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次试试？”
陈子鸣伸手还要来抓她，季静心下一慌，以为他又要对她下黑手，慌乱地奔向楼下。
凉鞋鞋跟一滑，她一脚踏空，人就失去平稳，尖叫着从楼梯上摔滚下去。
一个人影飞奔过来，到底还是晚了一步，季静在楼梯上连滚数圈，重重地摔在楼梯尽头，头部刚好磕在花瓶的瓦片上，立刻就有大片的鲜血流出来。
此时，她还尚存着一点理智，本能地抬起右手，伸向楼梯的方向。
“救……救我！”
“哼！”陈子鸣站在楼梯口，手里提着沙防斧，冷哼出声，“去死吧！”
大门处，西城迈步进来，刚好看到这一幕，将陈子鸣的那一句话也听在耳朵里，迅速奔过来，伸手扶住季静的脸，他立刻取出手机拨打120。
“120急救中心吗，我这里有人跌落……女性，很年轻，大量出血……”
陈子鸣看着突然冲进来的西城，只是眉头大皱，愣了两秒，忙着放下手中的消防斧也冲过来，扶住季静的胳膊，装出一脸着急的样子。
“小静，小静……小静你醒醒啊！”
门外，响起警笛声——是之前陈子鸣报警前来出警的警察。
几人冲进破损的大门，看到这局面，两个人冲过来，一人就抓出对讲机，调取救护车。
很快，救护车赶到，大家七手八脚地将季静抬到急救床上，踏上救护车一同前往医院，警车也在后面随行。
路上，陈子鸣一手握着季静的手掌，眼睛就悄悄看向西城。
刚才的事情，也不知道他看到、听到多少。
“不好了！”一位医生突然惊呼出声，“怎么身下出血？她是怀孕了吗？”
陈子鸣扫一眼季静两腿间流出来的血水，心下一喜。
“医生，她这是怎么了？”
“还能是怎么，流产了呗！”
医生没好气地吼他一句，迅速和助理一起帮助季静进行止血处理，血水跟本止不住，很快就溺湿她的裙子。
“孩子肯定没了！”护士低声道。
闻言，陈子鸣眼中闪过一抹喜色，一抬眸，正对上西城看过来的视线，他心虚地垂下脸。
“护士，您再说一遍，孩子怎么样了？”
“流这么血，肯定保不住了。”护士叹了口气，“怀了孕还穿那么高的高跟鞋，这不是自己作孽吗？”
陈子鸣心下开心，忙着继续追问，“医生，那她头部的伤怎么样？”
“现在还不能确定，等医院处理过后才知道！”
☆、第1119章 尾声（43）
急救车开进医院，医生和护士迎过来，将季静推进急诊抢救室，陈子鸣和西城都停在门外，抢救室的门随后闭紧。
门外，警笛声随后而至。
西城侧眸看向走进来的几个警察，目光深沉地落在陈子鸣身上。
“自守吧！”
陈子鸣原本紧盯着抢救室的门，听到这句，他错愕地看向西城。
“你说什么？”
西城双眸威严，“我让你去自守！”
陈子鸣不以为然地挑起眉头，“她是自己摔下去，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西城眼睛里染上极为厌恶的神色，那感觉，就像是在注视着一只让人恶心的蛆虫，“你让我恶心！”
不远处脚步急响，陈子鸣转脸看过去，只见两三警员正快步行进急诊中心。
“刚才是怎么回事？！”打量二人一眼，其中一名老警官严厉地询问道。
“她是小心摔下去的！”陈子鸣第一个抢着说。
西城抬手向他一反映，“是因为他季静才摔下去的！”
警官扫一眼二人，皱起眉头，“小张，你留下来照看病人。你们二个全跟我去局里走一趟！”
刚刚现场他们也已经简单看过，到处都是一片狼籍，季静又摔得满身是血，现在还生死未卜，警官当然不能放他们离开。
毕竟，这已经是刑事案件。
西城点点头，走到那位年轻警员面前，“受伤的女孩叫季静，是季氏建筑季子川的女儿，你可以通知他们的家人。”
说完，他不卑不亢地走向出口。
陈子鸣凝眉注视他背景片刻，也跟着一起走出来。
两名警员将他们安顿在车子，立刻就启动车子将他们带到分局处理。
