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废话,张嘴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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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废话,张嘴吃药-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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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真的,不骗你。”
  他单薄地“哦”一声,想举着小不点对他说两句话,可左手臂动了两下,都像是泄气的皮球一样绵软地垂下去。
  “别难过呀老赵。”竹竿笑眯眯地安慰他。
  “谁难过了!”
  “好好好,我难过,阿森也难过的。”竹竿拉着他坐在森浩身边,完全看不出难过的模样,一手薅着他的脖子,一手搂着森浩的肩膀。森浩莫名其妙地被扯进他们之间的活动,懵了几秒,只得无语地接受了现实,极为吝啬地点一下头。
  他对着森浩耳语,陛下听不到,吃醋似的凑近来,而竹竿刚巧说完,什么也没让他没听到。
  “你说什么呢?”
  “哦,我要阿森好好照顾你。”
  “我才不用阿森照顾呢。”陛下负气地双手环胸,小不点从右侧胳肢窝下冒出来,对他吐舌头。
  “哦,那你要照顾好阿森呀。”
  “哼。”他勉强答应。
  方榆的目光朝着他们的方向,却没在看。聂护士的话依然在她耳边回响,她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原处,任身边那些你一言我一语的哄闹吞没自己,而后全世界从她身边慢慢抽离。她面前的一切如同兀自播放的默片,只有动作循环演绎而听不到声音,然后连那些画面也开始模糊不清。
  陆之屿的脑袋从她身后探过来,在她右边露了一双眼,“怎么啦阿榆?”他的嘴唇正好对着她的耳垂,每一个发音的吐息都留下了若有若无的温热与湿润。
  她斜乜着眼静静看他,很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他睁大了眼睛,发出一个长长的“咦”,旋即绕到她眼前,在她跟前蹲下身,歪头盯了她一会儿,突然伸手,一把捧住她的脸。
  说好听一点是“捧”,事实上则是毫不留情地“夹住”——她被迫俯下身来看着他,心生气恼。
  她等他开口,然而他很久没说话,用眼中的专注一点点地磨掉她的气,有点狡猾。
  他的额发在阴影间微弱的光线里呈现稍浅的色泽,就像镶了一层金灿灿的边,睫毛也是。双手微微用力,他成功地让她沉寂的脸上露出一点活气,只见她再度皱起了眉,立即要拨开他的手。
  这段玩笑般的僵持竟然能延续近一分钟,落败的陆之屿丝毫没有愧疚感,撑住了自己的下巴仍蹲在她面前,“阿榆,”他轻轻地叫她,“阿榆阿榆阿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不再称她“方小姐”,而是乐此不疲地唤她“阿榆”。他似乎很喜欢叫她的名字,也总是叫,偶尔只念她的名字不说别的也很高兴,像在念一首诗。
  “阿榆阿榆,别不开心好不好?你看……”
  方榆神色淡淡,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他,却并没有把他一声声像是哄骗诱导的言语听进心里去。
  她明白,他是无法理解她的。
  没有人能真正与什么人感同身受。一句“我理解你”中,至少含有百分之二十的安慰与百分之四十的认知偏差。她很庆幸他没有这样说。但令她难于应对的,是他长篇大论最后的“跟我说说好吗”。她为此缄默了两分钟,说出那个“不”字的瞬间竟然横生歉疚。
  好在他也没有强求,只说了声“那好吧”,喟叹着站了起来。蹲太久的缘故,血液回流导致眼前一黑,没有站稳,身形稍微晃了几下才站定。他用力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已经是如常地笑着了,“我等你愿意说出来的那一天。”
  她也不清楚“那一天”究竟会在多久后到来,还是根本不存在。
  这天夜里,竹竿的家属带他离开了枫叶岭。他左手腕上的手环被取下,内置存有他个人病症信息的芯片也被院方回收。
  一只表面脱落些许胶皮的黑色手环辗转来到了陛下手里,而他左手上的小不点消失了。人们终于看清了他左手的模样——原本应该是无名指的地方空无一物,只剩下蘑菇蒂般短小而萎缩的一截。他们的好奇心没有得到太大的满足,也不关心那截消失的手指背后的故事,便在一声唏嘘之后退去了。
  ***
  临近九点,聂护士敲门响方榆的房门。一见是她,方榆便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将佩戴手环的手放在无限充电平台旁自助充电。
  “聂姐姐。”她稍微弯了一下嘴角表示礼貌。
  “没什么事,”她捏着口袋中的圆珠笔帽,看方榆似乎没有受到自己那番话的影响,有些不自然地吞下了先前准备好的安慰话语,“刚才李先生提出了探望申请,想要明天过来看你。你……方便吗?”
