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充满神秘感的护国公主成了整个王都子民门茶余饭后的话题,而且看这个模样,似乎还要持续许久才会罢休。
那么实际上,沈玉衡到底在做什么呢?
第三百八十七章:你敢赌吗?
沈玉衡在炼丹。
或许说炼丹也不太对,因为如今她不是修士,炼制出的也就不是灵丹,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些小药团子罢了。
寒来和暑往在底下看着火,秋收和冬藏在一旁递给沈玉衡她要用到的药材。
跟在沈玉衡身边,这四个娃娃每天都在学习如何炼丹,如何分辨药材,如今已经是沈玉衡的得力助手。
这时的沈玉衡还没想到,她不过是为了恢复修为的一个举动开创了一个新的纪元,为整个魔界和人界的普通人带来了无尽的可能。
从今以后,丹药将不再是修士的专属!
丹祖一手将丹术带到了修真界,而她的后人却把丹术扩展到了整个人界!
“寒来,加火!”
“暑往,保持住这个火候!”
沈玉衡看着鼎炉内的药已经渐渐成了一团粘稠的东西,这一团粘糊糊东西和沈玉衡想要的丹药还有很大的差距,不过如今炼出来的不是一团黑灰,而是药膏,已经是一种极大的进步了!
不过这东西的味道……实在是让人一言难尽。
沈玉衡不禁捏住了鼻子,这些东西混合在一起也太过难闻了吧?
把那一团膏糊状的东西从鼎炉里头拿回来,那股奇怪的味道瞬间萦绕了整个房间,又顺着窗户一直飘出去好远。
“族长你怎么了?难道你在煮屎?”
看见破门而入的沈楠歌,沈玉衡的嘴角抽了抽。
煮屎?!亏他能想得出来,不过这个味道……确实是忒难闻了点。
闻到这个味道,沈玉衡已经能想象得到这东西该是多难吃了,这真的还能算是丹药吗?是毒药还差不多啊!
看见里头捏着鼻子的五个人,沈楠歌尴尬的摸了摸鼻头,他好像误会了什么了?
两下把那东西封好,沈玉衡轻咳了两声。
虽然源头已经被沈玉衡封住,可是那股味道还是弥漫在整个丹房之中,一直也不肯散去。
实在忍受不了那难闻过分的味道,几个人逃似的从丹房里头冲了出来。
一出门,沈楠歌忍不住大口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瞬间觉得整个人都被净化了。
等到这股怪味散一散了,沈玉衡再次拽着四个童子进了丹房。
因为有整个沈氏王朝的支持,她并不需要担心药材的问题,每每她钻进丹房,往往就是几日的不眠不休。
“你还真是努力啊。”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四个娃娃已经伏在地上睡的香甜,只有沈玉衡还点着灯,不断的在纸上写写画画,把这些日子她炼制丹药的心得写了下来。
在这沉静的夜里,那一声女声便尤为突兀。
女子的身影渐渐从夜色之中显现出来。
一身黑衣几乎融进夜色里,一头黑发干脆利落的束起,眉间一片凌厉的神色,她的嘴角还挂着嘲讽的笑容。
是凌风。
“不然呢?”沈玉衡收了笔,浅笑。
不努力做什么呢?难道就甘愿做这一辈子的凡人吗?不!不可能!
“不过可惜,你努力也是没有用的。”她嘲弄的看着沈玉衡,那忽明忽暗的灯光把她的神色都映的晦暗不明。
风穿过大开的窗户,晃动的烛光把她的影子都拉扯的恍如地狱来的恶鬼一般。
“那又如何?”按住被风吹的已经微微飞起的纸,沈玉衡轻叹了一口气,看着她的目光已经略微带了几分怜悯。
她早就不是那个骄傲任性的慕容楚楚了,在她选择堕入魔界的那一刻,她就已经不是慕容楚楚了。
或者说,最开始的那个慕容楚楚已经死了。
她看似风光,可是却只是舞台之上的提线木偶罢了!
一旦她对自己如今的所作所为做出什么反抗……那么迎接她的只有灭亡。
慕容楚楚被她这目光看的心头火起。
怜悯?她有什么资格用那样的目光看着她!如今她有权有势,青云直上,而她却从天之娇女沦落至此,那个该被怜悯的人,是沈玉衡,而不是她!
