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了?
飞蓉跑至跟前,缓了口气,无奈道:“是秦希。她似乎是找到了灭门的仇人,昨夜趁着言令没注意就跑了。”
秦希?庞清影望着飞蓉呆了呆,随后嗤笑一声,“言令呢?”
“言令去追了。”飞蓉道。
“真是不省心。”庞清影拧眉不知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眸道,“那个秦小鱼,你们把他扔哪了?”
飞白和锦娘默默看着她们二人,内心小小激荡起来,世间风云变幻莫测,他们离开这段时间阁中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呢。
秦希是谁?啧啧,看来他们得好好查查才是。回来这两天阁中太忙,可是没顾上这等八卦呀!
秦小鱼这个小鬼,飞蓉想了好半晌才想起来。当初主子在崖边救了颜羽之后,顺便把这个假冒颜羽弟弟的魔教小子也敲晕了带回来。只是后来一直不闻不问的,飞蓉早就把他忘到脑后了。这时提起来,飞蓉心中一动,想来是与那秦希有关了。
“也在燕来庄中。听说本来还挺闹腾的,后来言令也不知给他说了,竟然就这么乖顺下来了。”
庞清影点点头,起身将怀中枕头扔到竹椅上。微微仰头,眯眼望了望那雨后新出的骄阳,随后朝飞蓉勾了勾手指,“走吧,咱们去看看。”
☆、第二百五十九章 驿馆
飞白和锦娘也立即跟上。燕来庄的事由言令全权负责,他们只有一个大致的了解。
言令这鬼精的好不容易有个笑柄漏给他们,若他们还不懂得好好把握,那真是活该受他笑话这么多年了。
是的,刺金阁除了庞清影以外,几乎所有人都被言令狠狠得嘲笑过一番。多少人对他恨得牙痒痒,可就是抓不住他的把柄,现在,一雪前耻的机会来了!
三人兴奋地跟着庞清影往外走去,飞蓉相当殷勤地在她身旁指着路。
然而,快要走到颜羽院门前时,庞清影一个折身,硬是将路拐出了半个弯。
“主子,你这是去哪?”飞蓉最先按捺不住,皱着一边秀眉呆滞地问道。
庞清影回头望了他们一眼,心中暗笑,可脸上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自然是宁家驿馆啊。”
看着他们脸上瞬间的失望,庞清影好笑地翻了个白眼。
这三个家伙心里头打得什么主意她会不知道?
他们也不想想,言令岂是这么容易就被人嘲笑的。
言令这货跟云修锦是一个脾性,记仇得很。你若是得罪了他,他可以给你记上好几年的小簿子,一旦抓到机会了便会往死里整你。
她之所以从来都没被言令坑过,那是因为在这群人作弄他而未成之前,她就完美地把自己摘出来了。虽说其实有不少点子都是她给的提示。
唉,这些自然是不能跟他们说的,不然她可看的笑料就少了很多。
当下脚步就不停留,直径往后门走去,“飞蓉,跟着我。锦娘,让人把秦小鱼放到颜羽院子里。飞白,你去帮言令找找秦希,实在找不到的时候记得把秦小鱼是秦大将军后人的消息放出去。”
随着话音的落下,庞清影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拐角处。飞蓉愣了片刻,赶紧小跑着跟上去。
飞白和锦娘面面相觑,随即眼底划过一丝兴味。
主子这是给他们机会好好探听言令的笑话吗?
宁家驿馆前。
庞清影刚走下马车,便有人迎了出来,“可是大小姐?”
