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蓉这人他是没什么印象的,不过今日左家来了两个外人他是知道的。晚上的时候,那个叫飞白的男子被左诗儿带去了闺阁。而自己眼前的这人应该就是他的贴身仆人了。
看来他们对魔教的情况基本是毫不知情的。
这男人心念一闪,眸光顿暗。
那神色,是要借刀杀人?
飞蓉察言观色的功夫不浅,这人细微的神色变化都映在了飞蓉的眼里。
想来他是认定主子会死在那灵塔之外,而现在,他可能会想着向左家告发她的身份,从中获利。
绝不能让他这么做。
几乎是念头一过,飞蓉便暴起,使出自己最强的杀招,出其不意,一掌向那人下身打去。
一般人可不会防备下面,出掌便下意识地往自己胸口挡。因而,饶是那人反应过来,飞蓉这一掌,差点把人腿给拍断了。
“哼,你推我一下,我赏你一掌,咱俩正好扯平。”她看着倒在地上,冷汗直冒的某男,得意地站起身。
一时间,身份互换。
飞蓉居高临下地睨着那个男人,鼻子间哼了哼,老虎不发威,当她是菜猫呢。
☆、第一百八十九章 戎十
手腕一转,胳膊里落下一条绳子。飞蓉冷哼了一声,趁着那人难以起身之际,果断将他绑起。
这个过程并不容易。飞蓉与那人的武功相当,不过是凭着出其不意。捆绑中,两人过手数招,不过飞蓉可不把自己当成正人君子,出手都是一些尴尬刁钻的角度,打得那人嘴角直抽。
“说吧,你是什么人?”飞蓉冷眼打量着这人,随即痞笑道,“不告发我?你的目的又是什么?莫非,是想从左家得到什么?”
庞清影平日里总说飞蓉笨,其实也不然,她只是在亲人面前懒得动脑子而已。不然庞清影也不会一直让她管着情报部。
在那人微僵的脸上,她便知道自己猜得**不离十了,但不知他是无意还是有意泄露。
飞蓉总觉得这人高深莫测,反正她有些琢磨不透。不过,她现在只要看住他就行,至于其他,等主子回来,自然会有所判断。
时间过得快,这么一折腾,两人都安静下来。那人似乎不想理会飞蓉,但也知道这样的情况下,他是逃不了,索性就闭上眼假寐。
约莫一个时辰过去,这人突然睁开眼,直直盯着飞蓉。那深海般的目光,就算飞蓉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都无法忽略了。
“我叫戎十。”睁眼很突然,说话也很突然。
飞蓉一愣,继而好笑道:“咦,你这是想通了什么,竟然自报家门?不过你这名字,与你的长相也太不符了点。大漠竟还能养出这样恣意的潇洒公子?”
不说别的,戎十这一身白衣墨袍,就像是南方烟雨里画出的山水画,宁静中带着江湖人的潇洒。若是在某个山涧遇到,只怕就是某江湖侠士。
而再退一步说,除去这一身装扮和气质,甘愿落在左家,沦为左诗儿的面首,这一点也全部符合大漠人的性子。
那些人粗犷,看不起女人。即便是地位再卑微的男人,也绝不可能让自己轮落到讨好一个女人的地步。
可偏偏,戎十这个名字,又只有大漠的人才取的出来。
他这突然的自报家门,飞蓉是抱着十二分的怀疑。
不过戎十全部在意这些,他好像没听见飞蓉话中的讽刺,望着门外的天色,淡淡一笑,“天要亮了。”
根本是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
这会儿刚过子时,离天亮,少说还有两个时辰。
飞蓉起初不在意,但这话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后,她却没来由地觉得不对劲。
直觉告诉她,她该把这个戎十放了。
戎十在说完那句话之后,又陷入了沉默。而飞蓉心里的那个不安,则越来越强。
瞅着戎十那张放松惬意的脸,仿佛自己仍旧倚在那树下睡觉呢,哪里像是落于别人鼓掌中的人。飞蓉双眸微眯,上前将缚住的绳子解开。
“你走吧,就当我们没见过。”
她一边慢条斯理地卷着绳子,一边仔细观察着戎十的反应。
果然,戎十除了刚开始的惊讶之外,剩下的便是理所当然,就好像一切尽在他的意料之中,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最后再看了眼他嘴角莫测的笑容,飞蓉面无表情地推门出去。
这破柴房显然不是左家大宅的。
而这一出门,她才发现,这何止不是左家大宅的,简直与左家有天壤之别。
它不属于任何宅院,出门就是一个破败不堪的屋子,里面有石头搭建的床,上面铺着烂被子,有粗制滥造的桌椅,歪歪斜斜地倒在一边,只是,这些东西上都铺了一层厚厚的灰。眼尖一点,甚至还能发现那桌椅烂掉的地方还长了几颗小蘑菇。
再抬头,屋顶也塌了一半,天光铺射而下,有一两只萤火虫在空中飞舞。
可以说,整一间屋子,也就那破柴房还勉强能看得过去了。
这是什么地方?
