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副棺材是连着的,但是却走不同的棺材盖子,等唐逸死后,便可以和田笛更亲密的合葬,同时不惊扰田笛。
皇帝想了想,便明白了唐逸的意思,点了点头,“好,我马上让人去办。”
“皇上,我去吧!”唐子傲请求,这种棺材前所未有,他有必要做点什么,毕竟事关死者的事儿,说道总是不少。
众人都没有什么意见,便开始忙开了,唐逸对别的也没有要求了,说完这些,就又转身回了冰房,他不想浪费每一刻与她相处的时间。
田笛停灵的时间,都是从这一天开始的,地点就在闲月庄,毕竟现在的唐家府门上,挂的已经不是左丞相府,而是唐府,一家之主是唐骁。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商都,众人得知了这个消息后,都以为是传言,纷纷去唐家和宫里打听,才知道这是真的。
然而,所有人都在问,素纯夫人怎么突然就没了呢?!
几天时间里,从商都往外赶,前往闲月庄悼念的人从没有间断过。
到第五天的时候,商都百姓选出了代表,自发的来到闲月庄,说是要送素纯夫人最后一程……
在百姓看来,这素纯夫人就是个天大的好人。
出身农家,相比其他权贵,素纯夫人总是能让他们感觉得亲近。
心系百姓,听闻素纯夫人在山头村的时候,就为了当地的村民出谋划策,如今山头村已然成为南商国第一等的村子。
不畏强权,当年素纯夫人回收欠银,不惧公主身份,还做了散财童子,后来收回来的欠银,大部分送去赈灾,他们都是亲眼所见。
公正贤良,素纯夫人对待贪官污吏不手软,当街训斥奸佞之人,百姓都看见的……
这样一个好人就这么没了,在百姓眼中,着实可惜了。
古人重信仰与香火,皇帝与唐子傲见唐逸什么都不管,就差陪着田笛的尸身躺着了,便代他做了主,凡是来给田笛上香祭拜悼念的,都没拦着,不管是达官显贵,亲疏远近,亦或者是贫民百姓。
停灵的日子里,田笛尸身周围也是摆着冰块儿的,因为谁也没想到消息传出去后,前来的人比想象的要多,到第二十一天的时候还不见少。
山头村的里长还有胡家等人,还赶着最后几天亲自来了一趟,不比田家好上多少,里长老泪纵横,甚至失态的差点扑到棺木上,嘴上哭道,“三丫!快起来!我还没听够你叫一声里长大叔呢!”
二十七天停灵,下葬,唐逸几乎没说过一句完整的话,整个人都熬坏了。
盖棺的时候,唐逸亲手将一支有些发旧的竹笛,一副一家六口的全家福,一枚平安符等物放在了尸身旁边,私心想着,“带上这些,下辈子或许不会忘了我。”
唐逸还在田笛墓前坐了三天,每天在孩子们劝说下才勉强喝了些粥,模样却早已经消瘦又憔悴。
唐老爷见此,无奈的摇头,当年唐夫人气田笛害得唐逸不顾生死,好在后来有惊无险,可如今要如何?真的要他这个白发人送黑发人么?
两年后,唐氏一墓被开启,一同座双棺呈现在众人面前,一男子尸身手执两幅肖像被安置在左侧棺木中,双双重新下葬……
男子棺木中,有几件里衣叠得整整齐齐,几副小像和全家福,以及一枚平安符等物作为贴身陪葬。
期间子女收拾男子遗物时,发现男子常年不许人进入的书房内,到处都是一女子的画像。
或田间灿烂一笑,或院中逗鸡摘菜,或雪中远眺,或林中细语,或看书品茶,或烛下等候,或策马狂奔,或卧榻浅眠……
其子女舍不得,含泪留下几幅日常画像作为念想,便全都作为男子的陪葬,一同埋在地下,希望来生,同座棺木中的男女还会再次相遇,相识,相知,相爱。
史书对唐大人和素纯夫人的记载堪为详细,具体情况不足为考,只民间兴起唐田庙,起与河源镇山头村,兴于商都。
每逢年节,唐田庙香火更甚,后人或许不知道此庙缘何而起,然而却知道,来此庙上香,一求年年顺遂,二求姻缘美满,三求家族兴旺,四求先人团聚。
此先人,据说便是这唐田庙的供奉者……
田笛在唐逸怀里死去的时候,那样的不甘心,心知自己这一走,唐逸如何能好过?
