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跟着长公主进了京,哪里还需窝在此地。杨公子自知不是读书的料,嫉妒姐夫能考取个功名的同时却也看不上他的蠢笨,当初若不是他出招,姐夫绝对爬不上如今位置。知府是不知小舅子有什么样的心思,心里还在盘算此次事后,要不要给小舅子在府衙里寻个可以挂职的官当当。
风言风语不见少,反而还引起了事端,待有人因为争执杨公子是不是善人而大打出手,知府十分的着急,而杨公子再次提出要带姐姐回乡避避,知府清楚,小舅子带着人回乡是上策,可他仍没有同意。杨公子被知府连连拒绝,心里也起了怒气,但没有姐夫的准许,他是出不去城的,他可没有皇商的官身,想要出去便能走人,他一小小百姓,只要姐夫下了令,他便走不出城门。思及此,杨公子皱起眉,难不成姐夫发现他挪了官府的银子?这个想法一冒出来,似乎就解释通了为何姐夫不让他离开。杨公子越想越是不安,他必须离开才行。
杨公子如今想出城难,府衙里的人哪个不知杨公子是知府最得力的小舅子,杨公子绝对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关于知府的事,没用知府下令,下面的人便吩咐城门口的人,绝对不允许放杨公子出城。于是,带着东西准备不告而别,想要混出城的杨公子被城门口的人拦了下来,杨公子心里那叫一个愤恨,没想到姐夫居然真的在门口留人拦截。杨公子却是真的冤枉知府了,门口拦人的,不过是说府衙派人拦,并没有说是知府大人的命令。
“知府的小舅子失踪了?知府派人满城的寻人?那他还有时间寻上门,不会以为是我们把人藏起来了吧!”王修晋挑了挑眉,他怎么觉得杨公子是畏罪潜逃。
“他小舅子丢了,总不能误了正经的事。建工坊的事,是皇上定的,他哪里敢怠慢。”李菻善不觉得奇怪,“外面关于杨公子是大善人的事,因为人失踪倒是压了下去。”
“这人在城里平白无故的失踪了,倒真是蹊跷,不会是溜出城跑了吧!”王修晋想到杨公子头上标签,觉得相当有可能。
“有人曾见他要出城,却被人拦了下来,之后人就不见了。”李菻善觉得人仍在城里,至于人在哪,搞不好就在知府的眼皮底下,偏偏还是不会想到的地方。
“他在哪跟咱们没关系,知府那边先拖着,靠着长公主上来的人,到底要怎么用还得看皇上的意思。”王修晋不在意那个跟他没啥关系的人,他在考虑要不要先把管事的请了。油坊的管事倒好办,纺织工坊就有些麻烦。在古代,他又不能搞个人才招聘会,从其他地方调人过来,要面临语言和外来人员能不能管好当地人的情况。
“今天要不要出去转转吗?”
“出去。”不论是请人,还是看地,这些都需要往外跑,而不是在院子里坐着就能从天上掉下来。
“去寻官牙?”
“不,就是出去转转。”官牙占着官字,只要去了,官府里的一些人便会猜到他的意图,他可不想应付一帮子各怀心思的官。
送往京城的折子,转到了皇上的手里,皇上看着折子上对秋城知府的评价,想的不是此人为人如何,而是长公主的用意,难不成藩王当真动了谋反的之心,想到一直被他扔到一边没管的藩王,刚刚处决了左相的好心情,消失跆尽。皇上把王大人叫进宫里,意思很明了,他想把王县令调去秋城做知府。
“皇上对王家的恩宠,下官感激不尽,提调长子之事却是不妥,下官在朝为官,幼子又为皇上管着钱袋子,若再提长子之位,难免会使家人心变得浮躁。且长子的性子,为父母之官,仍会心性不定,哪里能为任一方。”王大人虽是清廉的官,却也不是傻子,当真高兴的点头,怕是皇上心里对王家的想法会变,且,也会成为朝堂上的靶子。王家有现在的地位,是皇上给的,他们没有大的权势,只能紧跟着皇上。
“王大人觉得谁去秋城合适。”皇上并没有一定想要调王修柏去做知府的决心,便像王大人心里所想的那样,提议王修柏不过是个试探,皇上被一个左相便吓得不清,想到官里都能被左相伸出手,便觉得毛骨悚然,对谁的信任都少了几分。
“派官之事,下官无能,不能为皇上分忧。”王大人一脸苦恼,拱手向皇上告罪。
皇上挥了挥手,王大人退出御书房,直到出了宫之后,悬起的心才算落下,在心里长叹,当真是伴君如伴虎。皇上对王大人的态度十分满意,想想之前王大人的行为,一直没有出格的,且还把分到的奖赏捐了出来,心里因一时对王大人的猜测而产生愧疚,便派人去赏了不少东西。
去秋城任知府的是四皇子的人,皇上即已经认定了未来大位的人选,便会给儿子培养一些势利,至于儿子能不能抓住这人,便要看他自己。至于秋城的现任知府,待新任知府到后,清明府衙账目,若没有过错,便给安排个无实权的地方,但若是对不上账,直接处置了就是,放着由藩王提拔上来的人为官,皇上还觉得膈应呢!