飞蓉拧着眉,实在有些理解困难了。还有谁就只收拾着柴房,却完全不管其他地方?难不成,平时回来就在柴房里呆着?
轻吐一口气,飞蓉的警惕之心提到了最高。
走出门,隐约能看到星光下的高塔。
想来,这地方离灵塔也不远,还在小镇范围之内。不过,离左家应该还有一段距离。
这个戎十,果然十分有问题。
身后,戎十还在柴房中未出,飞蓉也不犹疑,一闪身便隐入了黑暗之中。
直到她整个人都奔得没影了,那破败的屋子里才走出一个白袍公子,深深望着不远处屹立着的灵塔,双眸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才听这里传出淡淡的声响,“灵塔,你的秘密,也该到揭晓的时候了。”
深夜里,乌云遮月,灵塔的高点,忽然闪过一道白光,落于地下。
戎十神色一震,急忙向那处掠去。
而灵塔之内,盘膝而坐的庞清影,周身萦绕这一股淡淡的白气,围着她的身子缓缓转着圈。也分不清是瀑布的水汽包裹了她,还是她本身的内息。若有外人在这儿,定是要以为天仙下凡了。
火凤舞练到第四层后,再修炼时,周身便会有一种无形的气场。这与云修锦那个功法差不多,庞清影自己也是清楚的。但今日这动静是不是有点大了?
即便是一心运转内息,庞清影还是能清晰地感觉到外界的变化。
自从她盘膝运气后,她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气”都不知不觉浓郁了起来,她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吸收这里的“气”,使得修炼内力比平时快了一倍。
她搞不清是什么原因,只道是这幻阵的缘故,说不定是阵眼中摆了什么有利于凝神静气之物。
不过看起来是没有坏处的。
计算着时间,她今晚出来够久的了,再迟,就算左诗儿不醒,飞蓉也要等得不耐烦了。
她仔细看了看四周,雄壮的瀑布,苍茂的古木,“莫非这就是灵塔的秘密,可助人修炼?”
不置可否,庞清影不舍地再看了眼这里,便沿着来时的方向往外走去。
没几步,眼前的花草迅速退去,转而是飞蓉的小脸蛋,在十米外焦急地张望着。
☆、第一百九十章 春宵
“公子。”飞蓉双眸大亮,一眼便瞧见庞清影的身影。
不过她虽激动,却也是不敢多向前一步。对于先前自己为何会毫无防备地被戎十掳走,飞蓉心中还泛着嘀咕。不过刚才脚一踏进十米之内,便有一种身不由己的感觉突然抓住心房,好在她反应灵敏,强行将脚又缩了回去,那种感觉顿时消失。
由是,她也不敢再前进一步。只是见到自家主子好端端的样子,飞蓉不禁眨巴了两眼。
难道这灵塔真的只允许魔教教主靠近?
“一直在外等着?”庞清影抬头瞧了瞧天色,估摸她在塔里应该呆了有一个多时辰了。
“也不是。”飞蓉摸摸鼻子,很不好意思地讪笑两声,“也是刚到。”
身为一个从暗部出来的人,居然如此轻松地被人掳走,不管怎么说,讲出来都是万分丢人的。
“怎么回事?”庞清影瞅着飞蓉那羞赧的表情,眉梢微挑,她是不是错过了什么有趣的事?
飞蓉尴尬地咳了两声,然后把自己被掳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庞清影听。末了,她认真道:“公子,这人不简单,我总觉得他很危险。”
“确实危险。”庞清影点头,不过转瞬她又挤眉弄眼道,“你不是常说本公子不给你机会锻炼么,要不,这人就交给你盯了?”
