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通缉令!
沈砚修心生一计,随即转身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宋画祠张了张嘴,到底没拦,但是心底里对沈砚修的信任程度降了许多。
这些不一定的猜测让她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宋画祠不想多想,但是沈砚修对她的问题却总是沉默,这无疑是一个信号。
她静静坐了一会儿,沈砚修不久就回来了,只是手里拿了一张纸,纸张被折得很皱,看不分明上面写的什么。
宋画祠皱眉,沈砚修走近,将纸递给她,道:“我不愿将这件事告诉你,但是如今看来,却是瞒不住了……”
宋画祠接过,本来抱着迟疑的心态在看清纸上面写的是什么之后,心里蓦地大震。
她不敢相信纸上的这个人是自己,但是不管是相貌还是性命都确定是她无异。
宋画祠捏着纸张的手指都在颤抖,她抬头,眉头深皱,问道:“这个是什么?”
“通缉令。”沈砚修道。
她当然知道这是通缉令,但是为什么会通缉自己!
☆、第328章 传递消息
沈砚修料到了宋画祠会如此震惊,他装作沉痛的样子,道:“我在刚开始看到的时候,也如王妃一样,不敢相信这是事实,我不想知道为何暗卫会在崖底发现王妃,但是这个通缉令下的实在是蹊跷了,王妃又怎么会犯罪以致遭到通缉,况且,这上面也没有详细说明王妃的罪责。”
宋画祠仔细想想,将一直以来发生的实情都捋顺了一遍,前后联系,隐隐能够知道为什么这道通缉令会发出来。
她被人暗杀之后掉下悬崖,万幸捡回来一条命,而后便被沈砚修一直带到了临江。她离开时还是戴罪之身,从牢里出来,那么牢中必然无人,随随便便就可以被安上一个戴罪逃脱的罪名,可能就是因此,才有了如此通缉令。
也不知道远在京城的孟昭衍怎么样了。
沈砚修见宋画祠震惊过后就变得沉寂,猜测她可能有心里自己的计算,估计宋画祠是知道这个通缉令的来源的。
但是他当然不会问,只问道:“王妃心中有数吗?”
宋画祠顿了片刻,而后沉重地点点头。
沈砚修道:“王妃既然心中有数,那我便不多说了,通缉令发下来的时候……”沈砚修顿了下,道:“下来的时候,王妃还在昏迷当中,也就是因此,为了防止被官兵抓到,我这才带王妃出了苍黎,还望王妃谅解,此次,实在是无奈之举。”
听起来算是天衣无缝的解释,宋画祠想想也明白了,自然是信了的。
但是沈砚修却是骗了她一件事,通缉令下发之时,宋画祠已然转醒,他为了让宋画祠相信,也不得不将这个日子“提前”。
宋画祠心中有愧,刚才她还那样怀疑沈砚修,没想到他确实为了自己好。尽管她的想法是让沈砚修将她交给官兵,至少孟昭衍不会失去自己的消息,而她就算再次入牢,情况也是相对稳定的。
但是现在,宋画祠只能在凌炽国度的边城沉默至此。
沈砚修擅自做出的这个决定,看似很有道理,但其实一点儿也不是宋画祠所想。但是即便如此,她也只能被迫接受这个决定。
况且,她昏迷不醒可不是一天两天,现在再想折返到底棘手,单是路上会不会遭遇不测都未可知,宋画祠现在还不想冒这个险。
如此看来,继续在这里呆着倒是个不得已之举了。
她叹口气,抬头道:“多谢四皇子好意,四皇子救我一命,我还如此揣度四皇子,心中有愧,不求四皇子原谅,只求……”
“王妃万不要如此说!”沈砚修心中畅然,只要她信了就好,笑道:“我如此做,也是无可厚非,不知王妃如何看我,在我心里……”
宋画祠连忙打断道:“实在抱歉,我方才那样说只是下意识的想法,如今说通了,便再不会如此想你了。”
沈砚修的话还未说完,只能这样咽下去了,宋画祠的无意之举,让他攒了一半的话胎死腹中。
他默默咽了一口血,摇头道:“王妃不必客气,王妃就先好好休息吧,此事容后再说,现在先将伤养好才是第一位。”
未免宋画祠要继续在这件事上纠结,沈砚修主动转开话题,宋画祠只能点头应了,沈砚修这才松口气。
通缉令还在宋画祠手里,沈砚修示意,宋画祠愣了下,忙道:“这张纸我能再看看吗?”
