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芝给田家的家书,都是说好的,比如如何锦衣玉食,如何高高在上,总之就是让田家放心。
然而真实情况肯定不如家书上所说的那么简单。
所以田芝另写一封,简单说明真实情况,其实她不想写,但是即便她不说,她周围的人也会告诉南商国这边。
于是便有了这封家书。
家书上,田芝着重说了两方面的事儿,一个是芸慧报仇的举动,虽说算顺利,但是琉国的朝堂瞬息万变,他们只能隐忍蛰伏,继续等。
第二件事,便是有关田芝自己的了。
去琉国的路上,田芝故意让凌祁钰知道自己欲服用不能生育的药,那药还是唐子傲配置的。
即便是联姻,即便是琉国主动求娶,但是田芝不能有琉国的子嗣,尤其是皇子,就是为了防止拥有南商国血统的子嗣到时候争夺皇位。
凌祁钰对田芝心有感激,还有点好感,自然不会给她吃那药。他甚至还想有他和田芝的孩子。
因此,到了昭城,举行登基大典的前一天,琉国御医院特意给田芝送来了不能生育的药。
田芝身边除了从南商国带去的人,还要凌祁钰的人,自然会帮她拖延时间。
于是皇帝阻止田芝吃御医院配置药的事儿,就传了出去。
太上皇倒是没说什么,后宫里,生下来的孩子,即便是皇子,能不能成年都是个问题,再者,若他儿子真的喜欢了,有了皇子又如何,剥夺皇位继承权的问题,只需要一道圣旨罢了。
然而事情还没完,当初凌祁钰身为太子时候,没有太子妃,但是侧妃和侍妾还是有的,他登基了,也给了田芝名分,便大封后宫。
田芝在琉国没有后台,但那些妃嫔有啊,看不起或者不尊重田芝的大有人在。
田芝在给田笛的家书上提到,幸好皇后,即现在他们南商国的皇太后,有先见之明,特意从御医院调了两个医术不错的女童,经曹御医和唐子傲的教诲,跟她一起去了琉国。
琉国后宫女子阴狠,敢明目张胆的给她下药,全被一一识破,凌祁钰却碍于刚登基不久,还需要安抚朝臣,不能对这么女人如何。
田芝虽理解,但感情上接受不了,短短几个月时间,就在琉国失了宠。当然,这也是田芝和凌祁钰提到的权宜之计。
但心里的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田芝的家书上说,早做好了各种准备,却不想当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受不住,可想起皇后娘娘的谆谆教诲,她还是相信自己能做好。
因为她还年轻,她有牢不可拆的南商国做后盾,她田家有对凌祁钰的恩情,只要她不做错事,她就有压倒一切的机会!
将书信看完,田笛眼圈都红了,唐逸劝道,“田芝与你说,是说明情况,想你放心,你若是伤了神,以后的家书,我都不与你看了。”
“我都知道,就是忍不住。”田笛深呼吸,将家书交给绿浮,让她收好,又道,“一想到这个妹妹,千里迢迢去联姻,还要承受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遭遇,我心里替她难受。”
于情上,凌祁钰真的不算什么好男人,江山政事,是要高女人一等的,所以只要田芝不碰触这些底线,凌祁钰不会把她如何。
田笛现在只希望,皇太后教田芝的那些正宫之道,真的能帮田芝坐稳后位。
转眼间,就到了皇帝正式登基的日子,天还没亮,整个丞相府都动了起来。
这时候田笛也不敢困了,打起精神随着大队伍进了宫,宫门口处,男子与女眷便分开了方向。
虽然天还没亮,可是宫里的人不少,平时都不见这么多人,一路来了宸宫,田笛随着众人在外等候。
唐夫人凑近田笛耳边道,“你该和翠柳站一起,我们就在不远处。”
“谢谢娘提醒。”若是唐夫人不说,她都给忘了,按照品级,她比唐夫人还高那么一点。
翠柳是申王府的郡主,现在的元帅夫人,品级上与田笛差不多,而且在名份上,翠柳还是新皇后的嫂子呢。
两人凑到一起,就在所有命妇的最前面,这种感觉,又好又不安,被人盯着,还有点不自在。
“少夫人,是否没休息好?”翠柳小声问道,又半步靠近田笛,“靠着我歇一会儿,看这时辰,还得等等。”
“嗯,我没事。”田笛没好意思靠翠柳休息,只道,“你知道的,我基本没起过这么早,虽然精神着,可还是觉得乏累。”
之前看过流程规定,这一天都不得闲,田笛觉得等自己回去,能睡上三天三夜。
“没事,也有休息的时间。”翠柳道,“不然皇后也受不了,到了下午,会安排休息的。”
听此,田笛松了口气,能休息,哪怕就一会儿也好。
等了不到半个时辰,天色微亮,远处传来钟鼓声,众人再次打起十二分精神,登基前奏开始了。
就见宸宫内,皇后一身盛装出现在众人面前,众臣妇行礼跪拜,讲真,这样的场面,田笛头一次见,一切还感觉很新鲜。
田笛看过皇后的装束,突然觉得自己已经算幸运的,虽然也繁重,但和皇后比起来,她这身算轻松多了!
