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头,“熊老师,我会准时回来参加考试的,你放心。”
给自己的老师道别之后,她来到教室,和一伙人道别,不过她只和几个关系要好的说了一下自己要到国外去。
周青青死死的抱着她,眼眶红红的,泪水就在眼眶里转圈圈。
“锦锦,你什么时候回来看我?你走了,就再也没有人陪我一起笑一起闹了,我……舍不得。”
她伸手拍拍她的肩膀,“青青,好好学习,毕业考试我还要回来和你一较高下,我倒要看看,我们班到底谁才是第一。”
女孩儿终于不再哭了,“好,我等你!”
冯凭等人心情有些沉重,但是毕竟是男子汉,没有哭出来,只是嘱咐她要好好照顾自己。
她笑得灿烂,分别拥抱了众人,为他们加油打气“行了,你们别这样,别把离别弄得这么伤感,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我走后,你们都要好好的学习,更要注意身体,还会再见的!”
说完,她又对着全班同学告别,“同学们,我走了,以后有机会再见!”
挥别众人,她走得潇洒,没有回头。优柔寡断,从来不是她的性格,以前不是,现在更不是。
人生不知道会有多少次分离,可若是只会沉浸在悲痛中,就会虚度多少个日日夜夜,人活着,应该向前看。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身后,冯凭,周青青一干人等,包括她的老师,都站在教室外为她送行,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口。
所有的人都明白,莫锦凌这一走,和他们之间的差距差距就会天南地北,谁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机会能够再见。
但是对于他们来说,认识她,已是足够,况且,正因为她的经历,让还坐在教室里的人斗志昂扬。
有不知情的人在一旁嚼着舌根,声音不大不小,似乎就是说给他们听的。
一说,“这不是一班的那个胖子吗?犯了什么错,怎么突然走了?”
一人附和道,“这还用说,肯定是干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怕人看见,所以走得这么急。她平日里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和一群男的混在一起,指不定是出了什么事。”
同行的高个子女生尖叫起来,却又急急忙忙的捂住嘴,“那她,……怕是怀孕了吧!哎哟,真的是败坏学校的风气,这样的人啊,就应该早点被撵走。”
冯凭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平日里一直奉行不打女人,却忍不住操起拳头,就要动手,被班主任制止了。
他额头上青筋暴起,“熊老师,她们,欺人太甚。”
熊达安摆摆手,示意他别冲动,自己倒是发起火来了。
三两步走到几个嚼舌根的女生面前,语气十分不友善,“你们是哪个班的?回去让你们老师好好教教你们,人笨就算了,没事多看看书,人家都出国留学了,你们还臊着脸在这这里磨嘴皮子。”
“什么?出国留学?”几个嚼舌根的女孩傻傻愣了半天,回头望去,哪里还有莫锦凌的身影。
在学校里办完手续,在家里小住了两天,趁着这个空闲,她约了唐楠出来吃饭。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进去,很快就有服务员过来,礼貌的把菜单摆好。
唐楠坐在她对面,把菜单推了过来。
“锦锦,想吃什么?你先点吧。”
她拿着菜单翻看,服务员热情的在一旁推荐自家的特色菜,她毫不犹豫的都点了,临走之前,总得饱餐一顿。
末了,她对着服务员甜甜的笑。
服务员却弯腰对着唐楠说,“先生好福气,你的女儿真可爱。”
一句话,弄得两人哭笑不得,唐楠更是脸色铁青,坐在他对面的女孩想笑却又不能笑,最后实在是忍不住,笑得停不下来,说起话来也是上气不接下气。
“你看看……你,这一身……穿得太过严谨,等我学成回来,……由我为你量身定做,把你打扮成花美男,怎么样?”
他垂下眼睑,盯着自己手腕上的手表,不说话。
菜一道一道的摆上摆上桌,卖相都还不错,莫锦凌胃口甚好,吃了很多的甜品,相反,坐在她对面的男人就没什么食欲了。
他犹豫半晌,终于说出来,“锦锦,你真的要走吗?你毕竟还小,一个人待在异国他乡,总有些不便的,要不,我陪你去吧?”
