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他把开天斧放在地上之时,开天斧好像突然碰见了什么宿敌一般,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那嗡嗡的声音让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开天斧。
开天斧是上古神器,如今虽然因为岁月的侵蚀已经去了十之八九的威力,可是这世间也没有什么东西能让开天斧如此畏惧,那箱子之中,到底是什么?!
沈玉衡也被这嗡嗡声吓了一跳,睁眼便瞧见开天斧的异动,她也禁不住目色古怪的看向那箱子。
箱子里到底是什么?!
却只见开天斧突然自己浮了起来,叶贪狼也惊讶的发现,自己和开天斧之间的联系好像被什么东西硬生生的割断了一般!
怎么可能!那可是他的本命法宝,除非他身死道消,神魂湮灭,重堕轮回,不然开天斧会永远跟着他的!
可是眼前的景象和那丹田里一阵一阵的刺痛清楚的告诉他,他的本命法宝不受他的控制了!
开天斧静静的浮到了那箱子上方,它还在嗡鸣,可是嗡鸣之声已经渐渐小了下去。
开天斧落了下去,他俩甚至能看清开天斧斧刃上一闪而过的寒光。
“轰——”
一瞬之间,地动山摇,那仿佛天然而成的箱子瞬间就成了一堆碎片,露出箱子里面的东西来。
那是一件战铠,银光,铁甲,上头流转的光华让人一眼就知道,那不会是凡物。
叶贪狼只觉得自己胸口一震,他丹田之中静静卧着的小人就从他的丹田浮了出来。
他的元婴!
他反射性的想要伸手去拦,却没有那元婴的速度快,只扑了个空。
然后他看见了那战铠自己动了起来,然后贴到了他的元婴身上,最后渐渐消失不见,而他的元婴也回到了他的丹田之内,抻了个懒腰,再次安安静静的卧着。
沈玉衡已经被这一连串的变化惊的目瞪口呆,不由得张大了嘴,几乎已经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开天斧渐渐停止了嗡鸣,然后回到了叶贪狼的手心,仿佛刚刚那一切都是一场错觉一般,可是叶贪狼知道,没有什么是错觉。
这一切都是真的。
话说当年盘古开天辟地,用的就是他手中的开天斧,可最初开天斧之外有一层胎衣包裹着,哪怕是如此厉害的开天斧也没法子割破那层胎衣,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之后,这层胎衣渐渐自己干涸剥落,凝成一件名为太虚神甲的防具。
连开天斧都不能攻破的防具,该有多厉害?叶贪狼不知道。
那件银铠正是太虚神甲,不过太虚神甲和开天斧一样,已经因为经历了太多的岁月,威力已经去了十之八九了,不过哪怕只剩下十分之一,太虚神甲也超出这世间所有的防具太多太多了!
听叶贪狼解释了这太虚神甲,沈玉衡不禁唏嘘,暗道他真是好运气,竟然能得到两样神器!不过她却并不觉得嫉妒或者其他,神器都是身外之物,唯有好好修炼提升自己才是正途!
“这两样神器一旦遇到一起,还可破除这世间所有的诅咒,这世间所有的邪佞,都挡不住开天斧和太虚神甲的威力。”
听见叶贪狼说能破除世间所有诅咒,沈玉衡的目光顿时一亮。
她可还记得自己身上的那幅残荷图呢!虽然如今月城春还不能控制她的身体或者思维,可是这诅咒一日不除,就一日是祸患!
她当下便把那残荷图的诅咒同叶贪狼说了。
叶贪狼听她说完,只是微微一笑。
“这不难,廉贞你转过身背对着我。”
沈玉衡依言转过身,却见叶贪狼手中开天斧握紧,双目之中精光爆射,那开天斧瞬间也被一片金光笼罩,只见他双手握紧开天斧一挥,开天斧的斧刃瞬间在空中带起一道寒芒,沈玉衡只觉得自己后背一疼,而后就是前所未有的轻松感。
一副残荷图缓缓地飘落下来,被叶贪狼用开天斧接住。
那残荷图落在开天斧上,只见残荷图上的墨色越来越淡,最后渐渐化为透明消散,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多谢了!”沈玉衡活动两下手臂,笑道。
叶贪狼含笑看着她,摇了摇头。
就在二人正笑之时,只感觉刚刚方才安静下去的密室再次开始地动山摇,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大把的回元丹。
他俩如今可都是灵力要见底,若是遇见魔族,怕是连一拼之力都没有!