“沈玉衡,你敢不敢和我打一个赌?”想到她今日的来意,她忽然笑了起来。
魔君不会让沈玉衡死,无论如何,保住沈玉衡的命是底线。
可是在这话之外的意思,就是无论他们怎么折磨她,魔君都不会插手!
对于他们这群和沈玉衡有旧仇的人来说,还不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沈玉衡以后的凄惨日子可想而知!
“赌?你拿什么和我赌?拿命吗?”沈玉衡淡定的又点燃了一根蜡烛,她的声音分明波澜不起,只是听在凌风的耳朵里却带着浓浓的挑衅。
她在看不起她?她有什么资格!
凌风有什么能和沈玉衡赌的呢?她的权势来自于背后的魔君,一切的威能都来自于她背后的男人——纵然她从来不这样认为,可是事实就是如此。
每当她的能力不足以应付眼前的事时,她身后的男人就会一个一个的出现,为她解决掉一切的困难。
在她毫无意识之下,她已经成了他们的附庸。
“没有赌注的那个人,是你才对吧?”很快的,凌风的情绪就平静了下来。
这个沈玉衡不过是强装罢了,一个连修为都没了的人,还有什么狂妄的资本?
激将法对于沈玉衡来说并没有什么用,她只是平静的整理好了书桌上的一沓纸,那张一向带笑的面容上如今也一如既往的带着清浅的笑意,然而凌风却不能从她的脸上看出任何该有的情绪变化。
她哪怕在笑,却也只是一种礼节性的微笑罢了。
“沈玉衡,我在和你说话!”她的激将法没有激怒沈玉衡,反倒是沈玉衡这幅云淡风轻的态度把她气得半死,她不由得攥住了沈玉衡的手腕。
然后就是忽然的咔吧一声,在这已经完全静下的夜里,是那么刺耳。
沈玉衡的眉毛不禁皱了起来,那被她拿在手中的纸张因为她忽然脱力的手腕而散落了一地。
她的手无力的垂下,手腕弯成一个诡异的弧度,刚刚凌风那一下,竟然直接折了她的手腕!
也对,对于普通人来说,修士的力量实在是太过恐怖,甚至说修士只是动动手指,就能叫一个普通人直接丧了性命!
更别说如今凌风只是折了她的手腕而已!
凌风似乎也没想到自己有这么大的力气,不禁松开了沈玉衡的手腕,退了一步。
第三百八十八章:赌的就是你的命!
“沈玉衡,你敢不敢和我赌?”她的声音略微拔高,然而拔高的音调却掩饰不住她话语里头的几分慌张。
她在害怕。
在看见沈玉衡这幅虽然痛极却也只是紧皱着眉头一言不发的模样之时,她的心底就已经漫上了一层恐惧。
一个不怕痛的人很让人害怕吗?
当然不会。
一个不怕死的人很让人害怕吗?
有一点吧。
可是一个能够忍受痛苦,并且隐忍不发,把这痛苦变成自己的翅膀的人,绝对是叫人害怕的。
魔族灭了沈家,那么她就从头再来,誓要光复沈家荣光;她被废修为困在魔界,那么她就想方设法重登仙途。
她经历过无数应当绝望的境地,可是她却从没有一刻放弃自己的信仰,从没有一刻想过后退!
这样的人难道不恐怖吗?
再细细想去,凌风甚至觉得自己的背后都被冷汗浸染。
她的手上沾染过无数条人命,她杀过的人那么多,可是从没有一个人能够带给她这样的威胁感!
似乎只要给她一个机会,哪怕你把她狠狠压入十八层地狱,她都会穿过*东山再起,抖落一身灰雨,重披星光!
不,或许都不需要你给她机会。
她会给自己造就机会,哪怕她身处最大的绝望之中,她也会凭着自己走出来,最后登到这个世界的顶端!