  方榆没什么表情地“嗯”一下,“让他过来吧。”
  “好。”
  这段时间她格外沉默,且心不在焉,方榆听说她今早还因为技术失误被上头责罚,问她:“聂姐姐,你还好吗?”
  “我?”她下意识地倒吸一口气,仿佛受惊似的极小幅度地后退半步,口袋里的圆珠笔在掌心划出一道蓝色墨迹,“我没事。”
  方榆盯着她发汗的额头,轻轻地舔了一下嘴唇,“聂姐姐,最近你一直都对我怪怪的,是我做错什么冒犯到你吗?”嗓音轻缓平和,被夜晚的沉寂浸染,微哑中含着一点试探。
  “没有。”
  “那么……是你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聂护士猛地抬起头,对上她的视线。方榆的眼尾弯弯的,是一只猫的狡黠,而那道目光却是精准地穿透了她的皮囊,直挺挺地击中了她。她下意识地吞咽,几次翕敛嘴唇,皆无法将那个问题说出口。末了她疲惫地摇摇头,“没到时候,今天不问了吧。”
  “好。”
  她送聂护士出去,回到床边继续拨弄自己的手环。手环边缘有个不明显的凸起按钮,她寻思一会儿,照着那个地方艰难地按下去,“噗”的一声轻响,指尖被一道微弱的电流钻入,迅速红起来。她连忙去洗手池冲洗,白花花的水流穿梭在手指之间,这种感觉仿佛似曾相识。
  冰冷,刺痛。
  她想起一点遥远零碎的片段,松落的手指慢慢地、慢慢地握紧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揍前男友,暗搓搓地揍,跌宕起伏地揍……
我觉得后面有很甜的地方(捂脸)
==
每到周末就忙,明天修文捉虫,没有更新,你们憋等啦~
(顶锅跑)
7。9——为配合文案,改了一下标题。
(看着不动如山的收藏号啕大哭。只能坚强地给自个儿加个油了。)

  ☆、院花VS前任X2

  相当一部分的枫叶岭住民在记忆方面或多或少都存在些问题,其中大多数人对那些过往没有执念,忘记了就随它去,不会刻意寻找。方榆不是这种人,只要有一点点苏醒的苗头,她便要追根溯源。
  前男友预约的时间是在午后,她待在房里没出门,竖了个平板电脑在床头,似乎是看电影看累了随手搁置的。他进门时手上提了一袋水果,看她散着头发站在窗前的背影,不由得心念一动,放下提袋上前去从身后抱住她。
  她的发间散发着马鞭草与蜂蜜的馨香,让他忍不住埋首下去深吸一口,沿着她雪白的脖颈便要亲吻下去。
  她身形一颤,没有立即转身,不动声色地脱开他的手,“别,最近有点不舒服。”
  “怎么了?”他倒是很急,连忙扳过她的身子左右看了看。她的衣服是浅色,很薄,贴合在她胸口曼妙的曲线上,依稀透出底下肌肤的颜色。他喉结滚动,嗓音也低哑几分,“哪里不舒服?”
  “胃,”她哼笑,退远了一点,像是在笑他的小题大做,“老毛病,想吐。”
  “这些人是怎么照顾你的?”他蹙紧眉头松开她,不愿移开眼睛。双手叉着腰在她面前来回踱步,满腔的急躁无处发泄,“小榆你听我说,我询问过这里的工作人员,说要接你出去必须要有家属签字,我、我……没办法。”
  他们铁了心要关她在这里,他没办法。
  “嗯,我知道了。”
  “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接你出去的。”
  “嗯。”她面色淡然,似笑非笑地盯着他,背靠上窗台。
  他察觉她话中含义,脸上渐渐地露出不悦,“你别这副样子。”
  换来又一个“嗯”。
  他背对着她暗自气恼了片刻,回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方榆被他扯进怀里,这个拥抱太紧实,他压着她的后背,牢牢扼住她,好似要把她一身脆弱的骨头捏碎,“方榆,我说了别拿那种眼神看着我。”
  一双手抵在他胸前,用力推了一把,没能推开他,但留出了些许空隙。她在这个几乎要窒息的拥抱里得到机会腾出手臂,利落地给了他一巴掌。
  他一愣,难以置信地后退一步,“你他妈疯了?”
