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森,霍凡的哥哥,半年前在一场重大车祸中丧命。消息出来后,当时整个安达集团都陷入悲伤的情绪当中。他是那么受人尊敬的领导,简直天妒英才。
五分钟后还有管理层会议,许清合上笔记本,拔掉电源线,抱起来往外走,“小田田,我非常赞同你的说法。”
有霍凡的地方,对许清来说,都是煎熬。
在会议室如坐针毡,许清想要寻求安慰,握着手机躲在桌子底下,给杨安琪发了个大哭的表情。
“怎么回事?”
“安琪,我死定了……”
许清手指飞快,把那天在酒店发生的事情全盘托出。
许清:我现在,正和他在一间办公室开会。(后面带了一连串吐血的表情,表达她的生无可恋。)
杨安琪:天呐!【惊悚脸】
许清:【委屈脸】
杨安琪:他是盯上你了吗?
许清:跟盯不盯上没关系吧,之前就有消息传说他要来接管安达。
杨安琪:那这真是猿粪呐!【奸笑】
许清:这算哪门子猿粪?姐姐你别忘了,我有男朋友的!
杨安琪:你那男朋友有跟没有有区别吗?别在一棵树上吊死,多上上其他树,指不定可以摘到不一样的果实。
面对杨安琪的“上树论”,许清没什么心思,痛苦地回道:我尴尬癌快犯了,坐立不安。我该怎么办?
杨安琪:“招惹了这种人,还能怎么办,你就等着被那什么吧!”
许清:“什么?”
杨安琪不说话,给她发了个太阳。
许清看着那太阳反应了几秒,领悟过来后,差点当场吐血。
默默地将手机锁屏,许清抬起头看霍凡一眼,看他在众人目光中云淡风轻游刃有余的模样,脸煞时通红,又低下头去。
难道要辞职吗?
她努力了那么多年,才坐到现在市场经理的位置,不想因为一个无心犯下的错误就让这一切化为乌有,更何况,她喜欢安达,喜欢这里的同事,喜欢这里的食堂,这里的一切……
可一想到以后每天都要面对霍凡,心里就咯噔咯噔的不安。
高手在民间,网友智慧大无穷,许清刷开一家论坛,发了张求助贴,“我们老板是传闻中的禁欲男,但我不小心把他给睡了,感觉自己要失业了,怎么办?”
发出去后大概十几秒的时间,看到有人跟贴:
“高吗?帅吗?钱多吗?活儿好吗?”
“高,帅,多,没印象……”
“把最后一个问题弄清楚很重要,如果答案是肯定的,可以再多睡几次。”
许清:“……”
“许经理,许……”
好像是有人在叫她,许清抬起头来,正对面的人事主管陈冰正满脸同情地看着她,并朝她使了个眼色。
果然,u型会议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她身上。
脚步声渐近,是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霍凡走到她身后,扶着椅子微微弯下腰,“许经理,似乎不太欢迎我的到来。”
啪叽!手机脱离掌心。
在场所有人,有人咳嗽掩饰尴尬,有人对她报以同情的目光。
许清怔住在那里,她也是第一次遭遇这种局面,不知道接下里是该把手机捡起来,还是先回应霍凡的话。
一只修长的手出现在她的视线,比她早一步拾起手机,那只手指节分明,可以想象得到它是那么的充满力量,黑色西装下露出的一小截纯白色袖口,精致的玫瑰金袖扣点缀其间,如主人气质一般矜贵。
霍凡直起腰,将手机递给她,“还是说,许经理昨晚没睡好?”
这样的问话,其实颇有讽刺意味,但这话如果是从霍凡口中说出来,许清能够感受到的就不止是讽刺,而是比讽刺更厉害的成分。
她咽下口气,硬着头皮说道:“谢谢霍总,一切都好。”
霍凡嘴角动了动,带起一抹冷傲的不屑,转身回到主席位继续今日的议题。
许清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会议结束后,许清抱着笔记本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生无可恋地靠在椅子上,田歆很快跟着进来,转身把门关好,坐在她对面的位置。
“清。”
“嗯?”
“清。”
许清睁开眼,心烦地揉了揉额头,“我听到了,你说啊!”
