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盗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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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盗春光-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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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认赌服输,我喝。”
  明辉开始斟酒,陶燕坤细细听着那声音,从清脆到逐渐浑闷,的确是差不多满上了。
  陶燕坤说:“不愧是明老板,说满上就满上,分毫不差,这信用,服气。”
  明辉端起酒杯,欠身说:“燕坤,我最让你服气的,怕不是这个吧?”
  陶燕坤表情没什么变化。
  明辉也没觉得自讨没趣,反而笑吟吟,一口闷。
  在明辉咕嘟咕嘟的间隙,陶燕坤后方不远处飘来一阵清越的口哨声,有人在吹曲子,节奏流畅,曲调准确。
  仔细听来,甚是熟悉,欢快的调子仿佛比利时的小于连迎风而尿,还不时扭着小屁股,趣味极了。
  陶燕坤甚至能记起原本的歌词——
  触电般不可思议/像一个奇迹
  划过我的生命里
  不同于任何意义/你就是绿光
  如此的唯一
  他来了。
  陶燕坤端起牛奶杯,抿到唇边掩饰上扬的嘴角。
  酒店地势高,亭子与边上下坡的阶梯只隔了一道两米高的绿篱。
  向也就站在绿篱后面,密密麻麻并看不到对面人。
  他本来想吹吴妈最爱的《大地飞歌》,但上回在望海广场被康力追杀,只能换一首。
  想了好久,和她在一块时间太短,并没有一起分享过一副耳机,留下共同回忆的音乐,也是没有的。
  走投无路之下,向也拿她的工作室名字来碰碰运气。
  明辉也听到了。
  但从口哨声分不出性别。
  明辉放下杯子,口哨声已停歇,酒精的忽然灌入让他片刻迷惘。
  “我是听到有人吹哨子了吗?”
  “嗯。”
  他揉按太阳穴,“差点以为我幻听。”
  陶燕坤放下牛奶杯,执起盲杖确认性地敲敲地面,拉开懒洋洋的声调:“明老板,失陪一下,我需要用一下洗手间。”
  明辉也扶着扶手站起,“我给你带路。”
  陶燕坤揶揄,“女厕所你也要去?”
  明辉说:“起码要送你到门口——”
  “——再派虞丽娜跟我进去?”
  明辉状似无奈叹了一口气,“咱们聊了一晚上,什么都聊了,但感情一点也没进步。”
  “行了明老板,一楼大厅有洗手间,我信息服务员的待客水平不会比虞丽娜的差,这么晚了你就心疼心疼美人,让人家好好睡个美容觉。实在不行啊——”她稍作停顿,“我还可以回房间,603是吧,我好像挺康力说了。”
  明辉只得坐回去,“行,我也相信你的能力。我啊,就在这赏赏月,看看花,喝杯小酒等你回来。”
  陶燕坤敲着盲杖,按来时的方向,一步一步摸索着离开亭子。
  向也也匆匆往回走。
  这下,当真是对影成三人。


第46章 第十三章
  向也短信让曾有良等在一楼女厕; 绕了一大圈,才潜进大厅。
  陶燕坤虽没让明辉帮忙; 鹅卵石路踩到尽头,还是有敬业的服务员上来问她是否需要帮忙。
  听是女声; 陶燕坤应从,请她帮带到洗手间门口。
  “坤姐。”
  服务员脚步声远处后,陶燕坤听到一条尖细得雌雄未辨的声音。
  陶燕坤讶然; “曾有良?你也来了?向也呢?”
  曾有良说:“马上就到。”
  陶燕坤反应过来,“这可是女厕啊!”
  曾有良方才检查过,隔间里空无一人; 他探头往外觑一眼; 波波头假发似乎滑歪了,边扶着边跟她说:“不要紧啊; 我现在就是女人,你没听我声音像吗。”
  为了更好效果,他把嗓音捏得更细。
  这大概是有生之年他最坦诚面对他异于常人声音的一刻。
  陶燕坤:“……”
  没聊几句,插|进一道熟悉的男声。
  “坤姐。”
  陶燕坤被迎面揽进一个紧实的怀抱里; 一股庸俗的香水味扑鼻而来,半张脸被莫名的毛发刺痒。
  但的的确确是向也; 声音、拥抱的姿势; 甚至锁骨下那枚钻戒微微硌疼了她。
  两头张扬的大波浪拥抱在一起,像兜头扣下一碗巨人的方便面,画面极尽诡异。
  曾有良咦了声。
  陶燕坤抓过拂在她脸上的毛发,捻了捻; 谈不上黏腻,也称不上顺滑,干枯干枯的,毛骨悚然。
  她丢掉,“这什么东西?”
