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栏已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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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栏已朽-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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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了那份市坊里的喧闹和烟火气,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与众不同。
  天际的地平线也将要被落日的余晖吞噬,属于黑夜的寂静将要来临,一个人在荒地里走了许久,肩上的长发已经被风吹干,就这么松松散散的披在肩上,看着倒像个疯子。
  这时,一阵马蹄声疾驰而来,不知是他吓着了别人还是别人被他吓着,那马上的人老远看见这么一个黑漆漆的身影朝他走来,差点儿没吓得从马上栽下去。
  马鞭一扫,一阵声响在空气里炸开,“喂,还不让开,别挡路!”
  “这是京城的信?”叶凡几捏着那封信笺问道。
  那送信的人被他一言不合的揍了一顿,现在惨兮兮的捂着肿了一半的脸,“是……”
  那驿使刚点头,叶凡几立马拆开那信笺,没去理会那驿使的哀叫,迎着天边那么点单薄的光线将信纸上的内容从头到尾一字不差地读进心底。
  捏着纸页的手指突然收紧再收紧,几乎要将整张信纸攥成一团。
  送信的一阵肉疼,还没来得及说句话,叶凡几已然绕过过他翻身上了马。
  “哎,我的马……”
  叶凡几拉住缰绳,低头看他,“我现在要去京城,你这马先借我用用。”
  “不是,这京城,现在去不了啊……”那驿使看着他着急出声。
  “什么意思?”
  *
  独自在黑夜里静躺了半晌,才有些视线模糊的睁开眼睛。
  “醒了?”
  那声音低低地,似如耳语,一下子撞进他心里。
  整个人瞬间像是水中受惊的尾鲤一般,猛的直坐起身,靠向一边去。
  火烛昏黄,那人就这么坐在床榻边,眼神透亮,带着抹显而易见的戏谑。
  “何必一见我就跟见鬼似得,如果不是这次机会,我可能永远都见不到你了。”
  周克殷看着他惊愣无言,仿佛还未反应过来事实,撑在身后的手不禁一阵刺痛,他抬起手来,神情错愕,才发现原先手指被划伤的地方已被人特意包扎好了。
  “你……”他试着开口,嗓子一片沙哑,“不是应该在郭戎么?”
  卧玄却看着他笑道:“我说过,没得到你之前我会一直纠缠你,此生此世,不死不休……”
  “……”
  那笑容里透着说不出来的诡异,周克殷扯了扯嘴角,尽量使自己平静,“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们之间怎么可能……”
  “所以你想拒绝我?”卧玄直截了当的截断他,眉目幽静,却仿佛暗藏着无限的汹涌,“为了你,我从回程的队伍里逃了出来,现在我连那储君之位都可以不在乎,就为了看你一眼,你就这么对我?”
  “我……”
  “而你呢?”他突然冷笑,“当堂在大殿上反驳我,让我去娶那与我毫不相干的宗室之女……”他忽然握紧拳头,“周克殷,你当我是什么?”
  心里一阵苦涩,却不知如何开口,事到如今发展这样,他竟也不知这种莫名其妙的感情从何说起,卧玄却看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地道:“如今你这么做,我也认了,可是你现在的样子真让人失望……”
  说着,他突然坐直了身子,微微挑起他眉目,将手伸到他面前,笑的温和,“过来。”
  “你冷静一点……”
  “过来。”
  好似听不见他说的话般,整个人就这么麻木的重复着两个字,直到近在咫尺的人被他说的有些动容,他却猛然上前,将周克殷一把拉了过来。
  “你做什么……”
  下意识的惊呼出声,卧玄却抱着他不肯松开,低头埋首在他颈间,温热的呼吸一阵阵轻扫在肌肤上,他怔了怔,就由着这个男人这么紧紧的抱着他。
  “别离开我好么?”
  他却垂了眼睫,“你自己也当明白,这种事情……”
  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小腹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他身子猛的一震,使了力气想要一把推开卧玄,却被后者一把抓住手腕钳制着无法动弹,眼睁睁地看着那柄寒刃直|插入腹中……
  “你……”疼痛一阵阵袭来,似乎连呼吸也变得困难,他拳握的手指开始无力起来,“疯子……”
  卧玄却看着他痛苦的神情笑了笑,一把抽出那柄沾满了鲜血的刀刃,顷刻间衣襟跟着被血浸染,他却弯下腰在他脸上亲了亲,笑得温和,“既然不愿意,就只好请你去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人<
  忍不住狗血(SJB)了一把(;Д‘)ノ


第84章 第八十四章
  一身冷汗惊坐而起,下意识伸手摸向腹部,却发现一切正常,没有鲜血没有伤口。
  “醒了?”