都道人死方能看开一切,她却自己看不开!
亲朋好友,子女,她都没什么不放心的,唯独放心不下的,便是唐逸这个男人!
这偷得一世的幸福,最愧对的,也是他。
田笛在最后那一刻钟的时间,就只想到了那个法子,以求唐逸能忘了她,这样他就不会难过了……
然而她太天真的,就算她成功了又如何?周围那么多与她联系的人和事,能瞒得了几时?
有唐逸在她身边,即便是死了,也没有什么痛苦,就好像昏睡过去无异。
可田笛却想不通,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周围的环境熟悉又陌生。
入目的是一片白色,病床,吊针,病号服……
田笛看了看周围,然后就懵了,脑子里一团的浆糊,听见病房门被打开,只能闭上眼装睡。
“护士,她什么时候能醒?”这个女人的声音有点熟悉,只是时间都太久远了,田笛一时想不起来。
正文 第504章 黄粱
第504章 黄粱
护士看吊针的差不多了,直接换了一瓶,“说不准,不过人没事,医生说就这两天了。”
田笛闭着眼,等门被关上,感觉身边的床向下一沉,而后就听见进来的那个女人说道,“你说你个傻子,全家上下就你一个人!那么拼为个鬼啊?现在好了吧,差点猝死吓死个人!幸好我回去给你送宵夜,不然你现在都投胎了!”
女人骂着骂着叹了口气,“大难不死快点醒吧,以后可别拼命了,工作总也不会做完,命没了就真的没了……”
“好吵!”田笛实在是受不了了,同时也想起来这个人是谁!
米诗。
她上大学时候开始,两人就是闺蜜,虽然是不同专业,但关系好的没话说,后来又进了同一家公司,在不同的部门,米诗后来成为人事部副经理,田笛成为公司分部业务部经理。
米诗嘴里还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就听见田笛虚弱的声音,瞬间睁大了眼睛,双手捧着她的脸,“我滴个老天!你终于醒了!我去叫医生!”
田笛还没来得及反应呢,米诗又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站在门口大喊着,“大夫!病人醒了!快点过来!”
田笛抬起没有打吊针的手捂脸,这闺蜜……也是醉了!
现在状况不明,田笛还能想起来自己是加班,像米诗说的差点猝死,然后现在就在医院了,其他的都不清楚,干脆就就躺着吧。
很快医生和护士就来了,给田笛做了检查,最终得出结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再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下了结论,其中一个年龄比较大的医生又语重心长的道,“年轻人啊,吃苦是好事,同时也得注意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田笛耐着心思听医生嘱咐了五分钟,然后医生和护士才出去。
米诗握着田笛的手,也不念叨了,“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给你弄去,不过医生说你可以点流食,得清淡的,别的不行。”
“嗯,劳烦你帮我弄些米粥就是。”田笛的声音有些哑,暂时还没恢复过来,“倒杯水给我可好?”
米诗依言去倒水,刚走出两步,就回过头,眯着眼奇怪的问,“你这是什么情况?说话的语气怪怪的,别告诉我睡的时间长了,你以前可不这样,就睡了五天,又不是五百年。”
田笛无话可说,回想那一切……她这跟睡了五百年有什么区别?
等米诗倒了水给田笛,又道,“你先躺会儿,被乱动啊,我买吃的回来再说。”
在医院观察了几天,田笛也没急着出院,米诗是请假来陪她的,田笛也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天晚上她在公司加班,有个重要的合同要她亲自改,结果她就是那时候突然就睡着了……用米诗的话来讲,是昏迷了。
米诗知道她那段时间忙,就带了宵夜找她,及时发现并且把她送到了医院。
医生检查说,田笛过度透支身体,出现短暂的呼吸暂停情况,若是晚一些送来医院,直接就是猝死,幸好及时,还有抢救的机会。
米诗说到这里,教训道,“这回你知道危险了吧?以后你再加班拼命,我直接给你办离职!”
