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许清回头，见他盯着手机发呆，皱着眉头，感觉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霍凡从手机屏幕上抬头，“没事，你进去吧，我也该走了。”
“好，开车小心。”许清跟他挥手道别，转身开了病房门进去。
目送许清进了病房以后，霍凡转身离开的同时，拨出了一通电话，“是巧合还是事实？”
“还不好判断。”
“继续查。”
“是。”
收了线，霍凡进到电梯，坐电梯到一楼，找到车子停靠的位置，拉开后座车门坐进去。等在驾驶位的王主管叫了他一声，“霍总。”
“嗯。”霍凡应了一声，靠在椅背上闭目休息。
车子缓缓移出车位，爬出停车场，滑入车道。
对面的车灯和两旁店铺的霓虹闪进车厢，霍凡的脸隐没在忽明忽暗当中，他徐徐开口，“你觉得，许经理怎么样？”
前方开车的王主管略怔，看了眼后视镜里霍凡的表情，沉静无波澜，她紧了一下手中的方向盘，“挺好的，霍总怎么突然这么问？”
“没什么。”霍凡始终闭着眼，之后一路沉默。
——
第二天上午，霍凡去见开发商，见面的地方约在当地一个古色古香的茶楼，跟着引导员上二楼的时候，在走廊碰到MT集团的人。
MT集团总经理孟星云和她家副总。
走近时，双方都停下了脚步，孟星云浅笑，先一步向霍凡伸出手来，“这位，想必是安达的霍总了。”
也曾在行业酒会和出席某些活动的时候见过面，但霍凡和孟星云之间的交集极少，更多的是从行业内部听到关于她的一些言论：为人低调，柔中带刚，MT在她手里是越做越大 ，总之几乎是好评。
现在，面对自己的竞争对手，言行举止依然落落大方，看来真如传言的那样，巾帼不让须眉，是个不一般的人物。
霍凡含笑，握上她的手，“真是无巧不成书啊，孟总。”
孟星云和他相视一笑。
两个人都很清楚，这是开发商有意安排，让他们一前一后过来，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知道对方的存在，这样一来，谈价钱的时候，开发商自然处于更有利的地位。
这点狡诈的心思，霍凡和孟星云这样的人物，又怎么会看不透。
进去谈了一个多小时，霍凡离开茶楼，结果还是个未知数，因为开发商并没有当场给答复。
十一点多的时候回到酒店。霍凡的房间在走廊尽头，出电梯后经过许清的房间，他停下脚步，扣了扣门扉。
须臾，许清过来给他开门，见到他笑了笑，“回来了？谈得怎么样？”
霍凡长腿进来，抿了下薄唇，实话实说，“MT也想要这家店。他们的总经理孟星云也亲自过来了。
孟星云，许清知道，她的堂兄许向阳心目中的女神，只可惜爱慕多年未果，现在大家用的，“星云”网盘，就是用她的名字命名的。
“她可是一个不简单的角色。”
“我知道。”
霍凡在沙发上坐下，许清倒了杯水给他。
他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房间门再次被敲响。
“Room service！ ”这次是客房服务。
许清跟酒店点了骨头汤，两道清蒸菜，还有白米饭，准备给医院的路远送过去，先前特别交代了厨房用保温食盒装着。
坐在沙发上的霍凡，看着许清低头签单的侧脸，还有桌上那几个食盒，心情有些复杂。
送走服务员，许清打开食盒检查了下里面的食物，闻着香味，她也饿了，突然想到霍凡可能还没吃，她放下盒子，“霍总，我帮你点几样菜送到你房间吧？”
“许清。”霍凡没有接她的话，一双长腿从沙发上站起来，深邃的眼眸锁定在她的身上，“我问你一个问题，请你正面回答我。”
“什么问题。”
“你觉得我怎么样？”
许清双唇抿成线，想了一下，“你是个好老板。”
“就只是好老板？”
“不然呢？”
“我们之间，或许可以有别的可能。”
“别的可能？比如？”
霍凡走到她的面前，捧住她的脸，“成为你的好男友，或者，未来的好老公。”
“这算是表白了吧？霍凡竟然会跟她表白，许清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因为没有想到，所以一时半会有点反应不过来，扬着脑袋怔怔地望着他。