一瞬之间,凌风甚至想要把眼前的人狠狠的斩杀。
然而她不能。
如果她杀了沈玉衡,那么魔君第一个杀的人就是她。
“赌?凌风,我要赌你的命,你敢赌吗?”她握着已经被折的手腕,声音已经微微带了几分冷意,“如果赌注不是你的命,恕我不能奉陪。”
用命赌吗?凌风的目光变了又变。
如果最后不是她杀了沈玉衡,而是沈玉衡选择自尽呢?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会赌输。
“有何不可?”定了定心神,她声音里的惊慌已经尽数褪去,只剩下无尽的自信。
她有什么好畏惧的?沈玉衡不过就是个普通人罢了!
“那么,说一说你想要赌什么吧。”风忽然大了起来,那本就飘摇不定的烛火彻底熄灭,只剩下一缕袅袅的青烟。
外头忽然响起呼啸的风声,豆大的雨珠倾盆而下。
暴风雨来了。
“就赌你会不会重新成为那个元婴真君沈玉衡。”
凌风的声音在那大雨的声音之中夹杂着,破碎却又清晰。
沈玉衡……你真的会东山再起吗?
那就让我看一看吧,看一看你是不是真的能从那地狱之中归来,如果让你落入那样的境地都无法彻底把你击败,那么,我愿赌服输!
“你输定了。”沈玉衡的声音响在夜里,然而凌风的身影已经渐渐消失,好像她从来没有来过一般。
树上还挂着雨珠,青石板上还是潮湿的一片,昨夜的雨好像把整个天地都给洗涤了一遍,就连那天空都变的澄净无比。
看见沈玉衡的手腕夹着夹板,沈楠歌愣了一下。
这怎么一夜的时间,手腕就断了?
不过沈玉衡对她的手腕是怎么断了的事提也不提,沈楠歌也不敢问,只能自己暗自猜测纠结。
然而他并没有纠结太久。
因为边关告急了。
虽然沈氏王朝是整个荒芜之地唯一的一个大一统王朝,然而还是有一部分的反对者,而且这部分反对者占领了荒芜之地三分之一的土地,使得两个势力的交界处连年都处于征战之中。
沈楠歌得知边关告急的消息也是有些惊讶,这种消息怎么会送到他这里来?正常来说不是送到他哥那里,或者是直接送到皇帝面前吗?
他一个混饭吃的皇子,又不需要什么实权,也没有什么做决定的权力,怎么边关告急的折子就送到他这里来了?
不过等到折子到了他手里,他才知道,这哪里是送给他的啊,这根本就是送给沈玉衡看的!
“边关告急?”沈玉衡大略看了一眼那折子的内容。
无非就是敌国进犯,如今边关难守,那么战还是和?这是一个问题。
不过到了沈玉衡面前,这就已经都不是问题!
既然已经打到面前,怎么可能还去求和?
战!战战战!一直打到他臣服为止!
既然已经做出了挑衅的举动,那么就要做好接受战争的准备!
而且边关地区常年征战,战争是家常便饭,如今边关将领的这一书,无非是为了求朝中的一个态度。
若要战,他们不会畏惧!
“战!自然是战!难道叫人打到王都才要开始反抗吗?”
实际上,沈水琚也是这样想的,而之所以把这折子又送到了沈玉衡面前,自然是因为沈玉衡是沈家的族长了。
然而沈水琚并不需要把这折子给沈玉衡看。
因为沈家的嫡系族长是并不管这些事的,他们所需要做的,就是当沈家遭受磨难之时,他们成为沈家的盾,沈家的剑,当沈家落入绝境之时,他们便倾尽所有来光复整个沈家!
他们是一个符号,是一个信仰!
真正打理沈家大小事务的,还是沈家庶系的族长,就如同当年的沈環那般,也如同如今的沈水琚这般。
等到沈家真正光复的那一天,沈水琚无论如何,也会是一个庶系族长!
虽然已经决定反击,可是真正要打响一场战争,却不是动动嘴就可以的。
什么时候打,怎么打,派谁去打,这都是问题。
而且如果要真的开战,势必又要考虑到征兵的问题,如何征,征多少,是否需要为了战争而调整税收?
一系列的问题让每一天的朝堂都吵的像是菜市场一般。
不过这都不是沈玉衡要考虑的问题。
因为她要跟着上战场,不是当将军,而是当一个兵。
“族长,你真的要去?”沈楠歌看着已经换了一身战铠的沈玉衡,颇为不解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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