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我揍你了啊!”夏悦说着就准备开始掳袖子了。
穆行简见势不对,赶紧将夏悦拉回了身后,对谢玄道,“谢师弟,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谢玄看了看穆行简,随即将目光移向夏悦临摹的那座精美的牌坊,叹息道,“那本典籍中说,之所以没有人知道洗剑宗的具体位置,是因为所有见过洗剑宗山门的人,全部都受到了来自地狱的诅咒,还来不及将洗剑宗山门的位置传递出去,就被恶鬼将魂给锁走了。”
夏悦眨了眨眼,一时有些接受不过来,“没有这么玄乎吧。”
“啊!”忽然之间,本已昏迷的贺千秋猛的醒了过来,满脸惊恐的大声尖叫道,“不要,不要过来,不要杀我,救命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啊!”
在这安静而幽暗的地下暗河边,贺千秋忽如其来的尖叫显得是那样的刺耳而突兀,夏悦被她吓了一跳,当即便出手将她再次击晕,忽然她眼角似乎扫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定睛一看,只见到河道之中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两个身材瘦长的身影。
其中一人白面无须,身着头戴白色高帽,身穿白色长袍,脸上虽然笑嘻嘻的,却将一条二尺来长,颜色猩红的舌头吐出口外,一直耷拉到了胸前的袍子上,看起来说不出的古怪又邪异。他帽子上写着你也来了四个大字,左手执着一面蒲扇,右手持握着一只勾魂符诏,走路的时候一摇三晃,向着夏悦迤逦而来。
另外一人脸黑如碳,同样头戴高帽,身披长袍,但袍子和帽子却是纯黑之色,与前头那位截然相反。
此人的嘴里同样吐出了一根红兮兮的舌头,面色凶恶狰狞,帽子上写着正在捉你四个大字,手里则握着一条黝黑的锁链。
看到这两个人,夏悦立刻就想起了传说中的黑白无常,再用神识自己的观察他们,赫然发现这两人的身上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黄泉死气,这样的气息,绝对不是这一界应该存在的东西,难道他们真的是来自地府的使者吗?
“犯人夏悦,出生于戊午年正月二十一日辰时八分,今年二十二岁。”白无常手摇蒲扇,笑嘻嘻的将夏悦的生辰八字报了一遍。
夏悦心里大吃一惊,那白无常报的竟然是她穿越前的名字和八字,这些可是独属于她一个人的秘密,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难道他真的来自地府,曾经看过那一本记载着所有人生平的生死簿么?
“跟我们走吧!”黑无常一声爆喝,哗啦一声将锁链撒了出来。
夏悦身形疾闪,不想给那锁链套住,可是黑无常的手法精妙绝伦,无论夏悦如何闪避,那锁链都会立刻转向,向她捆缚而来。
惊骇之下,夏悦预备拔剑反击了,却骇然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被黑无常抛出的锁链给捆锁住了。
“犯人带到,走咯!”白无常又挥了挥手蒲扇,一马当先掉头就走,黑无常紧随其后,手中锁链哗啦啦一甩,将夏悦的灵魂扯出体外。
夏悦被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不断的奋力挣扎,可惜却是徒劳无功,那锁链散发着一种奇异的力量,将她的三魂七魄牢牢的锁住,连动一下小手指,都需要她拼尽全力才能做到。
前方的黑暗中出现了一个徐徐旋转着的时空之门,一股股黄泉死气几乎凝为实质,从门中宛若迷雾般不断喷涌出来,看见此门,夏悦的灵魂开始不受控制的战栗颤抖,她有一种强烈的直觉,那门的后面,就是阴曹地府,惨遭黑白无常拘魂的她,马上就要成为一个真正的死人了!
“原来那个传说是真的!”临死之前,一个念头浮上夏悦的脑海,“原来那个传说是真的,凡是看到洗剑宗大门的人,都会受到来自地狱的诅咒,立刻就会被地府的使者勾走性命!”
“假的,是假的!”忽然间,玖蓝的声音在夏悦的识海中响起,“主人,你所见的一切,都是来自幻境的迷惑,醒来,快醒来啊!”
玖蓝的声音就好像一盏在黑暗中亮起的明灯,刹那间让夏悦看到了自己的前路,就在自身即将被拖入时空门的一刻,她猛的将超然世外的道心力量发挥到了极致,口中大喝一声,“破!”