  向也哎呀一声,“别抓,会掉。”
  “我们的新发型。”曾有良添加旁白。
  “……”
  陶燕坤顿悟,状似不经意往他胸膛摸了一下,平平坦坦。
  向也低声说:“……没有的。”
  曾有良在边上张大嘴,指着向也无声大笑。
  向也凶神恶煞瞪他一眼。
  陶燕坤回到正题,“幸好你来得及时,我跟明辉拖了一晚在大堂,再晚点得回房睡觉就找不到人了。”
  向也说:“这叫心有灵犀。”
  “打算怎么办,你半夜潜进来,不见得想把东西给明辉吧。就你们两个,还有别人么?”
  “就我们。车在外面,我带你走。”
  隔间与厕所门隔了一堵挡光墙,从外面无法直接看清里面状况。
  只听一道娇媚的女声扰乱三人的步伐。
  “坤姐,是我,我在外头等你,你好了叫声我。”
  是虞丽娜。
  明辉的体贴也太过头了。
  陶燕坤没应声,喃喃:“似乎不太顺利。”
  向也问:“明辉带的人多么?”
  “康力和虞丽娜肯定来了,另外的不知带了多少个。”陶燕坤说,“不过许多事都是两人亲力亲为,也许没带其他人。”
  向也说:“也有可能为了让你听出来……”
  陶燕坤点头,“也说得通。”
  曾有良看不得两人咬耳朵不带他,插话道:“别墨迹了,一个字,干掉她。”
  陶燕坤和向也陷入默然。
  曾有良继续,“总得先逃出去再说,这鬼地方连个窗户也没有,难道要钻下水道吗。”
  刻不容缓,陶燕坤略一思忖后说:“我把她引进来,你们两个看着办。”
  向也跟上思路,“我们先藏隔间里,你找个借口把她堵进隔间,敲敲盲杖打暗号,我们再出来收拾她。”
  陶燕坤应好,向也和曾有良藏进目标隔间的两边。
  “哎,虞丽娜,你能进来帮我一下么,我钱掉坑里了。”
  陶燕坤淡定站在隔间门口,口袋里只有一百块,她掏出来丢坑里。
  高跟鞋踩在瓷砖上,危险的足音逼近。
  “坤姐,怎么回事?”
  陶燕坤说:“瞎子行动不便咯,还能有什么。”
  虞丽娜看向她前面的坑位,的确漂了一张红色的一百块。
  陶燕坤安抚她,“我还没来得及上,它就掉了。我看不见,不然也不会麻烦你。谢谢啦。”
  虞丽娜:“……”
  陶燕坤感觉到虞丽娜打她面前走过,进入隔间,立刻用盲杖敲敲地面。
  两边隔间门齐齐打开,向也和曾有良同时扑过去。
  但向也那边挡了一个陶燕坤,慢了半拍,曾有良占尽先机堵住了虞丽娜。
  曾有良虽矮,也有一米七,性别力量悬殊,搞定一个一米六出头的女人不在话下。而此时虞丽娜呈蹲姿,他麻利地伏上去,一条胳膊锁住她,一手捂住她嘴巴。
  虞丽娜瞪大眼,嘴里呜呜有声。
  陶燕坤当机立断,“打晕她!别让她乱叫。”
  曾有良说:“阿也,你来,你在行!”
  “……”
  向也上前,叫声“让开”,曾有良身子挤到一边,勉强还堵着虞丽娜的嘴。
  但曾有良和虞丽娜差不多把隔间挤满,向也找不到落脚下手的地方。
  此时虞丽娜有挣脱的趋势,向也心急之下,扶着门口,长腿飞起,一脚踹在虞丽娜后脑勺。
  虞丽娜刚好弓起到水箱位置,脑门磕在水箱末端,竟是一时昏了过去,曾有良手一松,软在地上。
  向也动作幅度过大,假发滑落地上,干脆也不捡了。
  曾有良:“……我让你打你怎么踢了呢。”
  “……”陶燕坤想象那姿势,也是一脸不解。
  两人愣愣对着他。
  向也去探她鼻息,还有,而且他确实没怎么使劲,是这女人太外强中干,经不起摧残。
  向也辩解:“不是晕了么,也还没挂,你管我用脚踢还是拿头顶啊。”
  “我就知道你不简单。”曾有良又冲陶燕坤说,“坤姐你以后小心了,没准他冲动了有暴力倾向,第一次是打晕你,现在又踢晕这女人。”
  向也百口莫辩。
  陶燕坤呵斥:“还愣着干什么,走啊,等着让人来打晕你们啊。我要看得见马上把你俩撂这里自己跑!”