  方榆冷笑,反手又甩给他一巴掌,抱起手臂就要往外走,“我记得我好像也说过——别动手动脚地来恶心我。”
  侧脸火辣辣地疼,他捂着红肿的那一处瞪大了眼睛,想起她到底是在什么时候说过那句话时,忽然清醒过来,猛拽住她的胳膊。方榆脚下趔趄,被他轻易甩到墙上,后脑勺磕到硬邦邦的墙面,头脑一阵晕眩。
  他用身体逼近她,将她整个人钉在墙上。额头紧紧抵住她,眉眼间温存不再,露出眼底狠厉,“你想起什么了?”
  “你是指你推我下楼的事,还是你在病房里企图强行与我发生关系的事?”她双手被扣在头顶,但也没有示弱,屈起腿用坚硬的膝盖顶住了他最脆弱的部位,“我被你推下楼,然后被你诬陷推你下去;我差点被你强|暴,奋力自卫却还要被反咬一口说我突然失控袭击了你?”
  他面色越来越难看,额头上的青筋根根暴起,一口气泄出,他大笑起来,“好,好,很好。”他换做单手制住她,另一只手往她腰间狠狠一掐,粗暴地探向她腿间,“既然你都想起来了,那我就不废话了。”
  “你他妈敢!”
  他言语之间尽是疯狂,胡乱而暴躁地吻她,堵住她欲呼救的嘴,“我怎么不敢?既然上一次没成功那就再来一次,反正这人道主义破房间死也不会装上监控……”
  她躲避不开,狠狠咬在他唇舌之间,瞬间令他痛得松了手。趁着这个空隙,她果断按下手环上小小的凸起,手环放电,击在他虎口。他捂着虎口蹲下来。
  她忍着浑身的疼痛从他的禁锢中钻了出去,直冲向房门。然而手环还没够到刷卡区,他捉住了她的脚踝,用力一拖,她跪卧在地上。
  “方榆……我想了你三年……”他衣衫凌乱地虎扑上来,无视她对他拳打脚踢,执着地去脱她的裤子。一切需要伪装的体面与风光早已抛却脑后,什么前途无量,什么绅士形象,他通通不再去想,此时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亲眼看着这个女人在他身下破碎,痛哭求饶。
  美是原罪。
  她太美了,那样的姿态也一定很美。
  美到让他想要刺穿她,践踏她,揉烂她。
  所以都是她……都是她的过错。
  医护人员破门而入。
  扑在方榆身上的疯子被拉开,衣不蔽体的她被冲上来的聂护士抱着护在怀里。
  “弟兄们把他给弄了!”
  “吃我降虫十八掌菊花点穴手!”
  “呔!尔等龟孙胆敢欺负我们小鱼干!活腻了罢!”
  场面一度乱作一锅粥,娱乐室几个同方榆相熟的病患也加入了乱斗的战场,逮住那个男人就是一顿胖揍。聂护士的白色外套将她隔绝在一片凄厉的嘈杂之外,她紧紧闭着眼,蜷缩成一团被人抱了出去。
  “平……平板电脑,”她气若游丝,昏迷前夕还不忘拉住那个人的袖口,“快去拿……我都录下来了……”
  “疯子,”陆之屿抱紧了她,竟然再迈不动一步,“……真是个疯子。”
  她并不否认这一点——她确实是个疯子。
  意识陷入沉眠。
  她偶然发现自己的手环能放电,之后查阅了住民守则。
  枫叶岭的住民区虽没有特别的性别区隔,但十分注重对女性住民的保护。不仅她们的房间里有紧急呼叫设备,就连她们佩戴的手环中也有微型电击装置,万一受到他人的攻击便会释放足以令攻击者暂时麻痹却不会危及性命的电流,并通知医护安保组。为防止一些病人用这个功能做出什么危险行为,电击功能只有在特定的模式下才能启用。
  大概是天意要让他们上演这一出。她回忆起了先前致使她从C区转走的直接原因。那时候房间内没有监控,而她那时又被划归为精神失常言语混乱的范畴,诸多因素对她不利,给他信口雌黄颠倒是非的权利。
  现在的她拥有更多可以利用的资源,自然要让他受到惩罚。为了留下证据,她事先在床头柜上竖起了平板电脑,打开摄影功能。她走了一步险棋,用诱导与挑衅逼他承认当年事情的真相,如果可能的话,或许还能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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