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你说。”宋画祠下意识觉得是好事。
“是这样,每逢夏日,皇帝必然要去行宫避暑,届时会带着众人去,我必然要带着祠儿去的,行宫虽处深山之中,不比闹市有趣,但是其间风景也是人间难得。”
宋画祠看起来并不介意,双眼放光道:“真的啊!皇帝真会享受,不过也正合了我的想法!那你到时候一定要带我去啊!”
孟昭衍不禁笑道:“祠儿这几日不是就为了这件事才翻来覆去地找我吧?”
宋画祠讪讪地摸了摸鼻子,道:“也不是啊,这不也给你送吃的了吗?”
借口找的拙劣,孟昭衍并不拆穿她,宋画祠又想起来一个问题,便道:“已经选好在哪个地方了吗?”
“未曾,这不该是我们关心的事情,行宫地址千样,皇帝想去哪儿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那苍山之处有没有可以居住的行宫?”
话落,孟昭衍看了宋画祠一眼,随机了然了,点头道:“有的,苍山地势崎岖,景致也是人间奇景,昔日先皇斥巨资在苍山选址建造行宫,前后耗费五年,方将苍山行宫建造完毕,且取名玺年宫。”
“玺年宫……”宋画祠囫囵点头,眼珠一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祠儿,你是不是在想选址苍山,你我也可以顺便摘取苍顶草?”
他是一瞬间就冒出了这个想法,而宋画祠会问,也只会是因此。
果然就见宋画祠点头道:“是啊,你那里不是一直没有苍顶草的下落吗?我想着我们这次去的话,就能亲自一探究竟,只是要看皇帝到底如何选择了。”
原本这件事不会沦到他们插手的,自会有人按皇帝的意思挑选下去,而后皇帝再做最后的抉择,一行人根本没有置喙的余地。
但是如果他想,还是能帮助皇帝做选择的。
孟昭衍暗中记下这件事,就听宋画祠问道:“那这件事我们能不能插手,让皇帝选在苍山?”
原本孟昭衍还抱着一试的想法,这回却是肯定道:“我自有办法。”
宋画祠不问这个办法是什么,只要最后按照两人所想去就可以了。
最后定下日期,皇帝选好地址,果然是选在了远远望着都觉得陡峭生寒的苍山,皇帝倒是无所谓,想见苍山风光自能有人来伺候着,只是难为了伺候的人。
苍山的路不好走,光是一人行过就已经累的不轻,要是想将皇帝的轿撵加上皇帝抬上去,估计得累死一行人。
不过皇帝到底不会在意这些。
准备好行程就准备上路了,只是孟昭衍没有料到的是,宋枝瑶也争取到了一个名额,她本来就抱伤在身,还想冒着苍山之险硬要挤上队伍,其心昭昭让人一见也就明了了。
☆、第207章 苍山行宫
苍山之险,未曾亲临方不能领会,孟昭衍生怕宋枝瑶和孟廉枫在路上做些什么,因为路上到底会怕出些什么意外,好在是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出行,孟昭衍加强防备,到底是没有出什么事情。
路上并非百无聊赖,宋画祠常能在休憩之时会到路边树林里发现什么草药,摘来之后会在车上进行研究,就算没有人跟她说话,她也能自己摆动自娱自乐。
所以真正无事可做的人是孟昭衍。
“孟昭衍,苍顶草到底长在何处?”宋画祠偶然间突然想到这个人,便抬头问他。
孟昭衍想了想,道:“行宫修建之西面有处悬崖,引下峰顶泉水做为行宫浴池,苍顶草地处阴暗,故而只生长在悬崖背阴面,就在悬崖下方。”
“既然知道了地方,那要拿苍顶草不是很明确吗?为什么迟迟没有消息?”
