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从来不与她争这些,所以我们三人一起协理六宫倒也相处融洽。
今儿不仅菜肴花样儿繁多,并且有很多适合三皇子那么大的孩子吃的食物……餐桌旁还摆设了许多精巧可爱的玩具,田妃果然处处都用极了心思。
歌舞看了一会儿,酒也敬了一圈,气氛开始活络起来,不似一开始那般拘谨了。
这时,敏小媛吃了口菜,笑吟吟地向我问道:“听闻贵妃娘娘入宫前可是个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生意从庆阳一直做到京城,人都说潇国夫人为人豪爽,朋友遍天下。真是让我们这些未出过宫门的女人羡煞不已!
呵呵,今儿都是自家人,贵妃娘娘可否给咱们讲讲入宫前的岁月呢?”
韵荣衣也突然搭腔:“贵妃娘娘花容月貌,想必入宫前……爱慕娘娘的男子一定很多吧?”
听到这儿,席间的嫔妃们皆兴趣盎然地看向我。
我心中冷笑:呵呵,这就是开始咯?
(血樱花篇)决战(二)
我不以为然地一笑:“韵荣衣说笑了,本宫曾经一心都扑在生意上,性子又刚了些。所以与男子的缘分一向浅得很……若不是有皇上怜惜,恐怕此生都要孤老终身了呢。”
我说完又饮了一杯甜酒,吃了一口生炙野鸭,对赵宣煜道:“皇上喜欢野鸭肉的味道,这道生炙野鸭是瑶光殿小厨房所出,臣妾新请的厨子,此人最擅长烹制野味。皇上品尝一下味道如何呢?”
赵宣煜夹了一筷子生炙野鸭尝了一口,微笑道:“味道果然不错,比宫中御膳房的还要美味几分!”
皇后:“说起这生炙野鸭,本宫记得戚夫人也会做这道菜呢!本宫还有幸尝过一次,只是后来不知为何戚夫人就不肯做了,呵呵。”
皇后说着也夹了一块炙得金黄色的鸭肉送入口中,赞道:“外酥里嫩,香糯不腻,果然味道极佳,戚夫人你也尝一尝,比起你的手艺如何?”
戚夫人很不开心之前敏小媛发起的话题就这样被我叉过去。她也夹起一小块生炙鸭肉吃了一口,可刚品了下味道就微微变了脸色,这一切都被我尽收眼底。
见戚夫人默默放下了筷子,皇后问道:“戚妹妹怎么了?”
戚夫人陪笑道:“没什么,臣妾这一年来都吃素,所以有些不适应荤腥了。”
赵宣煜:“呵呵,说起美食,咱们宫里还是当属宣俪贵妃最精通此道。”
我故意生气嗔怪道:“皇上是说臣妾是个馋嘴婆娘么?”
大家笑了起来,赵宣煜也笑了:“你呀,应该是馋嘴娇娘才对!”
嫔妃们又笑了,太后也笑道:“就该这样欢快些才有个家宴的样子嘛。”
丽小媛也吃了一口生炙野鸭肉,笑道:“当真是美味!这以后皇上恐怕更对瑶光殿流连忘返了呢!”
大家笑了起来,我瞥见戚夫人却没有笑,而是板着脸对着敏小媛干咳了两声,敏小媛忙又道:“是啊!像贵妃娘娘这样又贤惠又温柔的美人,连皇上都喜欢,怎么可能没有男人缘呢!
哎哟——贵妃娘娘就给咱们讲讲吧,今儿是家宴,贵妃娘娘无需担心,皇上是不会怪罪的,呵呵呵!”
锦小仪也意识到敏小媛几次三番提起这个话题是来者不善,便出来帮我挡了两句:“贵妃娘娘入宫前可是朝廷诰封的从二品潇国夫人。说句实在的,以当时潇国夫人的地位和美貌自然是眼高于顶,除了皇上以外,一般的男子岂能入得了眼呢?
况且贵妃娘娘入宫前为朝廷屡次立功,哪有心思和时间去思想那些儿女情长呢。”
刘贵人素来看韵荣衣不顺眼,也帮腔道:“就是,贵妃娘娘入宫前是什么人?那可是巾帼英雄!你以为像你啊?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哼哼呀呀唱那些小儿女之事!无聊!”
韵荣衣轻轻瞪了刘贵人一眼,又道:“当初贵妃娘娘身边可都是些王公贵戚。贵妃娘娘聪慧美貌,就算贵妃娘娘不去想儿女情长之事,可贵妃娘娘身边的那些男子们也都不想么?
听闻在庆阳,拜倒在贵妃娘娘石榴裙下的王孙贵公子有如过江之鲫……”
敏小媛忙帮腔问道:“哦?竟还有这等风花雪月之事?”