望着他满怀期待的眼神,她却回答得斩钉截铁。
“你不也是这个年纪出国的吗?有什么好怕的,如果畏畏缩缩的,那就不是我了,你不必再劝,你有你的事业,我也有我的打算,我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放心,我有能力保护好自己。”
他看了她半天,最后只能点头应好,随后从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银行卡,两只手推到她跟前。
她摇头,推了回去。
“锦锦,我只是想让你过得好一点。”
她笑,“我不想成为温室里的花朵,路是自己闯出来的,如果沿着别人走过的路再走一遍,就没有意义了,我不会让自己饿着,相反,我会过得有滋有味。”
他欲言又止,到嘴边的话生生的被咽下去。
看着他不怎么动筷,只是不停的给自己夹,她硬生生的逼着他吃了不少东西。
“以后我会想念这顿饭的味道,也会时常想念你,多吃点。”
他终于笑出来。
☆、家宴
不多时,黎芭的签证已经办下来了,一切准备就绪,她浑身轻松,正要开溜,父母却执意要为她践行。
“锦锦,父母为你骄傲,这次爸爸宴请了大部分的亲朋好友,以后你也很少回来了,好好的陪他们吃顿饭吧。”
她拗不过,也知道父母的心思,只好答应。
当天晚上,一向节俭的父母特意在镇上最好的酒店预定了十来桌,早早宴请了亲戚朋友。
她站在门口迎客,活像一个迎宾小姐,只不过,身材不过关。
出于礼貌,她一直都笑着,嘴都快笑歪了,却还是要笑着,看着进进出出的人,她头疼得紧。
宴请的客人三三两两的来了,大部分她是认识的,不过也有一些陌生的面孔,等到客人来齐,终于可以坐下来吃饭,却又被莫谈拉出来敬酒。
父亲今晚一直都是乐呵呵的,“锦凌啊,你可是我们这个小县城里出来的第一位留学生啊,走,让他们看看,我的女儿出息了。”
她不忍心打断他,这都什么跟什么,还没有学成归国呢,父亲既然这样说了,她只得做出些成绩来了。
不知道父亲是有意还是无意,首先把她带到了大姨那一桌。
她礼貌的打招呼,却也只是打招呼而已。
“大姨,二姨,三姨,姨夫们好!”
这一桌坐着的,全是母亲娘家的人,只不过,母亲和她们的关系一直都不好,甚至说不上亲近。
大姨肖腾云是一个两面三刀的人,处事圆滑而事故,因为自己嫁了一个国有企业的科长,平时从来不把她们一家人放在眼里。
二姨肖腾海,三姨肖腾兰,是大姨的亲妹妹,是母亲同父异母的姐妹,也是捡了大姨的样子,平时到家里来吃饭,总是挑三拣四的,说这里不干净那里不干净,每次都会弄得母亲尴尬不已。
她仍然清楚的记得,每一次看到她们一群人,她们的笑容总是异常温婉,小的时候不懂事,还傻傻的夸她们漂亮,确实,和母亲比起来,她们真的算得上漂亮。
肖清澜的亲生母亲早在她几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后来,她的爸爸娶了另外一个老婆,也就有了这几个算不得姐妹的姐妹。
不过,肖清澜的继母对她并不好,早早的把她嫁了出去,还不让她多读书,她一生的命运就是给别人打工,当家庭主妇,比不得那几个养尊处优的妹妹。
后来渐渐懂事了,她才知道那些嘘寒问暖不过是虚情假意,因为她们问的问题从来都没有变过。
这不,又来了,大姨上下大量了她一遍,眼神夹杂着不易察觉的轻视,不冷不热的问她,“锦凌,今年几岁了?读几年级了?怎么突然想出国留学?想好了吗?”
还不等她回答,又转头向莫谈到。
“我说你也是,父母总要有点脑子吧,怎么孩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了,锦凌才这点年纪,你们要供她出国留学,怕是要到银行贷一大笔钱吧。”
父亲正要答话,就被莫锦凌拉住了。
“大姨,您这是说哪儿的话?我也不小了,现在出国正合适,还能学到不少东西,况且,前些天运气好,买股票赚了不少钱,出国留学已足够。”
一桌人神色各异,肖腾云脸色变了又变,还是笑呵呵的,许是觉得同莫锦凌一个小孩子说话不妥,又把话头转向了她的母亲,肖清澜。
“你这个做妻子的可得好好管管他,读书少也别见识少啊,怎么能痴迷于股票呢,能赚到钱当然是好的,也多亏了你们运气好,但是多少人因为这个陪得倾家荡产啊!”