随同新任知府一起出发的还有四皇子的建筑队和清账人员,现在清账的人员一个个底气十足,大臣们见了他们无法生出喜悦之情,谁知道接下来一帮清账的人会寻谁的麻烦。听说清账人员去秋城后,发现与自己无关的大臣们,又伸起脖子人准备看皇帝如何收拾被削藩后入京的长公主的长子。
圣旨要早一步到达秋城,圣旨到达秋城的当天,京城里一些有在秋城里放了眼线的官员也接到了信,看热闹的心更添了几分,也有一些人万分的后悔,怎么没帮自己人争到秋城知府之位。
☆、第199章 一九九
圣旨到达秋城,知府还真没有什么恐惧感,圣旨上说了,他在交接之后另有重用。知府接了圣旨,先给传旨的亲随塞了个荷包,然后便开始想交接的事务。府衙里其他人,有人在等着看热闹,有人则在等新任知府,若是同一派,到时拉拉关系,若不是一派,便要想想如何安稳的过了新官的三把火,顺道若能给对方个下马威也不错。当然也有人心里不满,尤其是在府衙呆了很多年的官员,好不容易把知府盼走了,自己却没有机会往上爬,其心情可想而知。
传旨的亲随并没有立刻离开,离开府衙后,便去寻王修晋,传了句皇上的口谕,早些把工坊之事落实后,速速回京。王修晋听完口谕后,颇有些无语。传了口谕后,亲随便笑呵呵的和王修晋扯起闲话,当然他不会说皇宫里的事,而是讲了讲京城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王大人在忙什么,同时也暗示新来的知府是四皇子身边的人。王修晋听完后,给亲随塞了个荷包。留传旨的亲随在临时租下的小院住了一夜,第二日亲自将人送到了城门处,挥手道别后,王修晋和李菻善一同去了趟军营。
这段时间,王修晋也没闲着,从军营里挖出两个能力还不错的人去做管事,因两人没有官身,李二老爷便同意了。被挑出来的两人对王修晋那叫一个感激,两人是一个村子里出来的,以前读过书,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没能参加科举,抽兵役的时候,就过来服兵役,至于其中是何原由,两人不说,王修晋也不好多问,不过两人头顶上的标签全都是正面的评价,说明现在这人还是不错的,至于以后,只能由时间来考验了。
圣旨到的事,李二老爷也有耳闻,在听说王修晋得了口谕之后,李二老爷也催着两人,当抓紧时间了,总不能拖着在这里过年。
“在此处过年的可能不大,倒是在路上的可能性会更大些。”王修晋眯着眼睛乐,这事还真不能再拖了,入了冬之后,便是南方不下雪,下场雨也会让路变得能走,可有些事得待到新任知府到了之后,与之详谈。
和李二老爷扯了会皮,便把人带走。之前没将人带走,一来是需要办一些手续,两人虽然是小兵,但也是有兵籍的,不可能说带走就带走。二来,王修晋等的便是个变动,说来王修晋上辈子没少和一些部门打交道,可现在似乎习惯了到衙门就会行方便,现在遇个各种让人不顺眼的知府,王修晋心里便不舒服,于是便有消极怠工的行为。说白了就是被惯的,现在又有权有势还有钱,便不想忍,说什么别百姓造福,都是借口。还好王修晋为官不参朝事,若不然,再过个几年,就凭他依心情办事的行为,死都不知怎么死的。王修晋心里明镜的,可还是依着心情办事,他还为自己寻了个借口,人若是十全十美,怕是更容易早死。
带着两人,王修晋十分有耐心,手把手教对方一些管理方面的事,但他说的也只是个大框,里面要如何添,便要看他们自己是如何理解。趁着府衙里的人注意力全都放在还未到的新任知府身上时,王修晋已经带着人在秋城进行了一次标题党仔细的地毯式的了解,最后决定,把纺织工坊建离军营相隔两条巷子的地方,一来是为了避嫌,二来又有个保障,若遇个什么事,现往军营跑也赶趟。
