你看对眼了。”
……我的天，不要啊。
求换一个淳朴一点的措辞啊！
第37章
早上准时出发，大概下午就能到了。
叶衡远才回国不久，也没有考驾证，于是就只有戚柳柳开车。怕戚柳柳一直开着车太疲劳，所以一路上停停歇歇，比预计的时间稍微晚了一点。
到叶母的家乡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两点了，中午吃了点东西，倒不至于太饿。
一路上，叶衡远坐在副驾驶上，看着戚柳柳开车动作娴熟，夸赞道：“你车开得不错。”
“我也觉得不错，”戚柳柳嘿嘿笑着，“你准备什么时候考驾证？”
“打算这个假期回去就报个名。难么？”
“这个不好说，虽然我都是一次性过的，但也是十分惊险侥幸。”戚柳柳笑了笑，“不过你应该没问题的。”
从小的时候认识叶衡远开始就是这样的感觉。
无论做什么，他都会做好的。
下午两点多到达了小镇上。
这里是叶衡远的母亲杜茹从小长大的地方，叶衡远自出生便长在大院里，只有寒暑假的时候才跟着杜茹回到这里。他对这里远不如北方大院那么熟悉，但是感觉十分亲切。
去了美国以后，父母离婚，与叶堂明也有了隔阂，每逢回国都是待在这里。
叶衡远也算是熟门熟路了。
南方的天气比北方稍微暖和一些，四处可见仍然生机着的树木。
小镇不大，只有一条宽阔的路，分支着各个小巷通往各家各户。
叶衡远指挥着路，开到了一条巷子路口，停好了车，戚柳柳就跟着叶衡远往巷子里走。
杜茹在小镇上开了一家小卖部，现在还是白天，小卖部也还开着门营业。
停车的位置离得并不远。
戚柳柳扯了扯围巾，这是叶衡远早上强行让她戴上的，北方的冬天早上起床特别的冷，冰冷的空气像是要冻结世间万物一般。但是现在已经开到了南方，又是下午的时候了，这围巾只觉得热。
戚柳柳有些紧张，“阿姨知道我来了吗？”
“嗯，我跟她说了。”
“你怎么说的？”
叶衡远低头看她一眼，“就说你也来了。”
“……”
戚柳柳无语，戳了一下他的胳膊，“你详细点说。”
叶衡远笑了一声，“我就说，柳柳要提前回去，正好也想你了，就跟我一块儿来看看你。我妈听了很高兴，说是好几年没看到你了。”
“哦，这样说的啊。”
“你不满意吗？”
“那倒没有……”
叶衡远笑着，抬起手放在她的头顶上，动作轻柔，“迟早要说的。”
“嗯。”
也没有什么不满，如果叶衡远真的突然什么都告诉阿姨了，那她才是猝不及防。
好多年没见的邻家小姑娘，乍一相见，就已经变成儿子的女朋友了。
……实在是太突然了。
而且她也没有准备好，就这么见家长什么的。
不过，既然她都跟着来了，估计也是差不多的事了……
说话间，就已经到了。
小卖部开着大门，今日是个大晴天，下午的太阳正好。小卖部门口长着一棵树，环身一抱那么粗，枝繁叶茂，阳光照下来树影斑驳。
戚柳柳的鞋带有些松散，蹲下身去理了一下，叶衡远已经先一步走了过去。拉紧了鞋带，戚柳柳赶紧跟了上去。
杜茹正和镇上的邻里聊着天，感觉门口阳光一暗，抬头看过去。
身边坐着的两个邻里好友已经认出来了来人，笑道：“这是你家叶衡远吧？怎么今天回来了啊？”
叶衡远微笑着点了点头，“马上就要回去工作了，过来一趟。”
叶衡远之前就打过电话，跟杜茹说过今天下午会回来，所以杜茹倒是不觉得意外，只是感到欢喜，连忙起身去倒了杯水。
这时候戚柳柳已经跟了上来，跟在叶衡远的身后走了进来，目光一下子就看到了杜茹，笑着唤道：“杜阿姨，您猜是谁来了？”
杜茹端着两杯水过来，眼睛看着戚柳柳，笑道：“这么漂亮的大姑娘了，肯定是柳柳啊。”
那俩坐在长椅上的邻里也瞧了过来，半开玩笑说着，“这姑娘真是乖巧，还是头一回见你家叶衡远带个女孩子回来呢。”
这一番话，没直说他俩的关系，但是那半开玩笑的语气，也没差了。
戚柳柳当即有些脸发热。
杜茹道：“这是原先我们院里的姑娘，跟衡远一起长大的。”
跟邻里好友介绍完，接着看向戚柳柳，眼神柔和，“这么多年没见了，果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坐了一会儿，聊了些戚柳柳的近况。
得知两个人现在在同一个市里工作，杜茹感叹了一句，“你家里也舍得让你跑这么远。”
这话让戚柳柳也有些感慨，“我家里不让的，我爸妈打算让我就上省内的大学，毕业了就在本市工作。但是我觉得人生在世，总要多出去闯闯才行，所以高考的时候就报了这边的大学，毕业也就在这边工作了。”
闻言，杜茹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笑道：“你跟衡远都一样，按着自己想做的来。”
杜茹指的是叶衡远成为电竞职业选手这事儿。
叶堂明是极度不满的，也是因此，父子俩的关系恶化。
戚柳柳想起自己自打认识了叶衡远，就总爱跟着他，学习也以他为目标。
她从小都是按照着父母的规划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青春期的叛逆使然，又或者她的本性里就向往着自己的选择，她越来越不喜欢父母规划的道路，想离开家，想去很远很远的地方。
