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影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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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牌影后- 第2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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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放空隐隐带笑地听着那首充满回忆气息的歌谣,而另一半则是桃瓣漫天飞舞的古代房屋,穿着白色袍子的老陶来回走着,笑着感慨,“啊,这个地方真好!”
  两片幕景之间有着鲜明的界限,害怕晃来晃去的老陶越界,江滨柳连忙颤颤巍巍地下了床,在护士的搀扶下坐上了轮椅,对江太太说道,“你先回去吧。”
  江太太一脸不高兴,“我回去干什么啊!”她推着江滨柳的轮椅,一不小心就撞上了春花坐着的岩石布景。
  春花立刻大叫,“干什么呀!”
  江滨柳也回头看江太太,“你干什么啊。”
  站在旁边儿的老陶就跟没看见这边争执的两人一样,继续笑眯眯地摇头晃脑,“落英缤纷啊!唉。”
  春花见老陶念着台词,也连忙跟着接上,“干吗叹气呢?这儿不是很好吗?”
  老陶晃晃脑袋,“这儿虽然好,可是我心里面仍然有许多跨越不过的障碍。”
  一边的导演冷眼看了看这演着戏的两人,指导护士,“快,从关录音机那里再来。”
  两边同时开始排戏。
  老陶哭丧着脸,“我想家!”
  护士在另一边指责一直听录音机的江滨柳,“你不能老想这件事啊!”
  春花走过去扶住老陶,“来这里这么久了,回去干吗呢?”
  她话音还没落,护士又在叉着腰劝解江滨柳,“你算算看,从你登报到今天,都已经……”
  老陶抬头看春花,突然敏锐问道,“多久了?”
  护士扳着指头在对江滨柳惊讶大叫,“五天啦!”
  春花与此同时也大叫,“很久啦!”
  见江滨柳不理自己,护士有些气结,“你还在等她,我看不必了耶!”
  老陶捧心一脸深情,“我怕她在等我。我想看她愿不愿意跟我一块儿来。”
  护士摇头,“自从云小姐第一天没有来,我就知道铁定她是不会来了。”
  老陶丧着脸大喊,“不,她会来。”
  春花站在一边微笑,“她可能把你给忘了。”
  老陶顿时脸更丧了,眉毛都耷拉了下来。
  看着台上的几人一直在牛头不对马嘴,底下的观众简直要笑疯了,到这里是全话剧的一个小高潮,不仅没有让之前堆积起来的观众的兴趣下降,反而热情更甚,迎来了一波又一波的鼓掌和欢呼。
  这样的对白一直维持了将近十分钟,才有实在忍受不了了的导演上台,“停--!”
  袁老板直接给跪了,他仰天痛苦大喊,“不要再停了!!”
  导演一脸冷静,“袁老板。”
  袁老板撕心裂肺地大叫,“我不叫袁老板!”
  导演直接气结地提高音量,“大导演!你到底还有几场戏要排?”
  他受够了这样毫无效率的排练方法,在听说《桃花源》只剩下最后一场戏后,直接让出了场地,“好,我们让,你们先排。”
  每次两个剧组相互争执的时候,那个女人都要在台上窜来窜去,寻找着刘子骥,找错了好几次后,大家都不搭理她了,由着她四处乱窜。
  刘子骥刘子骥,谁特么的认识什么刘子骥。
  神经病。


第四百一十章 落幕

  如今剧目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按照人精神力集中的黄金时间来看,现在的观众应该已经到了注意力疲乏的时刻,可是台下的观众却毫无乏意,几乎都在交头接耳地聊着天议论着剧情,甚至还有不认识的人之间也因为共同的观点兴致勃勃地讨论了起来,说到一致处时眼睛都在发亮。
  此时已经到了全剧的最后一幕,幕布悠悠地拉开后,观众们就发现老陶又坐着船离开了桃花源,回到了武陵自己的家中。
  只是这个时候,春花已经和袁老板成亲生子了,两人不复之前的甜蜜,因为各种生活琐事在抱怨着彼此。
  而且他们都认为,老陶已经死了。
  在看见老陶又出现后,两人都心虚地抱在了一起,浑身颤抖,认为是老陶回来寻仇了。
  老陶却笑眯眯地向他们讲述着桃花源的美丽,并且邀请他们一起去桃花源生活。
  即使三人的关系如此尴尬,老陶却仿佛因为桃花源的那对‘春花’和‘袁老板’想开了一般,希望他们可以共同生活,哪怕是三个人也不要紧。
  台下的观众一脸呆滞地看着之前还跟狂躁症似的老陶,这会儿一脸圣父般的笑容,邀请对面两个警惕得不行的人坐下,“没关系,两位请坐。真的没关系。可是你们两个……没关系,我们还是可以一块去,真的没关系。”