路上的时候，老警员就已经联系到他们的领导，等到陈子鸣和西城被带进警务大楼的时候，李队正带着两名助手从楼下快行停下来，看到西城和陈子鸣，他皱眉走过来。
“西城先生，陈总？！二位怎么一起来了。”
“李队，就是他们两个！”老警员立刻走上前来，简单地报告情况，“伤者现在在医院抢救，情况不明，当时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场。”
李队点点头，迈步行到二人面前，目光在两个男人的脸上各停留数秒。
“好了，带他们到审讯室，我一会儿过去。”
手下分别带西城和陈子鸣离开，李队就将老警员叫到一边，仔细向他询问具体情况，随后他安排一位警员去审讯陈子鸣，他则来到西城所在的审讯室。
这几天，西城也算是这里的常客，工作人员也都知道他与李队之间关系不错，自然也没有像真得审犯人那样让他坐在审讯椅上，只是安排他在一间房间的椅子上等待。
看到李队进门，西城立刻起身。
“李队？”
李队一笑，“西城先生，这又是唱得哪一出啊？”
西城只是摇头，“生活可比戏剧可怕的多！”
“哦？”李队轻轻挑眉，“怎么说？”
西城垂眸，长叹，许久之后才重新抬起来，将事情的经过简单向李队讲述一遍。
？
☆、第1120章 尾声（44）
忙完公司的事务之后，他亲自去找陈子鸣，就是想要和他谈谈关于谷雨之前与他合作的事情，想要把那些资产要回来，没想到却遇到这种事情。
“你见到他把季静推下去？我是说，亲眼看到！”
西城轻轻摇头，“没有。”
“那……是你推断？”
“不是推断，我当时进门的时候，季静正从楼梯上滚下来，我先是一怔，然后本能地想要冲过去救护她，可是已经晚了，她的头应该是摔在花瓶的瓷片上。我抬起脸，看向楼道，就看到陈子鸣握着一把消防斧站在楼梯上面，他还说……”说到这里，西城的两手紧紧地握到一处，“他还说‘去死吧！’”
“你确定他说得是这个？”李队追问。
“我很确定，因为当时现场特别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就是那种……类似死亡的平淡，他的声音不高，可是每一个字我都听得很清楚！”
西城轻轻摇头，他甚至不想去回忆当时陈子鸣的表情。
那个表情，简单就是一个冷冰冰的侩子手。
李队轻轻点头，“谷小姐还好吗？”
“我已经把她送到禁毒医院，希望她能尽快好起来。”西城抬起脸，“李队，毒品的事情还没有眉目吗？有句话我可能不应该说，不过……我姐说，她之前与陈子鸣签合同的时候，也是那样的状态，后来根本起不起来她为什么要签那个合同。”
“季静也提过，说毒品是陈子鸣交给他的。”李队皱着浓眉，“现在，情况是越来越复杂了。”
“那有没有这种可能……”西城犹豫片刻，终于还是吐出自己的推测，“陈子鸣是想要……杀人灭口。”
“如果他真是想杀人灭口的话，应该选择在自己家而且还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李队从椅子上站起身，“我会安排人过来给你录个口供，你现在打个电话，让你的助理过来接你，省得被记者知道，又要闹得满城风雨，案件有任何进展，我会随时与你沟通。”
“好的。”西城站起身，将手伸向他，“谢谢您！”
“这是我们的份内事。”李队伸过手掌，与他用力一握。
之前数次见面，后来因为谷雨的事情，李队与西城也是交集不少。
他原本以为这位大明星从小出身名门，又拥有这么大的名气，早已经被宠坏，只怕不好接触，接触过之后才知道，他其实是一个很简单很真诚的人，两个人的关系早已经进入朋友的范畴。
吩咐两名警员给西城录口供，李队迈步来到斜对着陈子鸣所在的房间。
书记员立刻将记录好的口供递给他，李队还在翻阅，陈子鸣已经扬起脸。
