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帝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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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帝姬-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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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褐先生瞪眼道:“但那是五年后,不是明年!你明年二月还不到十四岁,你知道古往今来有几个不到十四岁的孩子过了县试吗?”
  薛青道:“读书怎么能论年纪呢,既然是读书人,都是学子,没有孩子大人,都一样,都一样。”
  四褐先生呸了声:“你这牛吹的我连知知堂都不敢去了,万一被人发现我是你先生丢不起人啊。”
  薛青道:“所以先生你要努力不要丢人啊。”
  要被这学生气死了,四褐先生瞪眼,忽的又哼哼一笑,道:“是的,既然大话说出去了,总不能丢人,学生,五年变成一年,那功课也要加快加大了。”
  薛青看着四褐先生脸上的笑猜到他不怀好意,果然四褐先生一摆头让她跟他来没有回知知堂而是来到悬崖下,四褐先生一如先前蜘蛛侠一般爬上了六道泉山顶。
  就在薛青猜测着他是要去威胁青霞先生还是烧了学校,一面伸手抓住绳子准备攀爬上去的时候,绳子啪的一声如同死蛇一般被扔了下来。
  四褐先生的声音也从上边扔来:“徒手爬上来吧。”
  徒手
  薛青看看手里还握着的绳头,再抬头看看高耸陡峭的山崖。
  “先生,其实我还是个孩子呢。”她高声向上喊道。


第七十五章 练苦
  其实青霞先生是个好先生,严苛认真方正的儒学宗师,能跟着这样的先生读书,不管是学问还是为人处世上都将受到很好的教育。
  只可惜薛青不管是学问还是为人处世都已经定型,跟这位青霞先生或者可以以友人相交,做弟子她是做不到了……其实努力一下装鹌鹑一般熬几年当弟子也不是不可能,总比现在这么自虐好一些吧。
  薛青想自己是不是该后悔?
  哗啦一声,手上的石头松动,胡思乱想的薛青向下滑去,很快抓住另一块山石,腿脚也用力的撑住,手上传来刺痛,可想而知被擦破了。
  薛青抬起头看向上方…日光透过枝叶斑驳,山顶还是很遥远啊。
  腰里系着的绳子猛地一抖,就如同鞭子一般抽在她的背上…也不知道怎么用的力气,那么远还能打的那么痛。
  “凭什么打人!”薛青抬头道。
  斑驳的日光里探出一张枯皱的脸。
  “我没打人啊…我是看看你还在不在…”四褐先生道,“…你怎么这么慢!”
  薛青道:“我是人不是神。”
  四褐先生咿了声,道:“你不是文曲星吗?”
  薛青道:“文曲星神力尚未觉醒。”
  四褐先生已经习惯了她常常冒出的古怪的词语,道:“那就快点觉醒吧。”
  他的话音落,薛青腰里的绳子就再次一抖,这一次打在了她的右肩上,大约是习武之人的敏感,薛青下意识的将力气向右肩这边靠去,同时向上攀爬…似乎比先前轻松一些。
  绳子再次抽动,又换了一个方向,薛青没有说话凝神运气……
  最后的一探手一蹬脚,人终于翻过悬崖踩到了平地,薛青直接就趴在地上,大汗淋漓气喘吁吁,手脚上都被擦出了血,看上去狼狈不堪。
  四褐先生在上俯身道:“…废物哦。”
  薛青道:“…先生啊…我突然想起来…我是来读书的…为什么要爬悬崖…你是不是想摔死我赖账…”
  四褐先生啧啧两声道:“都累成这样了,也要还嘴…读书当然要读书,你要读很多书,没有好身体没有力气可不行。”
  薛青道:“…错了吧这是耗费力气吧?”
