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嫂子,寒丫头,你们也不容易,我们不能要。”李小石也在一旁帮腔。
“李大叔,你拿着吧,我这里还有呢,再说了这些东西也不值几个钱,而且我爹爹的病有苏大夫呢,现在我正在跟苏大夫学习辨认草药,所以我爹爹要吃的药并不需要用钱买,大青山就能采摘得到。”
说完李香寒也不等两兄弟反应,直接将兔子放到李大石手上然后走进院子内,郑氏也紧随其后。
“哎!寒丫头,这……这怎么说的?”郑氏母女坚决的模样,李大石拿着兔子有些犹豫要不要追进去。
“算了,大哥,咱们就接受了吧,寒丫头那性子你也知道的,说一不二,你就算追进去了她也不会收回去的。”李小石劝道。
“这……好吧,既然如此,那咱们也回去吧。”李大石有些无奈,他们俩也算是看着寒丫头长大的,从小就一个表情,而且说要做什么便一定要做到,例如跟着承武兄弟学武打猎,跟着苏大夫学习辨认草药。即使再苦再累也咬牙坚持下来了,他们这些在一边看着的人都不忍心了,劝她放弃,可她硬是不为所动。
知道李香寒是决计不会收回兔子的,李大石兄弟提着已经死了的野兔走向另一边的篱笆院子。
第五章 家人
回到家,李香寒就在院子里放下背篓,打算趁着太阳最后的余光收拾着自己的草药。
“娘,我今天猎到了两只野兔一只野鸡,现在还剩下一只野兔一只野鸡,您将野鸡炖汤了吧,给爹爹补补身子,至于兔子可以腌好留到明天。”李香寒先将最上面的野物拿出来递给郑氏,“我先去看看爹爹,然后再来处理这些草药。”
其实她现在最想做的是处理身上的伤口,不过为了不让郑氏发现她只好忍了下来。况且现在天色已晚,她只要注意些,想来她是不会被发现的。
“好,你爹今天好多了,你去看看吧,娘先去做饭了。”郑氏果然没有注意到李香寒后腰处的伤口,提着兔子和野鸡就走进厨房了。
“爹爹,我回来了,您今天感觉怎么样了?”李香寒走进李承武夫妇的房间,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问道,然后拿起李承武的手就给他把脉。
这几年,她一直跟随苏大夫学习医术,也算小有所成,虽然还不能单独开方,但也会把脉了。不过她对外只说是学习辨别草药而已,毕竟她学习医术只为了李承武的旧疾,至于别人,对不起,她可没有心情诊治。
床上的李承武皮肤略黑,国字脸,因为病了一个月,有些清瘦。此时他看着坐在床边的女儿,慈爱中带着些担心:“好些了。你今天独自进山没出什么意外吧?你这孩子,一直主意大,我和你娘怎么劝都没用,不过你可一定不能往深山里去啊,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娘可怎么活啊!唉,也是爹爹没用,要是爹爹腿还好的话,你也不用吃这么多苦。”
想起当年还在襁褓中嗷嗷待脯的婴儿,到如今这粉雕玉琢的孩童,他和妻子是真的把她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来疼着的,只要一想到她独自进山会出什么事,他的心就如刀割般疼,好在现在她安全无虞地回来了。
李香寒把了一会儿脉,发现情况确实如李承武所说的那般有所好转。她心下松了口气,面上却不显,淡然地将李承武的手放回被子里,说道:“爹您说什么呢,女儿不觉得苦。还有,您放心吧,我没往深处去,不会有事的,再说我也不是第一次去了,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看着李香寒眼中肯定的眼神,李承武也没有再劝说了。她知道自己这女儿是个主意大的,人又聪明,学什么都又快又好,想来是遗传自她亲爹娘的吧。他仍记得当初包着她的襁褓很是华丽,想来她是从大户人家出来的吧,也不知是什么原因竟被遗弃在乱葬岗。
他真觉得遗弃她的人简直是眼瞎了,这么好的女儿竟然不要。不过他也要感激那人,要不然他怎么会有这么好这么贴心又玉雪聪明的女儿!只不过他没什么本事,倒是苦了这孩子了。