霍凡低下头，就要吻她，她回味过来，脸转过一边，“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
“可我怕再等下去，我就会失去你。”霍凡扶正她的脸，要她正视他的眼睛，声音有些颤抖。
在发生这些事情以前，霍凡断然不会想到，路远竟然愿意为许清豁出命去。
这个对手比他以为的要强大，感情世界里最所向披靡的利器，不是金钱地位，身材颜值，是难能可贵的真心。尤其，一个阳光帅气男孩的真心，大概不会有哪个女人能够抵挡得了吧。
可如果当天换作是他，他也会做出同样的反应，但上天并没有给他表现的机会。
霍凡承认，现在的路远，让他感觉到了威胁和压力，还有许清或许会跟他渐行渐远的恐慌。
许清拿开他的手，低头看着地面，“爱情，是一件很冒险的事情，谈一场恋爱，就像经历过一场堵局，筹码是自己，赢了皆大欢喜，输了，就真的连自己都丢了。”
霍凡扶着她的肩膀，望进她的眼底，“那你敢不敢赌一次，为我赌一次？”
“别逼我，霍凡。”他的眼神太过炽热，像火，仿佛下一秒就会带着她一起燃烧，这让她感觉到压力。
霍凡像是被迎头浇了一桶冷水，神色黯然，声音也跟着低沉下去，“你为他心动了吗？因为他救了你。”
许清摇头，“他是我的师弟，况且还救过我，现在他对我来说，就跟弟弟一样，我对他心怀感激，但这跟是不是心动没有关系。”
“那我呢？有没有让你心动的那一瞬间？”
许清看着他深刻的眼睛，看着他眼中映衬着的自己的模样，肯定地点头，“有。”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屋内铃声响起，许清看了眼桌上的手机，脑子有点混乱，“我答应你，这次出差结束后，回到江城，我会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路远：什么鬼？我豁出命去，结果变成了“弟弟”？
作者：呃……
路远：我抗议！你不能这么写。
作者：呃……
霍凡：我替作者回答，抗议无效！
晚上八点还有二更哈，尺度嘛……比较劲！以防万一，大家早点刷别错过哦！我都这样提醒了，到时候如果还是错过，就要打屁屁。
第65章
医院的后花园里。
一位丈夫搀扶着即将临盆的妻子在散步。妻子突然一手抓住丈夫的胳膊，丈夫一惊； 以为她就要生了； 紧张地双手扶住她； “有感觉了吗？”
妻子摇头，同时也因为看到丈夫的反应笑了，捏了捏他的脸； “弟弟真可爱。”
“我都要当爸爸了； 还叫我弟弟？”
“好了啦； 老公。”妻子撒娇地挽住丈夫的手臂； 亲昵地靠在他的肩头。
丈夫低头亲了亲妻子的额头，搂过她的腰； “我们去那椅子上坐会儿。”
两个人相依偎着走向花园的一张长椅，坐下后，丈夫弯下腰，耳朵贴上妻子的肚皮； “宝贝； 出来的时候要顺顺利利的，不要让你妈妈受太多苦，知道吗？”
妻子眉开眼笑，摸着丈夫后脑勺上的短发； 脸上洋溢着幸福。
坐在几米开外； 另外一张长椅上的路远，从一开始就留意到这一对夫妻，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还有对话； 眼神里流露出浓浓的羡慕。
“师姐，你看吧，姐弟恋，同样也可以很幸福。”
“他们的确很幸福。”许清陪他看着，短暂的沉默过后，她扭头望着路远，“可是，路远，我必须承认，说什么在乎年龄差距，说什么介意姐弟恋，其实不过是一个借口。”
路远收回视线，转过头对上许清的目光，“是不是无论我做多少努力，你都不会爱上我？”
许清低下头，又是陷入暂时的沉默，之后轻轻地说了声，“对不起。”
路远扶住她的肩膀，将她的身体掰过来，要她看着他的眼睛，“我不想要你的对不起，我想要听到你说，你也喜欢我。”
太固执了！许清将路远的手松开，“路远，有些话我只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但我希望你可以听进去。”
“因为你是我母校的师弟，所以从你来安达开始，我对你就有一种亲切感，但也只局限在师姐弟和同事的感情范围里面，经过后来的相处，包括这一次，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你，但最多也就是姐姐对弟弟的感情，我们之间是不可能成为恋人的。所以，路远，别再浪费时间和精力在我身上，那不值得，美好的女孩很多，以你的条件，完全可以追求更适合你的。”
