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花女的皇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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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花女的皇后路-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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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而言之一句话:从今以后,兴安郡主拥有正常婚姻的可能性基本为零了。
  作为幕后黑手,兴安郡主仗着皇族的身份,逃过了法律的制裁,这在雍若看来,是很不公平的。
  然而从兴安郡主大闹无尘居的癫狂劲儿和凤寥的转述来看,也许兴安郡主本人会认为:她和杨世子的婚姻彻底完蛋,已是不能承受的重罚。
  在这件事情中,自己和凤寥这对懵懂无知的路人甲乙,竟然是仅有的受益者。
  这中间的因果,还真是耐人寻味。
  “杨景岳犯下大罪,前途尽毁,还在我姐姐胸口割了一刀,顾忌着我姐姐的身份才没有下杀手。而我姐姐做的事,又是杨太夫人被气死的直接原因……”凤寥的眼眶中,泪光滢然,“这样的情况下,皇伯父恐怕会下旨‘义绝’……若若,我姐姐和杨景岳之间,已经彻底完了!”
  他平躺在床上,用一只手盖住自己的眼睛,无声地流泪。
  雍若回忆了好几秒,才想起了“义绝”这个很陌生的词是什么意思。
  “义绝”,好像是由官府做出的强制性离婚判决,不管夫妻双方是否同意都会生效,一般是夫妻之间、夫族与妻族之间发生严重犯罪行为才会出现这种判决。皇帝下旨“义绝”的话,比和离更没有转圜余地,兴安郡主的这一段婚姻将真正、彻底完蛋!
  雍若心里乱糟糟地想:那位杨世子不惜犯下杀人罪,毁掉了自己的一生前程,难道就是为了摆脱兴安郡主吗?
  这结局,太惨淡!
  而从这件事,也可以从侧面看出在封建时代,皇权对于芸芸众生的巨大压力,也难怪那么多龙子凤孙会为了那个位置拼得你死我活。
  因为能不能得到那个位置,意味着从此以后是受制于人,还是高高在上地压制着天下人。
  她看着凤寥无比伤心的样子,只能抬起身凑过去,伏在他的胸口同时也抱住他,十分苍白地安慰他:“也……也许……皇上并不会下旨义绝呢?”
  凤寥连连摇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反抱着她,将她紧紧箍在怀里,将脸埋在她肩上,十分压抑地低声呜咽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凤寥的情绪才平复了一点,哽咽着对雍若说:“事到如今,我倒盼着皇上下旨‘义绝’,否则以我姐姐的脾气,怕是不会同意和离。夫妻之间闹成这个样子,她还顶着杨景岳之妻的名头有什么用?还不如断个干净……”
  他的情绪十分低落,语气尤其沉痛:“不管我姐姐做那件事原本是为了什么,可事实上,她做的那件事的确成全了我和你。这一点,我永远感激她。
  “可她自己却因此而遭受这样的打击,我……我真不知道以后要怎样面对她……
  “更让我震惊的是:我以前从来不知道,我姐姐竟然如此不讲道理!她竟然将自己的不幸,全都归咎到你的身上!她以前还做过些什么?杨景岳如此怀恨、如此决绝,不惜血溅灵堂、自毁前程也要与她一刀两断,只是因为这一件事吗?”
  雍若除了叹息,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也在想:杨世子和兴安郡主的婚姻,究竟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听凤寥刚刚的转述,兴安郡主才嫁到杨家时,他们夫妻也称得上恩爱。那是真恩爱吗?
  她又想起了自己对杨世子前未婚妻死亡真相的怀疑。
  那位前未婚妻,是正常死亡吗?杨世子的心里,是否一直记挂着死掉的前未婚妻?
  可杨世子今日与兴安郡主在灵堂上决裂,人都杀了两个,却只字未提他的前未婚妻,是她疑心重怀疑错了吗?
  ……或者,杨世子不提,只是不想把事情扩大化,就像他竟然杀了肖大娘这个指向兴安郡主的重要人证一样?
