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丑笑着说道。
沈玉衡收回了目光,淡淡点头。
如今……还寻不到吗?
也是,她不知她姓甚名谁,如今想要找起来,和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
第九百四十三章:离开不羁山
沈玉衡来不羁山的目的就是想要从幽听雪他们的嘴里知道关于自己要找的那个人的下落,可是如今六丑已经给了她答案,她自然不会多做停留,和幽听雪告辞之后便准备离去。
当然,还得带上如今不知道被折腾成了什么样的昧嗔。
沈玉衡被一个姑娘带着朝着如今昧嗔被关着的地方走去。
“沈姑娘请,这里就是刑房了。”
姑娘朝着沈玉衡做了个请的手势,不羁山的刑房一直荒凉,这姑娘知道沈玉衡要来刑房的时候,也是愣了半天,不过到底是在不羁山修行了这么多年了,也只是愣过之后,就带着沈玉衡来了,表情也没带出什么异色。
同时,姑娘却也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人,能够让几位姑娘动用刑房?
因为不羁山上的规矩,这姑娘也只能够送沈玉衡到刑房门口,沈玉衡点了点头,推门走了进去。
一推开门,一股湿气就扑面而来,让沈玉衡生生的打了个哆嗦,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一般。
刑房之中虽然森寒,但是却没有沈玉衡想象之中的那么昏暗,四处都燃着几分火光,只是这星星点点的火光却也无法将这股子潮气都给驱散,反倒是让刑房之中愈发的潮湿了。
一个又一个的囚牢在沈玉衡的眼前出现。
只是这些囚牢却都是空荡荡的,沈玉衡略过那些囚牢,囚牢上头的栏杆都染着已经干涸的血迹,虽然如今刑房空着,却也不难想象在这之中曾经困了多少人。
“您就是沈族长了吧?”
忽然出现的男人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就连声音似乎都带着几分常年停留在刑房之中而浸染的阴寒。
沈玉衡点了点头,不着痕迹的打量了男人一圈。
这男人是个彻头彻尾的凡人,五官生的周正,也许是因为常年待在刑房之中的缘故,男人的肤色显的异常的白皙,却绝对不会显出任何一分的阴柔来。
“沈族长随我来吧。”
男人带着沈玉衡就往刑房深处走去。
不羁山的刑房虽然一直荒凉,但是这男人却是常年都待在不羁山之中的。
整个不羁山的人都知道,几位掌事的公主有个宝贝弟子在不羁山之中学习天书九卷,只是却没有一个人见过这个弟子,若是叫人知道,那个传说之中被几个公主当成宝贝疙瘩的弟子常年都待在刑房之中,怕是要惊掉下巴的。
沈玉衡自然知道这男人的身份,只是看见这男人的眼睛,便已经明了了为何他会一直待在刑房之中了。
这刑房毕竟不是个好地方,若是待久了,一个人的心神也会不自觉的被搅乱,到最后彻底被暴虐所占据,然而这个男人却不一样。
他的眼神清明,从内而外的散发着一种平静祥和的感觉。
注定的王者宿命。
谁说不羁山不插手人间的事的?
若是真的不想插手人间的事,不羁山为什么要培养这么一个人?
沈玉衡丝毫不怀疑男人的能力,若是让他入世——必然可成为人皇的人物。
还没等沈玉衡看见昧嗔的身影,昧嗔的哀嚎就已经远远的传了过来。
这中气十足的哀嚎声让沈玉衡百分百的确定,如今昧嗔是活的好好的呢。
一瞧见沈玉衡的身影,昧嗔顿时眼睛一亮。
“小姑娘……哎哟!”
幽尘柒一软鞭抽在昧嗔身前,顿时让昧嗔抱着脚跳到一边去,不敢继续说话了。
如今昧嗔整个人都站在水池里头,一身黑袍子都被扒了,本来有些凌乱的头发被变成了不知道多少个小辫子,最后小辫子又编成了一个麻花辫垂在身前,脸上还画着浓妆,一身女子式样的衣衫,在腰部勒的死紧,也是难为他还能够上蹿下跳了。
他脚下的水有七八米深,唯有脚下不过是一尺见方的地方能够让他活动,偏生幽尘柒他们还在一边跟着捣乱,昧嗔总觉得自己下一刻就得掉进水里头。
看见沈玉衡来了,幽尘柒也只是点了点头,一点没有放了昧嗔的意思。
敢动她的胭脂……别说就是一个昧嗔了,哪怕是盘古和宓羲来了,她也绝对不会放过!