路远摇头，情绪激动起来，“可是在我眼里，你就是最美好的，最适合的。”
许清轻笑，摇了摇头，“路远，还记得你第一次说喜欢我，是在江城的城市广场。你那时当着众人的面，说你喜欢我很多年，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喜欢的是多年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人总是会变的，我早就不是从前的我了。
“但是现在的你，也同样会让我心跳加快，师姐，我很清楚我对你的感受是怎么样，我是真的喜欢你，无论是过去的你，还是现在的你。”说着，路远就想要将许清拥入怀中。
许清猛地从长椅上站了起来，往后退了几步，“可你对我了解多少呢？如果有一天你发现，真正的我，跟你看到的，跟你以为的样子又不一样，你会不会觉得受伤？你喜欢上的，只是你想象出来的许清师姐而已，她只活在你的脑海里，那不是我。”
眼中闪过绝望的情绪，路远低下头，难受得不想说话。
夕阳最后的余辉从天边落下，整个世界陷入一种静谧和沉闷，那是黑夜到来的前奏。
“不说这些了。”许清把手搭在他的肩膀，按了按，算是安慰，“饿了吧？我去食堂打包，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
路远抬起头，正要说不想吃，许清已经转身走出几步远了，他张了张嘴，最后是没出声。
——
霍凡先是去的病房，护工告诉他，许清带着路远到后面的花园散步去了。
他又坐电梯到了一楼，经护士指引，穿过长长的走廊，视线在花园里扫一圈，最后落在了坐在长椅的路远身上。
脚步在阶梯上停顿了一下，霍凡拿起手中的手机，再次点开看了下一个小时前收到的照片。屏幕往前滑，是前一天收到的另一张照片。
两张照片，一张主人公是王主管，另一张是路远，而他们两个人都见了同一位建筑工人。
那天，在新建的4S店里发生的事情，霍凡也就怀疑王主管背后搞鬼而已，但没想到路远也牵扯其中，真相到底怎么样，现在还不好下定论，但是路远和王主管勾结策划了这件事的可能性不是没有。
他们都有各自的目的，一个是嫉妒许清，一个是为了得到许清。
“我说，你没事可以不要总是过来吗！又不是来看望病人，总是往医院跑干什么呢？医院可不是供你谈恋爱的地方！”见到霍凡过来，路远就皱了眉头，语气不善。
霍凡单手插兜站在他面前，轻笑，“这话难道不是应该由我说吗？医院可不是供你谈恋爱的地方。”
路远瞪他一眼，把脸扭过一边去。
霍凡将手从西裤口袋拿出来，转着手中的手机，在路远旁边坐下，“不过可惜了，路远小师弟，你这一出苦肉计，看来是没有收到什么实际效果。你说，如果再砸重一点，伤出个好歹来，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路远又把脸扭过来，咬牙道：“我怎么样不需要你来评判，不过，许清师姐好像也不喜欢你吧？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霍凡挑了挑眉，“看来你消息不是很灵通。”顿了顿，“也难怪，住在医院里，不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也情有可原。”
“什么意思？”
渐渐亮起的路灯下，霍凡眼睛深邃，长长的睫毛煽动，“你师姐已经答应跟我在一起了，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拒绝你？”
“不可能！许清师姐不可能接受你！”路远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激动得满脸通红。
霍凡徐徐起身，锐利的目光望着他，“我说过，我从来就没有输过，这次也一样。”
“你……”
“死心吧路远。”霍凡在他的病房衣领上理理，“别在给我上演什么苦肉计，还是别的什么小心思，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