田歆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她那面去,靠在桌子的边缘,低下头,敷在她耳边低声细语问,“你有没有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话问出口,许清又反应过来,大概是问她在会议上被新老板点名的事,“哦,感觉是挺尴尬。”
“不是,除了尴尬呢?”
“除了尴尬,我还必须要有点别的?”许清本来就心情复杂,被田歆这样半遮半掩地问,她真有点摸不清头脑,端起水杯默默喝水。
“就是那种感觉啊,女人对男人那种……”田歆的声音压得低了又低,几乎都是耳语,“反正,多看他几眼,都把我看湿了。”
噗……许清着实被她的话雷到,刚喝进嘴里的白开水,全喷了出来。
她急忙扯了桌上的抽纸,慌乱地擦擦嘴,把桌上的水渍吸干,“你这也太夸张了吧!”
“是真的,要说姐姐我闯荡社会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遇到这样极致的男人,只要看着他,就有一种冲动,特别想把他弄上床,看看他在床上会是什么样子!”
看着田歆心驰神往的表情,许清眨了眨眼,眸中闪着好奇的光,“男人在床上不应该都差不多吗?”
“太天真!差别大了去了!当然了。像你这种那么多年守着同一个男人的女人,是不会懂的。”
许清:“……”
要不怎么说,晚上不能说鬼,白天不能说人,助手小芸急急敲开门,“经理,selina刚刚过来,请你到楼上霍总办公室。”
许清看着田歆,田歆看着她,“不至于吧?”就因为在会议上开小差,现在就要把她叫上去训话吗?
4。第4章
田歆耸耸肩,“会上开小差,本来就是你不对。”
许清:“……”是谁说,没有人能够比得上霍森?这倒戈倒得也忒快。
安达集团所在办公楼是一栋独立建筑,出自意大利建筑设计师之手,不同于传统的写字楼。一共有五层,最上面一层是董事长,总经理办公室和股东大会会议室。
四楼是市场部,人事部和客服部,一大一小会议厅。
销售和售后两大一线部门分布在第三层楼。
再往下的二楼是客户接待区,一楼是展示区,摆放着公司经营的各大品牌车型。
许清没坐电梯,直接走楼梯上去,从消防通道出来,走在铺了地毯的走廊,迎面见到等在总经理办公室门前的selina,开口打了声招呼。
selina是前任总经理霍森的助手,霍森出事以后,再没有人见过她温柔的笑,年轻的脸从此多了几分阴郁。此前有传言,她暗恋霍森,至于霍森是什么态度就不得而知了,毕竟霍森已经是一个孩子的爹地。
selina替她敲了门,里面传来一声低沉醇厚的嗓音,“进来。”
门打开,selina侧身放许清进去,许清对她小声道了声谢,selina微颔首,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许清抬腿迈进办公室。
总经理办公室差不多一百平米,比许清住的公寓还宽敞,正对着门口的是一堵玻璃墙,光线明亮。
银灰色办公桌紧挨玻璃墙,霍凡就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他的身后是一面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厚重的书籍,还有奖杯。
这间办公室跟前任总经理霍森在时相比,没有什么太明显的变化。
许清进去后,转身关上门,走向办公桌后的男人,“霍总,您找我?”
霍凡面对着笔记本电脑,灵活的手指在键盘上跳动,有那么几秒,偌大的办公室安静得只有他敲击键盘的声音。场面很冷,许清尴尬得捏手心。
“霍……”许清担心他没有听到,想开口再提醒,霍凡掀起眼皮,云淡风轻地看她一眼。
“坐。”
霍凡是个气场很足的上司,眼神深邃明亮充满震慑力,许清被他这一看,莫名有点紧张,挪动着小步伐,在他对面的椅子坐下。
等她坐定下来,霍凡的手停在键盘上,拉开桌下的抽屉,拿出一份病例单,摆在台面上。
病历单上红色十字架显眼,许清疑惑,“霍总,这是什么意思?”
“把该结清的费用结清一下。”
“我那天不是给过你钱了吗?”
