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到茶水间续了两杯咖啡,想起霍凡会展中心那边的会议差不多到结束时间了,发了条微信过去。
许清:结束了吗?要不要我去接你?
霍凡:已经换地方了,不用接。
许清:那我今天按时下班?
霍凡:嗯。
端着咖啡回到办公室,许清把其中一杯递给Selina,她喝一口放下杯子又认真对电脑,许清靠在办公桌歪着脑袋欣赏她工作的样子,这就是她一直以来的榜样,认真专注。
“Selina,今晚可不可以给我一个请你吃饭的机会?”
“好啊。”
没想到Selina那么爽快答应,从前许清可是被拒绝好多次。
愉快的晚饭过后,许清先是开车把Selina送回家,然后才把车开回自己的公寓。
她把车开进停车库放好,拿了包包锁上车门,走到电梯口等电梯。等电梯的同时,习惯性地掏出手机,刷朋友圈,点了几个赞,电梯就来了。
电梯里一对情侣手牵手从里面出来,许清走进去,摁下六楼,电梯上行,她继续刷朋友圈,忽然进来一个电话,是霍凡打过来的。
“霍总?”许清将电话接起。
电话里先是传来水龙头的声音,应该是在洗手间之类的地方,“可以过来接我吗?”霍凡沉哑而略显疲惫的声音夹杂在其中。
伴着“叮”的一声,电梯打开,许清一边走出电梯,一边抬手看了下腕表,九点多将近十点了,“现在?”
那头没有回答,许清只收到两声咳嗽。“你怎么了?”她不放心地问,脚步停在家门口。
“今天谈得比较顺利,高兴就多喝了几杯,大概是刺激到了声带。”紧接着又是几声咳嗽,好不容易停下来,霍凡的声音变得更加沙哑,“如果你不方便就算了,我出去拦台出租。”
“你在原地不要动,告诉我地址。”许清立即转身,走到走廊尽头按下电梯,“我现在过去接你。”
时间已经不早,许清不可能回公司换霍凡的车去接他,但生意场上的排场还是要讲究,所以,许清按霍凡提供的地址赶过去后,是特意把车停在了酒店的对街,而没有直接开到酒店门口,这样就可以避免被人撞见她开了辆低配车来接霍凡。
把车挪到路边,许清前后看了看,没有看到禁止停车的标志,暂时停一下应该问题不大,她正要熄火关灯,停在她正前方的那台车子里的两个人,也就是驾驶位和副驾驶的两个人突然抱在了一起,激烈地亲吻起来。
因为两个人抱在两张座椅之间,明亮的车灯又照在他们身上,许清可以看得很清楚,那个侧脸,她再熟悉不过,是沈易北。
几乎是下意识地脚下一踩,许清人还未反应过来,“砰!”“哐当!”剧烈的几声响,车子带着她的身子往前冲了出去,直接撞上了前面的车尾巴。
第36章
幸好安全带还未从身上解开; 许清的身体先是往后倒,车子猛烈撞击后; 又因为惯性的左右,整个人差点撞上方向盘; 庆幸身上的安全带把她拉了回来; 但额头还是在方向盘上蹭了一下。
许清扶着隐隐作痛的额头,抬头看见自己车子车前盖塌陷掉一半,发动机滋滋往外冒着热气,这才彻底回过味来; 看看这车; 惨烈成这样; 看样子是要从二手车升级成报废车; 到回收站养老了。
相比之下; 前方沈易北的奥迪因为车好,就是比她的二手宝来耐撞,因此状况还不算太糟糕。就是车尾明显撞掉了一大块漆; 至于有没有别的凹痕; 现在分辨不出来。
许清现在比较关心的是; 车子里的两个人怎么样了?
她是不小心踩下的油门; 但如果他们出事; 别人就会认为她是故意的,她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许清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前面奥迪驾驶位也同时打开了车门; 沈易北扶着脑袋下车,转身看到是许清,一脸复杂,他侧脸在淌血。紧接着,副驾驶也打开,赵曼丽从车上下来,脸色发白,倒是没看出哪里有明显受伤。
这次追尾事件,很快吸引了附近交警的注意,没过多久,交警就开着巡逻摩托过来了。
路边陆陆续续有人过来围观。交警在拍照,开单,赵曼丽拿着手机在打电话,非常激动,沈易北把许清拖到一边。
“许清,我知道你怪我,就算是恨我也是理所当然,但请你下次不要再做这种事了,把车撞成这样,自己损失多大?你又有多少钱给付赔款?就不说钱的事情,造成严重的人员伤亡呢?”