至于油工坊,便没有那么多的考量,油工坊里面哪怕招的是伤残兵,但也是兵,真要是哪个不长眼睛的冲进来,估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天天跟着王修晋跑的两人学得很快,且比王修晋预想的还要聪明,很多事王修晋估计不提,两人都能想到,对此,王修晋非常的满意。
新任知府到了之后,并没有直接和前任知府办理交接事宜,而是让随同而来的清账人员先进行陈账的盘查,原本打着一些小算盘的人傻眼了,他还打算交出杨公子,在新任知府面前讨个好,哪想会有清账的人。
此时新任知府正坐在王修晋的小院里,对王修晋十分的恭敬,王修晋看着来者,觉得很是头疼,这人王修晋还真熟,以前四皇子的侍卫之一,后来去混建筑队了,哪想现在成了新任的知府。
“四皇子让下官代转句话,李统领入冬后还需随四皇子去边关,秋城不适合游玩,需早些归。”新任知府十分淡定的转完话后,又开口,“王大人和李统领都去了什么地方?对秋城四周可是了解,若是清楚,还请转告下官,下官心里也好有个底。”
接连两次被催,王修晋心里涌出那么一点点羞耻,很快就被抛开了,听到去边关的事,王修晋的心情十分不美丽,却只能在心里腹诽两句,面上却很认真的把秋城下属的几个寨子的情况讲得仔细,新任知府听完之后不停的皱眉,“藩王在任时,没少向朝廷要银子修建,皇上仁慈,没少了藩王的银子,如今下设的县城却如同寨落。”新任知府以为自己接手的城,虽没想过富可敌国,却也没想过如此的穷困。
“首先路必须修,不然货物进出遇了难,便是有工坊也是白搭。”王修晋给新任知府提出几个建议。“其次,要整合,这边边的大小寨子太多,分布太乱,因为少数民族纵多,大寨子为了难够有更多的附属小寨,争夺起来不比打点场面小,小打小闹若不压住了,养大了一些人的野心,到时出个什么事,你担不起。”王修晋见对方点头后,又接着道,“你可以考虑给他们寻些事做,只要人有了事可做,哪里还会扯三捻四,天天累得跟孙子似的,回家就想睡觉,便是有人惦记着占寨子的事,也招不去人支持。”说完之后,王修晋泯了几口茶,话说多了,口干。
“最后呢?”新任知府正听有认真,他觉得王修晋说得十分有道理,等着最后一点,却迟迟不见王修晋再开口。
“最后就是你自己考虑如何做了,我能给你两个意见,便是看在是故人,若换做他人,我连口都不开。”王修晋觉得新任知府太贪,两个意见已然是不错了。
李菻善在王修晋讲完之后,十分认同的点头,他家修晋又不是幕僚。新任知府被李菻善的眼神吓了一跳,心里想着不愧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光是眼神就能吓死人。不过在新任知府临出门前,李菻善还是好心的让人给新任知府讲了一下秋城的府衙内的一些事,当然,还有上一任知府的小舅子身在何处。
新任知府挑了挑眉,心里立刻明白两人的用意,然后拱手向王修晋和李菻善道谢,转身离去。送走了人,王修晋看向李菻善,“你怎么知道杨公子在哪里?”
“二叔说的。”李菻善说得很坦荡,“我见你对杨公子的事不上心,便没跟你讲。”
王修晋颇有些无语,不过对那位捏住杨公子的人,他挺好奇对方是怎么想的,想用杨公子得到什么好处?
“大概是认为他做不上知府的位置,但可以事此入了新上任的眼,若能重用更好,便是不能重用,也可求得升上一升。”
“谁会重用一个拿捏着上司把柄的人,长没长脑子,这人是怎么混进府衙当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