“那天的是封口费,这个是医药费。
许清拿起病历本翻开,狂犬疫苗?抬头,“霍总,您这是在开玩笑。”
“对我而已,跟被小狗咬了一口,没什么分别。”霍凡的目光又转到电脑屏幕上,继续敲打键盘。
所以,那天他肩头上的牙印是她留下的没错。但,他就这样把她当小狗了啊?摔!
许清手里捏着病历本,脸很烫,心很凉。的确,她喝多了喜欢赖着沈易北亲亲抱抱,可能把别的男人当成沈易北,可能犯了不该犯的错,但这不是她主观意识想去招惹别的男人,总不能因为这样,就落人把柄被人一直控制。
“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吧?”许清放下病历,她想把这件事彻底解决了,以绝后患。
“如果你觉得有必要。”霍凡抬头看她,“可以。”
下午快到下班的时候,许清手机进来一条短信,里面是一个地址:合景酒店1201。
许清也是后来才知道,她那天晚上要进的是1207,本身视力不好,加上喝多了,误进了1201,也就是霍凡的房间。
看着这个房间号码,许清眼皮直跳,心里涌上一股强烈的愧疚感,觉得对不起沈易北,点开微信给他发了问候的消息。沈易北未来几天会在香港出差,五一结束后是直接从他老家出发,没有回江城。
五点半下班,路上有些塞车,许清赶到合景酒店是六点十五分,她从车上储物格里翻出一副黑超,挂在鼻梁上遮掉了一半的脸,然后推门下车。
这个时间电梯拥挤,许清进去后低调地躲在角落位置,她是很怕在这里遇到熟人。
等到了十二楼,电梯里的人渐渐少了,许清低着头扶着墨镜走出电梯。
在走廊尽头找到1201,许清摘下墨镜,抬手摁响门铃,稍后房门从里面打开。
霍凡已经卸下西装外套,刚解开的领带随意缠绕在手上,衬衣领口上面两颗纽扣松开,露出性感的喉结,结实的胸膛在敞开的衬衣中若隐若现。
许清眼神不知道往哪里放,迟迟不敢往前迈进一步,杵在门口,星眸微转,“楼下有餐厅,我们还是到……”
“事情从哪里开始,从哪里结束,不好吗?”
不好,男女约在酒店见面很容易引起误会。许清闷在胸口的话还未说出口,霍帆往旁边靠了靠,“进来吧。”
连拒绝机会都没有。许清回头左顾右盼,走廊里并没有人,她捏了下手里的包,稍微镇定一些低头走进去。
两人擦肩而过那一下,空气中淡淡的古龙水,加上强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混合成独特的香气,萦绕在许清的鼻尖,她呼吸骤然紊乱。
从来没有这么窘迫过,正如小田田所说,这真的是一个会让女人乱了分寸的男人。许清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在心中默念了几遍沈易北的名字。
套房除了那张豪华大床,家具什么的也一应俱全,窗台前的桌子上摆着一只漂亮的水晶花瓶,瓶中绽放的红玫瑰,在窗外漆黑的夜色衬托下格外娇艳,旁边还有一瓶打开的红酒和两只高脚杯。
关上门后,霍帆转身走到那桌前,行云流水地倒了两杯红酒,给许清递了一杯。
随着他走动的步伐,红酒在杯中摇晃,头顶的灯光倾斜下来,折射出耀眼的光波,衬得霍帆脸色刚硬而迷离。
许清看着杯中的酒,芬芳缠绕着呼吸,那种迷醉的美妙入心入肺,但是她不得不谨慎,谁知道这里有没有添加点别的什么东西。
她不了解霍凡,对他的为人没有把握。
“怎么,怕我往里面下药?”霍凡浓眉微动,脸上终于有了轻微的表情变化,像是在奚笑她的过度防备。
在他的面前就像透明人一样,心里想什么都被看透,许清尴尬,掩饰地笑了笑,借口说:“没有,一会儿还要开车。”
嘴角往上勾起一抹弧度,霍帆将两个人的酒杯调换过来,将她那一杯一饮而尽。
他这是要证明她以小人之心踱君子之腹了吗?许清握着酒杯,到了这种地步,她若还是不喝,好像就过分了。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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