  “你懂个屁…”四褐先生道。
  躺着的薛青睁开眼瞥他,四褐先生的语调顿时低下来。
  “是这样的,不会耗费力气的,反而更激励你读书呀…你在这里耗费了时间,就会更认真更迫切的读书嘛……要把时间抢回来夺回来,就会更专注…”他认真的解释道。
  没有道理的鬼道理,薛青闭上眼算是认可了。
  四褐先生抚了抚额头不存在的汗:“…你这个学生好烦哦…”说着甩袖,“…休息一下下就可以了,哪里就累死了……”
  是啊累不死,但是真的累啊,比读书要累的多,但为什么她还是坚持做下来了呢?跟着这个四褐先生,其实比青霞先生要累的多…因为目的。
  跟着青霞先生就是要做真正的读书人,而跟着四褐先生则不是,读书四褐先生教的并不多,他教的更多的是功夫…真正的功夫开始教授了,适才攀爬的时候,那不停的打在不同地方的绳子,就是一种运气的方法。
  外练一身皮,内练一口气,这是练的武道高手啊。
  所以归根结底,她骨子里还是个杀手,对这种诱惑无法抗拒。
  “不过…学生啊,不是我夸你”四褐先生的头又探过来,浑浊的眼中几分探究,“你学的还真快…”
  那是因为她日夜苦练前世的功夫已经有了成效,对于这个老头来说是很容易就能发现的古怪,薛青睁开眼道:“的确不是你夸我啊,我说过了我是…”
  四褐先生抬手制止打断,道:“好了,不用说了,我知道了,你那丈人虽然不喜欢你,但并不介意送你上战场为郭家赚个功劳…所以教授你功夫也是尽心尽力。”
  是的,她在郭家学武就是为了这时候用,薛青笑了笑,道:“那只是外因,但其实还是因为我骨骼清奇天资…”
  视线里的四褐先生嗖的没了影子。
  “…累不死就快起来读书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偷懒…”
  耳边只余他的声音盘旋。
  薛青看着枝叶间露出的湛蓝晴空,露出了笑容,这时候应该将手臂枕在脑后才更悠闲,只是她嘶的一声凉气,那手臂挪动一下都疼,还是算了吧。
  ………
  看着薛青出现在门口,张撵忙招手:“这边这边。”
  室内的学生们都看着薛青,不认识的露出惊讶的神情,认识的露出古怪的神情,台上的严先生也睁开眼看过来。
  现在算是奉旨蹭课…薛青没有径直走到张撵身边,而是对严先生施礼,道:“我是薛青,最近读春秋,叨扰先生了。”
  严先生眼皮垂下,鼻音嗯了声一副你自便我不管你你也别来问我什么的神情,薛青那句我自学考过县试何止是狂妄的拒绝了青霞先生,也是挑衅了六道泉山社学的其他先生们。
  薛青当然不在意他们的想法,礼毕便走向张撵。
  张撵打量他,瞪眼道:“你被人打了吗?”不待薛青答话,摇头,“…你这样真是不招人喜欢啊你以后可别这样…”
  严先生重重的咳嗽一声,道:“要说出去说。”
  张撵缩缩头,看着薛青道:“看,先生都恼你。”
  明明是恼你说话吧,薛青摇头笑了笑,这小孩子…倒是满眼真切的关心,她对他点点头坐下来。
  张撵很明显憋了一肚子话,畏惧先生不敢说,好容易憋到一堂课讲完,薛青却站起来就走。
  “哎哎,你去哪里啊?”张撵忙喊道。
  薛青回头笑了笑,道:“我去自学啊,说了的嘛。”挥了挥手,“下次见。”
  她说罢疾步而去,不是不喜欢听这孩子说话,而是真的没时间,四褐先生说的没错,她的负荷更大了,四褐独门的气息运用要尽快的学会,这必将占据很多的时间,但她还不能放弃读书,所以也要更辛苦…她的确是要当个读书人的。
  力量是相互的,四褐先生开始传授真正的功夫,薛青便也放开学习的技能,攀爬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腰里捆绑的保险绳已经不被四褐先生抓着而是绑在树上,接连几次想要捉住薛青偷懒抓着绳子爬上来无果后,四褐先生干脆连看都不看了。
  薛青一声闷哼翻上崖顶,仰面直接躺在地上,一面喘息一面要解开腰里的绳子,耳朵一动听到细微的响声,不过现在她在社学读书,根本不怕被人抓住什么的,便依旧躺着微微仰头向后看去,一件青色发白的长衫出现在视线里,高瘦的少年人缓步走来。
  薛青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他的视线也对上她的眼,露出浅浅的笑意。
  薛青一个挺身,原地一个空翻落地站直身子,腰里的绳子如同彩带一般随之翻滚落下。
  应该很酷吧,薛青抬手抚了抚额头微微一甩,对着来人一笑。
  “嗨。乐亭少爷。”她道,“真巧啊又在这里遇到你了。”


第七十六章 同学