  向也和曾有良:“……”
  曾有良从隔间退出,向也找来一杆拖把,插|进拉手,横在门框间把门拴住。
  陶燕坤收起盲杖,向也握过她的手,牢牢十指相扣,与她大步往厕所门口走。
  曾有良贪恋地捡起那顶假发,一直拿手里也不是事,于是骂骂咧咧从里衣衣领塞进去,托起到胸脯位置,装模作样一挺胸,也跟了上去。
  春夜微凉,外出的游客不是很多,大厅空落落的,毫无鱼目混珠的可能。
  向也微微低着头,拉着陶燕坤大步走过。
  曾有良像个媒婆扭着屁股追在后头。
  洗手间和电梯在前台的同一侧,有人从电梯方向走过来。
  但只是他们视线边缘的一个人影,谁也没有过分关注。
  “哎,大姐,你东西掉了。”
  一条浑厚的男声提醒。
  前面三人还是亡命快步。
  “大姐,你的假发掉了——”
  曾有良反射性一拍天灵盖,还好还在。
  又想起另一顶,停步一摸,胸脯已经平了。
  假发不知几时从漏风的衣摆滑掉。
  “大姐——”
  后头人似乎跟了上来。
  声音莫名熟悉。
  完蛋。
  曾有良飞奔起来,越过前头两人时低声提醒——
  “康力康力,康力来了。”
  曾有良语速飞快,叽咕叽咕的,听起来像某种咒语。
  向也起先没反应过来,等回味过来——其实也就一两秒时间——康力浑厚的声音在后头炸开——
  “站住,别跑!”
  向也回首觑了一眼黑脸康力,问陶燕坤:“要跑了,你可以么,会不会摔倒?”
  陶燕坤低骂一句,下意识攥紧向也,“啰嗦什么,跑啊!”
  向也另一手从裤兜掏出一个黄色塑料袋套着的圆筒。
  来的时候特意分装了,复制本套黄色塑料袋,原件透明防水袋。
  向也如扔手|雷,把圆筒砸向康力门面,邪笑:“人我带走,东西还给你们!”
  语毕,握紧陶燕坤的手发足狂奔。
  康力反射性接住那可黄色手|雷,甚至停下看了一眼,为向也争取回刚才的一两秒时间。
  向也和陶燕坤已经奔出酒店大门。
  夜风习习,清凉扑在脸上。
  风吹起他们的头发,光洁额头露出,整个人比往日更有生气。
  她的银灰色长外套飞在风里,猎猎有声,那是巾帼英豪的披风。
  陶燕坤已经很久很久没尝试过奔跑的感觉,她在黑暗世界里踽踽蹒跚,每一步都是摸索,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
  而如今迎风奔跑的感觉,像搁浅的鲸鱼回到海里。
  自由,畅快,且安然。
  她不怕跌倒,向也会紧紧握着她;她也不怕迷路,她中意的男孩会给她导向。
  北极光才属于黑夜,而她依旧属于这花花世界。
  与一般人的没什么不同,又比一般人的跌宕起伏与精彩。
  陶燕坤在吹得通体畅快的春风里,大笑出来。
  向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仍抽空问:“你笑什么?”
  陶燕坤:“开心啊。”
  “被人追杀你还开心。”
  奔跑时说话得喊着来,听上去更比寻常多几分亢奋。
  “我问你,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向也顺着想了想,“被抓回去。”
  “那不就是,顶多再逃一次。”
  向也吼,“不行,第二次我要干掉明辉。”
  陶燕坤豁达地笑,“行啊,我看好你。”
  向也偷看一眼她明媚的笑靥,像感染似的,也如她一般笑起来。
  两人的笑声有点没头没脑。
  至少曾有良这么认为。
  他回头看一眼,这对逃难鸳鸯还在手牵手,适时提醒,尖叫:“我们车就在前面了。”
  陶燕坤吼回去,“还开什么车,明辉肯定把闸口拦下,插翅难逃,他往路中央一站,难道你还敢学成龙冲卡么?”
  曾有良果然惧了,“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这样跑下去吧,哪都是摄像头,根本地方可以躲,还没出度假区肯定被逮到。”
  “你指望我一个瞎子给你带路么?”
  曾有良:“……”
  已经拐过几道弯,明辉的人不知跟丢了还是胜券在握,一时还没追上。
  向也留意周围标识,记起进来时的大概位置,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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