大院里的孩子，出生以来，人生就被规划好了。也许会有一定的选择空间，但是一定是正经的、稳定的未来。
唯独叶衡远。
她知道他们是一样的，都向往着牢笼以外的世界。
想到此，戚柳柳笑了笑，摇摇头，“我们不一样的。”
“他想做的事，他尽全力去做了，可我没有。”
虽然她离家远了，但是走的仍是那条正经的、稳定的未来。
记得当初叶衡远发邮件说他签约战队成为了电竞选手的时候，她还不知道电竞是什么，甚至不知道，原来游戏也有比赛和荣耀。
为此，她特意去百/度，接触了2k之后，对电竞也有了更深的理解。
有时候，她真的很想和叶衡远一起离家远走，不再做乖乖女和正面教材。
但是做不到啊……
所以就只能这样羡慕着了。
“表哥呢，我表哥呢，我听说我表哥来了！”
说话间，门口跑进来一个小男孩。
跟李修然差不多大。
杜茹听见了，转头看向他，语气柔和，“你表哥在呢，你这么急着找他，有什么急事？”
叶衡远的小表弟吐了吐舌头，“我跟我同学约了打游戏，我怕我打不过他，听说我表哥来了，想让他帮我。”
戚柳柳在一旁听了，心头一动，忍不住问了句，“你同学叫什么名字？”
叶衡远的小表弟有些莫名，但仍是答了，“李修然。”
……得。
找着正主了，原来整天拉着李修然约战的同学是这孩子。
等等，那她帮李修然打的时候，李修然说他同学的表哥帮忙……那就是说，她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叶衡远打了一架？
叶衡远放水了吧，肯定放水了吧，一定放水了吧！
不然她是怎么赢的啊……
“姐姐，你的脸怎么有点……”
“没有。”
“……红。”
第38章
叶衡远一回来，小表弟就缠了上去。
扯着叶衡远的胳膊，嚷道：“表哥，那李修然的小姨不在，这对我们来说可是有利的大好机会！表哥你就帮我嘛，要是我这个假期一次都没有赢，开学肯定要被他嘲笑了！”
闻言，叶衡远抬起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戚柳柳，眼底有点想笑的意味。
戚柳柳也是哭笑不得。
小朋友这话说的，好像她很厉害似的，连叶衡远都要忌惮三分。
叶衡远又看向他的小表弟，笑道：“就算李修然的小姨不在，我也不一定能赢啊，你忘了，上一次……你们只留了一个辅助位给我。”
辅助位不是不能carry，只是小表弟的同学们，靠不住啊。
小表弟急着证明，抓着叶衡远的袖子，“不会不会，我跟他们说好了，上单打野adap你随意选！”
叶衡远做出思考的神情，似是要好好考虑一番。
戚柳柳看着这小表弟着急又期待的表情，想起李修然这么求自己的时候也是这副模样。那小子靠着自己赢了一个假期，都要嘚瑟到天上去了，每天跟同学开黑都是喊着什么“你们没有我是赢不了的”、“你们是猪吗不等我就打”，要多嚣张有多嚣张。
是时候打压打压这小子的气焰了。
再说了，叶衡远都放水过一次，让她赢了，她也得还礼不是。
“就给他打一局吧。”戚柳柳在一旁说道。
小表弟闻声，回头看向戚柳柳，圆圆的眼睛充满惊讶和感激。
得到了第三人的支持，小表弟像是找到了底气一般，拽着叶衡远更是使劲儿，“表哥表哥，这个姐姐都这么说了，你就帮我打一次吧！”
叶衡远笑了笑，回答着小表弟，眼睛却是看着戚柳柳，“既然这个姐姐都这么说了，那我就答应你。”
微微一顿，“但是我有个条件。”
小表弟的表情瞬间严肃，拍着胸脯要担当的模样，“表哥你说！”
“要带着这个姐姐去，这个姐姐说怎么就怎么。”
在小表弟还不懂什么是狗粮的情况下，叶衡远的小表弟十分欢喜地拉着叶衡远去了就近的网吧。
小镇上就一家小网吧，一共二三十台机子，就平时里镇子里的年轻人来上上。
戚柳柳特好奇，原来这镇上还有网吧。叶衡远察觉她心中的惊奇，笑道：“这网吧开了十多年了，我小的时候就已经在了，就是不知道老板还是不是原来那个。”
“那挺好的啊。”
戚柳柳跟着到了网吧，虽然是小镇上的网吧，但是环境还不错，空气净化很好，门口的那一棵大刺桐树长得精神抖擞。
小表弟拽着叶衡远走在前面，一路上都在都是斗志昂扬地谈论着战术，叶衡远听着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哭笑不得地点着头听着。
刺桐树影下投落的一片阳光恰好落在叶衡远的侧脸，他略一回头，那片光便晕染在他的眼睑，更显得他的眼睛澄亮温和，“你在想什么？”
戚柳柳环顾了一眼这个网吧，转头看向他，笑了笑，“以后我们也开个网吧怎么样？”
“嗯？”
“你退役以后啊，我们也开个网吧怎么样。”
叶衡远一怔，片刻后轻笑了一声，点点头，“好啊。”
小表弟听了对话，很是赞同，“那我以后就可以天天到表哥那里打游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