  凤寥难过地抱着雍若,慢慢睡去,眼角仍有泪花。
  雍若躺在床上,想着杨家的事,想着兴安郡主,想着凤寥,想着自己在英王府的处境,难以成眠。

    
第49章 生死赌约
  雍若一直想活得轻松一点; 一直在避免自己陷入四面楚歌的被动局面。
  可是现在; 对她有敌意的人; 已经住满小半个英王府了。兴安郡主、杜嬷嬷母女及其背后黑手(很可能是沈太妃)、柳表妹……
  与强大的敌人狭路相逢; 大致有三种解决策略。
  一是打倒敌人; 踩着敌人的尸体走过去;二是打跑或吓跑敌人; 自己轻轻松松继续走;三是把敌人忽悠成自己人,让敌人拜倒在自己的王八之气下做小弟; 调转方向跟自己走。
  将敌人打倒在地,再踩上一万脚; 这当然很爽。弄跑了敌人再轻松行走; 也是一种值得追求的高逼格选择。
  可这两种选择,都比不上将敌人忽悠成自己人那样有颠覆性、有成就感。想想看:无敌嘴炮不仅解决了敌人,还增强了自己的实力,多么令人向往啊!
  当然了; 收益与难度成正比。
  想把敌人忽悠成自己的小弟,难度远远高于前面两种选择。而且,也不是什么敌人都适合忽悠过来做小弟。
  沈太妃、兴安郡主、柳表妹都是凤寥的直系或旁系血亲。
  从利害的角度来说; 把她们忽悠过来做小弟收益最大,然而; 这基本上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她也不愿意收那样的小弟。
  顾虑到凤寥的立场和心情; 她也不适合选第一种策略。剩下的; 就只有第二种选择了; 而这也是极难的。
  通关难度辣么高; 若是一个月以前,她可能直接就放弃了。可现在,她却舍不得了!舍不得凤寥……
  雍若在床上烙饼似的翻腾了很久,思来想去,脑中不断闪过她与凤寥之间的点点滴滴,那些甜蜜的、亲昵的、纯真而美好的记忆……
  她将一只手撑在枕头上,用手支着头,借着透过账子的昏暗光线,看着凤寥朦胧的侧影,嘴角挂着一点既甜蜜又无奈的笑。这世间的好处,果然不会被一个人占尽了啊!
  在她与凤寥的这段关系中,她以前一直比较消极,不太想劳心费力地去争取什么、改善什么,随时做好了被分手的准备。
  可现在,她想要积极一点了!
  她想要把她和凤寥之间的缘分尽可能延续得长一点。
  这样,她在失去凤寥时,才不会为自己曾经无所作为而感到后悔。
  雍若正在琢磨对付兴安郡主的办法时,突然发现身边的凤寥开始僵硬颤抖,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梦话,很明显陷入了梦魇之中。
  “容深,快醒醒!容深……”她握住了凤寥的手摇晃他,想让他赶快摆脱噩梦。
  凤寥剧烈地挣扎了两下,眼睛霍然睁开。朦胧的光线下,他看看雍若,又看看四周,开始剧烈地喘息起来……
  “若若……”凤寥声音嘶哑地叫了她一声,突然坐起身来,将她一把抱住,“若若,我又做噩梦了!”声音中带着一点哭腔。
  “梦到什么了?”雍若轻柔地问。
  “我……我又梦到……我又梦到我气死了母妃!”凤寥的声音微微颤抖,哭音更加明显,“母妃吐了一身的血,死不瞑目。二哥、姐姐、皇伯父、皇伯母,还有许许多多的人,都骂我是不孝子,不配做凤家子孙……”
  说着说着,凤寥就流下泪来。微凉的泪水,滴落在了雍若的肩上,浸湿了她的中衣。
  雍若暗暗叹息一声:看来,凤寥昨天受的刺激实在太大了,居然又做起了这个噩梦。
  噩梦,往往是一个人内心最深的恐惧。凤寥……精神压力太大了!
  “若若,我不想受母妃摆布,可我心里又很怕,怕噩梦成真,怕我真的将母妃气死了……如果真那样的话,我还有什么面目活下去?”
