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立夏低声说：“等过些年，你更加成熟，更加懂事，可能会觉得还是我这个哥哥好，到那时若你还要我，我会毫不犹豫地跟你走。”
谷小满：“……”
她慢慢笑了笑。
“我不会要你，这辈子都不会。如同你是我哥哥一个道理，此生都不可能改变的事实。哥哥，这话根本不用我说出来，你心里无比清楚。”
她的话，像一盆兜头浇下的冰水，将谷立夏那一腔甘愿燃烧自己殆尽的激情，彻底浇灭了。
曾经的一厢情愿，仿佛是盛开在记忆里的烟花，一瞬即逝。
他的贪心，驱使着他不惜强人所难。
小心翼翼怀揣着那份禁忌的爱，偷偷欢喜，心惊肉跳，又忐忑不安。
但他从来没刻意压制，最终走向沉迷，到眼下已经疯狂。
谷小满刻意垒砌起的距离感，如果他感觉不出，那他也不配做人兄长。
对于这份爱，往前无路可走，却又欲罢不能。
谷立夏突然笑起来，不知为何，笑着，笑着，却湿润了眼眶。
如果可以，他多想生在古埃及，可以理所当然的娶自己的妹妹。
但是，没有如果。
“云珠，我爱你有错吗？”他不得不克制。
谷小满：“……哥哥，我也爱你。”
759。第759章 曲终人散12
他冷笑：“谷小满，你敢把‘哥哥’换成‘谷立夏’吗？”
“我不敢，”谷小满冷冷地笑，“你不必用激将法，对我没用，你知道的。”
“是啊……”谷立夏喃喃地念了声，“一切都是我自己痴心妄想罢了。”
他看起来那样卑微。
“好好休息。”谷小满说着，走出了房间。
谷立夏盯着合上的门，似是入了定。
女孩无心或者有意的温柔对待，总能让人彻底的沉沦。而那该死的理性，令人咬牙切齿的恨，却偏偏埋怨都不能。
只因为她是他的妹妹，所以，连喜欢她的资格都没有。
谷小满刚回到房间，猝不及防的被东野寻压在了门上。
他结实的长臂仿佛长在了门上，拔都拔不下来。
谷小满的后背紧贴在门上，全身如同被抽空了力气。
东野寻不语，紧紧地盯着她。
谷小满仰起脸，看了他两秒，迫于他骇人的气势，又没出息的低下了头。
东野寻渐渐舒缓了面部表情，无比僵硬的嘴角微微上抬，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他的额发半湿，脸也带着水珠，看这模样，定是刚洗过脸。
谷小满胸脯起伏不定，喘息不规律，紧张地握紧了双手。
她想往后退，后面是门面，退无可退。
而且东野寻把她整个人牢牢地禁锢在怀里，前后夹击。
东野寻把她压在门上那刻，就已经断掉了她的退路。
他压着她，把她死死地贴在自己与门扉之间，她像夹心饼干。
谷小满痛苦地张着嘴，忍不住叫了声。
“寻哥哥，怎么了？”她小心翼翼地问。
话音刚落，东野寻重重地吻上了她的唇。
唇舌的纠缠声，打破了一室静谧。
终于，东野寻停下了疯狂的吻。
“云珠，”他的嗓子发哑，清了清，又说：“如果我和谷立夏同时遇险，只能救一个的话，你先救谁？”
谷小满：“……”
她为什么要回答这么白痴的问题？
“寻哥哥，我觉得这个问题没劲透了。”她仰起脸看着他，很认真地说。
东野寻笑：“我觉得有意思，难道你心虚了？”
谷小满看着他，说：“我有什么好心虚的，人心经不起试探，你确定要继续？不会后悔？”
东野寻被她空洞至极的眼神盯得心下慌乱。
他移开视线，喃喃地说：“刚才的话，我收回。”
谷小满闭了闭眼，暗暗松了口气。
“你是不是听到了我和哥哥说的话？”
东野寻仰头重重地吐出口气，干笑了声：“我生命中总是不缺克星，以前是解雪源，现在是谷立夏。真不知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活该被他们这么折磨。”
谷小满沉默心酸地垂着头不语。
过了好久，才低低地问：“你会丢了我吗？”
此刻，她那么卑微，低到尘埃里。
东野寻不语，一下一下地吻，从额头，到眉毛，再到鼻尖。然后她感受到印在唇上的呼吸，温柔而缠绵。
“感受到了吗？”她听到他问，类似轻叹。
“嗯，”她哽咽了嗓音。
东野寻抚触她的眼帘，手心映湿一片。
760。第760章 曲终人散12
东野寻没有再揪着谷立夏不放，压下所有不满，温柔地安抚她休息。
她抱着他的手臂，入睡的姿势十分香甜，像只满足的幼兽。
这天晚上，东野寻自己在客厅坐了半夜。
他太清楚谷立夏的心思了，走到今天这一步，理性是什么，根本都不管用了。
他甚至在心里嘲笑自己，要是理性管用，他自己也不会一次又一次的失控。
谷立夏贪心，而自己却比他还贪心。
想到此，他的心蓦地抽动了一下。
欧阳瑾睡不着，走出房间的时候，只看到一个个模模糊糊的身影。
最初的惊魂过去后，才慢慢走到他对面坐下。
“有心事吗？”他低声问。
“是呢，”东野寻整个人往后靠向沙发背，透过昏暗的光线盯着对面的人，唇角微弯：“你呢，也睡不着？”
欧阳瑾看向窗外浓浓的夜色，自嘲道：“如果人生可以自由选择父母多好。”
“呵，”东野寻低笑一声，良心建议：“你可以选择做个好父亲。”
“你想的可真长远。”欧阳瑾有些无语。
东野寻无比认真地说：“的确，在我没把握成为一个好父亲的时候，我不会考虑要孩子。毕竟稍有差池，则万劫不覆。”
欧阳瑾听了他的话，不震惊是假的。
“你说的对。”他附和。
东野寻无声盯了他片刻，因为没开灯，他看不清欧阳瑾的表情，“想去医院看他么？想的话，我来安排。”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欧阳瑾依然秒懂。
