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太过羞人,她犹豫了再三,夹起来扔到了垃圾桶里。
开门时,盛妈已经在门外站了许久。
“啊,”盛妈笑笑,她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眼见着天色不早,“12点,该吃午饭了。”
昨天夜里盛时彦难得在家里留宿,早饭唐羡没下来吃,家里人都能理解,小两口久别重逢嘛,没有点云翻雾绕怎么可能呢,只不过等了一个上午,唐羡都没起床,这午饭再不吃的话那身体该受不了了。
“人是铁,饭是钢嘛。”
盛妈一脸憨笑地看着唐羡,心里面偷乐,嘴巴都笑得合不拢了。
“……”唐羡心里头无语凝噎,十二点,她竟然一觉睡到了十二点?她从美国飞回来倒时差也没睡到过十二点啊!她小心地看了盛妈一眼,老人家还是那么高兴,她咬着嘴唇,微微颔首。
“我知道了,妈,我洗把脸就下楼。”
坐吃白食哪还好意思让人多等,她不敢多耽误,匆促地进了浴室。转而在又一番对话,她听盛妈说盛时彦一大早就去了公司,今天大概又要加班熬夜,她心里窃喜,只是碍于情面才没有表达出来。当事人不在家里,倒是给了她一点适应和缓冲的时间。
唐羡简单地换了套衣服外加洗漱,餐厅里,盛时悠一看见她就禁不住要打趣。
“哎呦呦……”
一觉睡到大中午哦,大中午……
唐羡剜了她一眼,“吃饭。”这个时候谁敢跟她落井下石,她跟谁急。
盛爸出去和朋友钓鱼,中午就只有三个女人在餐桌上吃饭,看似安静的餐桌上其实风起云涌想法纷纭。唐羡手里舀着一碗汤,她在想着怎么能跟盛时彦解释,盛妈夹着两片青菜,她在想着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子。三个女人,唯有盛时悠的目光十分坦荡地在唐羡的脸上溜来溜去。
她半夜两点半起床喝水,对面那屋灯可是亮着的,今天早上七点多钟去学校交作业的时候,又正撞上她哥开车去公司。啧啧啧,她本来对她那个工作狂的老哥没什么好感,不过现在看来,她哥为了这个家,日夜奔劳,也是不容易啊……
“嫂子,你跟我哥什么时候准备要二胎啊?”
“咳——”
唐羡一口汤没含住,液体直接滑进了嗓子眼。
盛时悠眨眨眼睛,干嘛,她有话直说嘛,“妈,你说家里人是不是都跟我是一条心啊?”
唐羡呛得眼泪直流,脸憋得通红,盛妈连忙给她抽了张纸,“不着急,不着急,一个一个生,慢慢来。”小悠那个傻丫头也是够可以的,这第一个还没影儿,第二个上哪儿投胎去啊。
眼角流下一滴泪,唐羡用手背擦了擦,她不就是一不小心喝错了东西引火上身翻了个床,怎么就提到孩子了,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妈,我们没有那个打算……”
她跟盛时彦都要离婚了,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要孩子呢?
盛妈倒是听出了别的意思,她误以为唐羡只是不想生那么多,“这样啊,没事没事,你们自己决定就好,生一个也可以,生一个当大宝贝儿,妈一定帮你好好照顾。”现在的女孩子普遍怕疼,还都比她们那个年代的女人注意维持身材,盛家没有重男轻女的想法,生一个,随缘,男孩女孩都一样,再说这不还有小悠呢吗,她们俩各生一个,也就够了。
唐羡低头不语,一个?一个八成也要让盛妈失望了。
她昨天晚上虽然稀里糊涂,不过记忆力恢复得还算不错,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谁都不会那么犯傻,做到后来,盛时彦有做措施,他们俩之间隔着一层,别的不提,反正怀孕是没什么可能。
这种时候要真是怀了,那她才叫真正的五雷轰顶。依盛时彦的脾气,如果她现在怀孕,那她这婚就更难离了。
“妈,我这两天有点感冒,胃口也不好,想上楼先休息一下。”
她扯了个借口便欲逃离,当然也不能完全说是借口,酒精配药还真不是件小事,昨晚上折腾了一夜,她现在还是有点头晕脑胀的。
盛妈点了点头,嘱咐她吃药喝水,还说一会儿要熬点姜汤给她送过去,让她照顾好自己。唐羡乖乖应着,放下手里的汤勺,转身便上了楼,三楼空荡荡的卧房里,就她一个人,百无聊赖,她在蓬松的大床上扑腾了两下,不过毕竟是刚睡醒,唐羡一点也不困。
同一个空间里,她睁着眼,眼前又浮现出了昨晚的画面,跌宕起伏的情节中,温热的薄唇吞噬着她的灵魂,汗湿蔓延到全身,隐隐作痛。
她把头埋进枕头里,刻意地去回避那些羞赧的情节,她尽力地说服自己,说服自己那只是一场毫无感情的酒后乱|性。“女人也是人,一时冲动,人之常情……”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了,只不过巧合的是两次的对象都是他,她自己得想开一点,要不然盛时彦那边,她就更没法儿交代了。
“嗡——”
正在她喃喃自语的途中,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了两下。她疑惑地翻看,手机屏幕霍然显示出一个熟悉的名字,是盛时彦。
嗯?