“对了爹,我今天猎到了两只野兔一只野鸡,我将一只兔子给了刘奶奶家,然后让娘今晚炖鸡汤,您要多喝点,这样身体才好得快。”就在李承武还在感慨的时候,李香寒的软糯而又带着些得意的声音打断了他。
“好,寒儿也多喝点,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营养可不能落下。”
“嗯,那爹您先休息,我先去把那些草药收拾收拾。”
“好,去吧。”
趁着郑氏在厨房忙活的功夫,李香寒将背篓底部的书本和银票拿到自己的房间收好,才复又出来整理药材。
李承武夫妇并不认识草药,而认识草药的苏大夫一般不会过来,所以她并不担心他们会从紫灵芝看出她进了深山。
李香寒并不是第一次处理草药,所以很是得心应手。当太阳最后一丝余辉落下时,她刚好将最后一点草药处理好。
这时郑氏也做好了饭菜,一声慈爱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寒儿,好了没?娘做好饭了,你过来帮忙将饭菜端出去,娘去给苏大夫送鸡汤,回来后便可开饭了。”
“来了。”李香寒一边在厨房门口处洗手一边回答,然后进到厨房将那单独分出来的鸡汤拿起来,对着郑氏说道:“娘,还是我去吧,您先给爹爹盛碗鸡汤,爹爹也该饿了。”说话间李香寒已经走出去了。
“寒儿,”郑氏想要追出去,可是手上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放下,李香寒的身影已出了院子,“这孩子,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你一个丫头不安全哪!”
其实郑氏的担心是多余的,不说李香寒的身手,就是两家的距离,就算有个什么意外,只要大喊一声周围的三家都能听到了。
不过李香寒自己送去也是为了郑氏的安全着想,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一个弱女子,要是真有什么她来不及反抗怎么办?这天已经黑了她可不放心郑氏一个人出门。
李香寒到了苏大夫家的时候,苏大夫也正在吃饭。他的菜色很简单,不过是白米饭配上一样青菜,连片猪肉都没有。
不过李香寒在感叹苏大夫的苦日子的时候也才反应过来自己家现在更苦,就连白米饭都吃不上了。
“苏爷爷,我给您送鸡汤了。”李香寒径自走进堂屋,将陶罐放在他的桌子上,“东西我放这了,我先回去了,陶罐我明日再过来拿。”
说完李香寒便要走,不过在门口处又转头说道:“对了,我爹的病有些起色了,看来这次的病方是对的,谢谢您了苏爷爷。”
按理说,李香寒跟着苏大夫学医,应该叫他“师父”的,不过苏大夫不许,只让她与别人一样叫他“苏大夫”。但是考虑到他年纪这么大了,她秉承着尊老的原则称呼他为“苏爷爷”,他竟也没反对。
整个过程中,苏大夫一句话也没说,李香寒也不在意,准确地说她已经习惯了。她将自己要说的话说完后就离开了。
待李香寒再次回到家的时候,郑氏已经在等着她吃饭了。
“娘,我爹吃饭了?”李香寒问道。
“已经给他盛好了,咱们也吃吧,你累了一天也饿坏了吧?”郑氏盛了满满的一碗鸡汤放在她面前,问道。
因为李承武不方便下床,所以这一个月以来都是在房间里吃的。
饭桌上的唯一的好菜便是那鸡汤了,除此之外,便是一盘青菜,一盆玉米糊糊。此时郑氏将鸡汤盛给李香寒后装鸡汤的盆里便只剩下鸡肉和一点鸡汤了。
第六章 劝说
“娘,我喝不了这么多,你总得让我留着肚子吃饭吧。”李香寒一边用勺子将那满满的鸡汤放入郑氏的碗中,一边说道。
郑氏的宠爱让她心里暖暖的,但她也不是不知感恩之人。况且这几天天气挺好,凭她的身手想要什么野物没有?不过是一些鸡汤而已。
再说,郑氏的身体也需要补补。这些年苏大夫一直在给郑氏调理身体,她还指望着有一天郑氏能给她生个弟弟玩玩呢。
“好了好了,够了,你多少也给自己留点儿。”看着女儿贴心的举动,郑氏觉得自己这辈子就算不能再有身孕也值了。只不过,就是对不起自己的相公。
李香寒不为所动,只将一半的鸡汤分到郑氏碗里才罢休。然后母女两个就着简单到极致的野鸡肉,青菜和玉米糊糊开始吃晚饭。
“娘,我明日想去一趟县城,将今日采到的药材和之前的一并卖了,顺便买些米面回来,再买一些给爹爹治病的药材。”