毕竟幽尘柒的胭脂水粉就是她的命。
昧嗔前头也不知道受了多少折磨了,如今那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让另外几个姑娘都嘻嘻哈哈的笑起来。
如今看着昧嗔在幽尘柒手上受虐,当真是解气的很。
“你若是敢换了,哼。”
幽尘柒并非是非要困着昧嗔,她折腾昧嗔也折腾够了,眉目一冷,对着昧嗔低声威胁一声。
昧嗔方才还庆幸自己能跑了呢,听完幽尘柒这句话,顿时就生无可恋了。
难道他要一辈子顶着这么个奇葩的造型?
“啧啧啧,昧嗔你这样可真好看,再好看一点点就能够赶上我们家尘柒了呢。”
幽妖翊笑嘻嘻的瞧着昧嗔,那幅幸灾乐祸的模样让昧嗔的嘴角抽了抽。
尤其是旁边的幽兮那不断甩过来的眼刀子,顿时让昧嗔缩了缩脖子。
一群魔女!全都是魔女!
此时此刻昧嗔是全然忘了自己当年是怎么惹是生非的了。
只见幽尘柒手中的鞭子一甩,在昧嗔腰间绕了几个圈,一鞭子就把昧嗔给拽了回去,昧嗔一个踉跄站在地上,一身翠绿翠绿的裙子随着他的动作而动起来,那轻纱曼舞的模样竟然也带出几分惑人的色彩来。
“那我们便先行告辞了。”
沈玉衡朝着幽尘柒拱手,倒是没说让幽尘柒放昧嗔一马,毕竟那是他们之间的恩怨,她也不好插手。
幽尘柒点了点头,和另外三人一起目送着沈玉衡离开。
“下次见到她,多半就是在那里了吧?”
一直到沈玉衡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不见,幽柔才正色道。
幽尘柒的脊背挺的笔直,忽明忽暗的烛火映衬着那张美到不可思议的容颜,让她愈发的显的贵气逼人。
“那又如何?”
倒是旁边的幽兮轻笑了一声,是啊,那又如何呢?
她们漫漫余生都会在这不羁山之中度过,哪怕能够再次相见,却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了。
也只是相见而已。
纵然有恩,却也在那漫长的岁月之中,渐渐的消散,她们会记着她的点化之恩,却不会一生一世都被这么个恩字困住。
她们几个,从来都不是那些心有执念之人。
第九百四十四章:他叫盘古
沈玉衡还没出不羁山,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高大俊朗的男人看着和世间所有的普通人没什么两样,男人挡在她的身前,笑的一脸和善。
“天色不早了,沈姑娘何不和我同饮一杯?”
仿佛是熟人一般。
可是沈玉衡却是真真切切的和他第一次相见,遍寻所有的记忆,沈玉衡未曾在任何时刻见到过这样一个人。
然而在见到这个人的时候,她的心脏却都忍不住跟着狂跳起来,浑身都在叫嚣着一种靠近他的感觉,仿佛下一刻就要扑进男人的怀里,狠狠的将自己这么多年受过的委屈都发泄出来一般。
这种奇异的感觉让沈玉衡看着男人目光愈发的疏离。
倒是沈玉衡旁边的昧嗔,早就被男人身上的威压震的说不出话来,只是死死的抿着嘴,连目光都不敢分过去一分。
这就是神明的力量吗……
当真是,恐怖至极!
男人的目光在昧嗔的身上绕了一圈,眼中的光芒陡然变的危险了起来。
敢算计神祇的人啊……还真是胆大妄为。
既然想要得到神之吻,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不是吗?
“沈姑娘在想我是谁?那么,容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盘古,有个不成器的兄弟,他叫宓羲。”
盘古微笑。
沈玉衡浑身的寒毛瞬间都竖了起来。
宓羲。
一个实在是不够陌生的名字。
她听过这个名字很多次,却没有一次是能够和美好的记忆联系起来的。
这个名字与她而言,就像是一场噩梦。
而如今眼前的男人却只是轻轻浅浅的微笑着,说他有一个不成器的兄弟,叫宓羲。
沈玉衡仿佛感觉到了新一段噩梦的开始。
“沈姑娘在害怕吗?有什么好害怕的呢……毕竟,我只是想和沈姑娘一起喝杯茶不是吗?”