“李队，您可千万别听小寒瞎说，我知道因为谷雨的事情他对我有成见，我也不怪他，可是这种事情，关系重大，您可一定要查清楚真相，还我一个清白。这一次只是一个意外！”陈子鸣轻轻摇头，“我一回家，家里已经变成垃圾场，当时我就报警了，后来听到楼上有动静才过去查看，这才知道是季静干的，她看到我有点紧张，所以落荒而逃，不小心从楼道上摔了下去！我说得这些可都是真的！”
？
☆、第1121章 尾声（45）
长长地叹了口气，他再次抬起脸，用关切地语气询问，“对了，李队！医院那边有消息吗，孩子怎么样，季……小静怎么样？”
“现在还没有消息。”李队靠到桌子上，将口供本合拢放到桌上，“我想请问陈先生，在季静摔下楼之后，你做了什么？”
“我……”陈子鸣垂下脸，眼珠转了转，“我当时也是吃了一惊，然后……我就冲下楼想要把她从扶回来，后来小寒打了120，再后来警察就到了。”
“季静是用什么东西把你砸成那样的？”
“是一把消防斧，我也不知道她从哪来的！”
“那把消防斧呢？”
“我当时，随手丢在地上。”
李队轻轻点头，突然话峰一转，“那么……为什么那把斧子会在你手上。”
“这……”陈子鸣一怔，“我想想，当时应该是对了……她想用斧子攻击我，然后被我夺了下来。”
“可是你刚刚说她看到你很紧张，并没有说要攻击你。”
“你也知道！”陈子鸣一笑，“我现在还处于心情复杂的状态，整个事情都没有理顺，所以……我可能是忽略了一些细节！”
李队还要再问，房门被人推开，一位提着公文包的律师迈步走进来，向他亮出一张保释文件。
“李队长您是，我是陈子鸣先生的私人律师，我的当事人可以走了吗？”
陈子鸣脸上还很平静，眼睛里却闪过亮色。
李队虽然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没有足够的证据，仅凭西城的推断是不可能判陈子鸣有罪的，有些规则他也必须遵守。
“当然，不过……鉴于陈先生这样的情况，在没有得到警方允许的情况下，他不能出镜。请陈先生牢计这一点。”
“李队，您放心吧，这种情况就是您让我走我也不会走的。有什么需要问的，您随时联系我的律师，我会尽力配合您！”
接过律师递过来的外套，陈子鸣大摇大摆地走出审讯室。
“得意什么呀，要我说，这事十有八九和他有关系！”一位年轻警官看不惯地嘟囔道。
“干我们这行的要讲逻辑和证据，不要主观推断！”李队沉声教训手下一句，他伸手拿过桌上的口供本，“打个电话到医院问问，看看季静现在怎么样？”
如果季静能清醒过来，就能拿到第一次的人证和资料，如果陈子鸣真是凶手，那他绝对不会姑息这个混蛋。
……
……
医院，急诊中心。
“女儿，我的乖女儿……”白秋玲哭喊着从车上下来，一路跌跌撞撞地冲进急诊室，迎面抓住一个护士，“我女儿在哪儿，我女儿在哪儿？说话呀！”
护士伸手扶住她，“对不起女士，您的女儿是哪位啊！”
“滚开！”白秋玲一把将对方推开，再次向前冲过来，又抓住一个医生，“我家小静……我家小静在哪儿……妈妈来了小静！”
“夫人！”司机奔过来，扶住没头苍蝇乱转的白秋玲，“我刚刚已经问过，小姐她在急诊手术室！”
☆、第1122章 尾声（46）
“那你干吗不早说！”
气骂一句，白秋玲急步向前。
“夫人，这边！”
佣人忙着拉住她，向斜对面的手术室一指，白秋玲转过身来，迅速冲过去，不管不顾就要往门里冲。
“怎么回事！”
守在一旁的警员立刻冲过来，拦住她。
“你让开，我要让我女儿？”
“这是手术室！”警员一脸严厉，“你先冷静点，手术还没完成，没有人可以进去！”
司机扶住白秋玲的胳膊将她带到一边，白秋玲此时早已经是泣不成声，“小静，我的小静啊……那个挨千刀的陈子鸣……竟然敢这么对你，妈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她还在哭骂，季子川也随后冲进来，看到白秋玲，他立刻奔过来。
“小静怎么样？”
白秋玲没气好地抱怨，“