  一句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传来,对面那人跟着伸过手来,心里却猛的一跳,周克殷猛地扬手一把打了过去,怒喝出声,“滚开,别碰我!”
  “……”
  神色忽然一动,不禁轻笑出声,“原来你就这么讨厌我么?”
  这是第一次,见到平日里对谁都一副好言相待,温和有礼的太子殿下,对自己这么发脾气。
  “我……”
  方才是在做梦么?
  忍不住伸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那上面原先划开的伤口已经被人细心的包扎好,想起方才的误解,心里顿时就有些不是滋味。
  卧玄凝视他半晌,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任何的愧疚,奈何周克殷从方才转醒就冷着一张脸,眉眼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心顿时就凉了半截。
  面上却不好露出什么情绪,兀自镇静道:“我还以为你做什么噩梦了呢?”
  说罢,伸手去拉他,这次似乎料到周克殷会再躲他,便先眼疾手快的去抓他,后者试着挣脱了几下没挣脱开,便只能任由他抓住。
  卧玄倾身去替他一点点掀开衣摆,想替他察看膝盖上的伤口,周克殷却还是忍不住躲了躲,“你做什么?”
  一时忍不住冷了脸,“你一个男人废话怎么就这么多?你全身上下哪里我没看过?”
  “……”
  说罢,无视周克殷的脸色,将下裳一点点掀开卷起,才发现这人膝盖上一片淤血红肿,心里暗衬梁珂的人下手未免太重,一时忍不住低骂出声。
  “什么时候放我走?”
  半晌,周克殷突然看着他出声,手中上药的动作一顿,整颗心却像是投入冰湖般冷的寒噤,他却笑了笑,“我本来只是对你思念成疾,想借此见你一面,可你如今这般见不得我的样子,我反而不想放你了。”
  想起方才那场梦,于此仍是心有余悸,他咽了咽唾沫,态度终是软弱了些,“你放我走吧,若是因此挑起大周与郭戎的矛盾,未免不值……”
  “为了你来讲有什么值不值得?”他伸手将他拉至眼前,“我想要的是你,别的一概不重要。”
  “……你有病么?”他终于忍不住动了怒。
  “若因你一己之私,造成不可磨灭的后果,你要拿什么担?!说出这么幼稚的话你何愧……唔。”
  没待他说完,剩下的话已经悉数被逼至咽下,卧玄趁机俯身将他压倒在床榻上,钳着他手腕不给他反抗的余地。
  待到逼得身下人无处可躲时,他才微微起身,对着他轻笑,“我的殿下,我知道你一心为国为民,可是我没有你这么大的胸襟,这个储君之位从继任授命的那一天起,我根本就没心思要好好对待过,权术于我来讲,不过是玩弄人心的东西,至于你……”
  他伸手抚上他眉眼,眼中风流肆意,“只是我利用这个身份钓来的东西,我喜欢你,所以我想得到你,至于你是谁,这重要么?”
  一晌贪欢过,轻衫薄幸,云消雨散。
  待到那人沉沉睡去,他才小心翼翼地翻身下了榻。
  抬手刚要推开门,袖中的拳头直接跟着掀了出去。
  “啧,干什么火气这么大?”
  门外,梁珂挑眉看他,手掌包住他拳头,将攻势一点点化去。
  收回手猛的一甩袖,将门扉阖上,侧眼看了眼身旁的男人,凉凉道:“偷听墙角?庄主大人很闲啊?”
  梁珂双手抄袖,点了点头,“这非是我闲,只是来提醒你一句,人要找上门来了。”
  “怎么会这么快?”卧玄皱眉,“是谁?”
  勾了勾唇角,“喻尝祁。”
  “……怎么会是他?”
  梁珂但笑不语。
  他心中一阵惊疑,不由得瞥他,“你故意派人放消息了?”
  “嗯。”不遮不掩的就这么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有病?明目张胆的将敌人引巢?还是你对自己太自信有办法对付他们?”