二姨肖腾海符合道,“姐姐说得是,我们也都清楚你们要养两个孩子不容易,锦凌怕是有些太任性了,要是有什么难事就说出来嘛,我们多多少少还是可以帮你一点的。”
母亲虽然为人比较实诚,但是也是真性情的人,说活从来都是直来直去的,当然不会让外人这样说自己的丈夫和女儿。
“我们虽然累了点,倒也不至于管别人借钱,况且你们就算是有钱,平时也没有看到帮了我们多少,锦凌出国留学的钱是她自己赚的,哪里轮到你们在这里说三道四!”
这话一处,几个人更是嘴下不饶人了。
“得了吧,也就你们家里人喜欢自吹自擂,谁不知道你们家什么状况,没钱就没钱,装什么大佬,估计你们那钱也是来历不明吧,你们懂什么股票,还好意思在这里邀功,我们来,就是给你们面子了。”
母亲和这几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关系一直不好,她是知道的,前几年家里面遇到难事,这一群人没少落井下石。
看到母亲的脸色不好,她也就没有了打哑谜的兴致。
“大姨二姨,我敬你们是长辈,说话也给你们留着点余地,但是你们要是再这样说的话,可就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们,真以为我们一家人是好欺负的了。”
肖腾云一下子就变了脸色,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把餐桌敲得哗哗作响。
“莫锦凌,你就是这样和长辈说话的?你父母就是这样教你的?真的是读书少见识也少,也难怪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出什么国,你爸是拿不出钱供你读书吧!想找我们借钱,没门!!”
邻桌的姑姑,也就是父亲的亲姐姐,看到这边闹得这么厉害,赶紧过来劝架。
“锦凌,怎么可以这样和你大姨说话,快道歉,你这个当大姨的也是,不要和小孩子一般计较嘛,这都说的什么话,人家几时找你们借钱了。”
莫锦凌鼓着腮帮子,头抬得老高,就是不说话。
父亲莫谈把姑姑拉走,让她别管这件事,毕竟这是两家的恩怨。
见莫锦凌这幅样子,肖腾云更加生气,她狠狠撇了一眼坐在她身边的丈夫,撒着气。
“老廖,你倒是说句话啊,你看看我,都被他们一家人欺负成什么样子了。”
听罢,廖政文立刻板着脸教训她。
“莫锦凌,向你大姨道歉,马上!!”
肖清澜一把将自己女儿护在身后,莫谈又站在她们面前,将妻子紧紧护住。
“老廖啊,我看,今天的事就算了吧,我今天请你们来,不是请你们来吵架的,是想让大家坐在一起聚聚的,不要把说得太难听了,凡事总得留个余地。”
肖腾云不依不饶,廖政文也是一副不道歉誓不罢休的态度。
“姐夫,女儿可不是这么惯的,这叫目无尊长,会被旁人说成没家教的。”
莫谈向后看了一眼自家女儿,她正炯炯有神的望着自己,抛开其他杂乱的想法,他直直的看向肖腾云,护子的眼神更加坚定了。
“锦凌没有错,是你们当长辈的说话先失了分寸,平日里你姐姐让着你们,不和你们多计较,今天你们几个妹妹一唱一和的,是什么意思自己心里清楚。”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肖腾兰,一下子冒了出来,指着莫谈的鼻子就开始骂。
“哟哟哟,今儿个我算是长见识了,什么叫我们几个姐妹一唱一和的?说得像我们欺负你们一样,我看啊,姐姐说得没错,你们今天摆这个局就是想找我们借钱,告诉你们,没有!!”
莫锦凌一忍再忍,终于还是忍不下去了,如果自己的努力,连自己最亲的人都不能保护,那就没有意义了。
母亲怕她吃亏,紧紧的拉着她的手,不让她站出去,最终,她说服了母亲。
那双黝黑的眸子像猎鹰一般,不疾不徐的看向对面一群人,干燥的空气中,徒然多了一丝丝湿冷的气息。
“好,好一个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