“别。”飞蓉立马跳开,头摇得拨浪鼓似的。
但庞清影像是打定了注意似的,根本不管飞蓉的拒绝,正色道:“就这么决定了,你给我盯紧这个戎十,还有那院子里的其他人,本公子不在时,你得给我汇报他们的一举一动。”
今夜叫上飞蓉,其实是想让她把把风,顺带观察一下灵塔四周。毕竟她这个魔教教主实在当得名存实亡,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进灵塔,根本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的,让飞蓉望望风,她在里面也安心些。
谁知道灵塔好似是一个隔绝的地带,进去之后,外面的动静她半点不知,而飞蓉才刚到灵塔,又被戎十掳走。
想到这个戎十,庞清影嘴角又翘了翘。
左诗儿的面首?
这家伙居然已经沦落到这个地步了?
提步隐入黑暗中,自个儿朝左家大宅走去。
飞蓉重重叹了口气,跟上庞清影的脚步,不大情愿地接受了她的任务,却没注意到自家主子戏谑的笑容。
铃诗阁中,左诗儿不知怎么的已经滚到了地上,撕扯这自己的衣服,衣襟半露,大半个胸脯都被她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阁楼门一开,给左诗儿灼热的身体送来一道凉风。
满足的娇叹顿时如靡丽的乐曲般,衬得这阁楼中的气氛暧昧异常。
飞蓉是跟着庞清影来到铃诗阁的,推门一见这情形,不禁瞪大眼睛怪异地瞅着自家主子。
啧啧,主子这是男女通杀啊。
“别这么看着我,不过是喝了杯酒而已,谁知道她竟然骚成这样。”庞清影耸耸肩,摊手表示自己很无辜。
但谁会信她?
反正飞蓉是不信的。自家主子有多腹黑,她可是一清二楚。
飞蓉哼了两声,又独自在铃诗阁转了两圈,待地形都熟悉后,她便悄悄地潜回了后面的院子中。
不多久,左诗儿身上的药效也发挥地差不多了,她最后娇喘了两声,带着满足的笑容睡了过去。
全程,庞清影都饶有兴趣地看着左诗儿搔首弄姿,无聊地脑补着她的幻像。从她嘴里不停喊出的几个名字来看,咦,这女人胃口还真是有点重。
袖口一卷,一条黑缎将其扔至床上。
庞清影顺势也滚上床。
别说,左诗儿是个会享受的,这床,比云修锦那厮的虽差上一点,但比自己睡的可要强多了。
自己翻了两下,“一不小心”便将左诗儿挤到了角落中。不过她现在睡得正香,根本不会计较。于是,某人便几乎一人独占了这张金丝粉纱大床。
一觉睡到天亮。
耳边有一个细软的声音传来,庞清影眉头动了动。
“飞白,醒了?”
勉强睁开一只眼睛,眼缝中,是左诗儿放大的俏脸。两颊还有一抹醉红,媚眼如丝。
一大早就欲求不满
庞清影心中暗啐,却忘了昨晚是谁让她欲求不满的。
“飞白公子?”庞清影除了那要睁不睁的眼睛外,其他地方均一动不动的,这让左诗儿又不是很确定他是否醒了。
原本,这些男人是没有资格留在她床上的。每次**之后,他们都是在地上睡一晚的,难得有一两个将她伺候得欲仙欲死的才有机会在她床上留一晚。
而今早,她一醒来,便见飞白大咧咧地躺在自己床上,左诗儿不但不生气,反而觉得心中有一种欣喜之感缓缓溢出。她没有立即就叫醒飞白,而是细细瞧着他精致的脸庞,而且怎么看都觉得不够。
庞清影轻唔了声,算是回应着左诗儿。不过,渐渐皱紧的眉头也预示着这人不喜有人打扰她的美梦。
手掌轻抚,挡开左诗儿欲摸上她脸的手,嘴里嘟囔着“别碰我”三个字。
左诗儿起先没听清,而听清之后,眼底则闪过一丝怒气。
不过随即又烟消云散了。
因为从飞白露出的脖子上,她看到了几道血痕。
左诗儿微微懊恼,想着许是昨夜太多刁难了,将飞白公子弄伤,所以就算半梦半醒间,也不愿人碰。
应该是痛的。
她这么想着,手脚就更轻了。
本想着靠在飞白胸前说会儿话的,这下也收敛了起来。
待左诗儿内疚地起床拿药时,庞清影终于悠悠“醒来”。
“左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