喀拉……
眼前的世界好像一面镜子般轰然破碎,夏悦重回现实世界,一眼就看到谢玄正握着一柄法剑,向着自己的心口扎了过去。
砰!
夏悦一掌拍出,将谢玄的法剑打掉,然后以自己的眉心抵住了他的额头,一股浑厚的神识之力狂涌而出。
“不,不!”谢玄猛的连声大叫,从幻境中骤然摆脱。
他怔怔看了看身边的一切,额上涌出一颗颗黄豆大小的晶莹汗珠,心有余悸的颤声呢喃道,“吓死我了!”
“你看到什么了?”夏悦好奇的问。
“我……”谢玄脸色惨白如纸,忽然打了一个冷战,“我不告诉你。”
这个时候,穆行简也徐徐睁开了自己的眼睛,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赞道,“好厉害的幻境。”
“师兄,你看到什么了?”
穆行简完全没有回答她的想法,立刻岔开话题道,“小枫,你的道心修为果然超越了我!不仅在我之前摆脱了幻境,甚至还将谢师弟一起搭救了出来。”
“超越他妹哟!”夏悦白眼一翻,小脸红红的在心里暗自嘀咕,“要是没有玖蓝,我这会儿已经到地府旅游去了,还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出得来呢。”
夏悦此时也看出无论是谢玄还是穆行简,恐怕都在幻境中看到了非常可怕的一幕,反倒是她的遭遇比较平淡。既然他们都不肯说,夏悦也就不再追问,故意咳嗽了两声,正色道,“二位,很明显,那个关于诅咒的传说是一个子虚乌有的谣言,但洗剑宗的幻阵也确实可怕,你们觉得我们应该进入洗剑宗的传送门吗?”
“进!”穆行简毫不犹豫的道,“所谓的幻阵,说白了就是对道心和意志的考验,我觉得这对我们并不是太大的威胁。”
“进!”数息之后,谢玄也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我不能丢下两位师妹。”
“那就进吧。”夏悦点了点头,抱起贺千秋,沿着河道飞掠了百丈,再将其救醒,说,“那檐角下应该是一个传送门,我们现在就进去寻找雁玉和清波,你在外面为我们护法,这样可好?”
贺千秋惊魂未定的说,“我也要去。”
“你不能去。”谢玄摇头道,“你刚才连续中了幻阵,差点把命都丢了,守在这里,等着我们回来,知道了吗?”
“遵命!”贺千秋无奈的接受了现实。
“你最好也留在这里。”夏悦暗暗传音,“你刚才差点把自己给宰了!”“不,我要去!”谢玄咬牙切齿的说,“我一定要看看到底是谁设置了那个幻阵,要是不进去,我这一辈子都不会甘心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夏悦自然不好再阻他,三人当即联袂飞入了河道中那一只飞檐的附近,身形一闪,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第248章 再见龙霸天
经过一阵短暂的眩晕之后,夏悦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座规模恢弘的殿宇。
此时她正在站在大殿中央偏东的位置,周围是四面流转着七彩光芒的巨大墙壁,墙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而又巧夺天宫的精美壁画和纹饰。
她的脚下是一块块大约丈许长宽,被拼接得几乎不露任何缝隙的青蓝色的地砖,头顶则是大约百丈来高的锥心穹顶,二十三道明亮的乳白色光柱从穹顶上投射下来,笼罩住了二十三名修士。
这二十三名修士中包括着夏悦自己,穆行简,谢玄,两名冰河谷的女弟子雁玉和清波,以及其他十八名服饰各异的陌生人。
“大师兄!”
“大师兄!”
雁玉和清波几乎是在夏悦等人出现在殿宇中的第一时间就认出了谢玄的身份,一脸狂喜的扑在光柱的边缘,向着谢玄奋力挥手。
看见此幕,夏悦心里一惊,她先是放出神识,立刻就被光柱的边缘挡了回去,然后她又向前走了三步,将一只手搭在笼罩住自己的光柱边缘。
一种温暖而又柔软的触感从手心中传来,这光柱的边缘摸起来竟然好像枕头一样,十分的舒适。
夏悦手下暗暗加劲,用力向着光柱推拒过去,一股淡淡的吸力忽然从光柱边缘涌现出来,将她的手劲完全接收。
夏悦秀眉一蹙,忽然收手,蓄力,狠狠一拳向光柱捣去,只听扑的一声轻响,一股莫大的吸力从光柱中涌出,再次将夏悦的拳劲吸收了进去。
在夏悦附近,穆行简和谢玄也在各施手段拼命轰击着光柱的边缘,想要突破光柱的束缚,可惜他们的努力也是徒劳无功,无论拳打脚踢还是刀削斧砍,柔软的光柱都纹丝不动。
“没有用的,三位还是省省力吧。”大殿尽头,一名身披青袍的老者忽然捻须一笑,“老夫在此地都被困了一千年了,还不是找不到任何脱困的方法。”
“什么!”这句话把谢玄吓得不轻,“敢问前辈什么修为。”
青袍老者挑了挑眉,“元神五重,如何啊?”