这大中午的,他给她打电话做什么,昨晚的事横在眼前,唐羡不太好意思接,可等了好半天,对方还没挂断。
“你有事找我……”
“妈说你还不舒服?”
电话那端,低沉清冷的声音如平素一般冷静沉稳。就在刚才,唐羡从餐厅离开的同时,盛妈转手就给他打了通电话,他开会开了一上午,本来也就有些担心她的身体,只不过昨晚折腾了一夜,他和她睡得太晚,他怕会打扰她休息,就一直没通电话。
唐羡的头还埋在枕头里,她咬了下嘴唇,声音闷闷地。
“没什么啊……就是夜里发烧嘛,又喝了酒,头还有点疼……”
“好好休息,多喝水,记得吃药,还没缓解就去医院,有什么事跟妈说,不要自己硬撑。”
“嗯……我知道了……”
唐羡抿嘴偷笑了下,他干嘛搞得像个老妈子一样,耳提面命,她是小孩子吗?一点感冒而已,她照顾不好自己呀?
听筒里静默了一会儿,盛时彦再没说话,也没有挂断电话。唐羡就这么趴在床上,隐隐约约,倒是听见了一些细弱的声响,好像是轻音乐的声音,曲调悠扬,类似于天空之城那种节奏舒缓的钢琴曲。
“你在干嘛……”
记忆中,盛时彦好像没有听音乐的习惯啊。
他淡淡地回她,“跟同事吃饭。”他一边说话,一边拿起了高脚杯,晶莹透明的玻璃材质放到唇边,唇角微张,轻抿了一口。
“嗯……”跟同事吃饭……
“男的女的?”别误会,唐羡也没有别的想法,盛时彦办公室里的下属全都是清一水的男人,其实,她就是随口一问。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下,“女的。”
嗯??!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xxxx小朋友2017…04…01 19:26:10投的一个火箭炮~
☆、第31章
女的?!!
唐羡惊愕了两秒,因为脑子里没想过这个答案; 所以他话一出口; 她着实吃了一惊。她瞪着眼睛; 手指下意识地抓紧了散落在额前的发丝; 一股酸劲儿涌进了喉咙; 她缓了好半天,抿了抿嘴角。
“那……你跟女人吃饭给我打电话干嘛?”
他跟女人吃饭,没必要非得知会她一声是吧?
电话那端轻轻地莞尔; 盛时彦笑了; “我给我太太打电话; 什么时间不可以吗?”她是他太太; 又不是别的女人。
听筒里面轻快的钢琴声音还没有断; 隐隐约约,总像是弥漫着一股男女约会的气氛; 唐羡紧咬着牙根儿,什么时间不可以?以后他什么时间都不可以!
“我挂了; 我要睡觉!”
她现在心跳加速; 血压升高,再听一会儿; 整个人都快爆表了。
唐羡伸手就要去按掉挂断; 盛时彦及时叫了她一声。
“别挂。”
他也有苦衷; 公司制度,高层与基层员工不定期交流对公司的意见,他两年才吃了三顿饭; 可刚巧今天派来的基层员工代表是两个年轻女孩儿,人还没到,他现在一个人坐在餐厅,“你先别挂,陪我吃个饭。”
他知道她不喜欢有女人围在他身边,他也是怕她事后误会所以才主动上报行程的,有些事,她先知道了,总比后知后觉的要好。他是真不想瞒她,她就看在他主动承认错误的份儿上,别跟他一般计较。
唐羡郁闷,说得好听,那餐厅不是有人陪他吗?
“我头疼,我要休息!”