  “非也,非也。”梁珂却摇摇头,“其实你担心的也不是这个,你只是担心……你和你的那位相处时间不多了吧?”
  “……”
  他却好心情的笑笑,“其实我们都不过在利用对方罢了,你想的人是周克殷,我就小小的利用了一下这位太子殿下把我想要的人引来,如此作法,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心里却是一阵不爽,不由得黑了脸色,“你引他来做什么?”
  梁珂还是一副但笑不语的样子,两个人对视半晌,卧玄终是懒得再与他耗下去,侧身一转刚要走过时,梁珂却一把拽住他。
  “你去哪儿?”
  他转过眼笑了笑,“不劳您费心!”
  “我可要告诫你一句,别玩真的。”
  身后的人忍不住沉了声,眉眼透着抹阴郁。
  身形顿了顿,隐在罗衫里的手指收紧又放开,梁珂却走上前来,伸手搭在他肩膀上,“我早与你说过了,别玩真的,这句话我说了不下三遍,可是……”
  他走至他身前来,目光寻上那么红晕殆消的眉眼,“你没有一次是放在心上的。”
  “……”
  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心道这人真是入了心魔,无药可救,“殿下,我可是看在我们相识这么多年的份上才对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诫,可你……”
  “你以为你自己就旁观者清了?”卧玄突然冷笑出声,伸手甩开他,“泥足深陷,越陷越深,你也不过如此。”
  “……”
  说罢径自抬步走向前去,不再多置一词。
  良久,一声长长地叹息在冷风中散开,他转身看向窗外一片无边无际的花海,眉目点映两三红枝,那里隐隐有人一身青衫。
  唇角不禁微讽,“怎么可能……”
  *
  黄昏落幕,天色渐暗。
  待到那店小二将马匹牵走,才卸下一身风尘走进了客栈。
  这几日不眠不休的赶路已经过了十日,偶尔露宿野外,或找个落脚点修憩几盏茶的时间。
  只是人终究是人,即便再能抗也抵不过疲乏,勉强坐下给自己倒了杯热茶,看着那杯壁上浮沉的茶沫也未再犹豫直接一饮而尽。
  “客官莫要嫌弃,我们这小本经营,平日里在这荒郊野外的做生意除了过道的路人,也没几个常客,所以这招待也不免粗俗了些……”
  “无碍。”喻尝祁轻轻应了一声,抬眼打量了几眼周围的环境,几番确认没什么异常后不免微微放松下来。
  这几日接连赶路,身体的承受能力也已经到了极限,从听到周立宵的那番召见起,他便知道这事情定是没完没了了。
  只是那人也着实狡猾,不准增派人手,言语面上只许他一人孤身前来,否则不招不应。
  压下心头的不舒服,他出声问道:“你可知道那香山所在的地方,还有几日?”
  那小二将抹布搭肩,有些不自在的笑道:“客官,你去哪儿做什么,那可是禁地,一般的人从哪儿可都是绕道而行呢……”
  “没什么,只是听闻那香山负有盛名,一时好奇罢了。”
  那小二听他这样说,不免放了心,才微微打开话匣子道:“唉,这江湖中谁人不好奇啊,只可惜到现在没一点儿关于那香山的确切消息,听说若无那儿主人的引见,寻常人是进不去的。”
  心下几番思量,他又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好歹在这儿帮衬了这么久,来来往往各路人马席间谈闻几句,我总归还是心里有数的,更何况这客栈离得近,离那香山至多也不过半日的路程。”
  *
  简单吃了晚膳,便早早地回房歇息了,私下那店家贴心备了热水,除去外袍,净身入浴,紧绷了几日的神经才真正的放松下来。
  心里预计着不过半日路程,他便可以有机会等着晋元毅率人跟进,他这般孤身前来,一为探路虚实,二为避免纷乱。
  香山落臾虽为传闻至今无人可寻,但是能做到这般不露痕迹却依旧闻名于世,未免让人难卸心防,更何况如今尚不知对方虚实高见,就这么莽撞而行也着实愚昧。
  只是太子关乎国事,如今这般消失无踪已经让人惊惧不安,若是再传出去被人公然掳走的事实,那朝堂内外又不知道要掀起多少汹涌猛浪。
  心下也是无计可施,不知道对方又是卖的什么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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