孟昭衍摇了摇头,道:“并非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们一路行来,走的是前人开辟好的路,沿山盘旋而行,路程虽长,但坡势看着却并不陡峭……”
他指着身侧的方向道:“而苍山之上,行宫处悬崖,却有劈天之势,垂直而下,深不见底,凡人不知其深,且崖壁经风雨侵袭,已然陡峭光滑,就算是武功高手,也不敢轻易尝试。我们今次一行,最多也只能到打探的地步,要想摘得苍顶草,实属无稽之谈。”
话说到这,宋画祠猛然间泄了气,虽然路上多有奇异植株可供她研究,且其中还有珍贵药材,但是这些加起来,还不如苍顶草有用。
最重要的一点是苍顶草可解孟昭衍腿部的毒,这算是苍顶草独一无二最吸引宋画祠的地方了。
可是这一切,似乎已经在孟昭衍的这一番言辞中彻底破灭了。
孟昭衍见她如此丧气,到底不忍,只道:“不过既然来了,我也可以一试,我每日吃下你给我的药丸,可以行立两个时辰,倒也方便。”
却见宋画祠摇了摇头,道:“不行,太冒险了,你万一要是先……算了,不敢想……”
孟昭衍轻笑一声,心中却蓦然轻松不少,一定的满足感也瞬间袭来,知道宋画祠在关心自己,他不免有开心的地方。
开心之余,他道:“万事且小心,这个我明白,祠儿不必过度担忧。”
这样说宋画祠的脸颊倒是有些红了,她觉得莫名有些热,就将车帘掀开一些,侧着头,能看到前方隔着一段距离的地方,孟廉枫的车子猛然间停了下来,随即他们的车子也猛地一停,她下意识扶稳身子,转头看孟昭衍。
她道:“前面孟廉枫的车子好像出了什么事……”
话刚说完,孟昭衍那头周准便骑着马走到车前,对孟昭衍说:“王爷,五皇子的车夫突然勒马。”
“去看看。”
“是。”
孟昭衍给了宋画祠一个安慰的眼神,宋画祠便没有多问。
整个队伍差不多都停下来,周准不一会儿回来,说明情况道:“王爷,宋大小姐身体不适,五皇子勒令停下来整顿。”
说得有些霸道,他一个人整顿,道路狭窄,必须要将整个队伍都堵在这儿,要不是孟昭衍在,没人敢说什么,但是只要孟昭衍一个发话,他这命令就只能当不存在。
不过孟昭衍并没有说什么,他点了点头,周准便走远了。
宋画祠看了他一眼,倒没说什么。
在这儿一等也就等了一个时辰,皇帝派人象征性地问了一句,孟昭衍回了声稍作停顿,皇帝就没有再管了。
宋画祠在马车上呆着百无聊赖,孟昭衍生怕现在孟廉枫莫名其妙停下马车,其实是搞了什么埋伏在这,宋画祠再一出去准出事,故而没有将她放出去,以至于宋画祠怨念极深。
然而不速之客来得总是那么不巧,宋枝瑶被人扶着来到两人走到两人车前,面色显得有些苍白,看着确实如孟廉枫方才所说。
孟廉枫随后赶来,像是不经意般对孟昭衍说:“瑶儿身子不适,我的马车不比三哥,还望三哥容瑶儿一席地,让她上去歇歇。”
孟昭衍看了眼窝在里侧的宋画祠,宋画祠微摇了下头,孟昭衍心中了然,转身道:“车上地方没有想象那般宽敞,怕是容不下宋大小姐。”
孟廉枫眉间不经意动了下,他笑了笑,转头对四面扫了眼,却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孟昭衍转身放下帘子,对宋画祠道:“孟廉枫意味不明。”
“我知道。所以不想让宋枝瑶上车,就算她身上抱伤,指不定还会闹出什么事,还是不要的好。”
孟昭衍点了点头,就此沉默了,孟廉枫在外头若是时间久了,自然会离开。
但是事情显然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孟廉枫跟宋枝瑶在外面等了片刻,孟昭衍身后的轿子较帘就被掀起来了,宋乔淑探了半个头出来,对宋枝瑶道:“轿子里就我一个人,姐姐过来跟我一起吧。”
宋乔淑原本没有来的资格,但是宋画祠之前抱着将宋乔淑往皇帝面前送的想法,故而单独安排了一辆车把她也带到了行宫。
而宋乔淑一路沉默,倒也没出什么端倪,现在却突然自己出来了露了个脸。
不只宋枝瑶和孟廉枫,呆在车里的宋画祠和孟昭衍都吃了一惊。
不过宋枝瑶和孟廉枫倒没有多问关于宋乔淑的事情,也没有问为什么宋乔淑会出现在这里。
宋画祠不禁掀起车帘走出去,端看着孟廉枫待宋枝瑶道谢,随后就带着人上了宋乔淑的马车。而宋乔淑站在车门处,淡淡扫了宋画祠一眼,就再掀起车帘上了车。
事情发展到这儿显得微妙,宋画祠愣了一下,才被孟昭衍唤自己的声音叫回神。她转过身回到车内,看着孟昭衍,一时却根本说不出什么话。
“上车了?”孟昭衍挑眉问。
宋画祠点点头,却不知道说什么。
好半天才道出一句,“姐姐她,这是要干什么?”