地动山摇之间,白光之中渐渐出现了更多晃动的人影,只是不知道这次来的,是敌还是友?
第二百九十七章:花蝴蝶,花想容!
一大片晃动的人影越来越近,沈玉衡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目光紧紧盯着那白光,一点也不敢移开目光。
只见一道人影渐渐从白光之中走出,那身影先是露出一截皓腕,然后整个人都走了出来,能让沈玉衡清楚的看见那人的模样。
罗衣轻薄,眉目如画,好像是陈年的美酒,好像是最醇厚的清茶,好像是那枝头已经熟透了的蜜桃,她就那么静静的立在那里,等着你去探究,去采撷。
“许久不见沈姑娘,沈姑娘出落的愈发好看了。”她似乎怔了一下,而后忽然笑起来,抬手把自己耳边的鬓发往后捋了捋,眉眼间一片笑意。
“我该叫你花蝴蝶,还是花想容?”沈玉衡声音有些干涩,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已经全然堕入魔道的女子。
好像她们上一次的相见,还是她把她的尊严狠狠踩在脚下,可是时光如白驹过隙,恍惚之间,她已经成了高高在上的元婴修,而她,堕入魔道,永生不复!
“沈姑娘以为我是谁呢?”花想容抬手,木桌清茶,白烟袅袅而起,模糊了她的容颜。
她就那么坐在那里,手里执了一盏清茶,背后是耀目的白光和无数晃动的人影。
“我记得我劝过你。”沈玉衡坐在她的对面,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声音平静。
茶还是二十年前的茶,可是如今相对而坐的人已经换了又换,就像他们从最开始相见,就注定是两条路上的人。
“那又如何?”花蝴蝶的指甲弹在那白瓷杯上,带的白瓷杯里头的茶水都晃动起来,几乎要把她的倒影都晃成了一片一片凋零的碎片。
她早就不是那个花蝴蝶了,无论是二十年前还是如今,她都已经不能再成为那个无忧无虑,嚣张跋扈的花蝴蝶了。
涟漪渐散,那十六七岁的少女眉目比灼灼盛开的牡丹还要艳丽一些,少女咧嘴朝着她笑,花想容手一抖,差点掀了茶杯,最后还是举杯一饮而尽。
她看到对面的人还保持着少女的模样,一张清丽的容颜在雾气朦胧下都变得模糊了起来,就像是那些已经渐渐模糊的记忆,任由她怎么去拼凑,也回不到从前了。
“你恨我折辱你?沈姑娘啊,你焉知我不恨你呢?”
沈玉衡的动作一顿,目光落在花想容那有些朦胧的容颜之上。
她记得那最不堪的记忆,是她把她的尊严踩在脚下!那时的花蝴蝶神采飞扬,眉眼间总是带着自信和张扬,可是她却知道,花蝴蝶本性不坏,只是她跋扈惯了罢了!
那时她受那等的折辱,只想着有一天自己要报复回去,可是当她一步一步的炼气,筑基,结丹,元婴……那些记忆好像已经是上辈子了一般,当她一步一步走的更高,她已经不在乎了,所以何来恨呢?
“我不恨你。”沈玉衡放下手里的茶杯,神色淡淡,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让花想容再一次嘲讽的笑起来。
“是,沈姑娘如今是元婴真君,怎么会在乎我们这种结丹修呢?像我们这种小镇子里出来的人,若是报仇,也只能一步一步的靠自己啊。”花想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像是说给沈玉衡听,却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她还能靠谁呢?父亲已死,整个平安镇的人都死了,难道她要靠沈玉衡他们那群修士吗?
那怎么可能?过去的花蝴蝶早在那场洪水之中死了,如今的她,只为了复仇而活!
无论是魔族,还是带来劫难的沈玉衡,她都不会放过!
“沈姑娘,啊不,或者是沈族长,沈真君,一定不知道我爹爹他们是怎么死的吧?”
