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长一挥手,那几个年轻人就往村外跑去,府衙不会坐视不管,前阵子林家当家的都被抓了,他们现在也不怕得罪林家,谁让他们平时黑心惯了。
最后没办法,林母只得哭嚎着让人把林贵抬走,没走几步,却是狠毒的回头看向田笛,大声喊道,“田三丫,你不过是捡回来的死丫头!我告诉你!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周围众人齐齐倒吸一口气,里长更是直接将田笛护在自己身后,冲着林母训斥道,“林家的!不想活了的,我给你们个痛快!”
“哈哈哈!”林母笑得渗人,最终被林家的人给扶着回去了。
直到成家周围都被清场了,周围邻居自发的从河里打水然后将成家门里门外冲了个彻底,算是洗去了晦气。
田笛还站在外面一动不动,刚才村民不是因为林家的放狠话才倒吸一口气,她看得很清楚,是林母说的第一句话,随后大家伙儿就用很同情的目光看她。
而那第一句话是,“田三丫,你不过是捡回来的死丫头!”
这话啥意思?
成凯柱拉着田笛的手进了家门,田笛突然站住脚,“成凯柱,你说林家说的那话是啥意思?”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不说林家说的是真话假话,就凭借村民的反应,还有里长当时所说的那些话和护着自己的动作,她不想注意都不行。
“没啥意思。”成凯柱确实不知道。
三年前他回山头村的时候,很快就融入了村民的生活,邻里间鸡毛蒜皮的小事,能让就让一步,吃点亏就吃点亏,花点银钱买舒心而已。
这三年来,除了个别家的算计,他没见过大风大浪,就这点子事在他眼里,和在外面的时候相比,都不够看的。
“你真不知道?”田笛这才想起来,成凯柱十几岁就出去上战场了,三年前才回来,大概走了有七年。
成凯柱点头,“不知。别想了,里长去请府衙,林家的事你不用担心。”
里长也算聪明,只要提到林家犯事,府衙一定不会不管。
田笛咬着下唇,她顶不喜欢这种感觉,就当没听到没发生?
不行!她得问清楚!
“我去找我爹我娘问清楚……”
“三丫!别胡闹!”成凯柱一把抱紧了田笛,不让她跑,“你问啥?”
田笛一愣,是啊,她问啥呢?问她是不是被捡回来了?田家对他的好,她都看在眼里,万一真信了林家的话,不是让爹娘和哥哥弟弟伤心?
可村民和里长的反应……她始终放不下!说她是捡回来的,至于让大家伙儿都跟着紧张么?
田笛迷迷糊糊的,情绪也恹恹的,折腾了这么长时间,天都快黑了。
门外田二康来敲门,她也没听见,还是成凯柱去开了门,在门口和田二康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才拿着几个包裹进来。
“你娘怕你担心东西,让你二哥给送回来了。”成凯柱将装点心的包裹递给她,“大夏天的不好放时间长,一会儿吃过晚饭,我和你去邻居家给小孩子分。”
看着几个包裹,田笛差点忘了这一茬,应道,“好,不过我在娘家吃了东西了,现在也不饿,不要弄太多,怪浪费的。”
“成,我知道了。”
成凯柱放下东西就去了厨房,田笛对这些东西也没那么上心了,吃过晚饭,天又开始下雨,两人带着点心去邻居家送点心。
田笛也知道,他是在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分完点心回家的时候,田笛就站在门口,看着田家的方向,听着雨滴打在雨披上的声音,深呼吸,而后坚定的对成凯柱说道,“成凯柱!我要回去,我要问清楚!”
说完,也不顾成凯柱的阻拦,冒着雨往田家跑,成凯柱一直跟在后面,之前田二康来的时候都跟他说了,事情的真相他也知道。
其实成凯柱并不想田笛知道事实,可更知道她的性子,没有别人说的那么蠢,她心里比谁都清楚明白。
田家的大门都插了,田笛使劲儿的拍着门,直到田大安来开门,才看见门外的两人。
田笛一溜烟儿的跑进屋子里,成凯柱对着田大安摇头道,“这丫头的性子,太倔了。”
跑进屋子的田笛,就看见田父田母,还有田二康和田四和,都坐在炕上,莫名的觉得自己和他们不是一家人了。
虽然她嫁了人,不应该以田家姑娘自居,可她心里还是不好受。
田母见她来了,先是一愣,又看见她穿着雨披,一阵心疼,“三丫你怎么又犯傻?东西都给你送回去了,下雨呢还回来干啥?也不怕柱子嫌弃你!”