这一幕在孟昭衍眼里其实已经让他起了疑心,按说宋乔淑怎么着也不可能与宋枝瑶扯上关系,但是此刻这种亲近关系,却有些说不清的意味。
孟昭衍看了眼宋画祠十分不好的面色,叹了口气,道:“祠儿先莫要多想,也许是……”
“是什么?”宋画祠立马问道。
☆、第208章 刻意接近
宋乔淑端坐在车里,她没有叫嫦云跟来,故而现在车子里只有宋枝瑶跟自己两个人。
“你到底要干什么?”宋乔淑问。
宋枝瑶一进来就一改面上病态,端坐在她面前,此时却反问她,道:“那你呢?你要做什么?”
把宋枝瑶这个唯恐避之不及的人请到自己身边。
宋乔淑表情顿了一下,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的本意……
这么做其实并没有什么明晰的本意,她只是在听到孟廉枫的话后下意识这样做了,很多东西一瞬间充斥在自己脑子里,她也分不清自己是什么想法。
但是此刻,宋乔淑知道,自己断然没有亲近宋枝瑶的想法。
孟昭衍掀开较帘,看到前方车马已经开始走动,又回头望了眼没有什么动静的宋乔淑的车厢,回头对宋画祠道:“你们姐妹情深,许是宋三小姐为保祠儿故意让宋枝瑶进了她的马车,这样做,若是我,也无可厚非。”
这话当然是安慰宋画祠的说辞,孟昭衍因着前事种种,断然是不能相信宋乔淑还一心为宋画祠好,若说是以前还有些可能,现在,他却是一点儿也不肯相信的。
但是现在他的一切怀疑都还不能跟宋画祠说,毕竟在宋画祠心里,十个孟昭衍叠起来也不如一个宋乔淑重要。
想起这件事,他心里还一阵发堵。
故而他只能拿这种说辞跟宋画祠说,不过宋画祠倒是信了,她长呼一口气,却又突然顿住,道:“姐姐一个人在车上,要是宋枝瑶做了什么,那不是危险了!”
孟昭衍叹一口气,道:“祠儿,你不要把宋枝瑶想成什么豺狼虎豹,她一个女子,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敢当众谋害宋三小姐的,你且放心。”
“不行,我得去看看。”
说着,宋画祠就准备叫车夫停车往外走,孟昭衍连忙将人拦住,道:“你现在去?”
“是啊。”
孟昭衍被她理所当然的语气彻底折服,无奈道:“现在队伍正在行进,现在下去有些麻烦,不如等路上停留时再做打算。”
他定定看着宋画祠,她也不知为什么,就在这样的目光里,慢慢熄了方才冲动的心。
“孟廉枫和宋枝瑶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宋画祠坐在车里惴惴不安的。
将时间往前一步,宋枝瑶和孟廉枫坐在车里,随行配有宋枝瑶的大夫,一路走过去,宋枝瑶几番想跟孟廉枫搭话,皆是无果。
等快走到行宫之时,孟廉枫突然叫停,对宋枝瑶道:“就在这儿,往后要接触孟昭衍的日子不多,你先去跟宋画祠接触接触,打探些消息。”
孟廉枫自然知道选址苍山的事情其中有孟廉枫动手,只是不知道他的缘由是什么,只怕孟廉枫会在这里做些什么安排,到时候把自己弄个措手不及,就亏大了。
故而他想了一路,还是只能靠宋枝瑶一人,毕竟他与孟昭衍的斗争几乎已经放在明面上了,断然不能是他去。
而现今,眼前也就一个宋枝瑶。
孟廉枫并不清楚宋画祠和宋枝瑶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白垩化阶段,所以这并不是个多好的主意。
宋枝瑶也没法说出自己心里对宋画祠的怨恨到底有多深,最后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去了。
她已经准备抱着无功而返的心态回去了,但是事有逆转,宋画祠不“收留”她,宋乔淑倒是出面了。
她手中还有着宋乔淑的把柄,左右一想,也许就明白了。
坐在车里的时候,就算与宋乔淑相看两厌,宋枝瑶却也想到了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宋枝瑶现下不动声色,只等着宋乔淑露出破绽。
“还有多久到?”孟廉枫掀开帘子问车夫。
“大约还有一个时辰。”
他回头看了眼没有丝毫动静的宋乔淑的车厢,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