她虽然只是人事部的副经理,还是有点权力的。
“多谢。”
“还说混话?”米诗气道,“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了,谢毛线个谢?过两天你出院,我送你回家,安顿好了,我得去上班了,你的事儿公司上层都知道的,你也不必急着回去,休息好了再说。”
米诗发现,自从田笛醒来,比以前更加沉默了,有时候还会看着远方发呆,叫她好几声都唤不回来,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田笛出院后回家静养,米诗干脆搬来和她一起住,只白天的时候去上班。
“古有黄粱一梦,也不过如此了。”
田笛家里的办公桌上,摆放着一幅新鲜出炉的画作,还是用毛笔笔墨而成,画作上是一男子在亭中静坐,怀里抱着个闭目的女子,男子眉目清晰,女子却是一团模糊。
她出院回家已经有半个月时间了,每每想起脑海中的那十几年时光,异常的清晰,可是她在医院中昏睡了五天,差点猝死也是事实。
若“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他现在在哪个时空?哪个年代?是否……还会记得她?
时间长了,田笛甚至怀疑,那天晚上加班昏迷前,她是不是自己给自己催眠却不自知?
田笛重新上班的前两天,是放假,米诗拿着一本宣传册子,“亲爱哒,这个影楼新开的,听说挺专业的,咱俩去拍闺蜜照怎么样?你看这里面的衣服,古装的,好看不?”
“好看。”田笛看了一眼,图片上华丽的色彩与纹路,可不是好看么?
回想当初她的穿着,哪怕是后来有了身份,也没穿过这样好看的衣裳,只因虽然华丽但不合规矩。
米诗还等着田笛的后文呢,结果看她瞅着宣传册子上的图片又开始发呆,真就觉得她这一病都病傻了。
“要是不舒服的话,就别去了?”
田笛回过神来,“去吧,我还没照过这样的照片呢。”
去照古装照,或许也只是一种念想……
米诗见田笛有点兴趣,自然很开心,她折腾这么多花样,也是想让田笛别那么沉闷了,和以前完全不一样的性子,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儿。
于是米诗便和影楼约了第二天过去。
到了影楼,两人先是选择风格和服装款式,在上千套服装里面最终选了五套。
米诗想要色彩鲜艳,又华丽的,全都被田笛给否了,勉强挑出五套中规中矩,但并不是很出彩的款式。
米诗顺着田笛的意,不说什么,田笛纯属是……在找熟悉感,却不能说出来。
接下来就是换衣裳,上妆。
田笛和米诗坐在化妆镜前,化妆师开始化妆,也有专人帮她们整理衣服,佩戴首饰。
突然……
“等一下!这个衣裳不能这么系,要放在里面才成。”
“那个不行!”田笛从自己头上将刚插上的簪子摘了下来,“这簪子的样式,是未婚女子戴的!”
正文 第505章 总监
第505章 总监
这还没完,田笛抬手让身后的服装师和化妆师看,“这个珠串数目是已婚妇人戴的,更不能和那个簪子戴一起了!”
几句话说下来,田笛觉得理所当然,自从她去了商都,接触这些东西近十年,哪些东西能配在一起,哪些不能,哪些又不能随便戴,她已经铭记于心。
然而,服装师,化妆师,还有过来看进度的摄影师,看她的目光跟看神经病似的,给米诗化妆的化妆师小声的含蓄问道,“你这朋友是研究古典学的?”
“田笛,你是怎么了?”米诗比他们还纳闷,再次见识到田笛的反常,哪里还管得了影楼的人问她,担心的道,“是不是还难受?要不……”
“我……我没事。”田笛低着头,复而抬头对周围几人抱歉的笑笑,“可能是昨儿看书看入迷了,抱歉,你们继续。”
她刚才的反应和那些话,完全是来自于自己的习惯,十来年的习惯,哪能说改就能改过来?
田笛的情绪不高,可还是跟米诗将五套古装照拍完了,影楼的人也有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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