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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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锦乡- 第2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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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笑道:“可如今边关平稳,有什么事儿需要父亲丢下年幼的儿女,常年镇守的?”
  沈寒烟早在景芝露出那般哀戚神色时已经吓着了,又被洛娉妍瞪了一眼,心下越发后悔自己嘴快。
  这会子见景芝竟是哭了起来,一时着急也跟着淌起了眼泪,带着哭腔劝道:“这怎么能怪景芝姐姐呢?说不得侯爷很高兴这世上有个人与他夫人那般相似,只是相见时难免感怀夫人早逝,故而不敢相见罢了。”
  洛娉妍此时也赶紧劝慰道:“可不就是这话儿?依着我看芝姐姐该替夫人高兴才是,若真如此,至少证明侯爷心里一直惦念你母亲不是吗?”
  洛娉妍说到这儿,见景芝神色有所松动,急忙再次补充道:“再说朝廷大事儿咱也不懂,咱也没去过边城,谁知道边城是个什么情形?或许就是离不开侯爷的威慑呢?”

  ☆、四九二 不稳

  洛娉妍与沈寒烟一番开导劝解,虽不知景芝听进去了多少,但好歹止了泪,脸上重新有了笑容。
  唤丫鬟打来温水给景芝洗过脸,三人便一边儿吃着果子,一边儿说笑起来。
  洛娉妍见景芝心情好起来,也跟着松了口气,却不知在自己三人退出屋子后,惠宁长公主让锦乡侯父子在自己下手落座,淡淡地询问了几句边城的事儿,便问道:“这次回来能呆多久?”
  说完惠宁长公主也不等锦乡侯回答,便接着道:“依着我的意思,这么些年他们兄妹也长大了,转眼芝姐儿都该嫁人了,你就跟圣上说说,看能不能就留在京城。”
  惠宁长公主原也只是习惯性劝导两句,谁知话音刚落,锦乡侯却立时摇头道:“怕是要让岳母大人失望了。待蕴哥儿定完亲小婿便要立时返回边城。”
  惠宁长公主闻言一愣,过往虽然每次提起这个话题,景驰都没应承,但却都只是沉默,像今日这般直言反对还是第一次!
  别说惠宁长公主诧异,便是景蕴也猛地抬头望向父亲,锦乡侯的心思,过往景蕴不懂,如今却是多少明白一点儿,对父亲的怨念也少了许多,但听父亲直言反驳外祖母,心里还是极不痛快。
  谁知俩人朝锦乡侯看去,却见锦乡侯两道墨黑的剑眉紧锁在一起,紧抿着嘴唇,脸色极为难看。再一仔细看,连搁在膝盖上的手,不知何时也捏成了拳头,上面青筋跟跟冒起。
  惠宁长公主下意识地与景蕴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都看出了凝重,惠宁长公主不由皱眉问道:“可是边城有什么变故?”说完想想又不对,自己先前才刚刚问过。
  正欲再问,锦乡侯却是再次摇头道:“如今小婿也说不好,总觉得东西两边儿都有些不对,但暂时还没有具体发现,也就只得亲自守在哪儿,想着好歹我景家在各大边城好歹都有些威望。”
  景蕴目光一闪,想到安阳伯的事儿,开口问道:“父亲的意思是指外族,还是咱们自己人?”
  若是往常,这样的正事儿锦乡侯是不会隐瞒景蕴的,毕竟锦乡侯府人丁单薄,又是武勋世家,自然是要悉心培养继承人的。可今日锦乡侯闻言却迟疑了。
  景蕴想了想,微微眯缝儿起眼睛,铁青着脸色,将当日安阳伯与顾远的遭遇说了出来,这事儿就连惠宁长公主,景蕴也不曾细说过。
  锦乡侯一听,瞪圆了双眼,接着便听景蕴道出当年景芝在大相国寺所遇之事,最后总结道:“如此,儿子怀疑怕是有人蠢蠢欲动,与景莳勾结上了。”
  说完冷冷一笑,望着锦乡侯道:“如今可不比的过往,爷爷只有父亲一个儿子!”
  这话一出,锦乡侯顿时阴沉了脸色,尚未来得及说话,惠宁长公主一巴掌拍在扶手上,怒道:“好大的狗胆!”
  景蕴却是并不理会惠宁长公主的怒气,只盯着锦乡侯道:“外祖母且息怒,孙儿又不是纸糊的,他也不过是受人指使,替人办事儿罢了。”
  说完景蕴顿了顿,才淡淡地接着道:“倒是父亲在外才要多加小心,毕竟我锦乡侯府百年威望不是开玩笑的,若是有被有心人利用,无论什么理由,怕是都会引起社稷动荡,成为天下罪人。”
  锦乡侯闭了闭眼,淡淡地道:“此事蕴哥儿不必费心,为父只有主张,九边重城他们还不敢伸爪子。”
  说完满含歉意地望着景蕴,看了半晌才道:“如此为父只怕更要提早返回边城,以防万一才是。你的婚事……”
  这话锦乡侯也觉得极难开口,毕竟儿子打小懂事儿,可谁家孩子是平白无故就懂事儿的?他母亲去得早,自己早年为逃避心伤躲到边城,任由儿子在宫里住着。可那高墙内是那么好生存的吗?