  “放心吧!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我向你保证。”
  第二天,英亲王府的众女眷都去探望兴安郡主,连已经另外开府居住的凤寥庶兄——平郡王凤宽夫妇也匆匆赶了过来。
  雍若也随大流地去了寿安堂报到。只是兴安郡主心情超不好,不大想见人,只有沈太妃、英亲王、英王妃进了她的屋子,其余人便都在院子里站着等。
  平郡王凤宽只比英亲王凤实略大一点,三十出头的样子,斯文俊秀,穿着一身九成新的郡王常服。
  平郡王妃看上去是一个十分温柔端庄的女人,挺着一个大肚子,已有五个多月的身孕。
  在寿安堂的院子里等候时,平郡王妃笑着打量雍若:“这就是雍美人吧?早就听说过你了,却一直不曾见过。”
  凤寥便朝她拱了拱手,笑道:“好教大嫂得知:雍氏已被封为恒郡王夫人,昨天刚下的诰封。”
  平郡王妃顿时笑道:“那可得恭喜雍夫人了!你过门不足一个月,就得了诰封,想来三弟费力不少。你定是三弟极为钟意的人了。”
  平郡王也笑着打趣凤寥:“三弟如今总算开窍了。日后再说起风月之事,就不用避着你了;我府里的宴会,你也不可再推托了!哈哈……”
  英亲王苏侧妃、英亲王陈夫人也过来恭喜了雍若,语气略酸。柳家母女恭喜雍若时,神情中看不出什么异样。
  林侧妃却只是朝着雍若含笑点了点头,便算是恭喜了。
  凤寥微笑道:“这些事以后再说吧!如今咱们先安静些,别吵了姐姐休养。”
  众人便都不说话了,安静地等候。
  过了一会儿,便见沈太妃、英亲王、英王妃从兴安郡主的屋子里出来,一众丫环婆子也鱼贯而出。
  沈太妃看着雍若的神情,冷漠中带着一点厌憎:“雍氏,郡主要见你。你进去以后好好回话,别惹得她动怒,以免影响了她的伤势!懂吗?”语气中,压迫感十足。
  雍若微微屈身一福:“是!”
  关键是:要想兴安郡主看到自己时不动怒,有一点难啊!唉,她原本以为,以兴安郡主对她的观感,是不会见她的,没想到兴安郡主竟单单点了她进去说话。是为了示威?放狠话?栽赃陷害?
  凤寥有一点担心地拉着雍若的手,不知道该不该让她进去。
  雍若给了他一个安抚的微笑,低声说:“放心吧!我知道分寸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缓步向兴安郡主的屋子走去。心中琢磨着:要把兴安郡主忽悠瘸了暂时不可能,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能不能做到呢?
  内室之中,兴安郡主虚弱无力地躺在床上,脸上未施脂粉,眼眶四周有些浮肿,眼角有些细纹,整张脸毫无血色。一个穿着绿色比甲的丫头站在床边。
  “看到我这样狼狈,你是不是很高兴?”见到雍若以后,新安郡主冷冷地说。
  “不,我一点也不高兴。”雍若十分诚恳地说。我巴不得你婚姻幸福,每天忙着跟老公卿卿我我,没空来找我麻烦。
  “你以为我会相信?”
  “我有什么理由骗你?”
  “我砸了你的屋子,难道你不恨我?不希望看到我倒霉?”
  “屋子只是我在住着,并不属于我。屋子里的东西,也只是我在用着,我既不能把那些东西给人,也不能拿出去换银子花,并不能算是我的。你闯进不属于我的屋子,砸了不属于我的东西,我有什么好恨你的?”
  兴安郡主呆了呆,讽刺地问:“你真的不恨我?”
  “真的!”
  “可是我恨你!”兴安郡主咬着牙,恶狠狠地说。
  雍若点点头,很平静地说:“我知道你恨我。可是,理由呢?真因为我没有去死一死,我娘也没有去死一死,你就要恨我,这也太不讲道理了吧!”
  现在兴安郡主已经平静下来了,她觉得有必要试探一下,看这位郡主娘娘的三观还能不能拯救。
  兴安郡主幽幽地看着雍若,看了好一会儿,才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不知道吗?”
  “郡主不是君。”
  “可我伯父是君!本郡主是金枝玉叶,龙子凤孙,生而尊贵。”兴安郡主昂着下巴,傲然说,“我生平最恨之人,就是你们这些出身卑贱,却不肯安分守己,偏要仗着有两分姿色、攀着男人的大腿往富贵窝里跳!一个出身卑贱的玩意儿,也敢来抢夺正妻的荣宠,这难道不是强盗行径?难道不可恨?难道不该死?”
  “那郡主认为,生为女子,该如何获得富贵?”
  “富贵是天生的。岂是出身卑贱之人应该惦记的?”
  雍若竟有一种无言以对的感觉。合着在这位郡主娘娘的眼中,出生卑贱,就该一辈子都卑贱,永远为她们这些“生而尊贵”的人做牛做马,这才是安分守己?
  也对,既得利益者,怎么能忍受后来者跳出来分他们的羹呢?
  “朝廷开科举取士,也是让出身贫寒之人有机会为朝廷效力,有机会搏一场富贵,郡主不赞同吗?”
  “科举是科举,做妾是做妾,你不要把这两件事扯在一起。你这样的贱人,也配与科场男儿相提并论?没读过《女诫》吗 ?”
  雍若心想:我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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