“娘,是我不好。”成凯柱正好进来,看着田笛呆呆的样子,帮她解释道,“三丫说想看看你们,就跑来了,我应该劝着的。”
“才不是!”田笛当即否认道,然后问出了自己心底的疑惑,“爹娘!林家说我是被捡回来的,啥意思?”
田家的,不管是爹娘,还是兄弟三人,对她好得都没话说。
就是因为此,田笛心里很纠结,一想到若她真是被捡回来的,她心里就特别不好受。
正文 第48章 傻样
第48章 傻样
田母先是一愣,随后虎着一张脸,“三丫,你信林家的胡话?也不信娘的是不是?”
“不是……”田笛不是不信他们,但林家那么说,加上当时周围那些人的反应,还有里长的训斥,不能不让她多想。
田笛又看向田大安和田二康,“大哥二哥,你们是不是也知道咋回事?”
“三丫,这事儿……”
“大安闭嘴!”
一家人都在训斥田大安,田大安刚开口就住了嘴,蔫蔫的在一旁看着,这让田笛更加确定里面有事儿,“大哥,你告诉我啊,你不说,我心里难受死了……你们对我这么好……”
“三丫别急!”田大安一个劲儿的冲着田父眨眼睛,却没让田笛看见。
成凯柱也劝道,“爹,娘,大知道分寸。”
得到一家人的沉默,田大安才说道,“三丫,不是爹娘不告诉你,是怕你知道了,会怪爹娘,说来这事儿大哥也有责任。”
“大哥你就别卖关子了,告诉我好不好?你们对我好,我都知道,可林家说了那话,我心里不好受,你就快点告诉我好不好?”
一连问了两个好不好,田笛都要急哭了,只能在心里骂林家,真是祸害人。
田大安拉着她的手,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模样,好半天才说道,“你小时候生下来就身子弱,有一年冬天你生病,我不小心给你喂了凉水,然后……你就不成了,后来娘发现你都没气息了,脸都白得跟面粉似的,就都以为你没了……”
说到这里,四周安静的可怕,田笛都快不知道怎么呼吸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
“按照村里的习惯,早夭的孩子是要扔到后山的,连个坟都没有,当天暴雪,后山不好进,爹娘就说,先把你扔外面,到时候在自家地里做个坟给你。”
听到属于“自己”的过往,还这么凄惨,田笛心里却是莫名的平静,悬在心口的大石头也落了地。
又听得田父田母和兄弟几人连连叹气,田笛急道,“然后呢?”原主田三丫活到十六,不可能那时候就没了的。
“后来,娘一直哭,咱家那时候只有我和二康,好不容易有了你这么个姑娘,娘心里难受。”田大安看了眼田母,接着道,“都送你出去一个晚上了,娘还是舍不得,第二天一早就去后面院子里,说是先把你抱回来,等做了坟再送出去,结果你猜怎么着?”
看着田大安笑着问,田笛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怎么着?”
“娘把你抱回来,发现你竟然自己活过来了!你说,神奇不神奇?”
田笛表情一滞,倒吸一口气,可不就是神奇么?神奇得她都不敢相信!那可是暴雪天啊,怎么可能呢?
接收到田大安的暗示,田母这才开口,“娘真是后悔啊,可能那时候你只是呼吸太弱而已,结果差点害死你,第二天早上我去抱你回来的时候,村里好多人都看见了,他们就说啊,田家捡回来个孩子,真是老天垂帘!后来怕你怪我们,我们只能加倍对你好,不让村里说那话。”
田笛被说得一愣一愣的,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又说不上来。
“真的?”
“可不就是真的!”田四和也道,“那时候还没我呢,后来我记事了,我还记得,每次你生病的时候,都能听娘叨咕一边,三丫姐,我耳朵都生茧子了!”