皇后告一声免礼,亲自扶起翠柳和田笛,这让田笛有点意外,抬头对上皇后俏皮的一笑,她差点没笑喷出来。
正文 第393章 太沉
第393章 太沉
田笛这一变故,幸好皇后和翠柳暗中扶了她一把,不然肯定出丑了。
皇后回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说了几句场面话,就走在所有人前面,田笛和翠柳紧随其后,带领着一众命妇浩浩荡荡的前往祭天台。
一行队伍的速度并不快,田笛看着走在前面的皇后,都替她觉得累,那一身盛装,得有二十斤重量,就这么穿一天。
登基大典的过程,命妇臣妇不需要露面,有专门给他们规划的地方。
等到了地方,看到四周的布置,田笛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告诉她不必紧张,事实告诉她,参加皇帝登基大典的臣妇,连朝臣都见不着!还紧张个头啊!
难怪唐逸让翠柳照顾她,是让翠柳告诉她,该偷懒的时候就偷懒!
祭天的时候,皇后和皇帝一起登上祭坛,在未来的半个时辰内就没他们什么事了,只需要跪着等待就好。
田笛探了探早上被唐逸绑在膝盖处的棉带,真是有先见之明。
早上她还问唐逸,天都渐热了,绑这个多难受,现在明白了,若是不绑棉带,她才遭罪,真不知道这半个时辰怎么过。
见田笛兴致缺缺的模样,翠柳建议道,“少夫人,一会儿皇上宣读告书,还要些时间,若是累了,咱们可以到后面歇一会儿。”
“没事。”田笛摇了摇头,这种时候,她还不想搞特殊化,小声道,“我只是觉得,都看不见,在这儿只能听声音,怪没意思的。”
“这……”翠柳为难的道,“这恐怕不行,按规矩,咱们是不能去前面的,皇后娘娘一会儿也得回来。”
田笛看着什么都看不到的前方,又一阵钟鼓响起,“我知道的,其实我就是想看个热闹,我还没见过皇帝登基大典,所以好奇得很。”
翠柳以前跟在田笛身边,就是习惯性的想满足她的一切要求,但这会儿真的很为难。
祭天仪式前后共一个时辰,田笛等人就跪了半个多时辰,正要转到下一个场地,翠柳突然拉着田笛到一边,田笛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就看见面前的唐逸,“你怎么在这儿?”
唐逸等人不应该在皇帝身边的么?
“偷闲来看看。”唐逸的视线下移到田笛的腿部,“跪了许久,可是累了?你若想回去,也可以。”
“你可别这么说。”田笛怕别人听见,还回头看了看周围,才道,“今日和平时不一样,该忍的得忍,虽然我不喜欢这么折腾,但是看皇后,我们这点辛苦不算什么。”
唐逸点了点头,“她是皇后,有责任和义务,若是这点事儿都受不住,也不配那个位置。”
田笛赶紧捂住他的嘴,“别说了,小心点。”
虽然理儿是那么个理儿,但是真不能说出来。
一旁的翠柳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田笛还没来得及问怎么回事,唐逸就道,“有事要告诉我,我先回去了。”
话落,还在田笛的手上亲了亲,方快速离开。
在翠柳面前被唐逸亲,虽不是第一次了,但是田笛担心被被人看见,还有点不自在。
皇后已经回到他们这边,此时皇后的步伐,已经不似来的时候那么轻快,总有些沉。
趁着皇后去整理的时候,翠柳在田笛耳边道,“昨晚,皇后和皇上闹过,不想穿这么繁重的服饰,还被皇太后好生劝说。”
“……”田笛不相信,但翠柳的样子很认真。
只是这么重要的事儿,皇后也敢闹?