  他脸上的笑容更浓了,“没关系的,不管了,我们就是可以一块儿去嘛!因为那个地方实在是太好了。里面每一个人看上去都是那么和平,每一处景像看到眼睛里都像是看到一幅美丽的图画,每一个声音传到耳朵里都好像是从远方传过来的一种美丽而且动听的音乐。”
  之前被两人随手扔在一边的孩子突然哭了起来,打断了这场谈话,袁老板却毫不在意。因为孩子的问题,春花再次跟袁老板吵了起来,就跟之前和老陶那样吵一样,完全不复从前的爱意。
  两人越吵越厉害,甚至要直接把孩子给摔死,踢死。
  而老陶也突然发现,自己之前做的回桃花源的记号和浮标,都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还没等他酝酿好情绪哭号一声,剧院的管理员突然甩着钥匙吊儿郎当地走了上来,“到时间了到时间了啊!收了收了!”
  护士急得跺脚,“可是我们还没排完啊。”
  “你们还没有排完戏关我什么事啊?收了!”
  两方都在焦急地争执着,最后还是之前那个疯女人跑了出来,拿手上的桃花花瓣硬生生地把管理员给赶走了,嘴里还在大喊,“刘子骥!你走不了了!!”
  管理员又不知道刘子骥是谁,跟这女人根本撕扯不清,再加上旁边的人也不帮他,可怜兮兮地连话都没讲完就被撵走了,看上去简直又惨又好笑。
  好在管理员走了,《暗恋》的人终于得以排完了最后一场戏。
  看到了报纸的云之凡,终于来了。
  只是这一次,她的面容不再是之前那样年轻,而是被岁月添上了几道痕迹。
  两个都已经年迈的老人互相望着,一言不发,眼神却已经胜似千言万语。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十分的微妙,连隐有喧哗的剧院都彻底地安静了下来,想要听这一对四十年没见面的情侣会说些什么。
  只是不管他们说什么,两人心中那种复杂的情绪仿佛都汹涌地朝着底下的观众汹涌而来,让人心头有些沉重,有些泛苦。
  尤其是云之凡进门后对护士轻轻问出的那句话,“请问,有没有一位江滨柳先生?”
  让不少曾看过这出话剧,因为这出话剧而曾落泪感慨的观众都再一次地眼眶泛了酸。
  有时候,就是那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足以勾起人心中的万千波澜。
  即使没有看过原作的年轻人们,在看见江滨柳那不敢置信的神色,惊喜又不敢相认的表情时,心中都不知不觉地多了些什么东西。
  云之凡拘谨地攥着双手,“我……是看到报纸来的。你的身体……”
  江滨柳只是凝视着云之凡,许久,才双手微微颤抖着开了口,他的嗓音极力地维持着平静,只是人们依旧能从中听出一丝心酸的颤音,“我不知道,你一直都在台北啊……”
  只是这一句,台下便已经有人忍不住骤然落了泪。
  江滨柳声音中的那丝哽咽,是对命运的无奈,也是对现今的遗恨,他这样无力地坐在轮椅上,向过去的爱人近似解释求得原谅一般的一句问话,足以戳中太多人心酸的心情。
  云之凡虽然已经年老,身上的那种气质,却依旧让她看上去干净又温和。她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声音却是低了下去,尾音轻浅得几乎就要消失在空气里,“我也不知道……”
  她身子不安地往后靠了靠,手不安地放在膝盖上动了又动,有些难受地转移了话题,“这围巾……”
  江滨柳神色又似哭又似笑,“这些年,天冷了,我就一直围在身上。”
  至于为什么,不必多说,两人心里便已清楚地知晓。
  江滨柳眼神眷恋地看向云之凡盘起的头发,像是透过这头发看见了从前的光景一般,“我还记得…你留那两条长辫子。”
  云之凡垂下了头,“结婚第二年就剪了。好久了。”
  江滨柳一时语噎,嗓子堵得几乎都要说不出话,好半天,他才惨笑了一声,眼神里都多了几分泪光,“想不到,想不到啊!好大的上海,我们可以在一起。这小小的台北……”
  云之凡却攥紧了自己手上的包,抬手看了看手上的表,“我该回去了。儿子还在外面等我。”
  她起身就要离开。
  见状,台下不少鼻腔发酸的女孩子眼泪直接就忍不住落了下来,紧张地坐起了身子,有些期待性地希望云之凡能留下来。
  人心里都是向往美好的爱情的,看到云之凡和江滨柳这样痛苦,都内心隐隐期望他们能越过时间的长河,再重新做回四十年前的那对甜蜜的情侣。
  可是什么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就像曾经没有机会寄出去的那一大包信,错过了机会,就再也不会有到达它主人手上的权利。
  人在美好的幻想中,笑过了,哭过了,最后还是要回归冰冷却真实的现实。
  江滨柳激动地拦住了云之凡,痴痴问道,“之凡……这些年,你有没有想过我?”