沈砚修表情一顿,随即道:“好,那我这就先走了。”
宋画祠点头,沈砚修端着放有药碗的托盘离开。
留下这张纸,只是宋画祠下意识的举动,通缉令确实是统一下发的,她自然不会去怀疑这张纸的真假,她只是想仔细看看罢了。
离开的沈砚修却还没有想彻底放心,现在还只是初步,想让宋画祠真的自愿跟他走,还需要再想说辞。
还好方才他灵机一动想到了用这个方法解释,不然现在宋画祠对他的想法还不知道会差到哪里去。
而远在京城的孟昭衍,却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顺水推舟的办法却间接又被沈砚修利用将宋画祠困住。
他这边的进展不能算是顺利,但是孟廉枫受到一次打击之后便不敢再轻易动手了,也没有多大阻碍,同时他怎么也想不到宋画祠已经远远离开了苍黎,所以就是在苍黎国内怎么找,也找不到人。
而隔日,沈砚修再来的时候,宋画祠果然根据这个问题继续发问,沈砚修只能尽量圆场,因为他毕竟不知道京城内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宋画祠也没有将那些事情告诉沈砚修的想法,所以问起详细的,沈砚修只道一味不知。
宋画祠没想那么多,不疑有他,最后颇有些丧气道:“也就是说,王爷并不知道我在这里,而你也没有将消息传过去?”
沈砚修说起慌来脸不红心不跳,道:“是,我不知道为何当时京城里戒备非常,想要传消息进去都有一定困难,更别说带你回王府了,况且当时王妃的伤势,也不容我再犹疑,这便一路来到了这里。”
宋画祠全都信了,但是她不可能就放任事情再发展下去而不收拾,她也不可能继续留在这里,毕竟,她的家是王府,她还要回到孟昭衍身边。
宋画祠想了想,道:“能否拜托四皇子一件事?”
沈砚修心里“咯噔”一声,道:“王妃但说无妨。”
“能否请四皇子派人去京城将我现在的情况跟王爷说一声,我相信王爷必然会来接我回去的,我打扰四皇子已久,万万不可再劳烦四皇子了。”
沈砚修心说你劳烦我一辈子才好,只要将消息带过去,原本半月的路程,只怕孟昭衍只需要几天就可以到达。
但是此刻他不可能说拒绝,想要带宋画祠离开只能循序渐进。
他应下,道:“好,只是王妃可能不知,现在这份通缉令已经在苍黎境内传遍,就算我将消息带到,只怕王爷想要接王妃回京,还是比较费神。”
宋画祠确实不知,她点头,道:“我明白,但是有所作为才不会坐以待毙,只求四皇子再帮我这一次。”
她坚定的目光让沈砚修下意识躲避,沈砚修别开眼,道:“王妃不必如此客气,此事我必然帮王妃做到。”
“那就多谢四皇子了。”
☆、第329章 凌炽皇宫
清晨,宋画祠在王府时通常被孟昭衍惯着习惯了晚起,且她近日愁思颇多,晚上思虑良久,睡得也晚些了,故而当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宋画祠显然回不过神来。
沈砚修想了一夜,也只能随便想个由头将宋画祠回京的念头打消,即便他不断定宋画祠会不会仍旧不放弃,但是今日就算用强硬手段,他也要把人带走。
有了这个想法,沈砚修便等不及了,匆匆来敲门。
“谁?”醒来的宋画祠警觉问道。
沈砚修答道:“是我。”
宋画祠松口气,坐起来后匆匆穿衣,待收拾妥当之后才去开门。
门外沈砚修一脸歉意看着她,道:“王妃,因为宫中有急事,我需要今日赶回去,只怕,等不到消息传来了。”
他是凌炽四皇子,这里的“宫里”必然说的是凌炽皇宫。
宋画祠刚想说你可以先走,但是随即意识到沈砚修的意思。
他过来与自己说,无非是两个意思,一是要带自己走,二是要把她留下。而以沈砚修的为人,必然选择前者。
沈砚修接着道:“我的想法是王妃不如先跟我回去,我把人留在这里等收到消息之后便立刻传回去,王妃也不会等太久。”
宋画祠一听,果然是这样,她的意思却倾向于后者,因为这样相对来说较快一点,但随即沈砚修的话就打消了宋画祠的这个念头。
“我理解王妃应该是急于回京的,但是临江地处两国交界,来往人员复杂,我怕有人会在此看到王妃,到时候苍黎的官兵只怕会来捉拿王妃,为了不冒这个风险,我建议王妃还是跟我一块儿上路吧,况且,在宫中,我也好照顾王妃。”
宋画祠自动漏过最后一句话,沈砚修考虑的极是,在临江的这几日,她从未出过门,更别说见外人了,一直都是沈砚修亲力亲为照顾她,而如果她一个人呆在这里,尽管沈砚修肯定会尽力打点好一切,到时候她要出门的时候还是免不了的。
在临江这个交界地方,商人走贩是少不了的,进出苍黎的人若是看到宋画祠,势必会认出她就是那个被通缉的靖王王妃,到时候把官府招来,沈砚修把她往这么远的地方带也就前功尽弃了。
思虑半晌,宋画祠点点头,道:“好,我跟你走,现在就要启程吗?”