“少夫人别不信,皇后很小的时候就见过皇上了,两人还算是娃娃亲,是白家上一辈的人定下的,只是没有明说。”翠柳继续道,“皇上对皇后好着呢,但是这个场合,实在不能偷懒,皇太后就说,这是皇后该承担的,皇后为了皇上,决定好好做皇后该做的事儿。”
田笛微微点点头,皇后,在她眼里,不过是十六七的孩子。
皇后再次回来,就带着臣妇往回赶。
再次走到田笛和翠柳前面,田笛明显感觉到皇后的情绪不高,步子慢了许多。
突然,皇后步子一个踉跄,翠柳眼疾手快的快一步虚扶了一把,没能让人看出异样。
田笛也上前了半步,在另一侧扶了皇后一把。
皇后轻轻叹了口气,“多谢,这身太沉了,我怕要撑不住了。”
“娘娘,您是不是中暑了?”田笛小声询问着。
皇后摇了摇头,“应该不是,这天也不热。”
中暑并不是天气热才行的。
田笛余光看向两侧,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有没有御医随行,看了两眼让她失望了。
翠柳伸手给暗处的人打了个手势,然后才道,“娘娘再忍忍,我让人去找子傲少爷了。”
唐子傲看病,看一眼便是。
“嗯,我没事,有你们在,我就放心了。”一个是她的亲嫂子,一个是她皇帝夫君最信任之人的妻子,皇后没什么不相信的。
臣妇这一队慢了速度,皇帝那边肯定是知道的,皇帝身边的总管几乎和唐子傲一同赶过来。
唐子傲在自己随身的药包里翻了翻,然后抓了几样放进个小瓷瓶,快速的交给总管,“把这个给皇后,口服即可!”
“是!奴才多谢子傲少爷!”
他一个外行,看着皇后都觉得不对劲儿,真心心疼。
总管转身就要去,速度快得让人咋舌,唐子傲的速度更快,一把抓住总管,又从身上摸出两颗药丸,“这个给我娘和翠柳姨的。”
“是是,奴才一定办好!”
“去吧!”
唐子傲看着总管到了皇后身边才放松,这种场合,真是想自在都不行。
之前他和田笛一样,对登基大典充满了期待,可真到了这时候,要烦死了。
话不能乱说,眼睛不能乱看,走动都有限制。
皇后吃了唐子傲配的药,总算好了一些。
消息传到皇帝那头,也算是放下一颗心,不为别的,若今儿皇后中途撑不下去,意头不好不说,以后也会影响皇后的地位。朝臣以此为借口废后,也不是不能。
好不容易走完所有流程,回了宸宫,让臣妇们都去休息了,殿内只剩下皇后和翠柳田笛三人,皇后也不顾什么形象,当着两人的面,就倒向了软塌,“要了命了!可不想再来一次了!”
正文 第394章 突发
第394章 突发
“……”田笛站在原地,看着瞬间变了一个人一样的皇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好了。
皇后自己舒服了,招呼田笛和翠柳道,“你们也歇会儿,就半个时辰,然后又要站着了。”
“谢皇后娘娘。”翠柳拉着田笛往一旁的塌上歪一会儿,皇后笑道,“嫂子,现在又没外人,不要那些个规矩了,晚宴想吃什么?宫里宴会的东西,不如府里的好吃,皇上答应我,想吃什么可以加。”
“皇上宠着您,娘娘更应该知道分寸。”翠柳劝道,“皇太后身在皇后位的时候,每次宫宴上,几乎没吃东西,您忘了?”
一听翠柳的提醒,皇后顿时笑都挂不住了,“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你们说,遭的这个罪为了什么?”
“您是皇后,南商国的国母。”翠柳安慰道,“乏累也只是这一天,想想皇上,自从太上皇退位,皇上每日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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