淑慎夫人皱眉:“贵妃娘娘是天子妃嫔,什么风花雪月之事?你们讲话要自重!”
戚夫人却冷笑道:“都知道淑慎夫人与宣俪贵妃姐妹情深,怎么?淑慎夫人害怕韵荣衣会讲出什么陈年往事出来?”
淑慎夫人刚要辩驳,我拦住她,对着戚夫人和韵荣衣道:“韵荣衣的话……本宫听着倒是新鲜。正好今儿是个好日子,本宫也想听听故事解解闷儿呢!”
韵荣衣对我一脸堆笑道:“贵妃娘娘,嫔妾绝无恶意,只是最近这耳边刮过几阵风,不管是真是假的大家就当听一乐儿吧!”
端婉仪道:“贵妃娘娘什么身份?岂是可以随意让你说笑取乐的?”
容修华忙出来打圆场:“就是,这样开玩笑可就不好了。今儿一家人聚在一起多好的日子,不如咱们玩抽诗签吧。”
我偷偷撇了一眼赵宣煜和太后,他们并没有反对,甚至看样子也想听韵荣衣说下去,看来我若阻拦不让说反而显得我心虚了。
我微笑道:“修华姐姐且让韵荣衣说来听听,连本宫自己都好奇呢!婉仪妹妹也稍安勿躁,韵荣衣若言之不实,再治罪也不迟。”
一听“治罪”二字,韵荣衣愣了一下,旋即又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正色道:“嫔妾听闻贵妃娘娘在庆阳时差一点给一个老头子做了十九姨娘!与西门府的二少爷关系更是暧昧不堪!
这些倒还都是小事,贵妃娘娘心中真正所爱的男子应该就是睿武亲王夏侯亦涵吧?据说二人连婚期都已经定下了!”
聂淑容道:“无凭无据地讲这种话,韵荣衣居心何在?”
韵荣衣反击道:“谁说我无凭无据……”
“好了!”赵宣煜冷冷打断了韵荣衣,又说道:“宣俪贵妃入宫前是大齐的功臣,更是大齐女子的楷模。你们这些妃嫔都该学着点儿才是!不要每日搬弄是非如长舌妇一般!
韵荣衣对贵妃不敬,造谣生事,酌降为从九品常侍!”
韵荣衣一听差点吓哭:“皇上!”说完她又看向敏小媛,敏小媛也非常意外,又看向戚夫人。
刘贵人看到这一幕心中感到非常解恨,也道:“不敬贵妃娘娘,这根本就是没把皇上放在眼里。给贵妃娘娘泼这种脏水,我看,韵荣衣是在给整个皇室泼脏水吧?皇上,这等大不敬之事绝不可姑息!”
戚夫人冷笑一声道:“皇上,韵常侍是不是造谣呢……还请皇上先听听证人的话再做决定。贵妃娘娘是身份贵重,可也不能有错儿不让人说吧?臣妾知道皇上疼爱贵妃,可是也不能什么都蒙在鼓里吧?”
太后冷冷问道:“证人?什么证人?”
戚夫人:“回太后,这位证人是敏小媛在柳丞相寿宴上结识的,且还是位皇室宗亲呢。这位宗亲也去过庆阳,对宣俪贵妃的底细可是清楚得很。”
戚夫人说完又吩咐崔大姑道:“有请康德尊师!”
“康德尊师?”太后自言自语道:“是康宜郡主婉瑶?”
此刻我心中冰凉,淑慎夫人在桌底下轻轻握了握我的手,似乎示意我安心。可我感到她的手也是冰冷,恐怕她心里也没底吧!赵婉瑶那个人……一直恨不得搞死我,我又不是没领教过!恐怕今日真的要与戚蕙鱼死网破了!
我心中暗暗打算:不管结果如何,我要把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至少要保住淑慎夫人。我不在了,只有她才能善待我的孩子们……
很快,康德尊师也就是康宜郡主赵婉瑶信步走进殿中。
赵婉瑶可一点儿也看不出出家修行的样子,虽说她身着一袭青灰色素衣,却是极奢华的料子制成,这与遁入空门实在不符。也难怪么,人家毕竟是皇室成员。
她是带发修行的,没有戴任何首饰,头发乌黑油亮,溜光水滑……皮肤细嫩,白里透红,整个人都保养得极好。她本就是美人,现在比两年前看起来倒是更加美貌了。
我看她不是去云游四海,而是去游山玩水了吧!
