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请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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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相请自重-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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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逃了,躲了,改名换姓了,难不成你就不是原先之人了?
  宿命如此你逃不了躲不了,你若是仅仅只怕没安稳日子过,离了顾延你照样也无安稳日子。
  有他护着你至少你可以过些安稳日子,你的身子又不好,何必还要将自己的心锁着呢?
  人生苦短,不是人人都能活得长久的,唯有每日过的不负今生便好,你又从无动过情哪知情这一字是麻烦而非安稳呢?”
  听着梅顾氏这串话,佘笙垂下了眸子道:“你又怎知相爷要的是我的心,而非是一壶茶坊呢?”
  “延儿若是要,天下都是他的,他没得必要为了你那些家产将自个儿的身子作弄成这幅模样。”
  “梅夫人小心隔墙有耳。”佘笙道着,梅顾氏这话说的也真是大胆。顾延顶多是长公主之子,断没有公主之子做皇帝的。
  “此话本夫人敢说便不怕有人告到陛下那里去!”梅顾氏道,“你若是入了顾家家门,顾延仅你一妻,你那原先的身份也可不必担忧了,只会是安稳的。”
  “我无法子受孕。”佘笙凉声道着,“钟大夫早就言过我若有孕是断然无可能的,顾家主家如今可就他一子,您明白吗?”
  梅夫人愣住,原先只以为她身子差些,年纪虽大些可也总能调养好的,没曾想她竟是无法受孕的。
  “我言过我有你,有无子嗣皆可。”梅顾氏与佘笙之间的话将床上之人也给吵醒了过来。
  “延儿莫要乱说。”梅顾氏说着,顾家哪里能没有后。
  “姑姑,咳,让她走吧,年关方过她事情也忙。”顾延脸上尽是悲怆。
  “多谢你体恤。”佘笙弯腰算是行礼,说完便摇着轮椅往着外头而去。
  顾延看着她这般头都不回地走道门口,从喉咙底里直直呕了一口鲜血。
  让梅顾氏急得慌,忙不迭地去了旁边找来客居着的陈太医。
  佘锦跟在佘笙的身后莲步轻移行着,虽她不懂方才阿姐与梅夫人之间的话是何意,但她晓得阿姐如此做的确是蛮伤人心的。
  “阿姐,相爷病的如此重,您要不还是留下来罢?”
  “佘锦,我来本是因着梅夫人已恼了,也放低了身段若我再不来便是我不识相了。
  可我对顾延无心思,若是留着反而是害了顾延,咳咳。”佘笙冷声道着,夜风袭来她冷得紧,刚好些的身子怕又是要被伤了。
  “佘笙你给本夫人停下。”
  梅顾氏匆匆过来扬手就是给了佘笙一个巴掌。
  佘笙耳边嗡嗡作响,脸颊有些微肿,她捂着脸倒更觉得有些风有些寒气逼人之感。
  佘锦护在佘笙跟前恼道:“梅夫人,我阿姐可还是养你们梅府之人呢,你这一巴掌打下来日后一壶茶坊定不会再在杭州城中交一份银子的税。”
  梅顾氏怒道:“你阿姐是自认为活得清爽,可将旁人害成何模样了?”
  “顾家的人都以为本坊主好欺负是吧?”佘笙站起来也直朝着梅顾氏还去了一巴掌。
  梅顾氏本就没有带着仆从,被佘笙打了一巴掌她只怒目圆睁着不敢相信这佘笙竟敢有胆子还手。
  她可是皇后的嫡妹,顾家的嫡女,梅府的夫人,哪一个身份出来都要比佘笙高上一头,更何况她的辈分要高出她佘笙整整一辈来。

  ☆、第九十六章 不打不相识(下)

  梅顾氏捂着嘴巴子道:“好你个佘笙敢打本夫人,来人呐!”
  “阿姐,这……”佘锦手在哆嗦着,连连上前扶住了佘笙。
  佘笙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小匕首说道:“梅夫人是有福气之人,我不过是烂命一条,今日里大不了也拼个鱼死网破,终究还是咱佘家得了一个好的。”
  梅顾氏看着她的匕首,大惊失色道:“佘笙,你也忒目无章法了些,这是梅府院子里,岂是你可以嚣张之地?”
  “咳咳,我不敢嚣张,只是若是夫人定要为难我,我只能寻这法子了。”佘笙冷声道着,“黄泉路上若有梅夫人陪着走,佘笙也不枉来这人世间走一遭了。”
  “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我家延儿待你的心意如何?你妹子都瞧得明明白白了,独你自个儿还皆是猜忌之色,他体谅你,你可曾体谅过他?他若要娶你遭受的是世间众人的嘲弄,他都不畏了,你还有何资格拒了延儿?”