田四和比她小,可也是从小就当半个哥哥照顾她的,这话也有几分可信度。
田笛懵懵懂懂的哦了几声,还是有点反应不过来。
“你要是不信,我带你去问里长。”成凯柱拉着田笛的手,又对田家人道,“我带她回去了,这雨越下越大。”
“对对,早点回去。”田母都开始赶人了,可田笛还处在回不过神的状态,根本就没注意到。
等离开了田家,田笛被淋到脸上的雨水激了一下,用力的拽着成凯柱的手臂,呵呵笑着道,“我是捡回来的!可也是爹娘亲生的!我特别高兴!你说你是不是也替我高兴?”
“看你这傻样儿。”成凯柱也笑了,不过纯属是被她逗乐的,边走边道,“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你咋不怪爹娘将你扔了?要知道,你娘晚去捡一会儿,你这小命都没有了。”
“哼!你还说?”田笛嘟着嘴,可眼里全是笑意,“你应该说,幸好我娘把我捡回去了,不然你上哪儿去找这么厉害的媳妇儿!”
成凯柱的笑意更深了,田笛这话他承认,这媳妇儿啊,是厉害,都厉害得要上天了。
更厉害的是,田家对她一个姑娘的好,是好到没边儿了,这在重男轻女的村里,还真是难得。
“柱子!三丫!”回去的路上,正遇到里长,惊讶的问道,“这是去田家了?”
“是啊!”不等成凯柱开口,田笛忍不住说道,“里长大叔你不知道!我是我娘捡回来的!”
里长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你都知道了?”可知道了至于这么高兴么?
可随后再看成凯柱,这小子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然后就听田笛用特别兴奋的声音道,“真的,我都知道了!我是我娘捡回来的,可是我还是我爹娘亲生的!”
里长这心啊,忽上忽下的,呵呵笑着说了两声好话,就走了,他得去田家问问,这是咋回事?
田笛这一兴奋,兴奋到了半夜,成凯柱听着她那屋子里一直没断过的动静,差点就想过去再点她一下。
次日一早,雨过天晴,田笛却因为兴奋得太晚没睡着觉,一睡睡到日上三竿,醒来的时候失了昨晚的兴奋劲儿,她兴奋得是个啥?好傻!
“成凯柱,你今儿出门么?我想回娘家,家里在盖房子,我想帮忙。”
成凯柱把给她留的饭菜端上来,“先吃饭,吃完我也去。”
到了下午,一帮人在田家忙活着,里长带着人就往这边来了,却是没进去,只叫道,“柱子!过来!我跟你说点事!”
田笛正帮着田母添水,抬头就看见里长一帮人,只叫成凯柱一个?
正文 第49章 主意
第49章 主意
里长将田笛那好奇的模样看了个清楚,以成凯柱宠她的程度,回去也得说。
那还不如一起说了算。
“三丫,你不忙的话,也来吧!”
“诶!”
田笛这一声应得脆生,放下水盆就跑了过去,田二康在后面大笑道,“三丫这一惊一乍的性子,真是改不了了!”
里长看着田笛这样子,也无奈的摇了摇头,有点怀念以前这丫头的乖巧了,但如今也不差,至少不会站着被人欺负了。
一路来到了里长家,几人坐了下来,里长才开口道,“今儿一早,府衙就派人来了,请了几个郎中,还有府衙里的一个仵作,结果也出来了。”
田笛听得认真,这事关林家,也就是和她有关。
“里长大叔,林家是不是不敢再惹事了?!”
“三丫,听里长说完。”
里长说话,插话不算礼貌,不过里长也只是笑笑,不在意,“是啊,听我慢慢说,仵作和几个郎中一起看的,结果啊……说是林贵长时间服用某种药物,导致突然死亡。”
里长本来是想说,和田笛的猜测一样,可顾忌到还有别人在,就改了口。
“府衙的人还在林家找到了药物,当是物证了。”里长继续说道,“这事儿说起来比较复杂,总之就是小时候林贵身子不好,最后得了这个药的药方,倒是能治疗,却不想比毒药还毒,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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