显而易见,在沈易北眼里,许清今晚这是报复行为,她想要撞死他,就是那么狠毒。许清冷笑了一下,鼻头有些发酸,“我要的就是人员伤亡啊,可惜了,油门没踩够,下次,我一定加把劲。”
“许清。”沈易北紧紧抓着许清的肩膀,皱着煎熬的眉头。侧脸淌过血的位置凝结成一条暗红色的血痂,许清仰着头,倔强地迎接他的目光,不心疼不落泪。
“易北!”赵曼丽拿着手机出现在身后,沈易北听后一点点松开许清。赵曼丽直走到沈易北身边,“交警叫你去签字。”
沈易北皱着眉头再看许清一眼,一言不发转身向交警那边走去。
就留下许清和赵曼丽两个人,许清和赵曼丽没什么好说的,正想要走,却被赵曼丽一手拦住。
“你是把宝来当宝马了吗?”赵曼丽转过她高傲的脸庞,嘴角噙着轻蔑的笑意,“可惜了,就算沈易北舍不得让你赔,就你那台破车,修理费不少吧?哦,看那程度,还能不能修都是一个问题呢。”最后呵呵的笑了两声。
许清捏了捏手心,她说服自己冷静,但如果赵曼丽敢再多说一句刺激她,她不一定能控制住自己把她抓成大花脸的冲动。
“车撞坏了,为什么一定要修?”伴着一声沉稳有力的声音,霍凡不知道从哪里突然现身,站在许清身侧,扶住她的肩膀,“换一台新的就是。”
赵曼丽脸色微变,她记得眼前这个人,她曾在一场高端酒会上见过,当时还想借着敬酒的机会在他面前混脸熟,结果碰了一鼻子灰。
短暂的对峙,霍凡从口袋掏出手机,拨了通电话出去,“张副总,明日起,安达所有经理级以上的员工可以免费置换新车。对,我现在正式授权给你。”
听着霍凡的电话内容,赵曼丽的脸色又变了变,整张脸垮下来非常难看。
“受伤了?”此时,霍凡才留意到许清左边额角红了一块,他捏着她的下巴,左右检查她的脸,看看有没有其他地方伤着。
沈易北签完字过来,本来这件事他一直跟交警说私了,但是看到这一幕,他又改变了主意,结果,当晚,许清不但被开罚单,车还被交警的拖车带走了。
霍凡联系了李医生,安排许清去医院做脑部CT。等管家开车过来的间隙,霍凡带许清去附近药店买了外伤药和纱布之类的,然后坐在旁边广场的长凳上帮她处理伤口。
除了打电话,霍凡一直保持沉默。他先是用棉签沾了消毒水,涂抹在许清额角变紫的地方,终于开口,“你如果想教训他,可以,但没必要搭上自己。”
许清抬手挡开他的手,“你认为,我是故意的?我是故意开车去撞他?”
“以前听人说,曾经有多爱一个人,之后就会多恨一个人。我以前不以为然,现在是信了。”身子转了个方向,霍凡靠在长椅的靠背上,手里仍然拿着用过的棉签,目光落在远处药店明亮的灯牌,晃眼刺目的光令他蹙起眉头。
许清冷冷地笑了声,从长椅上离开,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后退了几步,“是啊,我就是那么爱又那么恨沈易北。怎么样,你是想要听我说这句话吗?我现在说了,你满意了吗?但我想说,不管你是从哪里听来的,不管是谁说的,在这一刻,我都只想说,去他妈的!”
今晚是有史以来遭遇的最糟糕的一天,许清的情绪激动得无以复加,最后那句粗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霍凡又不再说话,就这么隔着距离望着她,两个人就这么对峙着。
还是许清先转身跑开,霍凡靠在长椅上,冷眼看着她渐远的身影,直到她将要彻底消失在视线里,他撇下手里的东西,追了上去。
终是在街头路边追上许清,霍凡抓她的手,被她一次又一次甩开,于是刺激得他更想控制住她,双手牢牢锁住她的肩膀,吼道:“许清!”