沈砚修道:“现在最好,只是时辰太早,打扰王妃休息,我实在过意不去。”
“没事,我现在去收拾行李,你们准备好了就来叫我。”
“好。”
宋画祠关上门,转身坐到床边,肩膀下塌,一阵丧气。
她其实真的没什么行李好收拾的,来的时候孑然一身,走的时候也同样如此,所有东西都是沈砚修打点好的,对此,她当然感激万分。
但是她心里隐隐的不安还是提醒了她。
宋画祠不是不信沈砚修,只是一万个万一都被她想出来了,怕消息被半路阻截没有带到,怕有人先一步知道消息在孟昭衍之前抵达,也怕自己身上的祸害牵连到了沈砚修。
种种原因使得她心存游移,可尽管如此,答应了就是答应了,她看看住了有二十天的房间,发现确实没什么好收拾的。
而沈砚修也是完全准备好了的,只等宋画祠了,等了一会儿估计宋画祠已经收拾妥当,就再去敲门了。
宋画祠背了个小行囊,沈砚修见状下意识想接过来,被宋画祠自然避开了,她对沈砚修笑了笑,道:“东西不重,我自己就可以了。”
她当然不是介意沈砚修动自己的东西,况且这些也不是她的,都是沈砚修给她准备的衣物等,不想浪费她便带着了,她介意的是有人与自己过分接触,就算这个人是自己心里没有防备的沈砚修。
但是如果这个人换成了孟昭衍,宋画祠大概是顺其自然地让他拿了。
只是宋画祠还未有察觉罢了。
沈砚修收回手,怔怔看着宋画祠先行一步的背影,眸中深邃令人看不分明。
一行人如此上路,沈砚修以低调为由就买了一辆马车,与宋画祠同坐一个车厢,让沈砚修心里有些微的满足。
但是宋画祠却一直保持沉默,如若沈砚修不开口,她绝对不会主动说一个字,更多时候就是在闭目养神。
沈砚修不知道的是,宋画祠一大早被叫醒,本来就没有睡好,比较困顿,加上她对马车等交通工具直到现在还未熟悉,一直以来坐着都不太舒服,以至于精神劲儿很差,这才比较沉默。
孟昭衍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带宋画祠出门时总会提前准备些东西让她能够舒服一点,只是孟昭衍不在,就没人给她准备这些了。
而沈砚修一个外人,宋画祠已经麻烦他颇多,这点小事就不想再开口,是以她便一直忍着。
从临江到凌炽国都的一路只能靠马车代步,故而一路上宋画祠都相对安静。
直到终于看到凌炽国都。
一路上宋画祠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在意过路的风土人情还是景色,她在极力控制自己的状态尽力不给沈砚修添麻烦,当沈砚修说“到了”二字时,她的心才彻彻底底地落地。
沈砚修将人直接带回了宫,他是凌炽四皇子,深得凌炽皇帝宠爱,已经可以算是内定的皇位继承人,想要带一个人进宫,根本不是多么麻烦的事情。
安排好宋画祠的住处,再让宫人收拾妥当,已经过了半日,两人到时已经午时,当宋画祠终于可以入住时已经到了傍晚。
看宋画祠脸色不好,沈砚修也知道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