“正是。”云修锦的马车很好认,通体乌黑没有半点装饰,整个云都只此一家。
眼前这人庞清影有点印象,是跟在宁重华身边的心腹。
“可是鱼叔?”她记得宁远是这么叫的。
“小姐好记性。”这鱼叔被庞清影这么一叫,面上闪过一丝惊讶,继而又是满满的欣慰。他们仿佛只远远地见过一面,没想到小姐倒是开口就能叫出来,果真是虎父无犬子。他们小姐虽在被迫在外长大,可这聪慧的脑子还是承了家主的。
庞清影抿嘴笑起来,“鱼叔说笑了,您可是父亲身边的重要人物,为宁家付出了许多,大哥都敬重您,我自然也是。现在不过是学学舌,说起来我连您名字都不知呢。”
飞蓉跟在后面,暗自为主子竖起了大拇指。两人这才算是第一次见面,主子这番讨巧的话,既显重视,又不会落了俗套感觉过分讨好。被宁家主的女儿敬重,做属下的脸上自然有光,光看鱼叔脸上那皱起的褶子便能想到他这会儿的高兴劲了。
三人一路往驿馆中走去,庞清影边走边环视四周。
想那一个多月前,这家驿馆被她弄得人畜不敢近,附近都是宁家驿馆闹鬼的传言。没想到宁重华来了以后,既不搬到朝廷安排的使臣驿馆,也不愿住到宁家的其他别院中,非得让人将这驿馆打扫出来,开门迎客。
这样做自然是有好处的。
自家女儿好不容易找回来,她的婚事,做父亲的当然要为她扫清一切障碍。云都有这么一座凄惨闹鬼的驿馆在,就免不了会被人旧事重提。不管宁洪一家是谁杀的,众人默认的便是云修锦。
宁家那是什么人家,富可敌国,根系深厚,嫁到云国的女儿说是公主也不为过。如此一来,她的夫君怎么能有谋杀亲家这么大的污点呢!
不能有,因而,他们搬了进来。
时间能淡化一切。有了人住便有了人气,有了人气,大家就会将此事慢慢淡忘。
庞清影看着这半点没有发生过血案样子的驿馆,心头微暖,连带着脚步也轻快许多。
还未到正厅,便听见宁远温润悦耳的笑声从里传来,“幻儿,你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庞清影顿时心虚地睁了睁眼,随即呵呵笑道:“哪能,这不是想大哥了,特意来看看嘛。”
鱼叔笑眯眯地摇了摇头,心底颇为感慨。
大公子这些年从未归过家,在外相见时,也从未见他有过这么真实的笑容。这小姐一来,家主变了,大公子也变了,让人看着都觉得心里宽慰。
“宁小姐。”
刚跨入正厅,便见一个褐红色祥云暗纹锦的人立在不远处。庞清影仔细看去,尔后福了福身,刚才那随意的野样子瞬间收敛起来,“没想到三皇子也在。”
殷文朔挑了挑眉,但也未说什么,只是笑了笑,便又坐回椅子上。
一般人家,有贵客男宾在时,女眷通常是见过礼后便自觉地回到后院去的。但庞清影似乎没有这个自觉。
见殷文朔和宁远齐齐坐下,她根本无需招呼,在宁远身旁找了个位置,相当自然地坐了下来,并且撑着下巴好奇道:“大哥,你与三皇子在聊些什么?”
对于殷文朔这个人,庞清影还是挺感兴趣的。
他在南蜀的名声相当好,不仅极受百姓拥戴,还十分受蜀帝的器重,尤其是近几年,早已稳稳甩开太子十八条街了。可奇怪就奇怪在,即使手中有着只手遮天的权力,当蜀帝要废太子,将太子之位交给他时,他却以死相劝,直到蜀帝打消这个念头才算罢。
既然不想要太子之位,那应当是个淡泊名利之人,可为何还手握着权力不放,平白遭人嫉妒?而若是欲擒故纵,那又根本没有这个必要,太子与他比起来,根本就是个隐形人,这“擒”和“纵”根本一点意义也没有。
若两个都不是,那殷文朔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第二百六十章 装傻
“小妹不妨猜猜。”宁远似乎不介意让庞清影参与进来,极自然地就接过她的话,半点也遮掩的意思也没有。
殷文朔微勾唇角,刚正俊逸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惊讶。宁远对这个妹妹倒是宠得很,也异常地信任,看起来不像是素未谋面,反而像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当然,作为深宫中长起来的皇子,他对这种刚相认就给予全部信任的情感完全不能够理解。
正如前几日刚见庞清影时,那种久别重逢的熟悉感着实让他苦恼了一阵。苦思无果,他只能将其归置在内心深处,他日再做处理。
不过这也让殷文朔对庞清影有着别样的好奇心,看着她的眼神也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探究。
宁远这么说,庞清影还真状似认真地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猜你们在说李双儿之事。”
水眸晶亮地闪着一丝狡慧的光华,以宁远和殷文朔的角度看去,介于少女和成熟之间,盈动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灵气,竟让人一时看呆了眼。
咳咳。
庞清影还不见得有什么,飞蓉倒是先受不住了。
幸好锦世子今日不在,不然那醋意一起,整个驿馆都要冻掉了。
飞蓉在庞清影身边做了这么些日子的贴身婢女后,对云修锦那恶劣的脾气可是极有阴影的。导致如今一看见有人被自家主子的美貌“迷惑”,她就条件反射地想要阻止。
庞清影低下头,扯了扯嘴角,额前滴下三滴冷汗。
为什么她会觉得有点丢人?