“你管我干什么!”许清捏着拳头,一拳拳捶打在霍凡的胸口,他的肩头,每一拳下去都是用尽全力,霍凡仍旧是紧紧抓住她的手臂不放开,沉默着承受她的暴力攻击。
许清手上的力气一点点衰减,理智和情绪也逐步走向瓦解,她突然停下来,眼眶里蓄满的泪水像决堤的河,从眼角划过脸颊滴落在地,她揪着他领口的衬衣哭,哭得那么委屈可怜。
霍凡大掌绕到她的身后,托住她的后背,一只手轻放在她难过的脸上,用拇指指腹帮她楷掉脸上的泪水,低下头,吮住眼角源源不断的泪。
就站在这车来人往的街头,霍凡亲吻她的眼角,亲吻她哭红的鼻尖,最后那温热的唇落在她的嘴巴上,跟以往每一次的强势掠夺不同,他一点点温柔舔舐她的嘴唇,直到将她有些干涩的嘴唇浸润,完全沾上他的气息。
什么难过委屈,通通都从许清的大脑里被清除出去,在这样的瞬间,她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霍凡的吻里,他的吻像酒,能把人灌醉。
湿滑的舌头温柔又灵活地溜进许清的口中,与她的舌头一起缠绵。许清彻底失去抵抗力,原本推拒的双手,此刻配合着环上霍凡的腰。那酥酥麻麻的触感从舌根一直延伸,延伸到大脑,再从中枢神经一直传输到脊椎,整个身体像躺在云里般梦幻,让她好想要坠在这柔情里,直到天荒地老。
——
回到广场的长椅上,霍凡帮许清把额头上的伤处理好,找到最近的垃圾桶把用过的棉签扔掉。
等他扔了垃圾再回来,许清按了按额头上的小方块纱布,想起个事,“对了,我刚刚打疼你了是不是?”
“没有。”霍凡坐回到她的身边。
许清去扒他的衣领,“我看看。”胸口通红一片。
“自责吗?”霍凡吊着眉尾,低头看她,嘴角含着浅浅的笑意。
许清抿着嘴唇认真点头,“有点。”
放松地将手搭在长椅的靠背上,霍凡拎起手边的药,“那好办,这次换你帮我上药。”
许清接过那小袋药,在里面找了管药膏,取了只棉签,把药膏抹在棉签上,看了眼霍凡身上的衬衣,第一颗纽扣是开着的,但领口不够敞开,不方便上药,她朝霍凡挑了挑下巴,“来,这位病人,麻烦你把第二颗和第三颗纽扣解开。”
霍凡勾着唇笑,眼睛弯作一道桥,“护士小姐,麻烦专业一点,现在我是个病人,脱衣服这种事,你应该帮忙。”
“那你先帮我拿着这根棉签。”许清将手里的棉签夹在霍凡的指尖,身子微微前倾,开始认真地给他解身上的扣子。要说许清适才真是过分了,把霍凡那么好看的胸口摧残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看着摊开在眼前的胸膛,许清吁出一口气,她这叫什么?暴殄天物啊。
“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霍凡低头偏着脑袋观察她。
“愧疚。”
“我还以为你还想要咬一口。”
难得霍凡也会有开玩笑的时候,许清听了噗嗤一声笑出来。夜已深,广场里有结伴回家的附近住户,经过这边看到这一幕,无不流露出或鄙夷或暧昧的目光,毕竟一个女人盯着一个男人裸。露的胸口发笑,能让人做什么美好的设想?
许清察觉到路人异样的目光,霍凡也开始觉得尴尬,两个人争取快点结束这个场面。
咳咳两声,“凡少爷?”
许清拿着棉签的手动作一顿,从霍凡胸口抬头看向来人,是霍家的管家,五十岁左右的年纪,穿戴修养都极好的男人,以前董事长也就是霍凡的父亲到公司的时候,这个管家每次都陪伴左右,虽说近一年不见,但许清仍记得他的长相。
这种情形下和霍家的管家见面,就好像在长辈面前做了什么过分亲密的事情,实在有失得体,大概是想缓解尴尬,许清站起来急着解释说,“那个,霍总受伤了,我帮他上药。”脸已经烫得发红,好在这边光线昏暗,不易让人察觉。
“发生什么事情,哪里受伤了?”管家有些紧张地看向霍凡。
“小问题。”霍凡一边扣着衬衣纽扣,放下交叠的长腿,离开椅子站起来,长臂环过许清的肩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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