  上一次在这里遇到的时候,乐亭在吹笛子。
  薛青道:“没有打扰你”她的话没说完看到乐亭手里并没有拿笛子。
  乐亭道:“薛青少爷,不是巧,我是特意在这里等你的。”
  特意啊,薛青摸了摸头笑了又收了笑,道:“乐亭少爷,你不用叫我薛青少爷的,我也不是什么少爷,叫我薛青或者青子都可以。”
  乐亭笑了笑,道:“你还是可以叫少爷的,我就不行了,毕竟我是个奴身。”
  哦对,还有这件事,薛青道:“既然是同学就不论这个了。”
  乐亭含笑点点头,打量她一下,指了指她腰里还绑着的绳子,道:“上次是我误会你了,原来你不是逃学,而是求学。”
  薛青低头看自己的绳子,忙笑着解下来。
  乐亭道:“我以为你现在会从正门进,等了几日没遇到,才想来这里试试怎么如今还从这里来?有些危险啊。”
  薛青看了看手上的伤口,随意的甩了甩,道:“因为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嘛,我以此为激励。”
  乐亭笑了,道:“所以古有头悬梁锥刺股,今有薛青翻山。”
  薛青哈哈笑了,道:“是啊是啊。”
  乐亭含笑道:“快去吧,严先生的课要开始了,虽然严先生很少说话,但讲的是很好的。”
  薛青道声是迈步向前,走了几步又停下,回头看乐亭,拍拍头道:“我都忘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乐亭道:“无事,打个招呼毕竟是同学了。”
  薛青再次笑了,扬了扬手道:“同学你好。”
  这种反应以及打招呼的态度让乐亭微微有些不习惯,但又觉得别样的自然轻松,他于是学着她的样子扬了扬手,道:“同学你好。”
  薛青继续扬了扬手,道:“同学再见。”
  乐亭亦是扬手,道:“同学再见。”
  薛青笑着转身三步并两步的跑开了,是啊,同学,她也有同学了,嗯,她的同学其实并不少。
  因为今天速度快,从山上跑下来时还有不少学子正在外走动。
  “三次郎!”
  有人大声的喊道。
  这是楚明辉,而三次郎这个称呼又引来一些学子,他们对薛青招手。
  “蹴鞠社的练习你记得来”
  “不要偷懒”
  而另有一些学子则冷眼侧目神情不善。
  “踢人的卑鄙小人”
  “下次等着瞧”
  这自然是五陵少年们,薛青对他们一概挥了挥手,应了声是,脚步不停的跑过,没有时间啊,要快些,在这里听完还有四褐先生要讲呢她干脆从山石上径直跳下来,懒得去绕山间小路。
  下面的山路上正有两人走过,被突然跳下来的薛青吓了一跳,嗳了声。
  “薛青啊。”其中一人道。
  薛青回头看去,见是两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其中一个是裴焉子,便一笑摆了摆手,继续向前跑去。
  “这便是那个薛青?”另一个少年道,神情又古怪,看着裴焉子,“如他这种人,竟然没有来跟你说句话?”
  如裴焉子这样的人谁不想结识呢,更何况是如薛青这种出身低微一心攀附他人的人,且已经有机会认识,自然要找机会更熟识深交才对。
  这薛青竟然就这样只是笑了笑跑开了。
  裴焉子笑了笑,道:“如做出竞渡歌这般诗的人是该如此。”说到这里又停顿下,“以及写出那般字的人是该如此。”
  竞渡歌同伴知道,字又是什么?不过
  同伴咿了声,道:“焉子你是在评赞这个薛青吗?这个薛青可真是要走运了。”
  裴焉子道:“我评赞是我的事,他如何是他的事,不要多想,况且我今日这样说,明日不一定这样想,你们呀不要想太多。”
  同伴大笑,道:“是,焉子你说得对”
  二人继续前行,山社间响起了笃笃的敲打声,于是飞奔的学子们到处都是,薛青在其中到变得毫不起眼了。
  准确来说,这是这少年第三次行走在社学的学子们面前,第一次被漠然的围观来去,第二次被因为其母的哭闹而被围着看热闹,这一次他行走间有人认识招呼,有人嫉恨愤愤,有人点头之交,唯一没有的是陌生,就好像他一直在这里,或者说他已经融入到这里了。
  三次郎么?裴焉子笑了笑,耳边传来同伴的说话声。
  “知府大人可是要用你们家的介园?”
  裴焉子收回神嗯了声,道:“祖父拒绝了。”
  对于知府大人的开口拒绝的如此轻松也只有他们这四大家了,不,或许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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