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个乡野村姑,居然就敢这么对她!要是她找到机会,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李香寒!
白修媛明白,李香寒如此守口如瓶一定是皇上要求的,可是她就是不忿李香寒如此滑不溜秋的。但是她也明白,李香寒如今为太后治病,正是备受关注的时候,她是万不能动手的,否则一旦动手就会立刻暴露。
这时有侍女进来奉茶,白修媛压下心底的那些不快,又重新换上笑脸说道:“李小姐尝尝,这是今年进贡的高山云雾,整个皇宫也才这么几两,也幸好皇上还惦记着本修媛,所以才分得一点。”
这是在昭示自己很得宠么?可是在自己这么一个小姑娘面前说这些话,白修媛的意图是什么?
“多谢修媛娘娘。”
李香寒一边腹诽一边端起茶杯,不过却没有喝。
此时的茶水已不再滚烫,可直接入口。茶汤清亮,茶香扑鼻,舒展着的茶叶在茶水中沉浮,间或夹杂着几根茶叶梗。
此茶无毒。这是李香寒得出的结论,可是直觉告诉她,这茶不是这么好喝的。
素手一转,茶杯便重新被放回桌面。
“怎么?李小姐不喜这茶?”
刚才动李香寒端起茶杯的那一刻,白修媛就一直在暗中观察,发现李香寒并没有喝下去的想法,就不由得暗暗心急。直到李香寒放下茶杯,白修媛才忍不住问道。
“不是。只是香寒出身微寒,一直以来喝的都是白开水,委实喝不惯这样的好东西。”李香寒淡淡地解释道,一点也没掩饰自己的出身,更没有因为自己的出身而感到自卑。
果然是土包子!不识货!
白修媛的蔑视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还是被李香寒捕捉到了,这下她的心中更是确定了一些事。
“正是因为没有机会尝试,如今有了机会,才要好好品尝一下,也不枉李小姐进宫一趟嘛。”白修媛笑盈盈地劝道。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香寒万不敢如此,否则回到家就被家中父母责怪了。”李香寒拒绝道,然后又转移了话题,“如今香寒出来已久,也该回去了,今日多谢娘娘盛情招待,香寒告辞。”说着也不给白修媛反应的机会,李香寒带着寒梅径自离开了。
第三十章 焱京局势
苏三知道,李香寒从来不会无的放矢,从这一句话中得知,她必然是发现了什么,才会有此一问。
苏三收回了嬉笑的态度,坐直了身子,问道:“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李香寒遂将自己在宫里的遭遇与怀疑说了出来。
“所以你怀疑白修媛是某一势力在后宫的钉子?你确定那东西是蛊?可是,这好像与你要查的事无关吧?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这可一点都不像你。”苏三说道。
李香寒瞥了苏三一眼,淡淡地问道:“你以为,十三年前的事,仅凭两个后宫妃子就能完成?”
这皇宫要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出,他们岂不是轻而易举就能查到事情的真相,干什么还要如此费劲地查找线索?
一国皇帝,总要面临各种各样的危险,哪个皇帝不怕死?所以自然要将皇宫守卫地牢牢的他才能放心。
“对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也是焱京的人吧?”李香寒突然问道。
“你怎么想起问这个?”苏三很好奇,他们不是还在说线索之事吗?怎么就跳到他的事了?