  景蕴却是了然一笑,薄唇轻启,淡淡地道:“国之不存何以为家?父亲不必介怀,娉妍也不是那不知事儿的女孩儿。”
  说完又将洛娉妍如何在淮阴救了自己,如何为自己疗伤之事细细道出,令锦乡侯老怀大慰,不住地点头道:“这才是我景家要的媳妇!”
  惠宁长公主没好气的横了锦乡侯一眼,想说什么,又想着他这些年对女儿的念念不忘,到底忍了下去。
  锦乡侯又犹豫地提起景芝,话刚起头,景蕴便笑道:“芝姐儿也是懂事儿的,父亲不必担心,如今又有娉妍时常陪伴,性子越发开朗了许多。”
  说到这儿,景蕴也有些犹豫,毕竟自己成亲后便要开始张罗景芝的婚事,可到时边城是个什么情形还真不好说,话到嘴边儿便有些吐不出去。
  好半晌,景蕴才轻声道:“芝姐儿的婚事不必父亲担心,自有外祖母做主,再说到时娉妍进门,自是不会亏了芝姐儿。待芝姐儿出阁前,若是安稳,再请父亲回来主持。”锦乡侯闻言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地松开了拳头,点了点头。
  惠宁长公主见气氛实在不好,边城之事如今又讨论不出个一二,不由转了话题道:“今儿洛丫头的舅母过来了,说起来也是这俩孩子的缘分,那洛丫头……”
  说到这儿,惠宁长公主也怕引起女婿伤心,不由顿住,改口道:“洛丫头是个好的,我跟蕴哥儿都不想委屈了她,你既回来了明儿便带着蕴哥儿的庚帖上门去吧。”
  说完惠宁长公主又补充道:“这事儿我已经跟洛丫头舅母说好,想来这会子那洛镇源一家子也已经得了信儿,你明儿只管去便是。”
  惠宁长公主猜的不错,傅氏回到洛府,自然是将惠宁长公主的意思对沈森以及洛镇源都说了个清楚。
  沈森还有些犹豫,迟疑道:“若按照长公主殿下的意思,咱们娉妍岂不是明年开年就要出嫁?可咱们好些东西都还没准备好,再说锦乡侯府与旁的人家儿又不同,咱们自是不能委屈了娉妍才是。”
  洛镇源却是皱着眉头叹了口气道:“舅兄当初就该告诉镇源世子南下登门之事。”说着瞟了沈森一眼,又看了看傅氏,有些话到底不好说明,便接着道:“如今倒是快些结亲的好。”说完洛镇源也是一脸的丧气。

  ☆、四九四 询问

  沈森望着洛镇源张了张嘴,又见傅氏满眼疑惑地看着自己,想了想将话咽了下去,点头笑道:“不管怎样,娉妍这婚事是不能改变的,锦乡侯府与长公主府都给足了咱们体面,也就不必计较那许多。”
  傅氏却不赞同地道:“明儿你们好生跟侯爷说说,咱娉妍还小,看能不能将婚事推迟到娉妍二八之后。”
  洛镇源与沈森对视一眼,相继露出苦笑,又见傅氏皱眉,洛镇源赶紧道:“明儿小弟定会与侯爷好生商议。”说完见傅氏点了点头,却又补充道:“但瑾轩年岁不小,怕是……”
  洛镇源没有说完,傅氏却明白这婚事怕是不好拖,一来锦乡侯府人丁稀薄。
  在傅氏看来,那都不能算不旺,是真真儿的稀薄!较之前几辈的沈家……
  想到沈家前几代人,又想到景蕴的年纪,傅氏点了点头道:“殿下的意思也不过是明年开春,咱们也不多求,不过是想推迟到明年秋天而已。成就成不成也没法子,明儿总归好生商议。”
  洛镇源与沈森闻言都是点了点头,二人都不想让傅氏太过担忧,傅氏见此满意地点了点头,将洛娉妍的庚帖搁在了桌案上,叹息道:“原打算这两年好生替娉妍寻摸寻摸,没想到竟是这样。”
  沈森见此摇头道:“既然已成定局,何必过多啰嗦,咱们心疼娉妍,便多多为她备下嫁妆就是。就是人手,也给她配备齐全些。”
  傅氏闻言点了点头道:“屋里使唤的倒还好,就是外边儿跑腿的,你们还要上心些才是。”
  沈森闻言目光闪了闪,点头没有说话,洛镇源自是一番保证不会推辞。几人又商议一番,洛镇源自遣人下去准备,因着明日没有女眷上门,内宅倒是没什么事儿。
  不管洛镇源这边儿怎么准备,都万没想到,第二日一早锦乡侯回如此“轻车简从”的来到洛府。