“五……”谢玄顿时僵在那里,眼睛瞪得好像一对黑白分明的瓷球。
看到谢玄那副颓丧的样子,雁玉与清波也都跟着泄了气,奄嗒嗒的坐到了地上。
夏悦不动声色的四下环顾,发现这殿中几乎所有的修士全部都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神情,就好像看到了一群给自己陪葬的祭品一样。这是一种绝望中带着欢喜的神情,看来青袍老者说的是真的,被困在这个殿中的人,都已经接受了自己无法离开的命运,所以他们每看到一个新的加入者,都会感到由衷的高兴。
另一个光柱内的穆行简向夏悦投来了一个探寻的眼神,夏悦朝他挤了挤眼睛,示意自己会想办法,穆行简微微一笑,一脸轻松的将手背负在了身后,欣赏起了大殿四周的壁画。
“这个家伙!”夏悦又好气又好笑的摇了摇头,默默盘膝坐下,掌心里渗出了道道五彩的灵光。
这些灵光在接触到地下的砖石之后便向四周逸散开去,竟然不能钻入石中。这样的情况,玖蓝还是第一次碰到,立刻慌了起来,在夏悦的识海中叫道,“主人,这里的禁制好厉害啊,我的品级不够,没有办法展开分析。”
夏悦的心脏重重的跳动了几下,心里涌上一阵慌乱。好在她的道心已经非常强大,很快便将这一股慌乱压制了下去,朝着之前出言劝告的青袍老者执了一礼,恭敬的道,“晚辈采枫,拜见前辈,请问前辈,这里是什么地方?您知道么?”
青袍老者捻须一笑,却把目光看向位于大殿中心的一名身穿红袍,脚踏黑靴的中年修士。
红袍修士向老者点了点头,转身对夏悦打了个稽首,道,“这位采道友,根据几名元神境前辈的推测,此地应当是远古宗派洗剑宗的一间休息准备室。这间准备室也许是为了那些正准备参加宗门试炼的洗剑宗弟子所准备的,也有可能是为了那些即将进入洗剑宗主山门的洗剑宗弟子或者外来访客所准备的,当然,也有可能是其他用途。”
顿了一顿,红袍修士接着道,“总而言之,但凡进入这间大殿的修士,都会被一道光柱困住,这一道光柱既是牢笼,也是一座尚未开启的传送法阵。几位前辈一致认为,倘若我们能有办法激活自己脚下的传送法阵,或许就能顺利脱困了,但是,最近一千年来,凡是进入了这里的修士,曾经尝试过了各种各样的方法,却没有一个可以成功脱困。”
“咝……”夏悦闻言倒抽了一口凉气。
红袍修士目中闪过一抹戏虐之色,“道友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夏悦执礼道,“我想知道,几位前辈觉得这个休息室最有可能是为什么人所准备的,而最有可能激活传送法阵的方法又是什么。”
红袍修士眼珠一转,反问道,“请问采道友,你们五人进入此地,外界可有人知道吗?”
“有人知道的。”夏悦点了点头。
整座大殿忽然变得热闹了起来,好几个原本死气沉沉,仿佛雕像一样坐在光柱中一动不动的修士都露出了期待的神情。
红袍修士也十分激动,追问道,“请问道友,你们的宗门最强的修士,修为可到了太虚境吗?如果他知道你们失踪了,不会赶到此地前来搭救?”
夏悦眼皮一跳,苦笑道,“让道友失望了,我们几个这辈子也没见过什么太虚修士。”
红袍修士顿时失去了和她继续说话的兴趣,拱了拱手,垂下了眼帘,殿中的其他几人也是不住叹息,为自己又错过了一个脱困的机会而感到难过。
大殿之中很快安静下来,夏悦,穆行简,谢玄,雁玉和清波五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都显得有些迷惘。
“要不,大家先把各自觉得可行的脱困方法试一下吧,没准能取得什么意外的惊喜呢。”谢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