按照大齐律,出家为空门尊师的皇室成员是不用对皇上下跪的。
赵婉瑶双手合十,微微俯身道:“参见皇上,太后,皇后娘娘。”
赵宣煜点点头:“赐座!”然后冷冷看向戚夫人。
戚夫人对敏小媛道:“敏小媛,你将那天听到的关于宣俪贵妃的事再与康德尊师核实一遍,免得太后和皇上一直被人蒙在鼓里。”
敏小媛心里一惊,心想这戚夫人可真精,一上来就先把自己拉下水!可事到这一步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敏小媛心一横,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敏小媛温柔一笑:“康德尊师是清修之人,今儿真真儿是叨扰了!上次在祖父的寿宴上,嫔妾能结识康德尊师,真乃三生有幸。嫔妾听闻康德尊师……”
赵婉瑶却突然打断了敏小媛,对赵宣煜笑道:“堂兄身边的女人都如此虚伪又啰嗦吗?哈哈哈!”
赵婉瑶说完又看向敏小媛道:“小媛不就是想让贫尼帮你一起诬陷宣俪贵妃与睿武亲王有染么?干嘛还故作姿态讲那么多无聊的废话?”
赵婉瑶这话一出口,在座的人不由都一愣,又窃窃私语起来。
敏小媛没想到赵婉瑶突然跟她来这么一手,脸色当即沉了下来,又反驳道:“怎么叫诬陷呢?那日明明是尊师亲口对我讲说此事,难道康德尊师是出家之人还信口雌黄出尔反尔不成?”
赵婉瑶没有理她,而是直接走向太后和赵宣煜,认真地说道:“皇上,那日在柳丞相的寿宴上,贫尼听到敏小媛说了很多对皇室不满之言。因为敏小媛觉得以她的出身和美貌却没有得到皇室应有的重视。
后来她听说贫尼也去过庆阳,并且也认识睿武亲王和宣俪贵妃等人,便来向贫尼套话。
贫尼听着不对劲儿,似乎敏小媛非常希望宣俪贵妃入宫前能和哪个男子有点什么风流韵事被流传出来,还反复问贫尼宣俪贵妃与睿武亲王的关系如何。
哼,贫尼瞧着她哪里是想诬陷宣俪贵妃那么简单,恐怕她是想挑拨皇室与夏侯家的关系!皇上若与夏侯家有了嫌隙,今后岂不更倚重柳家了么?!当真是居心叵测!
贫尼虽然已入空门,毕竟还是赵家血脉,绝不允许有这等小人兴风作浪,祸乱宫闱!于是,贫尼今日特来此揭发这小人嘴脸!
另外,宣俪贵妃性子古怪又太过刚烈,入宫前根本没有任何男子与她相爱过。至于睿武亲王,呵呵!更不可能看上她!只有堂兄才可怜她把她当个宝罢了!”
虽说赵婉瑶话讲得难听,可我和淑慎夫人却终于松了口气。当然我知道她这么做不是为了我,是为了夏侯亦涵。
赵婉瑶这几句话把敏小媛也是坑得不浅。她的性子,是不会对任何一个敢对她男神不敬的人手下留情的。
“好了,该说的都说完了!贫尼告辞!”赵婉瑶说完,谁也不理转身就走了。她的性子自小如此,太后与皇上自然也不与她计较。
敏小媛此时脸色煞白,瘫坐在地上。我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赵宣煜。
赵宣煜立刻会意:“敏小媛居心叵测!酌降为从九品御女,禁足!无诏不得外出一步!若不是看在柳丞相的面子上,就直接打入冷宫!”
见自己刑罚比韵常侍还重,敏御女跪行道赵宣煜面前哭道:“皇上开恩呐!嫔妾绝没有挑拨皇室与夏侯家的心思。”敏御女很聪明,她知道比起诬陷我,那才是真正的大罪!
“其实……这……”敏御女擦了把眼泪,突然狠狠看向戚夫人道:“这一切都是戚夫人逼嫔妾做的!皇上,否则嫔妾哪有胆子诬陷宣俪贵妃和夏侯家的睿武亲王呀!皇上,嫔妾是被戚夫人逼的!”
韵常侍也机灵得很,也忙抱着赵宣煜的大腿哭道:“是啊,皇上!都是戚夫人逼我们做的,我们不敢不从啊……求皇上开恩!”
见自己的人突然间一个接一个的反水,戚夫人气得嘴唇发抖,她甚至忘记了这是太后主持的宫廷家宴,竟一股火掀翻了面前的桌子,又对那二人怒道:“大胆贱人!诬陷宣俪贵妃不成,又开始诬陷本宫了么?”
(血樱花篇)决战(三)
今儿可是太后为三皇子祈福后举办的家宴,一个妃嫔竟敢当着自己和皇上的面掀了桌子,太后登时勃然大怒:“贱人!你眼里还有哀家和皇上吗?”
戚夫人跪下流泪道:“太后,皇上!休要听她们二人胡言,臣妾也是被她们俩骗了。如此出尔反尔,信口雌黄之人讲地话也能信吗?求太后,皇上明鉴!”
戚夫人正说这话,鼻孔竟突然开始流起血来,戚夫人心里一慌,忙轻声唤道:“大姑姑……”却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