  洛镇源与沈森得了消息,联袂出了大门迎接,却见一辆古朴简洁的双辕马车缓缓在门前停下,赶车的小子,放了把脚凳在车门外,一身月白地儿弹墨藤纹蜀锦长衫的锦乡侯,便从马车中钻了出来。
  洛镇源与沈森心下都是一愣,景蕴出行他们是见过的,京中旁的勋贵出行,他们也都是知道的,就算景蕴平日里轻车简从,可也没身边儿就一个车夫的道理。
  景驰见二人怔愣,不由朝那车夫扫了眼,解释道:“若非他跟我多年,陪我出生入死,这些年无论到哪儿都带在身边儿,今日我原打算骑马过来的。”
  洛镇源与沈森闻言再次一愣,还是沈氏反应迅速,急忙笑道:“侯爷的英雄传闻小民听过不少,没想到侯爷还是如此洒脱之人。”
  洛镇源闻言自是附和,景驰却是笑道:“咱们可是儿女亲家了,很不必如此多礼。我是个简单的人喜欢直来直去,今儿我是特地为小儿来求令爱庚帖的。”
  不管是沈森还是洛镇源,闻言都在心里嘀咕,便是直来直去也没有这等直来直去之法,却是忘了能为朝廷镇守边关多年的锦乡侯,又岂能真就那般“直来直去”?若当真如此,怕是边关早已失守……
  当然,洛镇源与沈森此时也没心思多想,笑着客气两句,便急忙将景驰迎进大厅。
  待丫鬟们奉茶后,洛镇源正要说话儿,景驰却是笑道:“娉妍那丫头昨儿在岳母府上见了一面,很是难得的女孩儿,蕴哥儿能娶到她是他的福气。”说着便将一只金丝楠木匣子推到洛镇源跟前儿。
  洛镇源一愣,看了锦乡侯一眼,打开一看大红烫金地儿,上面写着景蕴的生庚八字,顿时再次吸了口气,苦笑道:“侯爷可真是直爽之人。”
  说完洛镇源也不好拖沓,起身取出昨儿傅氏才交予他的洛娉妍的庚帖。见锦乡侯拿起细看了一眼,便笑道:“按理说着生庚八字已经请钦天监帮着瞧过,只是这……”
  洛镇源话未说完,锦乡侯笑着打断道:“我最迟不过明后日便要返回边城,怕是到时他们的婚礼也不定能赶回来。到时我自会拜托岳母帮着操持,不尽之处,还望亲家见谅。”
  说完在洛镇源与沈森错愕的神情中,景驰叹了口气,接着道:“这些日子边关不稳,实在是不能久离,若非蕴哥儿婚事需要我出面,怕是今明两年我也不敢轻易回来。”
  洛镇源闻言也是皱起了眉头,在心中细算了一番边关军饷支出,笑道:“这些年侯爷励精图治,整顿军务,想来也是没有大碍。”
  景驰闻言淡淡一笑,却并不接话,转而道:“这婚乃是圣上所赐,原是你我两府之荣耀,然军务实在繁忙,三日后蕴哥儿亲自送来聘礼,再由岳母来与亲家商定婚期,亲家看是否可行?”
  说完又笑着补充道:“两位亲家放心,我锦乡侯府定不会亏待令爱,不说小女与令爱交情甚笃,便是岳母对令爱也是赞誉有加。我们府上人口简单,我夫人早逝,令爱过府便当家。”
  洛镇源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看着锦乡侯不知他今日究竟唱的哪出戏。沈森脸上的笑容也早已敛去,淡淡地注视着锦乡侯并不言语。
  锦乡侯见他二人没有说话,爽朗一笑道:“听岳母说令爱极有主张,此事亲家不若问问令爱的意思?”
  洛镇源闻言眉头越加深锁,暗道:原本这文武通婚就犯了圣上禁忌,好在是圣上赐婚,否则我又岂能答应?但没想到锦乡侯府竟如此小瞧于我!
  在洛镇源看来,就算这婚事由不得他乐意或是不乐意,但也没有女儿娉妍自己出面的道理,遂闻言很是不喜,添了几许恼怒,板着脸望着锦乡侯并不言语。
  沈森目光一闪,却是露出笑意,点头道:“我哪儿外甥女母亲去得早,内弟又是男子,少不得许多事儿都要她自己拿主意,既然侯爷有心抬举,那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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