  “梅夫人,你只当顾延是个好的,我佘笙端午日生辰,从小便是爹娘不疼姨娘不爱的,不论我才华有多横溢,不论我有多聪慧,到头来我的婚事从未会有人替我考虑过。
  嫁给一个花甲老头旁人皆言是我的福气,可那是我要过一生之人,谁来想过我不愿。
  古来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古来的父母皆是为了儿女一生细细考虑。
  即便不是自个儿亲生的庶子庶女养子义女都要为了府上颜面寻门好亲事,岂会让高门大户中豆蔻年华的千金嫁给一个老的将死之人去?
  顾延是您的侄儿,有您疼着他,我佘笙就活该是无爹娘疼的婚事可让人随意摆布吗?
  梅夫人,若是有个男子死乞白赖地追着您的女儿,您女儿不愿,你还会逼迫她吗?
  顾延他不畏惧世人之言,我畏惧。他可抛除一切荣华,我乃俗气人,我抛除不了。
  被家人抛弃滋味有一次就够了,我本就是想要余生在江南安稳度过。
  我亲生姨娘都嫌弃我,更何况您梅夫人了呢?所以我这个本就不该来人世间的灾星就活该被你们摆布,活该有人对我用尽全心我便也要还以全心吗?”
  佘笙这番话是将压在心底之中十年来的委屈都言了出来。
  佘锦感知着她身上传来的阵阵冷意,喉咙间酸涩的不行,原来阿姐以往是被家人所不喜的,当年在蛇坑之中遇到她时的模样早已模糊,可唯独记得是她当年是奄奄一息的模样。
  那时候就是她被家人抛弃之时吧?
  佘锦环紧佘笙,呜咽着道:“阿姐,您还有我,锦儿虽没有多少本事,可若是有人要欺负阿姐,锦儿定会头一个上去拼命的!您也有小梨小兰五娘,咱们都会护着阿姐您的。”
  “佘笙,端午生辰之日终归是不详之人,爹娘不疼爱的庶女多了去,你但凡是有节气的,应当遵守女戒随着你那前边的夫君去了。”梅顾氏咬牙道。
  “您终究不是我佘笙,您立在顾延那头只会认为我不识趣,毕竟儿我一个灾星商户无人会替我思考来的,哪怕嫁的是让人不耻之人也是我命定的,不过他年岁有多高,但凡是死了,就认定我是灾星是吗?”佘笙淡然凉声说着。
  梅顾氏喉咙头也有些酸涩,看着佘笙这清冷白皙的面容上有几根红手印,闪过一丝心疼之色。
  好似她所言也不差,换做是旁的人家也定不会将她赶出了府门去的。
  在苏府之中她费尽力气做个出彩之人却终究还是因着出生的日子只能嫁给一个花甲老者做填房。
  换做是她的女儿若是如此,她定是不依的。
  “你何苦说这样的话。”顾延撑着小厮的手出来言道,“这会在外边也不嫌冷了?日后我不会因着婚事纠缠你了,你尽管放心便是。”
  “延儿。”梅顾氏与顾延幼时向来亲近,哪能不明白他的心思,成全了佘笙岂不是委屈了他。
  顾延说道:“姑姑,她自幼也无个亲娘疼爱,日后你与她多来往来往,佘锦要出嫁了她又要忙着茶坊之事,在人情世故面上有些不懂之处你多教教她。”
  梅顾氏顶着红肿之脸道:“我活得这般大,都无人敢来对我动手,今儿个难不成我要白白挨了这一巴掌不成?”
  “您也打了她。”顾延伸手往着佘笙脸上而去,只不过她的脸在他未靠近之时便已然躲开了,他只能悻悻地放下了,“她是个可怜的。”
  “好,本夫人便大人有大量当做不打不相识。”梅顾氏冷声对着顾延说着,“快些进去,等会冷着了不好。”
  佘笙垂眸,落了一颗滚烫泪珠,她手轻轻扫过,说着:“还望相爷您说话算话。”
  “我向来是说话算话的。”顾延道着,“回府去吧。”
  “是。”佘笙恭敬地回着。
  佘锦出了梅府门口还是止不住地落泪道:“阿姐,顾相爷他真对您死心了吗?”
  “本就对我无心的,不过是执念太深而已,走吧……”佘笙轻声言着。
  回了屋里头的顾延道:“姑姑,您怎能打她呢?”
  “这不是见你咳了血一时心急吗?”