“不想。”他摇头。
东野寻沉默了。
在欧阳瑾心里，欧阳义薄才是亲生父亲。
而程韬不过是个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所谓的生物学上的父亲。
程老三落得如今这个下场也是咎由自取，没有什么好怜惜的。
欧阳瑾垂下头，说：“爸爸走后，我想明白了一件事。眼泪救不了人生，但却能带给人一种觉醒。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将自我固执彻底打碎，然后学着承担那份从狭隘到宽容的崭新的脱胎换骨。”
东野寻：“你倒是让我刮目相看。”
“怎么说？”欧阳瑾疑惑不解地问。
东野寻半认真半揶揄道：“我以为你会一蹶不振，或者自暴自弃。”
结果证明他完全多虑了。
没吃过苦头的少爷，即使沦落到如此不堪的境地，依然如此努力的过好每一天。
他是真的挺欣慰。
东野寻想，欧阳义薄为人不怎么样，倒是会养儿子。
欧阳瑾苦涩道：“既然我没少爷命，当然要认命。所以，没必要把自己弄得可怜兮兮，惹人同情。”
“谁有少爷命？我么？”如果灯光够亮，那么肯定能看到东野寻眼底浓浓的嘲讽。
欧阳瑾艰难道：“至少你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昏暗中，东野寻握紧了拳头。
沉默很久，他才低声问出来：“你知道没有父亲是什么感受吗？放学的时候，看着同学的爸爸亲自接他们回家，我的视线连一秒都不敢多停留。”
欧阳瑾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沉默。
东野寻转移了话题：“明天程氏老总裁过七十大寿，怕又是个局中局。”
761。第761章 曲终人散13
“明天该结束了吧。”欧阳瑾嘲讽。
东野寻沉声道：“不出意外的话。早点休息吧，养好精神迎接明天的挑战。”
他说完站起身往谷小满卧室走去。
欧阳瑾应了声，盯着他的背影，心一点点往下沉。
咫尺之距，却远如天涯。
欧阳瑾在黑暗中扯出一抹苦涩的笑，起身走进了客房。
每年留宿谷家又如何，他终究只是客人。
……
东野寻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轻轻躺在床上后，转头看着熟睡中的女孩。黑暗中，隐约能看到谷小满额上覆着一层薄薄的汗珠，秀气的眉拧成了结，似乎在做梦。
他抬起手轻轻拭去，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将她抱在了怀里。
睡梦中的谷小满感知到，本能的往他怀里缩了缩。
于是，东野寻那点心结和不快彻底消散了，心满意足的抱着她沉沉入睡。
翌日，傍晚。
东野寻一伙人浩浩荡荡到了酒店。
酒店门口安保人员排成两列，周围还有巡逻的保镖。
看来程老三遇袭后，程家人警惕不少。
步入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堂时，谷小满鄙夷道：“小儿子都躺医院里了，程氏老总裁竟然还有心情过大寿。”
东野寻眼眸沉沉道：“明着摆寿宴罢了，暗地里进行见不得人的勾当。”
往电梯方向去的时候，凌云和凌珍珍走了个迎面。
凌云一身绯色抹胸晚礼服，映衬着雪白通透的肌肤，五官小巧精致。
凌家姐妹俩长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不得不说，姐姐文静又漂亮。
“云珠，你们也来了。”凌云笑着迎上前。
东野寻礼貌颔首。
谷小满也笑着打趣，“云姐姐，难得在这种场合见到你。”
凌云极少在公开场合露面，家庭宴会更是从来不参加，她一向比较宅。和凌珍珍的性格截然相反。
凌云的视线扫了一圈，问：“怎么不见立夏？”
谷小满无奈摊手：“我哥和你一样，讨厌这种场合。”
凌云了然一笑，颇有些神伤道：“我还以为他今晚会来呢。”
“很遗憾，他约会了佳人。”谷小满刻意透漏。
电梯门开了，东野寻拉着她进了电梯里。
凌珍珍盯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暗暗握紧了双手，眼神里尽是不甘。
她就是嫉妒谷小满，更看不惯她，这一辈子都改变不了的事情。
“立夏交女朋友了？”凌云惊讶道。
谷小满耐心回答：“是的，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她大概能猜到凌云的心思，所以，不如趁早断了她的念想。
“哦，那……”凌云眼神暗了下来，笑着说：“很好啊。祝福他们。”
谷小满笑：“我代替哥哥谢谢你。”
凌云温婉一笑，没再说什么。
到达宴会厅，高朋满座，觥筹交错的红男绿女们。身处在这样的场合下，每个人都是一位出色的演员。
谷小满随着东野寻往里走的时候，跟一个侍应生撞在了一下。
“抱歉！”侍应生躬了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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