李家只是农家,并没有什么食不言的规矩,李香寒想到那些灵芝便告诉郑氏她明日的计划。
去阳水县?可是相公一个人在家能行吗?想到这里,郑氏问道:“你平日里不都将药材卖给镇子上的药铺吗?怎么这回要到县城去?娘不太放心让你爹一个人在家。”
郑氏所说的镇子是李家村所属的青山镇,从李家村出发乘坐牛车也需要一个时辰。镇上不大,只有一家名为“平安堂”的药铺,她平日里采摘的都是一些寻常草药,所以拿去那里卖也没什么,可是这紫灵芝可是珍贵之物,恐怕在镇上卖不出高价,因此她才寻思着想要去阳水县。
“娘,您在家照顾爹爹吧,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再说我也不是没去过。”李香寒安慰道。
她并不是不想让郑氏和她一起去,她同样不放心李承武一个人在家,毕竟他现在行动不便,连床都下不来。而且这次她想看看这灵芝能卖多少钱,能不能买张轮椅回来。
郑氏有些迟疑,自己这女儿胆子也太大,这么小小的一个人儿竟什么都不怕:不怕辛苦地学文学医学武,不怕危险地一个人进山,现在还想一个人进城!她实在是不放心,所以她商量道:“要不我让隔壁的大石兄弟帮忙照顾你爹一天,娘和你一起去,顺便将娘这些日子积攒的绣品拿去卖,娘委实不放心你一个人。”
“不用了娘,我一个人可以的,再说了我跟爹爹学了武,一般的人我才不怕呢,您还是在家照顾爹爹吧。”李香寒婉拒了。
她也不是没去过县城,只不过以前都是李承武带着她一起去的。就那点地方,她早就熟悉地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地儿。再说这里的治安还是挺好的,她完全不用担心有宵小之徒。
知道自己执拗不过这个女儿,郑氏只得妥协,于是明日进城之事就这么被定下来了。
晚上,郑氏洗漱过后躺在床上对李承武说起这事,有些担心:“相公,你说这寒儿一个小丫头独自一个人进城会不会有什么事?这要是有人欺负她怎么办?我这还是放不下心来。”
“别担心,这孩子是个有主意的,这些年她跟着我也学了些功夫,一般人还真奈何不了她。”看着妻子担心的模样,李承武柔声安慰道,又想起李香寒这几年坚持跟着他上山打猎时的表现,又说:“而且我冷眼瞧着,这孩子恐怕不是一般人,也不知她的亲爹娘会不会找来,到时候……哎,以后她想要做什么就让她做吧,咱们做父母的在背后支持着她便好!”李承武叹息,语气里尽是不舍。
听着李承武的话,郑氏很激动:“相,相公……你说寒儿还会回去?这……这可怎生是好?我……我是真把她当咱亲生女儿一般的,要是……我怎么舍得!”说到最后郑氏忍不住哽咽。
这些年她虽然一直在调理身体,可是仍然没有起色,说不定她今生只能有寒儿这么一个女儿,只要一想到有一日寒儿会离开他们回到自己家,她的心就一阵一阵地疼。
不止郑氏,就是李承武也心痛,不过他并不像郑氏那样可以哭出来,只能在心底默默承受。现在看着妻子这么伤心,他忍不住劝道:“好了,都是我不好,不该说起这些,将来的事谁说得准,快别哭了,你这一哭我心疼。”
谁知李承武这话一出,郑氏哭得更伤心了:“相公,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这身子……”
“说什么呢!当初说好了的,我要一辈子对你好的,就算咱们没有亲生的儿女,这不是还有寒儿吗?寒儿可不比亲生的差,又孝顺又聪明伶俐。以后别说这些话了,要是不小心让寒儿听到了可就不好了。”李承武打断了郑氏的话,语气中尽是疼惜。
他知道妻子心里对于不能为他生儿育女这一事耿耿于怀,但是他是真的不介意这一辈子能不能有自己的亲生儿女。当初他身受重伤,郑氏不顾危险道边关照顾他,知道他右腿落下残疾仍旧对自己不离不弃,即使这几年来跟着自己受尽苦楚仍然对自己一心一意。这些他怎能忘?他又怎能就因为不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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