  云之凡却只是不忍地侧过了脸,“我……我写了很多信到上海。好多信。后来,我大哥说,不能再等了,再等,就要老了……我先生人很好。他真的很好……我真的要走了。”
  那扇门关上后,江滨柳这么多年内心的幻想,也就此破灭。
  他坐在轮椅上,只有一个背影留给观众,却让每一个人,都能体会到他内心深深的悲痛。
  疯女人再次走上了台,“那一年,在南阳街,有一棵桃树。桃树上面开花了,刘子骥,每一片都是你的名字,每一片都是你的故事。”
  面对管理员的驱赶,她却恍若未闻,只是痛哭,“刘子骥,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在台上旋转着,奔跑着,满面泪意地抬头,仰臂,场上回荡着她发自肺腑的深深呐喊,“刘子骥--刘子骥--刘子骥--啊--啊-----------”
  桃花花瓣飞舞着,无声地落下,而那如同杜鹃啼血般的深刻呐喊,却仿佛刻进了每一个人的心里。
  挥之不去。


第四百一十一章 惊愕(四更)

  “啪!”
  灯光骤然暗去,全场陷入一片黑暗时,台下的观众们才后知后觉地从剧情的震撼里面稍微回了神,只是面上都还带着不自知的惊愕,像是被这出话剧出人意料的惊艳给摄走了心神。
  罗乙僵硬着因为抬头过久的脖子,勉强地左右看了看,从包里摸出了纸巾擦了擦额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渗出来的汗。
  剧情尾端进行得太紧凑了,高潮迭起得简直让人喘不过气,罗乙不知道自己这样傻呆呆地沉浸进剧情里究竟已经有多久了,他只是庆幸,好在这会儿突然关掉了灯,没人注意到他这幅蠢样。
  他屏住呼吸想要听周边观众对于这出话剧有些什么评价———这关系到他的剧评将会怎样书写———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话剧本身太过震撼人心了,场上陷入黑暗已经一两分钟了,罗乙却丝毫没有听见任何交谈的声音。
  连窃窃私语的气声都没有。
  不过他也对此表示理解。
  就连他———一个一开始抱着偏见和挑剔来故意找茬的专业的剧评家,这会儿都被这出话剧表现出来惊人的实力有些吓住了,他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可以说明一切。
  罗乙觉得有些嘲讽,他是专业的,这三个字以前一直让他骄傲又自豪,可是现在他却要靠身边观众的评论来拾取他对这出话剧的意见,从而书写剧评。
  但这也是无奈之举
  从他被盛繁饰演的云之凡迷住的那一刻起,就说明他已经无法用客观的语言来评判这出话剧了,他现在是作为一个粉丝的心态,而不是一位刻薄尖锐的剧评家。
  好在他并不认为这很丢人,事实上,从他的角度看来,人们很难不被云之凡的美迷住,她的魅力集中在她的每一个吐词,每一个眼神,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乃至她身体的每一个动作。
  就像导演说的,她像是空谷里纯澈的山茶花,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诱人,吸引着每一个观众的心。
  这个女孩儿厉害得罗乙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言语去形容,他内心有些痒痒,斟酌着各种不同的字句,又快速地自我否决掉。
  他心中的焦灼让他甚至想冲出去大叫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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