“嗯,你睡吧。你睡觉,我听着。”他不打扰她休息,这餐厅也还算安静,四十分钟的时间,过了一点钟他就回公司了。“昨晚的事我还没跟你计较,公平一点,今天你也先容忍我一回?嗯?”
嗯???
一听到盛时彦提起昨晚的事唐羡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她舌头僵直,吐字也不清楚,“那,那一码算一码的好不好?”
她昨晚那是喝多了,再说……就算她当时要扑到他,他也可以不配合的嘛!
盛时彦低笑了两声,一码算一码,怎么算,算得清吗?他轻叹了口气,没再说话,转而,把手机的扬声器打开,把黑色的手机倒放在了左手边靠窗一侧的位置。电话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唐羡撇了撇嘴,抬起手,正欲再度挂断的途中,突然听见了一道极为恭敬的声音。
“先生,楼下有两位女士,说是与您同桌的客人。”
服务生站在他面前,毕恭毕敬,眉眼低垂,一条胳膊上搭着白色的毛巾,衣领紧扣,腰弯得很低。
盛时彦点了下头,“请她们上来吧。”
嗯……人刚好到?
唐羡纠结了一阵儿,好奇心作祟,眼底一旋,收回手,没挂断。
她细白的手指拉扯了下被子,侧躺到蓬松的大床上,又拢了下长发。通话中的手机被她放在了枕头的旁边,听筒里还能听见舒缓的音乐声,伴随着平和的节奏,她渐渐地放下了提防的念头。
青天白日,她量他也做不出什么事来,她倒要听听看,他跟别的女人交涉的时候都是个什么态度。
电话的另一端,透明的玻璃落地窗外,隐隐约约闪进来两个纤细的人影。
高级的西餐厅里,两个二十岁初半的靓丽女孩,浓妆艳抹,分别踩着一双恨天高似的高跟鞋莲步轻移。盛时彦正穿着一身规整的西装,端坐在靠窗的位置,他看见来人,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眼角余光一扫,看了眼戴了整整两年的腕表。
十二点十八分,比他事先约定的时间晚了三分钟。
“盛总,不好意思,路上堵车。”
两个女孩讪讪地跟他搭话,站在他对面,略显拘谨。两个人口径一致,只不过借口实在是没什么心意,盛时彦还算礼貌地点了下头,迟到的人惯用的伎俩。
“坐吧。”
他习惯了。
拉开椅子,两个人看着眼色小心地坐了下来,坐下的同时还忍不住地往他脸上偷瞄。盛时彦,盛世集团的终极**oss,百年难得一遇,今天她们两个这真是撞大运了,升职加薪姑且不论,巴结一下大帅哥,或许能尝到别的甜头也不一定啊。两个人互相暗戳戳地使眼色,心里的算计一个比一个狡诈。
其实,这两个只是市场部某小组的新晋职员,凭内部关系进来的,对盛世的很多事情都一知半解,如果换几个老人过来,肯定就会知道盛时彦早就结过婚了,对盛太太一心一意,别的女人压根儿没戏。不过这两个女孩子可不简单,对她们而言,即便面前的男人结过婚也没什么无所谓。凭盛时彦的实力,滚一夜床单就能拿到多少的赡养费啊,名分那东西呢,只有一个,但当情人,那可就不论多少了。
“盛总,你手表真好看。”
两人之中一个相对妖艳的女孩子,刚坐稳身子,对着他就开始抛媚眼。
盛时彦嗤笑一声,“眼光不错。”
就这样的水准也想来勾引他?
这表是唐羡买的,电话里的人或许听到了能高兴一点。
“……”棉被里,唐羡赧然地缩了缩肩膀,那块表都买了快两年了,大概是临近结婚的时候,她路过一家钟表店,无意间买下的。
她本来是想给她妈买一块来着,只不过那个牌子的男表普遍比女表做的好看,她禁不住诱惑,然后心思一转,就给他买了一块。她当时只能算是冲动消费,可谁曾想盛时彦那个人还真的挺喜欢的,偶尔想想,认识这么久,她好像也就送过那么一件礼物给他,他一戴戴了快两年,那天他在车里睡觉的时候,她偷偷看了那表一眼,磨砂精钢的材质,表带有些旧了,表盘也伤了几道。
“我叔叔是做钟表生意的,在淮城也很出名,盛总要是不嫌弃,我回头让他给您订制一款?”
另一个女孩开始搭话,盛时彦手上那块虽然也不便宜,但却不是什么限量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