  “这病皆是当年毒性残余罢了,与她有何干?让她说了那番话您听着心中便好过了吗?”顾延心揪成了一团,问道。
  “如你所说她是个可怜人,可她对你也太过可恨了些。”梅顾氏叹气着,那番话着实让她也觉压抑得紧。
  顾延道着:“是我不该将她逼得太急切的。”
  “若是用一壶茶坊逼迫她,她早就嫁你了。”梅顾氏言着,“方才我听她那话中对苏家到底是有些怨恨的,你言她以往的性子不是如此凉薄。我倒觉得她以往玲珑活泼的性子是装出来的,只为了讨喜些而已,在被赶出府门之后是把骨子里的凉薄给带了出来。”
  “姑母,时辰不早了,你且先回去歇息吧。”
  “恩。”梅顾氏应着。
  待梅顾氏走后。
  顾延便拉起来刚睡下去的陈太医,带着太医翻越着梅府墙门,不顾身子追上了佘府的马车。
  年内城中有宵禁,路上只余下这一辆马车也是好认的很。
  “停。”顾延在外边喊道。
  佘笙连帘子都未帘起,凉声道着:“还请相爷莫忘了方才所言。”
  “本相是不来纠缠你的,不过本相那姑姑出手未曾有个轻重的,本相来替她向佘坊主赔礼道歉来了。”

  ☆、第九十七章 茶市

  佘笙见着已在车厢之中闭眸过去的佘锦,对着外头而道:“锦儿已然睡下了相爷就不必客套了,本我也早就还手了回去,要算起来也是对我对梅夫人不敬。”
  “我还带了个太医来给你瞧瞧,你若是不想见我,便探出一只手来吧。”顾延道着。
  他探过佘笙的脉象不像是无法受孕之象。
  不知她是否是搪塞他之言,便想着让陈太医顺道来查查。
  陈太医莫名得很大冬日里的被人从暖和的被窝里头被拉出来两次。
  头次是因着相爷的千金之躯,这次竟是相爷要测一个女是否能受孕。
  佘笙闻言将手伸出了马车外边,上边还附上了一块锦帕。
  陈太医手搭在脉上,眉间轻蹙摇头言道:“姑娘若是以后要受孕真是难了,除受冷之外,姑娘应当在母体之中便被人下了早产之药,那药物已在姑娘体内郁结,姑娘的月信应当也是迟来的,怕是只来了三年已然绝了月信吧?”
  “正是。”佘笙道着,不过她竟不想张姨娘会被人下了早产的药物,若是明明能不在端午生的,她又怎会如此不谨慎在端午这个日子里诞下了她呢?
  “那若要再受孕几乎是无可能的。”陈太医恭敬地说着。
  佘笙收回手道:“相爷这会儿可相信了?”
  只点着一盏灯的幽暗车厢之中,顾延已经到了里头,手中那着一瓶消肿化瘀的药膏递给佘笙道:“咳咳,此药膏是宫里头的,化肿最好。”
  “多谢。”佘笙接过见顾延还不走便说着,“你说了不纠缠我的”
  “是,本相不纠缠你,本相想问问你为何要发传言辱没本相的名声?”
  “苏珍仪已知我的身份,苏家要的是什么相爷不会不知,日后再见你我便不是故人。请你落下马车吧。”佘笙道着。
  顾延见着她道:“佘笙有句话我姑姑说的不错,有些事情你是逃不了,躲不了的。”
  “若你不纠缠我,我便可以。”佘笙言着。
  “如此那就先恭喜你可以心想事成了。”顾延落了马车也凉声道着。
  佘笙凉声道着:“多谢。”
  一路之上再无旁人的拦着,马车到了铭园门口一长工探着头等着。
  佘笙方下来,长工便双手奉上一封用蜡封密实的信道:“东家,这是晴丹姑娘托我送过来的。”
  佘笙接过拆开里头望着书信之中写的是苏府算计顾延之事,拿出火引子来将书信点燃了道:“不过是封家信也亏她封得如此好,你且先留下,帮衬一下五娘。”
  “是,东家。”
  ……
  南王府之中。
  张姨娘本想跟着苏珍珠一道进去给里头的夫人与老夫人请个安,谁知这帮子人不让她进,她只得自个儿立在外头搓手等着。
  里边,苏老夫人端坐在高位之上望着苏珍珠道:“方才听闻王大家的言你在唱曲子?”
  “是,因顾相爷爱听曲子,孙女儿想要投其所好。”苏珍珠如今是丝毫不避讳自个儿心思。
  左右如今她面前之剩下了三条路,一条是乖乖地留在此处当寡妇,一条是回长安嫁个小官令人笑话,还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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