“你就不怕咱们是仇人?到时候你怎么办?”李香寒问。
她觉得这次进宫的发现,已经不仅仅牵涉到后宫了,甚至还牵扯到朝堂。至于她的身份,要不是她长着一张与某人相似的脸,她都要怀疑自己之前的猜测了。
而苏三的身世,她也有所了解,也是被十三年前之事连累,致使满门被屠杀,只有他一人独活。
不,李香寒立即否定,还有一人,那就是苏大夫。
只是苏大夫早已经离开李家村不知所踪,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
要是事情的真相明朗,她的亲人真的是杀害苏三全家之人,她还真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苏三先是一愣,然后说道:“就算是,那也是上一辈的事,与你无关,我不会迁怒于你的。”
关于这事,苏三确实思考过。一开始得知李香寒的身份的时候,他最开始的反应是痛苦的,他觉得杀害他苏家满门的应该是李香寒的生母,他挣扎过是否要将这笔账算在李香寒的头上。
因为难以抉择,他选择远离她,不许自己去探听她的消息。可是他坚持不了多久就输了。
他不得不承认,他是喜欢她的,喜欢到愿意原谅她,甚至她的生母。
他知道这样对不起自己的家人,但是他也没办法控制住自己。
他原本以为,他们两人就这么心知肚明却揣着明白当糊涂。没想到她却最先说破。
不过……
“说不定这其中还有什么曲折呢?在事情的真相还没有清楚之前,咱们都不能下断言不是么?”苏三觉得,既然这其中还有其他人插手了,那未必不是那躲在暗处的一方的手段。
“希望如此吧。”对于苏三的猜测,李香寒同样也有过,但诚如他所说,在事情还未真相大白的时候,任何猜测都可能成立,也可能被推翻。
“你还是先说说焱京的局势吧。”李香寒又将话题饶了回来。
如今朝中文官的势力大多数都集中在周丞相一派,朝中官员大多是周丞相的门生。当然,除此之外也有一部分是忠于皇帝的,更有一部分是属于中立派的,这一派中立的多是那些侯府、伯府之类没有什么实权的。
而兵权分为三部分。一部分掌握在德妃的父亲白起将军手中,一部分掌握在良妃的父亲宁天琪将军手中,最后一份原先由淑妃的父亲掌握。但是自从淑妃的父亲倒台后,景泰帝就已经将这一部分收回自己手中。
除此之外,负责守卫焱京的御林军是掌握在景泰帝手中的。
听了苏三的分析,李香寒觉得,如此好像威胁最大的也就是周丞相。可是周丞相的外孙是皇后嫡子,而且年岁也不大,他就算要筹谋也不该如此过早地想要景泰帝的命才对。
难道是狄鸿轩?
不知怎么的,李香寒就觉得他不会如此丧心病狂。
想了想,李香寒说道:“景泰帝还有一个兄弟?”
“你说的是安亲王?可是他自从瘫痪在床后已经很少出现于人前了。”苏三立刻想到情报上的信息。
此人是先帝的五子。当年几位皇子争夺皇位时,这位安王爷被景泰帝重伤,却没有丢失性命,只是从此只能躺在床上度日了。
景泰帝最终心软放过他一命,敕封他为安亲王。
只是从此以后,这位安亲王以养伤为由,从不参与任何活动,也不出现在众人面前。
如果,这位安亲王已经好了呢?那么他会不会暗中拉拢权势,企图再次争夺皇位呢?就算他还没好,也是可以报复景泰帝的。
想明白其中的关键,苏三当即道:“我马上派人去查。”
说着苏三已经起身要往外走。
“苏三。”李香寒突然叫住了他。
苏三回头看向李香寒,用眼神示意她问什么事?
“如果,如果我真的是你的仇人之女,我不会阻止你报仇的。”李香寒说道。
“我知道的。”苏三颔首,然后继续往外走去。
苏三离开之后,李香寒将身子靠在椅背上,用手揉了揉额角。
寒梅见状立即走到她身后,一边为她按摩一边说道:“主子,别想太多了,总会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的。”
“是啊,总会有那一天的。”李香寒低喃。
她觉得,这皇宫果然不是人待的地方,相比之下,她还是喜欢李家村那样的地方。虽然有那么几个极品,可是那都是小问题。而皇宫,那可真是阴谋诡计不断。
如果不是那人不肯放过她,她又怎会愿意进京蹚这趟浑水?
武擎冽那厮也是生长于皇宫,在那样的环境也不知过的是什么日子?
才刚一想到这里,李香寒忽然意识到,那家伙才刚走,她怎么就想起他来了呢?
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打住!不能再想了!
可是即便再怎么告诫自己,李香寒还是忍不住想起昨晚的那个吻。
不过是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可是却让她觉得脸颊有些发烫。
“主子,您脸上怎么这么红?”寒梅突然问道。
咳!李香寒平复了心情,说道:“没什么,热的。”
“是吗?”寒梅有些怀疑,如今正是寒冷时候,虽然屋里烧着地龙,可是也不会热吧?