盘古依旧笑的一脸温文。
他落在沈玉衡身上的目光几近于贪婪,然而在那双古井一般的眼眸之中,映出的却只是一片平静之色。
“既然阁下如此热情相邀,我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不是吗?”
害怕?沈玉衡心中轻笑,有什么好害怕的呢,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无非就是与狼共舞而已。
“那就,走吧?”
盘古轻轻的笑了一声,笑声之中似乎带着几分愉悦。
沈玉衡瞥了盘古一眼,没有作声。
毕竟她也不知道盘古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多说多错,如今还是沉默为好。
不过是片刻,盘古就带着沈玉衡到了迷离冰川的另一边,若是凡人最起码也要几个月时间才能翻越的山岭,在他们的脚下也只是一个方寸的距离罢了。
九凶兽恭恭敬敬的迎接着二人的到来,那幅恭谨的模样让沈玉衡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上次见到九凶兽好像还是在昨天呢,今天却又再次回来了。
“你就先在这里等一会吧。”
片刻之后,盘古忽然之间停了下来,对着一直跟在身后的昧嗔说道。
昧嗔只觉得一股威压朝着他压了下来,五内都跟着一阵翻涌,整个人好似都被扔进了什么龙潭虎穴里一般。
这种感觉实在是糟透了,他根本没有反抗的气力,只能够整个人如同一尊石雕一般站在门前,不敢前进一步。
盘古收回目光,还算是识相。
盘古和沈玉衡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视线之中,昧嗔这才一身冷汗的跌倒在地,只觉得自己好像都在鬼门关走了一圈一般。
果然是神明,当真是厉害的很。
他似乎……确实惹到了什么恐怖的存在。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惹都惹了,难道还能够跑得掉不成?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盘古给沈玉衡倒了杯茶,朝露隐隐的香气直往沈玉衡的鼻腔里头钻,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盘古,却只见到盘古的神色极其认真,仿佛在对待着什么珍宝一般。
“谢谢。”
看着自己面前的茶杯,沈玉衡道了声谢,茶杯上绘着繁复的花纹,仿佛是一种图腾一般,沈玉衡不过是多看了一眼,就觉得自己整个人似乎都被吸引了进去,她顿时移开了目光,不再看茶杯一眼。
“说起来,我们也不是未曾见过。”
盘古给自己倒了杯茶,却不是朝露。
沈玉衡喝惯朝露,他却是从来都不喝朝露的。
沈玉衡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见过吗?
记不清了。
可是见不见过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关于我和宓羲的事……你应该知道了不少了吧?”
轻啜一口杯中的茶,苦涩的味道瞬间就在他的舌尖炸开,一直蔓延到整个舌根,不过是片刻之间,口腔之中都是一股浓重的苦味。
沈玉衡没有反应,只是沉默的看着他。
什么样才算是知道不少?
她知道他们是神明,知道他们的实力有多强横,可是其他的,却是从来都不知道。
没有从沈玉衡那里得到什么回应,这似乎是盘古预料之中的事,他只是摩挲着茶杯,眼中带了几分怀念的神色。
“人间多有传说,说盘古,伏羲,女娲是上古三皇,创世之神,似乎不管多少年过去,这样的传说都不会褪色似的。”
盘古饮着茶,神色平静。
沈玉衡不自觉的坐直,脊背几乎挺成一柄长剑一般的坚韧,她直觉的觉得,接下来盘古要说的每个字对于她而言,似乎都是至关重要的。
许多从前迷茫的东西,在此刻都可以追寻到一个答案。
天空被一片雪色遮掩,整片天地之间似乎都被一种异样的暗沉之色所弥漫,梨树枝头的梨花不合时宜的绽放着,素白色的花瓣随着那凛冽的寒风一起坠落,最后不偏不倚的落在盘古的指尖。
“可是神……又算是什么东西呢?”
伸手将粘在自己指尖的花瓣扯了下去,盘古笑了一声,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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