“当一个人口鼻都被泥水塞满,整个肺里的空气都被榨干,可你偏偏还不能晕过去,只能清楚的感觉着自己身体里的空气一点一点的流逝,感觉着生命一点点走到尽头……”
“你看着自己的手足被泡的发涨,看着自己的皮肤一点点的被泡开,可你什么也做不了……”
“你看见你所爱的人一点点的被洪水冲远,或者是和你一样,就像是泡涨了的汤圆一样……”
“我不知道我在水里泡了几天,一直到洪水都退了,整个平安镇只剩下我自己,那时我就在想啊,整个平安镇只剩下我自己了,我更要好好的活下去,替你们报仇!”
“可是你猜我看见了谁?”
花想容歪着头,她明明在笑,却有两行清泪从她的眼眶里往下流,最后在那张妆容精致的脸上留下两道泪痕。
当一个人提到自己最悲伤的记忆时,哪里还会有笑容呢?
沈玉衡觉得自己的嗓子有些干,她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手心已经被粘腻腻的汗水沾满。
她也许知道她见到谁了,她想。
然后她听见了花想容的声音。
“她说你们还活着。”
“我欣喜的不能自己,只想找到你们,一起为平安镇报仇。”
“然后她告诉我,那个小乞丐是修真界第一家族沈家的大小姐,若不是她逃到沈家,平安镇压根不会遭此一劫。”
“沈玉衡,当你知道你所有的劫难都只是因为一个人时,你会怎么做?”
沈玉衡正欲张口,花想容却已经先一步张了嘴,一字一顿,却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尽的杀意。
“我会杀了她。”
她粲然一笑,那本就极好的容颜如今更加绚烂,她无时无刻都在想着报仇啊!多少次她梦见沈玉衡的骨头被她一寸一寸的敲碎,血肉被她一寸一寸的剥离,她看着她在痛苦中沉沦,看着她哀嚎……
那是她的美梦,可她宁愿自己从来不会做这样的美梦。
她只想回到三十年前,把那个小乞丐扔出平安镇,无论是扔到安平镇安宁镇,哪里都好,只要不是在平安镇就好。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想保护好自己想要保护的人!若能让她爱的人复活,哪怕把这天下都倾覆,她也愿意!
“所以,来战吧。”
只见那木桌清茶都化作一阵轻烟,无数的魔物从那白光之中涌了出来,花想容手执烟罗帕,面上已经带了几近疯狂的笑容。
来战吧!沈玉衡,今天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花蝴蝶,来战吧!”沈玉衡的手中再次幻出了红莲业火剑。
战便战!过往恩怨,都将在这一战之中了断!
第二百九十八章:了断!
魔物吼叫着冲了上来,沈玉衡的红莲业火剑舞动的几乎看不见残影,叶贪狼手里的开天斧所过之处,所有的魔物都被斩做两截,哀嚎着散成一缕黑烟。
花想容站在那一群魔物之后,双目之中的神色愈发的冷凝。
她一个结丹修士对上两个元婴修士,怎么可能有赢面!
可是她要战!无论结果如何,哪怕这结果是死,她也要战!
战战战!她要他们知道,他们身上到底背了多少孽障!
“森罗万象!”桃木杖一出,无数巨木参天而起,沈玉衡不过是一个恍惚之间,已经再次置身丛林之中。
在她的身旁,叶贪狼也执着开天斧警惕的看着四周。
水流涌动的声音渐渐传来,沈玉衡猛然转头去看,却只看见了那只和她隔了一条小河的破茅草屋。
破茅草屋已经露了半边,风一吹还有茅草呼啦啦的往下落,几个面黄肌瘦的孩子缩在茅草屋的阴凉处,时不时有一阵阵的笑声从茅草屋里传来。
眼前的景象忽然一变,她已经从丛林里到了那茅草屋外,沈玉衡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细瘦粗糙,上面还有大大小小的口子,那曾经养尊处优的一双手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姐姐,姐姐你回来啦!”红发的娃娃兴奋的过来扯她的衣角,沈玉衡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身粗布衣服上头大大小小的破洞,足上的鞋子还露出了脚趾,脚趾上头还有凝涸的血迹。
一瞬间,她只觉得自己好像做了好长好长的一个梦境,梦里她回了沈家,梦里她结了婴,梦里她遇见了一个好看的不像话的男人……
好像梦境突然就醒了,梦醒了,梦里的一切都不复存在,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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