第三十一章 子言送人
正月里,整个焱京都是天寒地冻的,李香寒无事基本不愿意出去。当然,除了沈家,她也无处可去。
沈家在沈老太爷还在的时候是最辉煌的时刻,可惜,沈曜的父亲,沈家如今的当家人沈老爷却是个庸人。加上沈曜的两位异母兄弟都不是什么能人,如果不是出了一个沈曜,沈家定是要没落的。
也正因为如此,初一请安的时候只有陈氏母女能够进宫。
可即便如此,沈家遗留下来的规矩仍旧很多。李香寒自从去过一次之后就再也不想去了,尤其是还有沈夫人那个拎不清的妇人在胡搅蛮缠。
沈静雅倒是喜欢往李府这边跑。只可惜一来陈氏如今要拘着她学习规矩,二来沈家和陈氏的娘家都在京城关系较广,沈静雅要跟随陈氏出门应酬,所以过来的次数也少。
好在李香寒也不是喜欢热闹之人,一壶茶,一本书,或是一盘棋,再不然就是钻进药房,她都能安静地呆上一整天。
当然,每隔三日就要进宫一次为仁懿太后施针。而且每一次都是带着猫猫进去的。原因无他,只因为仁懿太后也喜欢猫猫。
虽然猫猫很有灵性,也进宫几次,但是每一次进去,都免不了引起轰动。对此,李香寒表示无奈,却又有点小兴奋的,总之,就是她自己也说不好是什么原因。
至于刺杀的线索……李香寒不得不感叹,幕后之人还真沉得住气!而且不仅是她,就连白修媛自从上一次失利后都不再有所动作了。
而安亲王那边,苏三调查结果显示,他这些年还真的是安安分分地窝在自己府内,从未外出。
事情仿佛进入了一个僵局。
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的介入让他们忌惮了?可是李香寒很快又自我否定,她深知自己还没那么重要。
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李香寒总会想起武擎冽这个人肉抱枕。将近半年的同枕而眠,现在重新回到一个人一张床的状态,她却突然觉得有些不习惯。
不得不说,武擎冽以这种方式渗入到她的身边还是很有效果的。
正月初十,市集开市,群臣开始上朝,边关传来武国开始退兵的消息。
与此同时,武擎冽的来信次数越来越少。李香寒猜测,他定然是赶到两国的边关了。
只用了十天,他就能赶到边关,可见他定然是日夜兼程、马不停歇地赶过去的。可是在此之前他却坚持每天一封信寄回来,李香寒本就被扰乱的心更是平静不下来。
正月十五,也是新年份最后一天,是焱国的花灯节,入夜之后会有赏花灯的活动。为了弥补年前边关战事紧张而错过的热闹,上至朝堂,下至民间都准备趁此节日热闹一番。
景泰帝下旨,宫中举办宴席,四品及以上的官员皆可携家眷参加。当然,李香寒也被邀请在列,虽然她只是一介平民。
李香寒已经和陈氏约好,到时会在申时正一起入宫。
寒梅一大早就在为她准备入宫时穿戴的衣服和首饰了,可是如今都快两个时辰了,却还是没有选好。
“我说寒梅,你家主子我在怎么打扮在那些人的眼里还不过是乡野村姑,何必要弄得这么隆重!”李香寒看着那摆满衣服的床铺,再看那几乎全都打开的首饰盒,无奈说道,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丫头还有如此不稳重的一面?
寒梅不满地说道:“主子您又何必如此贬低自己,要是您肯露出真容,那定然是轰动全场!不过即便您顶着这副面孔过去,也一定能艳压群芳!也就是您平时穿的太随意,又不喜欢打扮,所以才会被那些有眼无珠的人看低了去。”
李香寒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她平时的穿戴很寻常吗?那是太不寻常了才让很多人都不认识罢了。况且她的衣物都是寒梅这丫头在打理,她还能不清楚自己有多奢侈?可是现在到了她口中全成了次等货了。
“你家主子我又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干嘛要为了别人而虐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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