殷文朔笑了笑,仿佛并未觉得刚才有何不妥,自然地接话问道:“何以见得?”
庞清影回答叫他有些意外。正常情况下,那李双儿跟他当真是没有太大关系,顶多也就是云国宫宴中的一个笑料。而他与宁远坐在这儿似乎没有必要特意讨论这个问题吧。她怎么会认为他们在说李双儿的事情呢,难道商讨合作不是更为切实吗?莫非因为这事与云修锦有关?
宁远清淡的双眸泛起一波涟漪,拿起手边的茶水,挡住自己晕开的笑容。
显然,殷文朔是没有刻意查过他妹妹的背景,不然以三皇子的手段,摸到刺金阁还是不成问题的。
庞清影各望了宁远和殷文朔一眼,悠悠讲来,“南蜀与云国南方毗邻,想必南边的起义三皇子应当有所耳闻。永昌侯是掌管南方兵力,深得云帝器重,若李双儿的事情处理好了,什么事也没有,但若没有处理好,永昌侯夫人心底必然会有疙瘩。长此以往,某天枕边风一吹,永昌侯是否还能像如今这样忠心耿耿,就是个问题了。更何况”
话锋一转,庞清影抿嘴笑道,“事关我宁幻的声誉,南蜀揪着此事不放,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不是吗?”
讲了一大堆,好像最后才是她的重点。
这是要他们去趁火打劫?
殷文朔微微皱眉,心中难免滑过一抹失望。
前头一番藏头藏尾的分析,好像还真像那么回事,可转念一想,说了和没说一样,并不是真给你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主意。只要处于旁观者的角度,殷文朔相信这后宅中有点心思的世家女都能想到。但他们该怎样将事情处理得有利于自己,这才是真正的问题所在。
而这个宁小姐殷文朔眉心一动,感觉这样就将她归为普通女子似乎有些不妥。毕竟依宁远的态度,他这个妹妹应当是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吧。
“那依宁小姐的看法,我们如今该做些什么?”
庞清影看着殷文朔脸上神色细微的变化,与宁远对视一眼,尔后起身笑道:“自然是去李府问一问情况咯。”
殷文朔眸底一闪,这话,与宁远先前说到的差不多。再看向宁远,只见他笑容满面,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看到其中泛过一种莫名的骄傲。
“好,不如带上我一起。”愣上片刻,殷文朔忽然大笑起来,起身学着江湖人抱拳道。
庞清影眼角一跳,好像有些明白殷文朔在南蜀受捧的原因了。不多说,转身往外走去。
马车上。
飞蓉迷惑的目光落在庞清影身上。
“现在又没别人,你有什么话就说。”庞清影半阖着双眸,无语地瞥了她一眼。这丫头转性了,一句话能憋这么久?
她们是独自坐的云修锦的马车,宽敞隔音。宁远和殷文朔坐的另一辆驿馆的马车。无需担心有人偷听。
飞蓉小脸一红,不好意思地嘿嘿笑道:“主子,你为何要在三皇子面前装傻?”
主子刚才那一番话,但凡是消息灵通一些的都能想到。别说主子了,就是锦娘、夜凡她们都与她一起讨论过。可难就难在怎么做上。她记得言令和她哥之前说过,主子仿佛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只是需要三皇子的帮忙。既然如此,方才她为何不直接说呢?
庞清影幽幽长叹一声,满脸写的都是“孺子不可教也”的无奈。最后,在飞蓉快要瞪红的视线中,她方才好心为她解惑道:“你以为三皇子在誉满天下就是个心眼好的?你不是看着他那幅气宇轩昂,玉树凌风的样子就觉得他是义薄云天,好言相与的人吧?”
睨着飞蓉那发愣的样子,庞清影拾起一颗枣子就往她头上砸去,讥笑道:“你可别把这思春的心安到三皇子身上去,小心墨一教训你。”
飞蓉没躲过,“哎呦”一声,揉着头不满地嘟囔道:“主子你可别瞎说,我什么时候思春了。”
不过经庞清影这么一砸,飞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